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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太慌张 中——by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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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走,他就跟商应容微笑,好声好气地说:“你先去,我在家有事要处理。”

“那中午过来?”商应容像是根本不著急,看著关凌的眼神没前段时间那麽冷酷与漠不关心,但其中已经有了算计意味了。

关凌哪能不懂他,他是太懂商应容了,所以说话的口气已经有点咬牙切齿了,“过来……”

两个字他是从牙间蹦出来的,可商应容却放松了嘴角像是笑了笑,这才起身,满意地,居高临下地对著关凌说了一个字,“好。”

关凌气得当场就想把盘子砸他脸上。

不过他还是尽力冷静了下来,微笑著继续维持温柔表象,“那你去上班吧,让老马开车小心点。”

第六十九章

关凌开车到何暖阳家,何暖阳正准备去父母家接何鑫去玩,正好,他也没开车了,让关凌当车夫。

路上关凌有点安静,像在想心事,何暖阳见怪不怪地说:“想什麽呢?”

关凌摇头,笑。

何暖阳见他又扯起笑脸,当著他的面,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关凌笑,这次是被逗笑了,没刚才那麽虚伪,“没想什麽。”

说完,顿了顿,淡淡说了实话,“商应容想把我们的关系正式做个介绍,可能过两个月会有个宴会。”

“所以你不高兴了?”

“……”

“你不高兴了就去跟他说啊,都这份上了,走也是走不掉了,你不高兴给自己看干什麽?你一个人精,干什麽老在他身上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何暖说得毫不客气,关凌却无奈,他跟商应容的相处本身就是不公正,都是前面那十来年他自己造的果,他生气归生气,生完了,商应容想怎麽样还不是得怎麽样?

他再生气,这宴会商应容也是要办的,关凌知道他这次的决定是更改不了的了。

“就这样吧……”关凌也无力解释,含糊地道。

他含糊不清,何暖阳皱眉看他,“现在商应容也是顺著你了,我也不是劝你真跟他再掏心挖肺,只是既然在一起过日子,那就好好过,你别总憋著自己,你都不怕一拍两散了,你还怕跟他发火不成?”

关凌听了胃疼,“我还真跟他吵架不成?”

“有得吵那就吵,”何暖阳嘴角勾起冷笑,“再说你现在纠结个屁,钱都放你手上,容广股份没两年他就转了5%到你身上,人也乖顺起来,你惦记著以前那点不好干什麽?他要是再敢对不起你,你就把他钱全搜刮走,再去找个比他年轻比他床上功夫更好的,反正你也不怎麽在意他了,到时无论是再过日子还是气死他,你都有得是选择。”

何暖阳看不起关凌这幅商应容一有点动作就想前想後的鬼模样,好像怕商应容再折腾什麽似的——折腾算什麽?他们什麽时候没折腾过?现在什麽都拿捏在他手的折腾,这时候再拿乔就真扯淡了。

关凌被何暖阳说得嘴角抽搐,叹了口气,“得,知道了。”

“你可别傻著再什麽都为他好就成。”何暖阳心狠手辣不逊於关凌,还是不忘叮嘱了这麽一句。

关凌无力地笑著说,“你以为我纠结什麽啊?现在这王八蛋,正挖空心思地哄著我再爱上他呢,你也别太看不起商总了,你见他什麽时候做过一桩真正的赔本买卖,为了我再俯首在他胯下称臣,他一直在下著血本呢。”

“那也是下了血本,”何暖阳不以为然,“那血本你拿住了,别让他真得逞就好。”

关凌干脆笑,不再说话了。

关凌中午没去容广,打了电话给商应容说他在陪何鑫玩。

何暖阳在旁边听著他跟商应容的电话,看著关凌说电话时嘴边那有九成假的笑意,觉得这样也好。

他不觉得关凌再倾尽所有的去爱商应容,商应容就会真的满意,那种环境里出来的人,时间一长,有得是把别人的好意总是熟视无睹的能力,而关凌现在对商应容的心思不再重了其实也挺好,真散了,他还是有他的天空,人生总有无限可能,就算再过几年,何暖阳也觉得关凌能找到不错的人。

他其实对关凌的未来还是挺为乐观的,尤其这几年里,关凌心态已经调整得不错,商应容也没什麽好伤他的了。

关凌跟著何暖阳陪著何鑫吃完晚饭,把他们各自送回家才开车回公寓。

这两年,关凌总以为商应容兴致没了,他也或许可以自由的想法又被商应容想举行宴会的事给闹得又起波澜。

不过,既然如此,那就像何暖阳所说的那样,既然摆脱不得,那就好好过,总不能真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还走不掉。

其实关凌也知道,不用何暖阳这麽说他也会这麽做,而商应容,恐怕也是知道他会这样做才敢这样动作。

他应该是做了一套计划怎麽处理自己了——关凌对此是好笑又无奈,他没想到,兜转一圈好像都为的是抬高在商应容那里的身价似的。

至於感情,那可真是,从来都是奢侈的。

关凌也不想挣扎了,他其实也没什麽好挣扎的,本来就是个输家,还非得装得趾高气扬,那不是他能做得出来的事。

人生本就没有什麽公平,商应容就是有得是本事跟办法困住他,他逃脱不得,也暂时没有鱼死网破的气魄,只能尽力得体地过好一点。

他对商应容也还是跟以前那样,只是不再那麽对他冷嘲热讽了,这种带著讽刺的态度半年一年的就够了,时间长了关凌也厌烦这样的自己,他不是个愿意给人找不痛快的人,他做人向来温和又周全,就是一直都维持著这种性格他才能成为如今的关凌。

他谨慎又看似安份守已,不想再为商应容弄得像个受尽伤害的老男人一样浑身带著刺,别人还以为他跟商应容感情好,什麽玩笑话说出来商总都不会生气,只有关凌和何暖阳知道他这是失了态,真正的关凌从来不会在语言上去逞狠,他要是真跟一个人感情好,只会包容对方所有的一切,把对方当孩子一样照顾。

连何暖阳受到的都是这等待遇,哪怕那十来年里,关凌围著商应容打转,但关凌得到所有好东西,何暖阳都会得到他的一份,以前他与李庆分手的时候整天魂不守舍,都是关凌给他洗衣拖地喂饭给照顾到痊愈。

所以何暖阳不想看著关凌再这麽和商应容处下去——他希望关凌好好护著他的心,然後好好做他自己。

关凌知道何暖阳的意思,没必要为了商应容,把自己弄得不像自己,就算是惺惺作态也大可不必。

因为时间长了就会累,他又不是那种真的能把人生都当戏的演员。

关凌真正的平和了下来,一直在他们身边的人也没什麽感觉。

但商应容跟管家还是有感觉的。

商应容是觉得日子舒服多了,哪怕关凌跟前面一段时间的举动没什麽分别,但他也能让关凌的身上感知到平静,而不是那种疏离。

至於管家,感受也很分明,虽然关凌还是跟以前那样对他礼貌客气,但在一些事情上,他还是把他当半个佣人了。

管家拿钱办事,这家里,住著两个主人,他希望不要和另一个有著太大的隔阂,因为另一个主人说了,他们会一直这样过下去,这家里不是只他一个人说了算。

他如果想在这里好好做下去,那就得让另外那个说了算的人知道,他是个能办事的佣人,这是他价值所在,被忽略其价值只能证明他做得不够出色。

识时务者为俊杰,管家希望自己能屈能伸之余,不会因为前面的原因对未来的职业之途有影响。

日子很快过去两个月,真正的大波动来了。

韩家真正出事了,鲁小慧的父亲在狱中举报商务部的韩会长受贿。

关凌得知第一手消息後,立即与商应容,唐浩涛商量接下来的动作。

最後商量的结果就是他们要尽全力保韩会长,不管先前他们与韩家私底下的小动作,但商应容一直与韩会长配合得不错,这麽多年虽然是互惠互利的关系,但要是换一个新来的官员,也不一定能比韩会长会好。

政府这个黑洞,伸出手去,只会越来越深,探不到底的,容广有新项目要推出国际市场,关於贸易方面,容广需要的是稳定,而不是商务部再换个新官员来再插一脚。

关凌开完会,而鲁小慧的电话就来了,她在那头哀求关凌这次帮她父亲一把,因为关凌说过,如果真出事了,关凌帮得上忙的,他就会帮。

关凌心里默默说这不是他帮得上的,嘴里却是沈默。

鲁小慧在那边先是沈默,然後哭泣,最後咒骂关凌不得好死。

关凌举著电话听她骂著,最後是商应容把手机从他手中拿走。

韩会长本名是韩会,是商务部的副部长,他大学时候是学生会的会长,一直被人叫韩会长叫到如今,与他熟悉的倒没有什麽人叫他部长。

这次他被举报无非也是内部的斗争,他们那里头,有几个人是真正干净的?被捅出来,说明的只是轮到他牺牲了。

韩会长是个副部,跟正部是一条线上的蚱蜢,两人是一夥的,只是正部向来在明,副部向来在暗,现在举报副部,已经是有人在打连锅端的主意了,好让他们腾出位置来。

至於幕後主使是谁,他们几个人也差不多知道了。

现在要的就是拼背後势力。

会议一完,商应容就带著关凌去了韩老的住所,这次与老人的商谈也比较满意,算不上化干戈为玉帛,但也保证了不少事。

他们谈完已经晚上十点,他们回到市中心的公寓,关凌的电话又响了,鲁小慧在那边为上个电话的态度抱歉,又在那头小声地说想跟关凌谈谈。

关凌没有答应,但在车子进小区时,车子被鲁小慧拦下了。

他不得不放下玻璃,在炽白的路灯下看著鲁小慧那有些憔悴的脸。

“是有人要保你爸出来。”关凌很明确地跟她捅破窗户纸,鲁英这次捅韩家背後一刀,鲁小慧确实是不应该来找他的,不合适,他们与韩家有合作关系。

“难道你不想撇开韩家?”鲁小慧看起来是急了,“我跟你保证,只要你们帮我,你们得到的会比跟韩家的多。”

这才是问题所在,因为那幕後主使的,正是多年前对付过商应容的,那人怕是现在都恨著商应容,怎可能以後会帮著容广?

关凌知道鲁小慧不知道这事,她一直努力的只是把她父亲捞出来,现在眼看有希望了,更是不会管三七二十一了吧?

可关凌不会拿容广的前途去帮这个女孩,哪怕他对她印象一直不错。

所以他说了声“抱歉”,升起车窗,再次拒绝了他。

“你真的抱歉?”车子往前开,坐在另一头的商应容淡淡地问关凌。

关凌偏过头看他,摇了摇头,他今天突然之间想起往事,不由把商应容的手拉过来,解开袖扣看了看那道被子弹擦过而留下的疤痕。

当年的冯恒恩,也就是现在的幕後主使是个恐同者,当年在大学的时候高他们两个年级,在他们大二的时候他大四,那年大二商应容在学校风头很高,无论外形还是背景和能力都让人无法因为他是个同性恋而敢当著他的面抨击他,但冯恒恩敢,这个高官的儿子无视一切从他父亲那里弄出了把枪,在一个酒吧里挑畔完商应容後当著商应容的面向他举起了枪。

当时在酒吧打工的关凌惊得心都从胸腔里跳出来,只来得及重重打向冯恒恩的手臂,从而让枪改变了方向从商应容抬起的手腕边穿过。

当时商应容手腕立刻被血染红了袖子,关凌当时以为子弹射穿了他的手腕,吓得当场就软在了地上,这时被洪康抓住的冯恒恩手里的枪还没被夺走,就在那麽一瞬间,气急败坏的冯恒恩的大力挣扎著,朝在地上的关凌射枪……

而当时的结果是商应容像个英雄一样从不远处飞来一脚踢中了冯恒恩的手,而关凌也是自那天开始,自此对商应容死心塌地。

时间过去了那麽久,关凌以为自己都忘了这事了,现在一回想,当初的每个情景商应容的每个表情却是历历在目,尤如刚刚发生在眼前。

“你当初很帅气,”关凌淡笑著摇头,有些唏嘘,“那一脚踢得啊,听说冯恒恩那手後来打了两个月石膏才好。”

“你当初抱著我的腿哭,为什麽?”商应容想了想之後这样问。

“怕你手废了,”关凌手指温柔地摸著那道痕迹,嘴里淡淡地说:“以为是子弹穿过你的腕,伤著了骨头。”

“你那时候就很爱我了,”商应容努力回想那时候的关凌,他记得他事後换裤子的时候在裤腿上面发现了眼泪和鼻涕,也是自那天後,他接受了关凌在他身边打转,“而且好像是在那不久後,你就帮我洗衣服了。”

关凌笑了起来,那时候他是缠著商应容做牛做马的,商应容住在外面,他死皮赖脸地凑上去说给他干家务,最後却是给商应容买菜做饭,用食品填满整个冰箱所花的钱都要比商应容给他的打工费多。

那时候他是真的很爱商应容啊,变态一样地痴恋著他,明明是个非常理智的人,可是每天每夜都会随时随地想起商应容的脸,要是哪天没见到商应容了,心就像被猫抓一样难受,他甚至干过为了看商应容一眼,半夜爬去商应容的地方,美其名曰打扫卫生实则是想偷看他一眼睡容的事……

说起来,商应容一直没有真正赶过他,现在关凌回想起来,都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变态得可怕,所以想起往事的他也笑著回:“那时候你人冷归冷了点,但其实是个好人,我偷著洗你内裤的时候也没赶我出去。”

有哪个说只帮著打扫房子的连人内裤都洗的啊?当时关凌被商应容抓住他手洗他内裤的时候,脸臊得直接想挖地洞去钻。

哪想,那时商应容只是把他的脏衣服都给拿了出来,堆他面前,一言不发地走了。

商应容听了关凌这句话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面瘫男冷漠且镇定地说:“还好,我以为你只是喜欢洗衣服。”

关凌呆了一下,因回忆而起的柔情刹那也没了,愣了几秒後,他无可奈何,兼带泄恨地把商应容的袖子拉下,重重扣好。

“可我现在喜欢你帮我洗,”哪想,这时商应容在旁边开了口,嘴里还带有笑,“你爱怎麽洗就怎麽洗。”

关凌当场就翻了个白眼。

而前面开车的老马却因为听著他们的谈话都笑得颇为羞涩,车都停到家门口了,为了看两老板的温情表现,他这当司机的都忘了下车。

第七十章

商应容现在是早上就去上班,而关凌一般中午才去,跟商应容一起在容广吃饭。

这天上午十二点左右,关凌跟商应容通完电话,把车开了出去,又被人堵上,只不过这次不是陈飞翔,而是鲁小慧。

一个女孩子就在路上堵他,关凌只能停下车来,下了车。

鲁小慧眼睛都是红肿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平时总是显得漂亮的女孩子现在容貌大打了折扣,尽管如此,她腰还是挺得直直的,用嘶哑的喉咙虚弱低低地哀求关凌:“帮一下我吧,这对你们有利无害。”

当年冯恒恩跟商应容在酒吧里的事被冯父压了下去,知情的人不多,关凌也理解她作为不知情者的立场,所以还是好声好气地说,“这次真是抱歉,下次,可以吗?”

关凌并不欠她,他可以帮她点力所能及的小忙,但这种他哪可能帮?

“真不行吗?”鲁小慧看著关凌,双眼更红。

关凌见状退後两步,看著她状似不在意探入手提包里的手,淡淡地说:“抱歉,小慧……”

鲁小慧见他退後,上前了一步,关凌往後更是多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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