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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轻尘之杯酒 上——by土豆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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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眨眼的功夫,飞针已歇。射入人体的尽数穿透而出,射到桌椅、墙壁的则整枚没入。

聚义厅里的人,已有一成毙命。毫发无伤者寥寥无几。各个帮派都忙着查看自家的伤亡。谩骂、痛呼、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傅冰烛只被射中了左臂。暗器穿透他的胳膊后没入人群,早已无迹可寻。被它射穿的部位已经变成了黑色。

曲放忧一边封住他的穴道防止毒性蔓延,一边回头望剑自鸣。

季悠潋横卧在剑自鸣怀里。她挡在他身前的那一刻,剑自鸣已然回神。他抱着季悠潋的身体后移数寸,卸去些许力道。紧接着,剑自鸣运指如飞,苍白修长的十指在季悠潋的头颈、右胸、右臂的穴道之上,留下一片残影。他将内力注入她的体内,封住穴道的同时逼迫血液逆行。最后,剑自鸣拉开季悠潋的衣服,使她的右肩裸露出来。紧接着,在她的右肩胛骨后拍了一掌。三枚细针即刻倒飞而出,黑色的血液冲射出来,片刻即转为暗红色。

待季悠潋伤口中冲出的血液转为鲜红,剑自鸣卸了内力,收手。

整个聚义厅里,每一个人都紧盯着剑自鸣的手。他们已经知道针上喂了毒,一时半刻找不到解药。而剑自鸣,为他们演绎了不需要用到解药的解毒之法。只不过,他们没有抓住剑自鸣把握到的时机,也没有剑自鸣那样的身手。

任苍澜从腰间抽出折扇,旁若无人地打开,故弄玄虚地扇了扇。

曲放忧已来到剑自鸣面前,对他说:“帮帮冰烛。”

剑自鸣深不见底的眸子有片刻失神。紧接着,他皱了眉,眼中多了排斥厌恶,以及少许憎恨。

曲放忧没来由地心虚。他瞄了一眼仍横在他们之间的季悠潋,见对方正毫不客气地瞪着自己,突然词穷。他发现,自己再一次妒忌了。他嫉妒这个女人比他更早地认识剑自鸣,妒忌她被剑自鸣喜爱,妒忌她可以什么都不顾,心甘情愿地为剑自鸣做任何事。

剑自鸣沉下了脸。曲放忧看着他握住季悠潋腰侧的剑,听他柔声说“借‘奉夜’一用”,然后,由着他剑出如虹,对着自己直刺过来。

乌黑的长剑擦着曲放忧的脖子刺向他身后。曲放忧感觉到了风——有人为了躲开剑自鸣的这一剑,离开了他的背后。曲放忧心头大骇,背上立即渗出冷汗。他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待他转头去看的时候,只扫到一抹紫色的残影。

曲放忧见惯了叶杳雨轻灵快捷的轻功,依然觉得此人的速度之快,恍若鬼魅。他仅从身高上判断出对方是名男子,至于这人是老是少、是胖是瘦、是黑是白、是美是丑,皆因其行动过于迅速而不可辨识。

那人为躲剑自鸣的剑招退了一瞬,接着围剑自鸣和曲放忧绕了小半圈,扑向剑自鸣。他绕行的方向正与任苍澜所在之处相反。剑自鸣立即将季悠潋抛向任苍澜,紧接着抽剑回刺,仍慢了半分。

曲放忧看着那团摸不清边际的紫色中伸出一只白森森的手,每一个手指上都长着两寸多长的指甲,指甲末端极为圆润,却泛着森然的冷光——它划破了剑自鸣的脖子。

剑自鸣的剑即刻刺到。那人收手,转瞬间退开一丈有余。

他停了身,众人才看清他是个颇高也颇瘦的男子。他身上松松垮垮地罩了一件深紫色的丝绸长衫,背了一个灰色的包袱。裸露出来的脖子和脸上的皮肤白瓷一般,细腻光亮,却见不到半分血色。他有一张极为阴柔华丽的脸孔,高挑的眉毛下方,一双凤眼黯若寒潭,漆黑无光。

剑自鸣的伤口中流出的血在雪白的交领上缘涂抹出一道红线。

曲放忧不自觉地皱眉。他已经发觉:紫衣男子站立的地方原本有两个避开了针雨的人,他们已被他抛到了一边:一个在两枚锁骨之间多了个五寸宽、四寸长的血洞,已然出气多、入气少;另一个左胸上开了个差不多一样大的洞,已经气绝。紫衣男子抿起暗红色的薄唇,笑得诡异张扬。他笼在衣袖中的右手正缓缓滴下鲜血,他却浑然未觉般地抬起左手来,伸出舌头缓慢地舔舐沾染了剑自鸣的血的那枚指甲。

剑自鸣凝眉紧盯着他,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命令道:“不准过来!”

季悠潋猛地一颤,任苍澜也皱了眉头。

曲放忧忽而分心扫了一眼周围。整个聚义厅的人都在注意剑自鸣同紫衣男人的举动。曹一彬身为主办者,一边安排弟子查看各门派的伤亡,一边谨慎地关注这边的动静。曲放忧注意到他仍带着那把仿自“龙吟”的刀。

厅堂正中突然响起了类似金属刮嚓般尖利刺耳的声音——“不错,是秋红的味道。”

曲放忧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那个人在说话。

剑自鸣眯起眼睛,微微扬起下巴,傲然朗声回应:“我爹并不在乎戴几顶绿帽子,但是,我娘不欲同你有任何关系——冥泠宫主。”

曲放忧立即想到了那个有关雪、杀戮和南迁的故事。他突然想笑——果然剑自鸣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单纯。聚义厅里其他人大多一脸茫然,显然是从未听过这个名字。曹一彬摸了一下刀柄。季悠潋和任苍澜的视线已不再紧紧锁住剑自鸣。

冥泠宫主并不在乎被人喝破来历,也不在乎周遭的人作何反应,开口道:“还是秋红最得我心。自己不能陪我,便养了个人出来。卧雪、踏梅,你们也该多学学,屋子里还有这么多活人,足够你们弄几个孩子出来了。”

大厅的两角传出女子应答的声音。聚义厅的大门不知何时被关上了。厅堂之中,人人自危。季悠潋同任苍澜对视一眼,分头循声扑去。

冥泠宫主对剑自鸣说:“你的手下不够忠心。”

剑自鸣微微笑了,他站得笔直,手中奉夜剑斜指向地面。他对着冥泠宫主说:“这里怕是没有谁有能力与宫主一较高下。在下却不得不斗胆向您讨两样东西。”

“解药?另一样呢?”

“我娘的骨灰。”

冥泠宫主抬手摸了摸挂在胸前的包袱节,说:“秋红本就是我的。至于解药——你若是讨不到,会比那些中毒的人更惨,这么一想,我就舍不得给你了。”

剑自鸣毫不介意地笑了,说:“我也再活不了几年。真落到那种境地,随时都可以死。”说着,他话锋一转,神色蓦然凌厉:“不过,现在尚有一搏的余地。”话音未落,他已带着奉夜剑攻了过去。

冥泠宫主侧身避过,伸出血淋淋的右手夺剑。剑自鸣手腕一转,令冥泠宫主的手指只能握到剑刃。

冥泠宫主于是松手上前。若剑自鸣将剑转平,他便继续夺剑,如果剑自鸣不将剑刃转回,他就贴着剑身袭过去。

剑自鸣猛地将剑拖下,伏地身子攻他的下盘。冥泠宫主足下一点,即刻腾空。奉夜剑贴着他的鞋底削了过去。冥泠宫主在空中一折身,十指抓向剑自鸣的脖子。剑自鸣只得打个滚避开。

至此,曲放忧已确定剑自鸣不敌。可是,剑自鸣虽不敌,却仍能自保。冥泠宫主的身法极快,功力深不可测,若是武学修为不够的人贸然出手,只会给剑自鸣添乱。

任苍澜和季悠潋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们已各自找到了回应冥泠教主的那两名白衣女子。任苍澜甩开扇面,点、戳、打、削,一气呵成,与他交手的女子不消片刻便左支右拙,但硬撑着使出不要命的打法,任苍澜不欲取她的性命,一时半会竟也不能取胜。另一边,季悠潋同白衣女子过了两招便感到之前的伤比预想的严重,眼前的对手也颇棘手,便跃出战圈,就近夺了一柄长剑,回身迎敌。转瞬间,她手中剑气如虹,剑光如梭,九攻一守,全然不留后路。

剑自鸣与冥泠宫主转瞬间拆了十余招,一招一式都被压制得死死的。

季悠潋将剑架在对手的脖子上,顺便封住了她的穴道,将之拖近冥泠宫主,在离他两丈远的地方停下来。被她托着的女人生了一张冷艳的脸,她死死盯着自己的主子,一声都不肯哼。季悠潋也不开口,提起剑,自她左肩上方笔直刺下去。女子周身抽搐,竟从自己嘴上咬下一块肉来。季悠潋握住剑柄用力旋转,金属与骨骼摩擦的声音格外可怖。女子痛昏过去,软倒在地。季悠潋踏在她的脖子上,盯着丝毫不为所动的紫衣男子,问:“这个人,你还要不要?”

冥泠宫主与剑自鸣交手的速度丝毫不减,他头也不回地给出一句:“送你了。”

“宫主!”被任苍澜制住的女子凄声叫道,“求您救我姐姐!”

冥泠宫主身形微晃。剑自鸣周身剑气暴涨,“奉夜”在冥泠宫主周身织出一张玄色剑网,破空之声连绵不绝。剑自鸣手中,每一招式都只用奉夜剑使出三分之一,有的甚至不及,便转到了下一招上。然而,剑已收回,剑气却一往直前,每一招都使得几近完美。凌厉剑气撕裂空气,使得近一丈的空间略微扭曲。

冥泠宫主的迎上其中一道,指甲的尖端一接触到剑气,便直裂到根部。冥泠宫主即刻退避。眨眼间,他的整个指节已被血染成暗红色。

剑自鸣没有进逼,见他离季悠潋远了些便收了剑势。

冥泠宫主将裂开的指甲拔下来,随手抛开,脸上笑意更深。

曲放忧忽而觉得背上窜过一阵恶寒。他打了个哆嗦。这种感觉,他此前只经历过一次。那时候他一时轻敌被袭入雪庐的人刺成重伤,刀剑客眨眼间出现在他身后。排山倒海般的杀伐之气卷起了风,以刀剑客为中心形成了涡流,地面上的雪被气流卷起来,冲向高空。瞬间,曲放忧只觉得恐怖——他甚至担心自己会被刀剑客所杀。

今日,他在这个紫衣的男人身上感受到同样可怖的杀气。他确信这个聚义厅里没有能够战胜他的人——即便是群起而攻之。

剑自鸣依旧站在那里,笔直地望向冥泠宫主。奉夜剑被他稳稳地握在手中。

仿佛从地底下钻出来的森寒阴冷的笑声自冥泠宫主嘴里冒出来——“我以为,你只不过是秋红的水准,想不到会这样有趣。”他缓缓抬起手,紫色的丝绸柔顺地退开,露出布满疤痕的苍白手臂。暗红色的血沿着食指指尖蜿蜒流淌,直至手肘。

“你不同意用解药换回你的下人?”剑自鸣问。

“如果拿你自己来换,除了秋红,我什么都给。”冥泠宫主说着,袭向剑自鸣。

曲放忧再次扫视四周。季悠潋和任苍澜不敢贸然给剑自鸣添乱。其他人则是袖手等待比试的结果,显然是觉得谁胜出都无关紧要。

曲放忧的视线锁定在曹一彬的刀上。他不知道如果自己带着“龙吟”,还会不会在此犹豫。有关龙吟的传言尚未过去,他曾亲口对墨月、秦杰、傅冰烛说过,“龙吟”同他没有任何关系。

剑自鸣已经撤去了内力,剑招洒脱流畅如行云流水,只是比不过冥泠教主的身法,于是,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的衣袖和衣襟都被抓碎了。

冥泠教主的动作,迅捷诡异,仿若无骨。他的内力慢慢透出来,带着森然潮湿的寒意,丝丝蔓蔓般缠绕住剑自鸣。

曲放忧仿佛看到一条巨大的蛇,用它紫黑色的芯子卷住剑自鸣的脚踝,绕着小腿一寸寸地舔上去……几乎是同时,他忧发现冥泠教主与季悠潋隔得远了些。曲放忧几乎无法想象——剑自鸣露出那一手功夫,只为了让敌人离季悠潋远那么一点点。接下来的一瞬,曲放忧自己尚不清楚他做了什么决定,就已经来到曹一彬的身边了。

曹一彬自始至终都关注着聚义厅里每一个角落的动静,他见曲放忧靠过来,不待对方动手,就解下刀抛了过去。

曹一彬的刀,有曲放忧极为熟悉的形状和重量。曲放忧握紧它,来不及思索曹一彬的用意,也无暇理会今后要面对什么,他只想到一件事——季悠潋不能帮剑自鸣的现在,他依然有能力出手。

一出手,便是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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