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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轻尘之杯酒 上——by土豆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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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剑自鸣答:“巩老爷子选的人,不会有错。”

翠袖听到这回答,脸上显出又惊又喜的神色。她拉着倚红问剑自鸣的病有否转机,把给曲放忧点颜色看看的誓言忘到了脑后。

两位姑娘显然早就知道剑自鸣何时会到,已经准备好了热水,等他沐浴更衣。

见她们都没有侍奉剑自鸣沐浴的意思,曲放忧终于耐不住问剑自鸣:“你自己洗?”

“当然,”剑自鸣抿起嘴角,问,“曲少侠不一起来么?”

曲放忧沉下了脸,说:“这种话,苏绣已经用过了。而且,我对病秧子没有兴趣。”

剑自鸣的笑容又深了几分,却依旧没有到达眼底。他说:“我知道了,我自己来。”

终于没有被他揶揄,曲放忧却没有得胜的喜悦。他看着剑自鸣走进浴室,自己在外边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便不想在外面等人。

恰好倚红路过,曲放忧跟上去问剑自鸣的日常起居。

倚红凝眉,问他:“公子没要你跟他进去?”

“什么?”

曲放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随口说的话,被倚红当作了否定的答案。倚红于是笑了。她微微扬起下巴,谦卑和隐忍随之消失,整个人都透出清高孤傲。“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她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

曲放忧不耐烦地解释:“你家公子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也懒得做你情敌。”

倚红却像听到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般,惊讶之余,方说:“情敌?配得上他的女人只有鑫都的‘天下第一美人’——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所以说,你不及我。我的愿望不过是在这里陪他到最后一刻。你要在他身上奢求什么?”

曲放忧胸有成竹地笑了起来,说:“姑娘,你得不到的东西,未必不存在。吃醋的时候,直接承认比较可爱。”

“随你!”倚红说罢,不再理他。

曲放忧跟着她走进厨房,确认她是要准备晚饭,觉得无聊便离开了。忽而想到这个偌大的宅子里只有三个活人,曲放忧难免感到空旷。他突然想到叶杳雨提过:剑自鸣在鸣剑阁的居所门口刻了副对子。叶杳雨一般不会注意这些,一旦注意了,便是有什么异常。曲放忧因而决定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题字。

曲放忧转了大半个宅子,终于碰上了翠袖。翠袖正在晾衣服,看到他便问:“公子回房了吗?”

曲放忧心头蓦地悸动,忽而想到倚红问他“公子没要你跟他进去?”的本意。他立刻全力奔回浴室门口,里面已经没了动静。

曲放忧推门入内。室内已稍显湿冷,仍闻得到淡淡的香薰。曲放忧觉得焦躁略减,却没有仔细体会,只急着绕过屏风。

两道屏风之后,尚有一道纱幕。纱幕的另一边,湿透了的黑发蜿蜒盘曲着散在地上,剑自鸣倒垂着头,脖子卡在木盆的盆沿上。曲放忧撕下纱来,窜过去,方看清剑自鸣的右肩也横过了盆面,不必担心他被自身的体重压得窒息。

曲放忧托起他的脸,将他拖出浴盆,放到膝上。剑自鸣的身体已经冷透,嘴唇和指甲已经发紫。曲放忧给他渡了几口气,他便醒了过来。

剑自鸣先是转头看了看周围,才问曲放忧:“你不是没兴趣进来么?”他的身体开始颤抖,连声音都跟着颤起来,却依然没有忘了噎他。

曲放忧认命般地为他输入内力,同时问:“如果我没进来。你怎么办?”

“再过一会儿,大概就冻醒了吧。”剑自鸣微笑着答。曲放忧觉得那绝不可能,却又怀疑剑自鸣说的正是往日的经历。他不得不思考了一会儿,才问:“你自己洗不了,为什么不说?”

“我说了,你就信?”剑自鸣不再发抖,嘴唇也恢复成粉色,言语间便添了调侃。曲放忧叹了口气,问他:“洗完了没?”

剑自鸣一怔,答:“洗好了。”

曲放忧点头,然后拿起一旁的布巾替他擦干。

剑自鸣的居所并非曲放忧之前去过的临水小阁,而是位于秋水居正中的一个颇宽敞的院子。院墙四周种了柳树,虽然已经落光了叶子,随风摇曳的柳枝仍别有一番风味。

感觉到风中的凉意,曲放忧将剑自鸣抱得紧了些,施展轻功越过院子,进屋。

剑自鸣笑了,问他:“如果苏绣知道花些钱雇你就可以享受你的照料,会不会来同我竞价?”

曲放忧一幅懒得回答的表情。剑自鸣一直用熠熠生辉的眼睛盯着他看,满眼都是好奇。曲放忧被看得久了,终于开口:“她一个女人家,生活本就不易。我不会要她的钱。”

“听你这么说,我倒也想见见她了。”剑自鸣说。

“你要找她讨论诗词歌赋倒也罢了,只是见人的话——她没有你好看。”

“哦?”剑自鸣有些意外地说,“你总说小雨好美色,现在看来,真正以貌取人的倒是你了。”

曲放忧略一思索,立即承认:“没错。”态度干脆得令剑自鸣无言以对。

恰好响起叩门声,紧接着是翠袖的声音:“公子,黄门主杨宏远求见。”

“我正病着,不见。”剑自鸣说。

翠袖接着问:“公子要在房里用餐么?”

“对。”剑自鸣说完,就听到曲放忧说:“我还以为你无事不尽风雅,居然也会在寝室吃饭。”他回应道:“我病得在床上爬不起来的时候,躺在床上吃饭也是常事。哪里计较得了那么多?”

曲放忧点了点头,又问:“现在你爬得起来,却懒得见自家的门主?”

“杨宏远与程一闪往来甚密,他借机杀我都不奇怪,我为什么要强撑着见这种人?”

“我以为,你既然请了保镖,就不会计较那些。”曲放忧说。

“你都会顾忌我死了小雨伤心,我又怎么能牵连你受伤,让她难过?”剑自鸣说完,不想和曲放忧在武学上分析研讨,便接着说:“离吃饭还有些时候,过来陪我睡一会儿。”

曲放忧似乎对这个要求极为不满,嘟着嘴巴问:“怎么不叫你家小姑娘暖床?”

“你比她们温暖得多。”剑自鸣微笑着告诉他。

曲放忧本就不认为会得到回答,因而不知所措起来。剑自鸣见状,继续说:“我从你的言行中感觉不到恶意,所以,我喜欢你。”

如果是这种喜欢,倒可以套用在任何人身上。曲放忧为自己的想法微微不快,却还是爬上床,陪剑自鸣躺下。

剑自鸣的手已经冷透。曲放忧攥着它,不由地思考:以他这样糟糕的体质,怎么可能练成那样出神入化的功夫?

接下来的日子非常平淡。

曲放忧起得很早。他每次醒来,都发现剑自鸣窝在他的怀里。剑自鸣总是蜷缩着,几乎要把自己贴到他身上去,却从没有真正地接触到他。曲放忧习惯之后,不惊动他便起身,替他塞好被角,然后随便在院子里找个地方练功。

曲放忧练功完毕,总能看到剑自鸣已经起身,备好了饭菜等他。

剑自鸣一日三餐都是药膳。曲放忧极少和他吃一样的东西,却也习惯了坐在他旁边吃饭。

一天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真正做起来的时候,剑自鸣似乎也不计较他偶尔不在身边。

剑自鸣的时间安排得很满。他要花整整一上午的时间察看奉夜教内部的文书,回复一些信件。他看书籍信件时,多会随手敲击一些穴位,凝神或者减轻疲劳。相对的,他回信的时候格外专注,仿佛手中的笔就是世界的全部一般,落到纸上的墨迹坚实流畅,充溢着昂扬的生机。

每每看他写字,曲放忧就想去问一问巩方:剑自鸣到底什么时候会死。都说字如其人,剑自鸣的字,委实不像出自病人之手。

中午,剑自鸣定会拉着曲放忧午睡。醒来后就接着做上午没有完成的工作,或者自己给自己诊脉。

晚餐过后,曲放忧在房里为他运功。三个时辰一到,两个人便很有默契地躺倒睡觉。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约半个月,直到某天,曲放忧醒来后发现剑自鸣不在。

曲放忧的脑中瞬间窜过各种想法,惊觉自己已经习惯了有人睡在身边,诧异于无防备到连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怀疑剑自鸣的武功比他展示出的还要高深……甚至包括确定剑自鸣总是缩在他怀里睡觉却从不接触他的身体,不是怕被惊扰而是为方便溜走。之后,曲放忧才想到自己该去找找他。

曲放忧压根就没想过剑自鸣会有危险,在他的意识中,曾经烧毁鸣剑阁的那场火并不存在。所以,他走得很慢也很谨慎,目的却只是想看看剑自鸣瞒着他做什么。

剑自鸣在练剑。

和曲放忧之前见过的不同,剑自鸣和剑似乎存在某种默契。只要他握住它,挺直腰背,沉下肩膀,便有浑厚的气势破体而出。那是剑气。

剑自鸣将剑气控制在周身半尺以内。他正在演练最为基础的一套剑法,只是将一招一式都使得极慢,且不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变化。

曲放忧立即看出了他的本意。剑自鸣只是想要将身体活动开,他已经有半个月没有碰剑了。

曲放忧自幼指点叶杳雨用剑,因而知道全力演练一套剑法会消耗多少精力,这显然不适合大病初愈的人来做,况且剑自鸣尚未痊愈。可是,剑自鸣持剑的身形远比平时来得大气果决。曲放忧不自觉地认为不该去打扰他。

于是,曲放忧站在离他不足两丈的地方,看着他全神贯注的演练,看着他隐去了疲惫和无奈的脸,凝重的眉头、深沉坚定的眼睛、细挺的鼻梁、抿紧了的嘴唇……曲放忧的视线停在他的领口处,那里已经被汗水浸湿,显出不自然的皱褶。曲放忧想,解开几个扣子就好了。

一套剑法演练完毕。剑自鸣的收势平稳得几近完美。曲放忧才想着——这不是很好么,他已经好得很了,病弱的样子怕都是装的——就看到他的身形一下子软下来。

曲放忧还没有反应过来,剑自鸣已经倒在了地上。

一抹红影直冲过去,停在剑自鸣身前。曲放忧直到见她伸手去探剑自鸣的脉象,才知道那是倚红。紧接着,剑自鸣睁开眼睛。倚红伸出的手就像被滚油泼了一般缩了回去。

“我,我只是……”倚红磕磕绊绊地解释。

剑自鸣打断她:“我没事,过一会儿就可以自己走回去。”声音冷冽且不容置疑。

倚红将视线转开,小声念:“你会着凉。”

“我知道。”

倚红颤了一下,终于看向曲放忧。剑自鸣也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眼中冷冷的,没有一丝感情,右手却已经放开了剑。

曲放忧心头微震。他走过去,把剑自鸣抱起来。剑自鸣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曲放忧很想问他何苦,却张不开口。他把剑自鸣抱回房间,小心地放到床上,接着很自然地开始解他的衣扣。

剑自鸣猛地攥住衣襟,缩后。

曲放忧一惊之下才发现,如果由着他做下去,他一定会舔一舔剑自鸣濡湿的脖子,然后……糟糕!曲放忧发现,自己一点都不在意强上他。既然他已经可以那样练剑,那么做个一次两次的也不会有什么大碍。而剑自鸣会躲,至少说明他发现了他的企图、他不喜欢那样做、他没有余力周旋。

曲放忧在剑自鸣眼中看到了惊惧,虽然只有一点点,却足以说明问题——剑自鸣在情事上还太嫩了些。

于是,曲放忧握住剑自鸣湿冷的手,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同时在他耳边呢喃:“湿衣服穿在身上很不舒服,而且很冷。你要是可以自己脱,我这就出去。”

剑自鸣的呼吸加深了。曲放忧几乎认定他看穿了自己的伪装时,听到他带着淡淡的疲惫的声音:“麻烦给我倒点水。”

很突然地,曲放忧想就着这个姿势抱紧他。但曲放忧马上意识到自己的企图必须小心谨慎、一步步地去完成,便止住动作,去给剑自鸣倒水。

门外,倚红已经备好了水和汤药。她问剑自鸣能不能吃饭。曲放忧接过水来,想都没有想就说他能。

曲放忧回到床边的时候,剑自鸣仍跪坐在床上发呆。曲放忧没想到他也是会发呆的,把水递给他才发现他的手在抖,便坐到床沿上,一手拥着他的肩膀,一手将杯口送到他唇边。

剑自鸣小口小口地喝水,动作轻巧得令曲放忧想到了舔水喝的猫。曲放忧忍不住问他:“怎么今天想起来练剑了?”

“徐鉴来了。他是程一闪最得意的弟子,也是橙门的副门主。我答应他,三天后在聚福楼见上一见。”剑自鸣说。

曲放忧不禁皱眉,问:“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昨日函件中有述。你不看,当然不知道。”剑自鸣说。他即便是看教中的密函的时候,也没有避忌曲放忧。

曲放忧松了一口气,问:“要我陪你去吧?”

剑自鸣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紧接着,他感到曲放忧的手放开了他的肩膀,在他的脖子附近来回抚弄。他打了个激灵。

曲放忧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微笑着说:“我答应你一天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沐浴更衣都是小事,呐,你不出门,我连青楼都去不了……”

剑自鸣微微皱眉,说:“你可以去。”

曲放忧夸张地叹气,说:“我可不想对你失约,所以你是不是该负点责任?”

剑自鸣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曲放忧在他开口之前说:“只要你肯喝口酒陪我一晚上,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保护你到你能运功。好不好?”

剑自鸣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曲放忧的提议非常有趣,他相信无论傅冰烛还是孟芳都会忙不迭地答应,可是,如果曲放忧如约在他身边呆足一年,他剩下的生命中怕没有时间等到曲放忧再想起这个约定。只是……这个一年的期限,剑自鸣在订立之初便知道曲放忧必定不能坚持到底,因而,面前的约定有足够的诱惑力。

剑自鸣默然自问:我究竟是觉得他的身体和功力都足够好用,还是只想要他这个人呢?没有答案。很突兀起想到了十年前听过的一句话——“从今往后,就算有人说爱我,我也不能相信他是喜欢我这个人,而不是中意我这张脸。”——说了它的人,早就成了“天下第一美人”,也把自己嫁了出去。她心中的纠结,大概也已解开了吧。

每次想到她,剑自鸣总会觉得美好。心情好的时候,无谓的计较就会变少。剑自鸣于是决定待自己再好一点,不再像十年前那样,为了一个人从今而后数十年的幸福,放弃自己数年内可能享有的快乐。他对曲放忧说:“曲少侠,你,不像是会恪守承诺的人。”

第8章

“没错,”曲放忧干脆地承认,“可是你不一样。如果你告诉小师妹我上了她哥,她会把我大卸八块绑来向你赔罪。”

这个形容令剑自鸣笑了。叶杳雨是第二个让他觉得美好的人。见到她之前,他从没想过有人可以活得那么洒脱自如,且毫无恶意。因而,他想见一见教她如此成长的师长,曲放忧。

他们,从一开始就说不上是谁要找谁的麻烦,谁在算计谁,谁得了便宜、谁受了损失。

剑自鸣于是点头,说:“好。我答应你。”

曲放忧先是愣了一会儿,接着立即摸出酒葫芦来,仿佛生怕剑自鸣反悔,哄诱似地劝他:“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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