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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的永恒神殿——by风之竹·幻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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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神庙净身斋戒。”巴鲁纳说道这里笑了起来。“安提罗普告诉我说您未必会相信我。倘若您问东问西,就让我告诉您太阳永远东方升起,尼罗河永远向北流淌。后天您自己看看就明白了。大人,您就不要再难为我了。我真的只是个使者。想必您一定比我更了解那位大人。”

巴鲁纳想了想,“您要是怕我逃走就让我在您身边呆着。您要是怕那位大人害您,就带上兵器,派兵包围神庙。您怎样放心就怎么来。”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你跟着我了。后天,一切谜题都会得到解答。”

夜黑风高。细细弯弯的下弦月挂在漆黑的夜空。下弦月,不详的征兆,代表着没落与结束。而今夜的确不是个出门的好日子。底比斯城现在人心惶惶。人们纷纷认为恶灵已经来到了底比斯,肆无忌惮地诅咒着城里的每一个人,就连皇宫都不能幸免于难。

“哎呀,你怕什么啊?让我亲一下会怎样啊,美丽的女人啊?”黑黑的郊外,一个猥琐的男人暧昧地笑着,他龌蹉且邪恶的想法溢于言表。赶路的妇女今天来底比斯的集市卖货,天黑在城里耽搁了些准备回家,却不料遇上这样的事情。女人惊慌失措,连连后退。她靠在了一棵椰枣树上。再或者说,他无路可退。

“你不要过来,快走开!”女人把篮子抱在胸前。她根本就没有防身的东西。“救命!快来人啊!”女人尖声叫嚷。可是她也知道这根本就没用。这是城郊,没有人家。她哭叫着,祈求有人能听到她的呼救。

“来吧,让我好好爱抚你!”男人咧嘴一笑,紧紧抓住了女人的手腕,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脖子,亲了上去。

“救命!!!救命!!!”女人挣扎着,她拼命捶打着恶心的男人。她的内心充满绝望。

“呃……!”男人的脑袋突然被拉后了,他瞪圆双目,惊讶不已,手也离开了女人,摸向自己的脖子。女人见状,立刻推开了男人,退后了些许。她看到男人的身后站着另一个男人,穿着斗篷,一双有些怪异的手正用牛筋死死勒住男人的脖子。男人无助地挣扎几下就垂下了脑袋。整个身体就那样软绵绵的,似乎谁都可以摆弄它。

接着那明暗不清的月光,女人看到了斗篷里的半张脸。英俊的相貌。但是那男子充她笑了一下。一对獠牙露了出来。

女人尖叫了一声,昏死过去。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让我生气了!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就能让那个怪物把尸首挂在宫殿的大门上!”三王子重重地将酒杯摔在地上。

“殿下息怒!”宫廷侍卫长惶恐地跪在那里。“属下已经派人查过了,那个人挂了两具尸体,一个在皇宫的外墙正门,一个在皇宫正厅大门上。两具尸体的死法和之前的那些尸体是一样的。”

“废话!全底比斯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是叫你查清楚谁干的。他在外面杀几个人就算了,居然敢挑衅宫廷!两个月过去了还查不清,皇家的颜面何存?!”

“殿下息怒!属下一定仔细排查,给殿下一个交代!”

“滚!三天查不出来就把你的头拿来!”三王子脸色阴沉。他走宝座,狠狠地踢了侍卫一脚。侍卫连滚带爬地退下了。

其他被召见的大臣武士个个噤声跪着。谁知道接下来又会是什么。大臣们暗自叫苦,怎么会出现这么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件,查都没法查。人证少之又少,物证更是没有。一点线索都没有。

宫中的侍女端着晚膳鱼贯走进殿堂。

三王子向来对食物颇为挑剔。他看了看盘子中的肉食,问道:“今天做的是什么?”

领头的侍女回答椰奶肉。

那晚膳闻起来似乎有些怪异。三王子用勺子盛出一点。只见肉是生的,而且上面还有蠕动的蛆虫。

三王子怒道:“混账!这是什么东西也敢拿给我吃?!把御厨叫来!”

正在这时,一个侍者匆匆跑了进来。“不好了殿下!御厨房所有的厨子都死了!!满锅的血啊!还有,还有好几个心脏在锅里!!”

众人的脸皆是惨白。且不说他们没亲眼看到,但凭这几句话,就已经觉得不寒而栗了。

三王子低头看了看碗里的肉,顿时明白了。“竟敢把那些尸体的心拿来给我食用!”他怒拍桌子,“他现在一定就在皇宫,给我仔细查!”看着底下没用的大臣,他窝火地很。“你们这群废物,都给我退下!还愣着干什么?去给我调查清楚!”

“殿下!”又一个侍者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了。“后宫着火了!”

三王子狠狠咒骂了一声。"还不都滚去救火!"众臣听令立刻跑了出去。

"殿下,属下认为这是有人故意调虎离山。"三王子的亲信说道。

"哼。你们把这些琐事都处理好就可以了。退下吧。"三王子说道。亲信看起来有些犹豫。"本王想休息一下。他不会在今天对我不利的。"

三王子来到寝殿。他站在窗前,可以看到不远出冒着火光的殿宇,也可以闻到那焦糊的味道。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心绪不宁。

他背靠窗框,闭着眼睛,似乎在养神一般。他在等。那个人今夜一定会来的。

"等你很久了。"三王子先开了口。偌大且安静的寝殿回荡着他的声音。外面的吵杂已经渐渐消失,此刻这里静的连针掉地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实际上,在回音渐渐消失之后,房间里也只有烛火在噼啪作响。

三王子似乎在自言自语。没有人回答他。这里没有人,也没有任何生物。确实。那个无名男子由怎么能被称作是生物?他只是一具会行走的豹子尸体。在黄沙涌入他体中的同时,豹子的卡湮灭了,只留下它的野性和他的巴。巴,那是死人才会有的灵魂。永远被囚禁在这个躯体里的巴,不安,痛苦,怨念,是活生生的死灵。而这又是多么讽刺的结合:活着的死灵。

"别来无恙。"声音略有些沙哑,男中音,有种说不出的味道。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心情起伏。

夜的访客已经来到了。意外的,三王子没有感到一丝杀气。

"你来不是为了叙旧吧?拉塔默克?"

"尘归尘,土归土。没人能逃脱神的审判。"

"那就开始吧,我毫无畏惧。"三王子,哦不,应该说是摄政王说道。

风清云淡,往往是硝烟弥漫前的征兆。

"那就准备好吧。"

那道身影来去无踪,消失在夜色,留下了一把沙在窗边。

摄政王感觉脚边滚来什么东西。他睁开眼睛,看到一颗血淋淋的头。

"殿下!"一群侍卫闯了进来。他们愣愣地望向摄政王。

摄政王脚边的头,正是他寝宫门口无头尸首的。

难道?

“殿下,您......?!”

第六十四章:宫廷贵妇

今夜,天空漆黑。除了星斗,没有任何其它的光源。今夜,黑月夜。月亮照例在二十九天的循环中隐去了自己。这是消亡的意义。

山羊咩咩地叫着。它似乎能意识到自己大限将至。屠宰,对于等死的羊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解脱。更何况这是给神明的献礼。

那赫弗瑞提安抚着焦虑的羊。这里并不是一座宏伟的神庙。这是底比斯城附近一个简单且小型的庙宇。也正因为此,来此朝拜的僧侣少。眼下只有一个看门的祭司,在他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正厅,准备祭祀仪式。

那赫弗瑞提念诵经文。然后抽出刀,快且准的割断了羊的咽喉。鲜血洇洇流出,染红了羊毛。祭司略为清洗了下羊,就将羊举到了案台上,献给神明。

那赫弗瑞提跪拜着,念诵经文,虔诚地向神明祈祷。他身后跪着他的亲信和巴鲁纳。

"大人,您的诚意一定能感动神明。"祭司转身说道。"现在请您随我来。"

宰杀羊的地方是在外厅,一个露天的地方。毕竟在古埃及,神庙的内部是只有祭司才能去的。祭司幽幽地引领众人进到了内厅,神像所矗立的地方。祭司举着火把,在光线幽暗的内厅走着。虽然内厅是有点油灯照明的,但始终看起来非常幽暗。他们走进神像旁的一个石室,那里应该是僧侣们准备祭祀用品的地方。那里,一个男人易经坐在那里了。

男人外穿着斗篷,但没有戴上帽子。他的后脑勺上绑着一个发辫,是未成年男孩的式样。可是看男人的身材,至少也要十八九的岁数。

"大人,客人已经带到。"祭司退了出去。

"安提罗普?是你吗?"巴鲁纳问道。三人坐在沙地上,看着背对他们的男子。

男子转过身,的确,那就是安提罗普。不过他脸上身上的条纹颜色深了很多。

“你就是安提罗普?”那赫弗瑞提问道。“你到底是谁?”他等待了三天了。他现在非常迫切想要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他的意图。这个神秘的人,和已经死去了的两个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好久不见。”男子淡然的笑了下,露出他的两个尖牙。但这简约的笑容并没有因此给人一副野兽般狰狞的印象。“那赫弗瑞提,你觉得我是谁?”

“按逻辑来说,我觉得你是拉塔默克殿下。毕竟如果说人能起死回生,那拉塔默克更占优势。可是从你带的话来看,还有你给我的感觉,我想你不是拉塔默克。但真正在乎拉塔默克的人,这世间只有两个:三王子和孟弗图里斯。三王子好不容易除去心腹大患,他是不可能复活拉塔默克的,除非他想用拉塔默克的身体做坏事。如果不是这样,那么就只有孟弗图里斯比较可能了。”

“有意思的论调。但是也许三王子用拉塔默克的身体做坏事,而第一件事就是套出你的话,看你是否忠心于三王子?”

那赫弗瑞提的亲信紧张地握住了刀柄。那赫弗瑞提拦住了他。他朗声笑道:“我至始至终没有说过背叛任何人的话来。倘若你以口信为证引我来此地,我也大可以反咬你说你谋逆在先,我只是来调查你虚实。”他神色颇为轻松。“安提罗普,三王子在我的宅邸布下多个眼线,就连我的仆人中都混杂着这样的人,你让我如何不小心呢?”

“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你的猜想是正确的。但是我现在是没有名字的人。那个名字该被遗忘了,而你也终身不得再叫那个名字。”男子轻叹道。

“真的是你?!你是如何死里逃生的?!天哪,我真不敢相信。”

孟弗图里斯苦笑道:“我如何能死里逃生呢?我以为全底比斯的人都知道我已经被化作狗食,烟消云灭了。”他有些出神。“但是我回来了。历经艰辛回来了。因为我有我的使命。”

“我明白。可是孟弗……安提罗普,你打算怎么办呢?”

“你愿意帮助我吗?”安提罗普镇定地看着那赫弗瑞提。

“当然!我向来不喜欢阴险小人。拉塔默克死后,三王子就开始拉拢所有的大臣。我对他的态度始终不明朗,他想必也是怀恨在心。即便不是为了拉塔默克,我也必须帮你。眼下他想除掉所有拥护拉塔默克的人。我迟早有一天必须和他起冲突。”

无名男子抬了抬眼眉。“那你可有谁能帮我?”

“你有何打算?”

无名男子笑而不语。“只有拉神才知道。”

“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摄政王已经知道我的存在了。想必他最近会有所动作,而你势必会受到牵连。但是我相信你有能力保护自己。巴鲁纳,从今开始你就跟着这位大人吧。比起跟着我,他能给予你更多保护。”无名男子俯身摸摸巴鲁纳的脑袋。“那赫弗瑞提,我信任你。”

“我也相信你有周全的计划。但是如果拉塔默克还知道的话,他一定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那赫弗瑞提黯然说道。他相信眼前无名男子。他愿意帮助他。可是他觉得他可怜,想起故友,怜惜之情更甚。

“他会不允许我这么做。但他也不会阻止我这么做。这点我也相信。”

微风吹过。眼前什么都没有,黑黑的夜空,底比斯的郊外,除了烤着羊肉的篝火,就只有一堆沙子。三个人坐在那里,皆有些错愕。无名男子早已不知所踪。

皇宫。

“我的陛下啊,今天的天气很好,您要出去走走吗?”贵妇坐在目光呆滞的法老身边。法老五十出头,却看起来格外苍老。傻乎乎的表情,呆滞且空洞的眼神,邋遢的胡须,整日整夜地那样呆坐着。贵妇看起来则年轻许多,但是也已经是四十有余的人了。她面目雍容华贵,但似乎很憔悴也是。她每天都会坐在法老的身旁。她知道法老不会回答她。但她仍然不厌其烦地和法老说话,温柔地照顾法老。她擦了擦法老口角留下的口水,轻柔地帮法老刮脸。

“陛下,您若是能听见我,就跟我说说话吧,哪怕是眨眨眼睛也是好的。”贵妇笑了笑,托起法老的下巴,细细刮着。

一会儿工夫,贵妇帮法老把胡须挂干净了。她整理了一下法老的头饰,抚了抚他的项圈。

“太阳要下山了。陛下,我明天再来看您。”

这是给她的规定。只有拉神在的时候她才可以陪伴法老。而能来看望法老的女眷就只有皇后而已,法老的第一个妻子。

皇后裹上黑纱,默默地退出了法老的寝殿。她和跟随她的侍女回到了自己的寝殿。这就是皇后的生活,她只在两个地方出没。

夜幕降临,皇后用过了晚膳。“我有些累了。你们都下去吧。”她屏退了侍女。

她吹灭了烛火,拉上了自己的幔帐。如此日复一日的生活,给她一种窒息的感觉。可她必须忍耐。

宫里人都知道自从法老身体不适以后,皇后向来很早就休息,然后每天早早地在太阳升起时去看望法老。她尊贵的身份,也让人不敢去打扰。她裹紧黑纱,遮住自己的美丽的容颜,静静地坐在床上。她从枕下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她看了看匕首,握紧它,然后把它藏在了自己的怀中。她害怕。每晚都害怕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床脚窝着她的猫,一只目光锐利的黑猫。

“草原上奔驰的羚羊,跳起来,跳起来。”

一个欢快的男声传来。男人边唱边摇铃铛。但听起来,他身上不止一个铃铛。那叮叮当当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杂乱,但又不能说难听。模模糊糊的,皇后觉得自己意识有些朦胧。她警觉地掐了自己一下。痛感让她清醒了很多。

她轻轻拉开幔帐,看到一个男人正坐在床沿。男人身材瘦削,高挑。他身穿斗篷,无法看清他的脸。他正在逗弄皇后的黑猫。那是一只从来不与皇后以外的人亲近的猫,个性孤傲,乖张。而此刻,它正温顺地让男人用手指轻刮自己的下颚。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皇后不安地问道。她暗自握紧了匕首。如果这个男人要对她不利,她就立刻刺向男人的背心。

“我是谁一点也不重要。”男人声音低沉,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他伸出修长却似乎与众不同的手将猫抱进怀里,轻柔地抚摸它的背脊。而猫似乎觉得很是舒服,轻柔地咕噜着。

男人顿了顿说道:“我听说您的嫁妆是一个有两个手掌那么大的幽灵白水晶。那可真是宝贝啊。您怎么愿意把它让在摄政王的浴池下呢?”

“本宫的嫁妆如何处置,似乎不关你的事。”皇后听闻立刻摆出了敌意。

“我还听说,法老陛下之所以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您奉上的一杯葡萄美酒。是哪里的酒这样甘醇幽香?是哪里的葡萄这样可口迷人?”

眼下,男人的喉下正摆着皇后的匕首。皇后阴冷冷地看着男人,问道:“你到底是谁?你从哪里听来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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