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了结不是让云海爱上他吗?难道他会错意了?
丹朱的回答教云海不明所以,丹朱比他年长,阅历丰富,心事也藏得很深,对他而言丹朱像一团迷雾,摸不着也看不透,即使拥有他的人,云海却无法肯定能够拥有他的心。
丹朱推开他,起身穿衣,「别说那些了,我没吃午饭,肚子正饿着呢,这会儿填饱肚子先,没空陪你温存。」说完头也不回离开,到厨房张罗去了。
当云海再度跟来厨房时,丹朱正掀开锅盖查看,大量蒸气迷蒙了视线。
男人好奇地靠近,探头往锅内瞧,「你在煮什么?」
「当然是煮我最爱吃的薏仁莲子凤爪汤。」丹朱重新合上锅盖,满意地道:「炖半个时辰就可以上桌啦。」
云海不是很满意,「就这样?我的芙蓉肉卷和蒜泥白肉呢?饭桌上怎么能够没有肉?」
「鸡脚就是肉。」丹朱斜睨他一眼,「不吃拉倒。」
云海嫌恶地皱眉,「鸡脚?我才不吃那种小家子气的东西。」
居然批评他费心烹调的料理小家子气?丹朱非常不满,瞪着男人。
「自个儿去镇上买,老子不煮了!」
爱人一扳起脸云海就赶紧改口:「偶尔吃鸡脚也不错。」
丹朱冷哼,「你见风转舵的速度倒是挺快。」
云海干笑,就是因为怕丹朱脾气上来闹分房,不见风转舵行吗?
见丹朱一手扶着腰,似乎站得有些吃力,云海忙上前谄媚道:「腰疼吗?我帮你揉一揉。」
丹朱指着他的鼻子嗔怒道:「我腰疼还不是因为你。」
云海陪笑脸,一双大手已抚上他柔韧的腰间,力道适中地揉按,不意按到某处时,丹朱惊呼着身子一软差点倒下,幸亏云海及时扶住他。
丹朱气呼呼朝他怒骂:「混帐,你按到不该按的地方了!」
云海登时双眼一亮,笑得像贼似的,马上明白自己按到丹朱的敏感点了,真是意外的收获啊!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娇斥让举止亲密的两人同时僵住回头。
第22章
梁浣绢站在厨房门口,姣美容颜因嫉妒和愤怒而微微扭曲,纤手直指丹朱。
「他是谁?」
她的丈夫竟对一个男人露出她从未见过的温柔眼神,若是女人也就算了,输给男人教她情何以堪?
云海的第一个反应是护在丹朱身前,「你来做什么?」
「你一年多没回燔阴就算了,前些天你的属下来找我,说是和你失了联系,他们找不到你,我能不来吗?」梁浣绢咬牙切齿瞪着云海身后的男人,「我万万没想到你竟是被一只下等妖怪给迷惑!」
因为仇家多,所以云海的住处只有少数人知道,他的属下找不到他,自然就去找他的妻子,他怎么会忘了这点呢?
「明天我就发令解散屠妖军,你没事可以回去了。」云海直接赶人。
「你、你要解散屠妖军?」花费多年心力集结训练的军队竟然说解散就解散,梁浣绢拔出长剑直指云海身后的男人,怒声质问:「是为了他?」
云海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屠妖军既然由我亲自组织训练,我想解散它并不需要理由也不必你来过问。」
无论云海怎么说,梁浣绢就是认定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丹朱,新仇旧恨顿时涌上心头,激得她失去理智。
「让开!」梁浣绢长剑怒指云海,「我要杀了那只蛇妖!」
云海沉着脸,「是谁准你在我的地方闹事?出去!」
梁浣绢气极,「你不只护着蛇妖还赶我走?」
「你本来就不该来找我。」云海无情地说。
丹朱见状非常讶异,虽然已经知道这两个人从没有过夫妻之实,却未曾想过他们之间相处的情形连陌生人都不如,根本就像仇人。
梁浣绢愤恨举剑,目标是云海身后的蛇妖,她不顾云海的拦阻,红着眼拿剑拚命挥砍,把云海给惹恼了,原本让她三分,现下连一分也不让,动用武力夺下长剑,顺势一掌打中梁浣绢的肩膀,她踉跄后退,差点狼狈跌倒。
梁浣绢不敢相信,「你打我?你为了那个贱人打我?」
云海看着手里夺来的宝剑,认出是当初梁浣绢的嫁妆羲和剑,能对妖怪造成致命伤害,一想到丹朱若是挨了剑会有什么后果,胸臆间便翻滚着腾腾怒气,云海眼神冰冷,面对着自己名义上的妻子,说出的话语如刃。
「娶你是我爹的意思,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自然也不必忍受你的无理取闹。」云海甩手把剑丢还给她,冷声道:「我不想再见到你!」
梁浣绢瞪着第三者的愤恨眼神教丹朱头皮发麻,她一句话也没说,拿着自己的剑,带着满心恨意离开。
云海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确定她真的走了才松口气。
「你不该把话说得太重。」丹朱实在不能认同他的做法,「她是你妻子,不是仇人,你怎能对一个女人说这种话?」
云海回过身来,墨瞳微眯。「我护着你,你却帮她说话?」
「你这是在害我啊。」丹朱嘀咕:「这下她非杀了我不可。」
「我不会让她动你一根汗毛,你无须担心。」云海保证道。
「谁担心来着?你都打不过我了,她伤得了我吗?」丹朱没好气地说:「她是你的妻子,我不想对她动手,她若是来找我麻烦,为了不让你为难只好能避则避,起码未来十天别跟她打照面……」丹朱说到这里倏地住了口,犹疑地望向男人。
云海面无表情沉默着,虽然丹朱无意间提起他们的约定,教云海惊觉一个月的期限只剩下十天,但最先涌上心头的却不是即将得到上古妖怪珍贵内丹的兴奋,而是将要与丹朱分离的不安与心慌。
如果他开口挽留,他会为他留下吗?云海心中充满不确定。
他们应该算是恋人了,会走到这一步始料未及,姑且不论丹朱藉由一个月之约来接近他的理由是什么,云海都不愿意依约放他走。
用膳的时候,云海与丹朱沉默相对,两人皆是心事重重食不知味,丹朱偷偷拿眼角观察他,猜不透男人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饭后,丹朱照例跑到十里外的野溪洗澡,他本没有这个习惯,起先是因为天气热,加上在厨房里闷出一身汗,全身不舒服自然想洗澡,可后来却演变成房事太过频繁以致于不得不每天沐浴,傍晚一到他就出现在小溪边,尽可能把那个男人留在他体内的东西清理干净,今天也不例外。
第23章
光着身子走入溪中,溪水只及他的腰,丹朱慢条斯理地清洗,似乎在拖延回去的时间,云海紧绷的脸色让他有所迟疑,想着今晚要回去还是另寻他处落脚?
结果却是由不得他决定。
云海一出现他就察觉到了,惊疑不定地望着男人朝他走来,一边拉开腰带,脱去衣裳,丹朱的心跳快得只差没跳出胸口。
「你……」
男人一句话也没说,直接走入小溪里,水淹没他矫健的长腿和有着六块肌的小腹,丹朱呆呆看着他下水来到自己面前,微一倾身,霸道地夺取他的呼吸,不容抗拒不容置疑,一手紧扣住他纤细光滑的腰身,一手扶住他的后脑加深这一吻,舌头煽情地伸入对方口中挑逗吸吮,狂热的吻教丹朱陶陶然,忘了今夕是何夕。
在肺部空气用光之前,男人终于退开,喘息粗重,墨瞳异常清亮,瞬也不瞬直盯着他,眼里灼然的情欲教丹朱头皮发麻。
「你、你今天还没做够?」
爱人难得显露出的惊慌神色教云海唇角上扬,邪肆笑道:「如果对象是你,肯定永远都不够。」
炽热的两具躯体亲密相拥,光是这样抱着,被男人以毫不掩饰的赤裸目光凝视着,丹朱的血液便沸腾起来,双颊酡红,下腹因为动情而起了反应,被对方察觉,男人却只是看着他,眸色深沉如无边汪洋,炽热的唇瓣再度落下,一改方才的狂烈需索,力道轻柔,充满柔情与怜惜。
丹朱享受似的闭上双眼,男人的温柔让他觉得自己备受珍惜,也默许了对方无节制的索求,当他感觉到自己被抱起来时,对他的信任让他依旧闭着眼任由摆布,他的背抵上粗糙冰凉的大石,水面下的修长双腿被拉起来勾住男人的腰,当预期中的硬挺性器侵入他的身体填满空虚时,他满足地叹气,心有同感。
如果对象是这个男人,真的永远都不够啊。
承受着狂猛撞击时,丹朱半睁开眼,男人布满激情的俊脸就在他眼前,四目相对、喘息律动间,丹朱轻轻吐出了三个字:「我爱你……」
云海先是愣住,紧接着捧起他的脸亲吻,激动地加快抽插的速度,再如何拥抱这个人,占有他的身子,云海都觉得不够,恨不得丹朱能融入他的身体里,成为他的骨血永不分离。
他不懂爱,然而这一刻,他深深觉得,这就是爱了。
她躲在暗处,屏着气息,红着双眼,妒恨地将那两个男人在溪边恩爱野合的情景看在眼里,那个男人很美,跟他一比她相形失色,然而她十分清楚,自己的丈夫并非看上他的美貌才要他,而是因为对那只蛇妖动了情。
这么多年来,云海几乎不近女色,她曾猜测过他的心里早已有人,却无论如何都料想不到,会是一个男人占据他的心,一个比她还美艳的蛇妖。
她远远地望着他们,看见云海在情事过后帮他清洗身子,仔细穿上衣物,再温柔抱起他离开,她的心满满的都是恨。
她得不到的东西,任何人也别想得到。
丹朱全身酸痛醒来时天已大亮,枕边没了男人的踪影,只留下一张纸条简单告知去处。
我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早膳想吃生滚鱼片粥,要做好等我。
丹朱对着纸条磨牙,这家伙害他腰酸爬不起来,居然还妄想吃粥?就不怕他脾气上来直接喂他吃拳头!
不过想到昨晚云海帮他揉腰揉了一个时辰,气就不由自主消了。
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丹朱心里嘀咕,一手撑着腰困难地下了床,等他整装梳洗完毕,早膳时间都过了大半,这时候再到厨房开伙,生滚鱼片粥肯定变成午膳了。
他全身的骨头都在疼,尤其「使用」过度的某个私密部位更是犹如火烧般热辣疼痛,应该好一段时间都不能再行房。
光是从房间走到院子就让他气喘吁吁,如果不是因为使用瞬移到厨房的举动很蠢,丹朱绝不会这么虐待自己。
「说要回来吃早膳,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见人影……」
当他需要协助的时候那个混蛋偏偏不在,真是好极了!
第24章
丹朱一肚子的抱怨在踏进前院、看见那个站在梅树下满脸愤恨的女人时,瞬间全变成了哀嚎。
怎么又来了?他不会这么倒霉吧?
梁浣绢刻意在这里等他出现,「云海被我派人给绊住,一时半刻不能回来,趁这机会你我来做个了断。」说着拔出剑,剑尖直指丹朱,「我让你先出招!」
在身体不适的情况下丹朱绝对不想动手脚来折腾自己,于是立刻布下结界保护自己,只要撑到云海回来帮他赶走她就成了。
梁浣绢见他设下结界,冷笑一声举剑攻向丹朱,羲和剑轻易破坏结界,剑锋毫不留情直刺而来,丹朱连忙使出妖术应敌,「风卷狂沙!」
一时间狂风大作,漫天沙尘飞扬,风势实在太大,梁浣绢眼睛都快睁不开,只好先收招,贯注真气的宝剑往地上使力一击,顿时击出一个大坑来,土石挟着高速力劲四散飞溅,丹朱吃力地躲开,险险被碎石砸中。
这个女人真是不择手段。
风沙顿止,梁浣绢再度举剑进攻,招招皆欲致丹朱于死地,而不管丹朱使出何种妖术应敌,梁浣绢总是有办法化解,不愧为云家的当家女主人。
女人手中长剑飞舞,丹朱躲得狼狈,下身传来阵阵酸疼抽痛使他的动作比平常迟缓许多,稍一不慎竟被划破手臂,鲜血流出,与此同时,腹间突来的尖锐痛楚拖住他的脚步,丹朱一手按着剧疼的小腹,单膝跪地,脸色苍白,额际沁出冷汗,心里却有着不敢置信的了悟。
原来如此,他一直搞错了对象……
梁浣绢岂会放过这大好机会,羲和剑当头朝丹朱砍下,而即使身体不适也有足够力气防御这一击的丹朱竟然不闪不避,甚至闭上眼睛。
「锵!」的金属撞击声取代原本将会来临的痛楚,丹朱嗅到熟悉的气息,不用睁眼也知道自己安全了。
红莲剑格开砍向丹朱的利剑,再趁势挥向梁浣绢,逼得女人不得不往后跃开,银牙暗咬。
可恶,差那么一点就能除掉那个贱人……
云海怒火涛天,怒气全因恐惧而起,想到自己再慢个一步丹朱就会横死剑下,他就再也无法冷静,周身笼罩噬人杀气,狠戾俊容冷酷,墨瞳闪现红光,红莲宝剑直取对方要害,每一招皆迅猛狠绝不留馀地,梁浣绢节节败退,光是格挡云海的攻击就已经十分吃力,连逃走的空隙都没有,更遑论回击。
云海当真要杀她,就为了一个男人!梁浣绢震惊心碎之馀,对自己的丈夫完全死了心,就算曾有那么一点点微小的奢望,也全被云海的无情打碎。
盛怒中的男人动用妖灵珠的力量对付一个普通人类,再这样下去,结果不会是丹朱所乐见。
「够了。」丹朱挺身阻止,自背后抱住男人,双手抚上结实胸膛,「我一点事也没有,放过她吧。」
丹朱那磁性和缓的嗓音带着魔力,轻易抚平男人的怒火,长剑垂下,梁浣绢趁机逃逸,院落一下子变得安静。
人儿将脸贴着男人雄壮的后背,「你解散屠妖军了?」他问。
「嗯。」云海轻声应着,大手覆上胸前丹朱的手,十指相扣。
「真有这么疼?连她的剑都躲不过?」
云海一双大手在爱人身上游走,使劲揉按着,趴在床上的丹朱一边呻吟喊疼一边痛骂:「全都是你的错,下流的色胚,改天换你在下面试试到底疼不疼!」
「是是,全是我的错。」云海只好更卖力揉按,试探地问:「我买了药,需要我帮你擦那个地方吗?」
原来这家伙晚回来是因为去买药,丹朱登时脸颊烧了起来,有些困窘也有些窝心,「药拿来我自己擦。」
「你确定你自己可以……」
「快拿来!」
第25章
云海把药瓶子交出去,手上的动作没停,换个话题问着:「朱儿,为什么你从不问我是否爱你?」
爱是需要回应的,既然丹朱已经坦诚说爱他,为何却不寻求他的回应,问他是否同样爱着他呢?
对此丹朱只是轻描淡写地说:「答案我早就知道了,没必要再问。」
早在五百六十年前他就问过,再问一次答案不会不同。
「是吗?」云海眼里有着沉思,「有件事我想向你确认,你活了四千年,想必能解开我的疑惑。」
「嗯?什么事说来听听?」
「我们在风鸣山相遇之前就已经相识了吗?」云海大胆猜测,「我的前世与你相识,你提出一个月的约定就是想和我在一起,是这样吗?」
这个男人真敏锐,若是一般人,绝不会往前世今生的方向去想,投胎转世这种离奇的观念不是每个人都相信。
丹朱好惊讶,支着手肘撑起上半身,转头望着他,男人认真的表情不像说笑,丹朱犹疑不定地反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对你有一种熟悉感。」云海坦诚:「在风鸣山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对我并不陌生,那时我就开始怀疑了,朱儿,没人会对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提出那种条件,何况我的立场对你而言算是敌人,你主动亲近我,我若是不怀疑你的目的就太愚蠢了。」
云海倾身靠向他,大手轻抚他绝艳的脸庞,目光迷恋,嗓音低哑:「我想知道我的前世与你是恋人吗?」
被他灼热的眼神注视着,丹朱双颊酡红,微微地点了头。
云海万分欣喜,捧着他的脸落下绵密亲吻,「我很高兴你来找我再续前缘,我的朱儿,这一世我会与你长厢厮守,不再分离。」
丹朱却不像他这么高兴,「你尚未练成妖灵珠……」
「剩下的三颗内丹我会想办法,朱儿,我不要你的内丹,只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我不识情不懂爱,却明白你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我不愿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