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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族箱里有龙君——by南瓜拿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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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他一说,聂云杰也没想起来那个当初和他搭讪的男孩子到底长的什么样,他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啊,原来是你,那天我确有集市,真是抱歉了。”

“没关系的。”那男孩年龄真的很小,声音哑哑的好像才到变声期。他也意识到这一点,咳了咳,不好意思笑着开口,“我叫萧琼。”

聂云杰并没在意萧琼的话,心不在焉地和他碰了碰杯。他吸了吸鼻子,忽然觉得闻到了熟悉的气味,有些像是敖溯洄身上惯有的类似于熏香的味道。脑中闪过的念头叫他差点手滑摔了杯子。

一时间他好像在萧琼身上看到了朦胧的影子,而那若有似无的清雅水香忽然浓郁了起来。聂云杰有些迷惑,这气味究竟是从萧琼那里传来的,还是他自己从敖溯洄身上沾到的呢?

脑中乱七八糟的念头让他坐立不安,再无心享受酒吧里的灯红酒绿。

十二点整的时候,聂云杰带着一身酒气打开了家门,他手里提着从夜市买回来的甜点,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流行歌,心情很是愉快。

“阿云?”

聂云杰才换上拖鞋,轻手轻脚地走进客厅,就听到卧室传来敖溯洄的声音。他的语气说不清是困倦还是疲弱,总之是相当气虚的。

“你怎么起来了!”聂云杰惊讶地丢下东西,走过去扶他,“也不披件外套,夜里这么冷,着凉了可怎么办。”

话是这么说,其实屋里的暖气开得很足。

“是啊,外头很冷吧。”敖溯洄伸手摸聂云杰的脸颊,他的手因为睡在床上而显得温热,反倒是聂云杰刚刚回家,脸上还是深夜寒风的温度。

聂云杰被这突然的温柔惊得愣住,呆站着和敖溯洄对视起来。他发觉对方的脸颊似乎陷下去了些,皮肤雪白得没有血气,衬得一双墨黑的眼睛愈发幽深。

半晌,他只说出来一句话:“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敖溯洄仿佛自言自语一样,打着呵欠走回床边躺下。

这场景好似温婉的妻子等待晚归的丈夫回家,不是担心他再外头做了什么,而是只是忧心他的安全。聂云杰有些内疚,但他心里产生的更多的,是一种男性虚荣的满足感。

在浴室里洗去一身的烟酒味后,聂云杰穿着睡衣回到床上,小心地抱住了熟睡中的敖溯洄。

晚安。他嘴里含着这没说出口的两个字,轻柔地吻了敖溯洄的额头。

11.毓珠

这些天一直在下着绵绵细细的春雨,潮湿的空气反倒让敖溯洄的精神好了许多。可老是待在家里也不是办法,聂云杰便选了个好时机,开车带敖溯洄去邻近的县城住上几天散散心。

一路上开车走的国道,速度虽然慢些,但胜在沿途风光万分美丽。

道路两旁目所能及之处尽是油菜花田,这时正是花期,金色的花朵在微风中摇曳,宛如波涛起伏的金色海洋。

纵使是自诩高贵的龙族见到如此情景,也不禁要感叹一声人类对于改造自然的不辞辛劳──

“恶……”

听到敖溯洄的干呕声,聂云杰赶紧把车停到路边。他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只差没有扑上去抱住敖溯洄来检查他的身体情况。他千算万算,唯独就没有想到敖溯洄会晕车。

“要不我还是把窗户打开吧,透透气就没那么难受了。”

“不要,好臭。”敖溯洄用手帕捂住鼻子,出门时还红润的脸色又开始惨白起来。

“那就喝点水润润喉咙吧。”聂云杰拧开矿泉水瓶,递到敖溯洄嘴边喂他喝下。这照顾人的举动他做得很有耐心,也很是真诚。

敖溯洄的唇色因为矿泉水的滋润而变得鲜艳起来,叫聂云杰看得动心,想凑过去借着安慰的理由吻他。

越野车的后座上传来不咸不淡的调侃声,打断了聂云杰的遐想。

“我就说吧,油菜花的味道很臭很难闻的啊。”

“闭嘴!”聂云杰回头呵斥对方,再次后悔带这家伙一起出门。

“呵,就你这车技,我都有些晕了。”对方犹不满足,继续嘲讽。他抱住身边人,开始撒娇,“小言,我难受,大腿借我躺躺~”

“你小子太过分了!”

“小言,我口渴,喂我喝水~”

“你这个可恶的蛇发妖怪!”

“车都开不好的笨蛋人类~”

……于是就这么吵了起来,像小学生一样用无聊的话来攻击对方。

“别说了。”

“太吵了。”

舒修言和敖溯洄同时开口,叫吵起来的两人立刻闭了嘴。虽然不说话了,但两个幼稚的大男人还是互相瞪着对方,只差没有做鬼脸、吐口水。

“我来开车,云杰你带敖先生坐后头来吧,也好照顾些。”被当做随行医生而受到邀请的舒修言好脾气的开了口,提出了解决晕车问题的方法。

相比自己和那个毒舌又毒牙的赛恩斯,他大概是最可靠的人了,聂云杰别无选择,扶着敖溯洄下车和他们交换了座位。

之后的行程顺利了许多,敖溯洄靠在聂云杰的怀里被他搂着,很快就睡着了,一路上安稳地睡到了目的地。

原本的崇山峻岭被江河中引来的流水淹没,成了一座座小岛。聂云杰曾经投资过一个度假村的项目,就设在水库边。后来项目因为政策的缘故搁浅,他还是想办法弄了个私人的小别墅在那里。

那是栋两层楼的木制小屋,虽然不够隔音,但胜在全用环保材料建成,不会对环境造成污染。

将车在后院停好,聂云杰带着敖溯洄来到水边。空气中丰沛的、纯净的水气早就令敖溯洄恢复了精神,他眼睛亮得发光,几乎就要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

“阿云,谢谢你。”他说完,飞快地吻了一下聂云杰的嘴唇,然后松开他牵着自己的手。

“溯洄!你……”聂云杰来不及拉住他,眼睁睁地看着敖溯洄身姿矫捷地跃入水中。来不及感到慌张害怕,就在他要跳水救人的时候,一道巨大的水花将他淋了个透湿。

一尾金色的巨龙破浪而出。

若要形容,那是比眼前延绵到天边的山水还要壮丽,也更加夺人呼吸和心神的美。

相比之下,人类是多么的渺小和无能。聂云杰的心紧紧地缩了起来,叫他喘不过气,声音喑哑地叫着敖溯洄的名字。

可是风浪声太大,他的声音完全被淹没在其中。

真龙的威严岂是人类肉体凡胎所能承受住的,聂云杰仰头看着敖溯洄光芒万丈的真身,很快就感到双眼灼伤似的刺痛,身体更是支撑不住的要跌倒在地。

他站在水边摇摇欲坠。即使是在水库的岸边,其深度也过了数十米。

落入水中的前一刻,聂云杰眼前一暗。一个没有温度,却足够坚实的怀抱将他带回到陆地上。是敖溯洄,他自然不会让聂云杰陷入险境。

“阿云,抱歉。是我太忘形了。”敖溯洄的嘴唇就贴在他耳边,柔软,却带着湖水的冰冷。

聂云杰没说什么,反手紧紧搂住他。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以为敖溯洄会就这么离开自己,穿云而去,或者潜入深水,再不出现。

他被自己的想法骇到,惶恐起来,不顾身上衣服还在滴水,急切而激烈地吻住了敖溯洄。像是只有如此,才能证明他在自己身边。

这本该是互诉衷肠的好时机,可惜聂云杰带来的可不只是两个电灯泡那么简单。

“俄有赤龙长千余尺,电目血舌,朱鳞火鬣,项掣金锁,锁牵玉柱。千雷万霆,激绕其身,霰雪雨雹,一时皆下。乃擘青天而飞去。毅恐蹶仆地。”

舒修言看得不断鼓掌,顺便背了段古文(柳毅传)。如此情况下,他还有心思想到这些东西,其总能让人哭笑不得的性格可见一斑。

被这么一打岔,敖溯洄身上散发出不高兴的气息,推开了聂云杰,却推不开他拉着自己的手。聂云杰觉得胸口里那一颗心像是跳到了嗓子眼,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好盯着敖溯洄的眼睛看,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刚才怎么不躲开,都淋湿了,快回去换衣服。”敖溯洄摸了摸聂云杰的头发,拉着他往别墅的方向走。他自己变回原形后,人身时的装束恢复了最初的宽袍广袖,虽然才被聂云杰抱住过,衣服上却一丝水痕都没有。

他走了一步,又回头对赛恩斯说话,“你们先去玩罢,不必等他。”

别墅条件较为简陋,卫生间也只有淋浴没有浴缸。聂云杰匆忙用热水冲了个澡,大咧咧地围着条浴巾回到房间里的时候,恰好撞见敖溯洄在更衣。

他将头发扎了起来,身体便暴露出大半,雪白的背上落樱一般点缀着零散的红痕,全是前几夜里留下的,到现在还没有消去。

咕咚。聂云杰听到自己响亮地咽了口水。

“怎么不穿好衣服,着凉了怎么办?”敖溯洄背对着窗户,灿烂的阳光从他身后照进屋里,投射在他身上,带来了一圈光晕。令他看上去恍若神明,却也正合乎他的身份。

聂云杰想走过去拥抱他,却又胆怯得挪不动步伐。他感到身上冷了起来,不禁抱住手臂摩擦着取暖。

“过来。”

听到动静,敖溯洄转过身,面对着聂云杰招呼道。他胸前和颈项上星星点点的痕迹更加密集,深深浅浅的叠在一起,看着很是煽情。

“过来。”

他又说了一遍,这回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吐息绵长暧昧。

聂云杰刚走过去,就被敖溯洄丢来的衣服罩住了头,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他被推倒躺在床上。他不明所以,想要伸手取下挡住自己视线的衣服。

“别动。”敖溯洄制止了他。

“溯洄?你……”聂云杰感到下身一凉,浴巾被抽走了。他心里隐约明白要发生什么,因为期待而立即就兴奋了起来。

其实衬衣很薄,隐约能看到一些轮廓。但是想象就足以让聂云杰爆发,何况是真实的被柔软湿润的粘膜包裹住的快感。敖溯洄并没有做完全部,他花了一些时间让自己适应,才扶着那处缓慢的坐了下去。

“嗯……阿、阿云……”胀满的痛楚令敖溯洄皱起了眉头,眼眶泛起了水雾。他低低呻吟着,扭动身体,俯下身隔着一层布料去亲吻聂云杰的脸。

聂云杰哪里还忍得住,扯开那碍事又碍眼的衬衣,扣住敖溯洄的后脑,贪婪地吮吻他的唇舌。

结束后,敖溯洄用扔在一旁的浴巾随意擦了几把就下床穿衣服。

聂云杰正沉浸在余韵中,还没回神,身边就变成空荡荡的了。他用手肘撑着身体半坐起来,眯眼看着敖溯洄扣上领口的纽扣。

他的手指动作灵活,握住自己的时候却很是笨拙。一想到这里,聂云杰又热了起来。

“起来罢。他们回来了。”敖溯洄突兀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从衣柜里又取出一套新衣服丢到聂云杰身上。

“啊?”他没听明白,愣了一会,才听到楼下传来的脚步声和交谈声。舒修言与赛恩斯回来了,听起来他们在附近的河滩上弄到了不少野菜。

啧,这隔音真差。聂云杰摸摸鼻子,乖乖地套上了裤子。

他们四个中只有舒修言会做饭,于是晚饭安排就这么定了下来。

不知道赛恩斯有过什么样的前科,能让好脾气的舒修言硬是把他赶出厨房。敖溯洄原本被聂云杰缠着,半靠在沙发上被他手脚不规矩的做着按摩,见到这情况就把他踢过去帮忙。

厨房里热闹了起来。

赛恩斯拉了把椅子坐到沙发边,似笑非笑的看着敖溯洄,一副“我知道些什么但就是不告诉你快来问”的表情。

最后还是他先沉不住气,舔了舔嘴角,开口说话:“我曾经在古书上看到过,说东方的仙灵有许多神奇的法术和丹药,能供男性产子。”

敖溯洄连眼皮都没抬,继续喝他的茶。

“我对此很感兴趣,后来又查了许多资料,发现还有一个传说。东海之中有一种宝贝,名为毓珠,顾名思义,能让男人生育。你是东方的神龙,明明是男性,却散发出特别的气息……”

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住,不停地舔着嘴唇的舌头早已变成了黑色的分岔的信子。

“找到了么?”敖溯洄放下茶杯,反问,“早在半年前,你们这些异类大量涌入人间,寻找的那个人,找到了么?”

他虽然用的是问句,却透出一股与我无关的冷漠。

赛恩斯像是被踩到尾巴那样跳了起来,嘶嘶地吐着信子,他摘下墨镜,充满敌意地看着敖溯洄,“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过是想要毓珠,这玩意并不稀罕,给你也无妨。”敖溯洄终于正眼看向赛恩斯,脸上露出一个轻蔑的冷笑。

他的容貌在异族的赛恩斯眼中也是难以形容的惊艳,这很寻常,因为妖魔的外表与能力的强弱脱不了关系。

“若他只是凡人,吃下它必死无疑。”边说着,敖溯洄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檀木匣子。匣子朝着赛恩斯被打开,里头一颗珍珠似的小球散发出奇异的光彩。

听了他的话,赛恩斯原本要去拿那匣子的手停在了空中。不仅如此,他指尖抖得厉害,显然内心很是挣扎。

敖溯洄眸色愈发阴冷,语调更低沉了几分,“你敢不敢赌这一把?”

12.笑靥

从水库回来,敖溯洄的心情反而变差了。他靠在座椅上一言不发,连聂云杰的嘘寒问暖都不予回应。

按理说赛恩斯寻了个借口先带舒修言离开,别墅里只有他们俩,其实可以玩得更开一些。谁知道敖溯洄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任凭他哄劝都拉着个脸。

真是难以讨好。聂云杰嘀咕着,小心翼翼地开着车,生怕再让敖溯洄觉得难受。

“溯洄?到了,下车吧。一会再睡。”他将车停入车位,柔声喊着在车厢颠簸中睡着了的敖溯洄。后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表情茫然。

“嗯……到家了?”

“不是,我得先到公司处理些事情。你在我的办公室里休息一会,我很快就忙完带你回家。”聂云杰简单地解释。

回城的路上他接到一通电话,是秘书打来的。他外出前把工作都交给助理去处理,这原本是很放心的一件事。却因为助理被猫抓伤请了假,恰好又有一个临时的会议需要他主持。

所以聂云杰不得不调转车头,先回公司处理公务。

“我可以自己回去。”敖溯洄眨了眨眼,还是没有清醒的模样。

聂云杰哪里会放心要他独自出行,好说歹说地把敖溯洄请到了顶楼自己的办公室里坐好。

“总经理,您要的茶水和点心。”

在聂云杰的吩咐下,秘书端着热茶和零食进了办公室。他还算是公私分明,从不带人来公司,所以一个陌生的极其俊美的男子的出现,不免让人意外和浮想联翩。

“你放在茶几上就好。对了晓雯,会议什么时候开始?”聂云杰正在交待敖溯洄自己办公室里电脑的用法,报刊和杂志的位置,于是没有注意到秘书的好奇的眼神。

可他不在意,敖溯洄却敏感得很,立刻瞪了秘书小姐一眼。

“十五分钟以后在第一会议室。”秘书晓雯被那冰冷的视线吓退了好奇心,再不敢乱看的低着头。

“你先去吧,我马上就到。”

聂云杰挥了挥手,让秘书先离开办公室。他自己还有话要和敖溯洄说。

“别乱跑,等到我回来,我们去外头吃顿饭再回家。”聂云杰罗嗦完,看了眼时间,只来得及吻一下敖溯洄的额头,就匆忙离开了。

半个小时后,他就回到了办公室。看到敖溯洄还在,那一颗紧张的心总算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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