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似乎被被我吓了一跳,小心翼翼道,“这个小的,小的不知道,客官你你可以去问问掌柜的有没有见到。”
一个个的去问,没人一个人看见他,唯一的线索是我出去这段时间客栈来过三个人可疑的人,黑披肩从头到脚都遮了个严实,上了楼后没有人见到他们下来。
拖了个人当然不可能从众目睽睽下走了!
黑披肩金棕眼。目标不是没有。
我卡住脑袋里所有开始散发出去的可能,怎么都好至少他们没有当场杀人就表示兰在他们手里还有价值,我要做的只有去找人,对,只有找人。
巫城并不是非常大,但是要找人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我对这里只有三分熟悉。
只是是那个的人的话,身边的人绝对不少,如果没有出城,就一定可以找到。
我探听到有异国人在的地方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
花柳街后的大片屋子,听说是前段时间被买下来了。
大隐隐于市,连外国人都把握了精髓。但我没有心思去夸他们,一大片的黄瓦下的某处,可能就有我急切的想要找到的人。
我的轻功远没有绝顶的境界,想不发出声音只有更加小心翼翼,对方就是一群比我凶恶的狼,有动静的话他们绝对会一起扑过来,而且绝对没有人愿意帮我。
屋漏偏遇连夜雨。
见到一身夜行衣的舞倾城时我几乎要一个不慎掉进屋下面,她额上的火凤朱红红的摄人。
她的武功和青瑶差不多,我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被她的鞭子卷着摔下屋子的时候我庆幸舞倾城用的是鞭子而不是刀剑,让我还有口气可以挣扎。
附近巡视的人被引了过来。舞倾城没有遮面纱的脸在月光下有点发白,但是她也没有时间再应付我,黑色衣服的人已经从四周围了过来。
全不是省油的灯!刚才被舞倾城甩了两鞭子后背痛的要命,不知道她那鞭子上带了什么,整个后背火辣辣的几乎脊椎都直不起来。
忍住痛把头向后仰避过一把短刀,越打越多人,舞倾城向着西侧后退,和我拉开的距离她引掉了不少人,显然这些人都看得出她和我谁比较难对付。
挡掉了左边的剑右边的刀又砍过来,我都分不清楚究竟被刺中哪里,动作的牵扯下全身都是剧痛,隐隐约约觉得意识有点飘忽。
我撑着剑完全是凭着一点本能行动,脚都不像是自己的,比灌了铅块还重,还伴着清晰无比的剧痛。金属的碰撞声在我耳边嗡嗡的变成了长鸣。
……
57.百万茶园
我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白色的床顶,床木上有精细的刻画,但是看不清是什么图案。
“年轻人身体就是好,这么快就醒了。”
这把声音有一点点熟悉。
我尝试转动自己的脑袋,刚才动了几下手脚都有点麻麻的,不能大幅度移动。
等我把自己的头调好了方向望过去,那把声音低沉的厉害的人果然是个老头子,还是上次在巫城见到的那个神算。我最记得那时他背后那根招摇得厉害,一边写着“神”一边写着“算”字的小白旗。
“老头子怎么是你?”
“你倒我家门口里,老夫便叫人把你抬进来了。”
“还真是巧。”
他有命撑到这里还真要感谢老二那瓶他称为‘是人就倒’的迷魂烟雾丸。早该一早扔出来了,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就是缘分啊!”老头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笑起来眉目慈祥,我刚想尽力把手抬起来,他急急道,“年轻人心急什么,你腿上和手上的伤并不严重,我给你涂了我自制的药,好得十分快,就是刚涂了不久有点麻,这时候切莫乱动。”
“这效果什么时候会过去?”我吞了口水,嘴巴又干又涩。“能给我递杯水么?”
“还不行,用这药麻的感觉要完全去了才能沾水,快了,最多一刻钟,药效就会过去的,你可是昏过去一天一夜了。”
原本看天色我还以为我睡了一个时辰。
“你好好休息一下,年轻人身体折腾多了也是会坏的。”
我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我怎么好好休息,心里那个小洞已经越扩越大,空茫得难受。
再醒来的时候有清凉的水缓缓流入喉咙,有点火辣痛感的喉舒服了很多。
一睁眼就见到一个姑娘,看不出年纪比我大还是比我少,两鬓的头发各用橙黄色的发带绑了好几节,头顶也绑了个小小的髻,两只丹凤眼在柳眉下显得很清秀文静。“请公子你别动!还有一点点。”
“谢谢。”我张口嘴让她把勺子的水更容易放进来。
“公子不用客气,我叫柳雨烟,你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
“雨撷香瓣,烟中仙聚。名字起的真好。”
雨烟眼角弯了下,笑不露齿,气质跟兰倒有几分相像。
等她走了出去,我试着坐了起来,老头子没说错我肩上和腿上的伤并不深,不过我靠床边直起腰的时候腰上一抽一抽的痛,腰上的伤应该是这么多伤里最深的。
这不是以多欺少么,混蛋!
“醒了?”
“啊,老头是你啊,昨天还没有好好谢谢你。”
“别老叫我老头老头的,我姓司徒。”
“那还是司徒老头。这样叫比我喊你司徒老爷子亲切多了。”
“算了,随便你吧。感觉怎样?”
“还好,我等下就走,你都见到我这样了可能会连累你们的。”
“什么话,你腰上的伤还要上几次药,不想拄拐杖过下半辈子就呆在这里别四处晃,老夫既然敢救你自然也留得下你。”
我早就注意到了,这房间的装墴绝对不是普通人家承受得起的,床边拄手的地方还镂了金,桌子上那套青瓷价值比得上段大叔以前房间里那套紫砂壶。
“老头既然你那么有钱干嘛去摆小档子骗人。”
“去,怎么说话的,老夫只是在等有缘之人。不要想太多,该来的总会来的不该发生的也不会发生。”
“我当然知道。”
老头子走了之后我还是把头上的绷带解了下来,额角撞破了,有很浅的暗红色的痂,对着镜子把额发弄下来遮住它。
那片屋子我是去不了的,现在这状况去了也肯定找不到兰,被人分尸的机会倒的相当的大。
直接雇了辆马车去听风阁。
见我的还是赵桥荏。
……
“那也算你们的敌人吧?”
赵桥荏无奈的摇摇头,“我没有办法。”
“如果兰死了,他是不是才觉得安心?我的请求对于你们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猛得站起来,又跌回座位,腰上的伤狠狠反抗了我粗暴的动作。
“穆公子,冷静一点!你受伤了?”
“还没死的去。既然你们没有心帮忙的话我告辞了。”
本来只是抱一丝希望,所以即使真的失败了也不会有多少难过。赵桥荏人好,但是太软弱,根本动摇不了风空誉。
在路上听到双雪楼和归云谷为了一把百年好剑都来了巫城的时候我高兴的直接叫车夫转了马头去客栈。
云川哥在的话,那我一定可以救到兰。
……
“你受伤了?”云川哥伸手去弄我额上的头发,我偏了过去,“没事!你会帮我的对不对,云川哥?”
“我去给你拿点药酒。”
我捉着他的衣袖,“不用!云川哥,救兰,就一次,没有下次的。”
“会留疤的。还是给你拿吧。”
“不要转移话题,真的,兰不见了好多天了,我真的很担心他,你帮帮我!以后我听你的话好不好?”
“那你知不知道我也担心你?”
这样的问题我答不了,云川哥把他的衣袖拉了回去,“我不会帮一个杀了我爹的人。”
“就是这样的!穆小子你也该醒醒了!”段二叔猛得推开了房门。
“我知道自己很清醒。”我抬头看回去,段二叔很少见的对着我绷紧了一张脸。
“说出这样的话就说明你不清醒!既然你自己来了就好好留在这里,哪都别想去!”
我往窗边的方向退了一步,“不行!我要救人!”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受了很重的伤!要救人也得救好你自己!无论如何这次也要绑你下来!”
“祈臻你不要过来!”
祈臻往段二叔的方向望了一眼,段二叔表情坚决的看向了别的地方。
“师傅有命,得罪了!”
“让我走,不然。”我拿着雪剑横在自己的脖子边,
“你!”
“小穆你冷静点!”
“我不要冷静!让我走!”
段二叔一掌拍断了旁边的木桌,“好!很好!走了以后不要回来!”
我没有看他们,一咬牙跳下了窗子,我要救兰,至少我要将他救出来。
“年轻人还是回来了。”
不用司徒老头打量,我也知道自己绝对不是一副能见得人的样子,刚才从窗口跳下来,腰上的血已经渗了出来,我现在的脸色大概即使把是从坟地爬出来的样子也是菜干的颜色。我也没有什么力气了,直接坐在门槛上,“你早就算到我会回来了?难怪我出去得那么顺畅。”
他面前摆了那么多酒菜他一个人吃得完?连杯子都放了两只,他微微低头从院子旁的的小凉亭看过来,“老夫早说过我是神算。”
“那你是算准我失败的了?”
“那你是放弃了?”
“我不会放弃的,即使是我自己一个人。”
“即使知道是蚍蜉撼树,肯定失败也不放弃?”
“啊,就是这样。我不相信宿命,我只知道人定胜天。”
“好一句不信宿命知道人定胜天,你果然很像当年的我。”
“那我很荣幸啊,跟你像的话。”
“我既然是神算,自然信命。不过我愿意在你身上赌一把,如何?”
“谢谢了,不过老头你都一把年纪了我也不可以让你白白散了一副老骨头是不是?”
“哈哈,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老头摸了把他的白胡子,“我这副老骨头的确是不适宜激烈运动了,不过,我说的是赌你,筹码当然还是你自己。”
“我自己?”
“是的。就是你。”
58.百万茶园
司徒老头的屋子在城南,我的房间就在院子边,离开的时候我是直接奔门口去的,也没有怎么留意四周,现在一看种了一些茶树的前院也并不大。
“带我来这边干什么。”
在我面前的是一面墙,比一丈矮一点,墙上有金色的瓦檐,我有点莫名其妙,道,“不是要我翻墙吧,我腰还痛着呢!”
“当然不是。”他站住脚步,灰色的衣服很朴素,一点也不像拥有这么一座房子的人。
身后的雨烟径直走了上来,往一边墙边上小心走了过去,墙角下的地上有灰黑色的泥土,上面种了很多名贵的不同品种的山茶花,叶卵形或椭圆形的叶子很是可爱,居然红、白、黄、紫的颜色都有,满树花蕾,有的已然绽放。
“‘唯有山茶殊耐久,独能深月占春风’,是不是觉得这些花很漂亮。”
我点了点头,“的确是很漂亮。”
雨烟把墙上的一块砖推了进去,墙便向一边移了开去。
“进去吧。”
“你们这些人怎么那么喜欢修这些稀奇古怪的屋子。好像天天在防人一样。”
“人在江湖,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即使是大侠也不敢说自己清清白白。”
“但求无愧于心不就好了?”
“或者你说的对。雨烟,去把我叫你准备的东西拿出来。”
雨烟点头后就直接消失在院子深处。
玉亭流水,青荷暗香,四处茶树竞艳争芳。
我转着头看四周,外面还算是有钱人家的精致小庄院的话,那这里就要加上守卫森严这一项。
真是狡兔三窟,连个老头也弄个院中院。
“这里就叫作百万茶院。”
“很合适。”
雨烟从里面迈着碎步过来的时候手里捧了一把小册子和一把绣剑,破破烂烂的。除了这两样,上面还有一样叫不出名字的东西。
那破烂的就是我老头的那些遗物。
“我还以为不见了呢这两件小破烂,怎么在你这里。”
“雨烟帮你换衣服擦药的时候拿下来的。这些可是宝贝,什么叫破烂。真不识货。”
宝贝?我拿起来再看一下,那本书我不是没翻过,就是里面像天书一样的内容我实在没辙,那剑连段二叔都说挥出去就笑死对方,上面的绣都厚厚的一层。
我指着那两样东西说,“你说这个是宝贝?实在不像啊。”
“不介意老夫看过吧,虽然老夫有点岁数,但好奇还是有的。”
“当然不,要是你要什么企图的话,你就不用救我了。”
“这个你拿着。”
我接住那把破剑,司徒老头拿着盘子上那件说不出名字的东西往破剑的剑锋上一抹,那些黄色的铁锈就像沾上去的沙子一样哗啦啦的掉了一地。
我头目瞪口呆。
“挥两下试试。”
我手上的伤还在痛,就随便挥了两下,“这剑好轻。”
“这是天鳞剑!你爹的剑。”
“什么天鳞剑?“我警惕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我爹是谁?”
“不就是穆剑琴么,这是名震天下的天鳞之剑,你和他长的至少有七分像,知道也不奇怪。”
“你认识我爹?”
“当然。不要问那么多,你不是要救人么?那就学你爹写的剑法。虽然你爹武功并不是超群卓绝,但剑法上的确难逢对手。”
“你这样说也没有用,我看不懂那本书。”
“自是我教你。过两天跟我去暗室吧。雨烟,到时这就交给你看管了。”
司徒老头看起来慈眉善目,教起人来就好象换了个人似的,脸黑的像锅底,挥错了套路他就狠狠给我来一棒子。
出来的时候天空蓝的实在太可爱了。
我舒展了一下筋骨,伤早就好了,现在是神清气爽。
虽然每天晚上都累的直接昏过去,但日子我在一天天的算,到现在刚好十一天。
“死小子还不过来扶一下我这把老骨头!”
我擦了把冷汗赶紧转头将老头扶上梯级,“我都六十多岁了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你是揍人的那个……
雨烟像是一早就知道我们要出来一样,恭敬的在外面等候着。屋子里还放上了一点饭菜,都是很简单的菜式。
“坐!”老头子在暗室里指使惯了,手杖一指位置就想让我过去。
我道,“我急着救人!”
“不在这一时!快坐。”
我只好坐过去,“老头子你还有什么事?”
“就提醒你几句,那书你会看了吧?”
我点了点头,“怎么?”
“你心里有点浮躁,”我急着救人能不躁么?他接着又道,“不过你天赋倒和你爹一样,不错。现在招式你都全试过一遍的,但是要学到里面的精髓你还要自己仔细琢磨,不可荒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