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决定去宁俊的那个小酒吧找他。上班时间，认识的人也就他有空了。
进门的时候宁俊正在一个桌位一个桌位的铺桌布，换沙发套，布置鲜花。见雷东来了让他帮忙把冰块压上。
雷东有心事，闲下手来就靠在吧柜那问他：“大哥。你瞅我跟以前变化大吗？”
宁俊瞅他一眼：“比以前更帅了？小日子应该过的挺滋润。”
“你说我要再到场子里勾搭女人，能勾搭上吗？”
“……怎么？不是说你开始正经上班了吗？又想回去干？遇上啥难处了？”
“没。就是忽然对自己魅力没自信起来。”
宁俊笑笑：“怎么会呢，要不今天晚上你在这试试魅力值？你杵这窗口一坐，试试看今天进来喝一杯的PPMM会不会比平时更多。”
雷东咧嘴：“你这平时学生妹来的多嘛？漂亮不？好勾搭不？”
“咋？你和你男人出问题了？”
雷东正开了瓶嘉士伯喝着，闻言一口呛出来：“我男人？”
宁俊斜眼瞟他：“我听说……你在公司接的最后一单，就是那天上我这来抓人的那个男人，也是在夜皇砸场子救人的那个男人……”
雷东无奈：“你们八卦的很详细嘛。”
“在夜皇那次很轰动的。”
“……”
宁俊凑过来也倒杯喝着：“说说，被你男人甩了？”
雷东纠结：“能不能不要你男人你男人的，说的我就好像女人。第一，那个人真只是朋友了，第二，你咋好像一点也不奇怪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第三，我现在烦的就是，怎么看着我就是给人操的不成？难道我和以前有什么变化了？我人妖了？”
“噗！哈哈哈哈～”宁俊毫不客气的大笑了起来：“怎么人妖了？”又上下打量他：“看到是看不出来。怎么回事？
你男人要你在床上学女人？”
“怎么可能！”
“那咋觉得自己人妖了？有了变性欲望？想穿裙子？爱撒娇？”
雷东抽着嘴角：“你想多了……”
“喂，被男人做什么滋味？”
“你想试试？”
“不想……”
“你对这个没觉得一点奇怪？”
“原来公司里做男客的有二十几个吧？也没觉得太奇怪。倒是你这头次做就能碰上大老板，最后还凭此上岸几乎成了传奇。”
“不是吧～”
“本来也没多少人知道。可是在夜皇闹那一出实在轰动。乔老大的场子厄，况且魏三魏五也是本市名人。你男人到底什么来头？”
“说了那个不是我男人。”
“不愿意说算了。来来来。我做一回知心姐姐。你什么问题现在？”
“你觉得我现在娘吗？”
“不娘。”
“看起来就象同性恋？”
“听说同志自己人能互相感觉……我不是同志，我没感觉。”
雷东寂寞如雪：“那么你也不可能知道为什么会老有人盯着我的屁股。”
他把单位总监的事情一说，宁俊笑的打跌，“还有这种事？你确定他不知道你的情况？”
“绝不应该啊。奇怪就奇怪在为啥会有人卯劲调戏我，老子这么帅一大小伙，随便在哪一瞅都是小矮个，特么不是应该老子去调戏人吗？”
宁俊上下反复打量：“你不提没注意，确实比原来的样子新鲜好多。”
“我五花肉啊我？”
正说着雷东电话响，一看正是钟精英。
钟精英转告他说明天照常的回去上班。那边有同事帮他请的事假。事情没有明着闹出来。不过私下传言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不是吧？就这样回去上班算怎么回事啊老大。”
“那你的意思准备告他？”
“……”
“还是准备单位内部开会批斗一下？”
“……”
“放心。这个事情我帮你想好了。找人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明天让他请假，你去上班。”
雷东感动了：“谢你啊，改天请你吃饭！”
“甭客气。就今天吧，找好了地方通知我。今天应该下午五点后就没事了。”
等挂了电话和宁俊解释了一下，没三分钟电话又响了，是向阳。
“东子，你人在哪？”
雷东听这问话奇怪，老实回答：“在一个朋友这呢。今天有点事情没上班……”
“钟馗都告诉我了。你人没事吧？”
“……他杂说的啊？我能有什么事……”雷东满脸黑线。
交代清楚自己的位置和宁俊的身份，又把事情大致叙述了一下。向阳要求和宁俊说了两句，最后和雷东商量：“要不你就在你朋友那玩一下午吧。一会下班我去找你啊。”
“晚上钟精英让请吃饭。我定好地方通知你们直接过来吧。”
“好。”
挂了电话雷东暗骂，钟精英搞什么搞，真把自己当女人啊。又琢磨一下，这种破事儿告诉向阳，这应该是存心恶心向阳呢吧？
这么不地道，索性，也甭想着找什么符合精英身份的地方请他吃饭了，就对面那小火锅店吧？
等发了短消息和钟精英向阳都确认了时间地点，又过了好一会雷东才考虑到一个问题。他下意识的认定晚上饭局包括了宁俊，虽然他现在也算是上岸，向阳那里还好说，钟精英那，不知道精英男是否忌讳。不过事已至此也就索性硬着头皮就这样吧。
他们两人之前见过，都是聪明人。真要忌讳下次注意就行了。
晚上钟精英还来的比较早，坐下来先问：“向阳这家伙还没到啊？”
“没呢。咱先吃。”雷东有点后悔，应该开车去接向阳的。这家伙最近早上都是自己顺他，现在公交过来很麻烦的。
不过向阳也没太晚，见面钟精英先问他：“搞定了没？你没留下太多首尾吧？”
“都照你嘱咐的做的。应该没什么后遗症吧……”
“你没把人真打死吧？”
“没。骨折都没。不过脸上要消肿得等个七八天吧？”
等他们再对答两句，终于听明白了，原来钟精英冒充总监所在小区的物业，用水管漏水这种理由把总监骗回了家，向阳居然下午请假猫总监家楼道里，真的把总监给揍了一顿。
这精英干事就是不一般啊！合辙他说的找人去揍总监一顿找的就向阳啊。
雷东给三个人互相介绍了一下姓名，四个人开吃。钟精英应该还记得宁俊，不过没说什么，也没有什么不乐意的表示。倒是宁俊，带着春风般的微笑着实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两人。
之前雷东告诉他，“那小白脸儿是我男人。那个看上去就很了不起的职业精英是朋友。”
后来这家伙对雷东说：“我明白了。其实你就是拿着龙袍也不敢装太子。没那个享福命。”雷东回他：“有那功夫装的，我都快活半辈子了，人生也就几十年。”
不过这是后话，此刻不提。
这时候钟精英和向阳貌似很默契的讨论了一下今天的行动，一致得出结论：雷东的总监猥琐男纸老虎不足为惧。然后话题就转移到这单位应该待多久要获得些什么样的收益等等，以及雷东什么时候开店，到底应该怎么定位。
向阳开始殷殷切切的和宁俊讨论小本经营的现金流控制以及工商税务手续流程卫生城管应对经验等等等等，事无巨细都一一问到。
钟精英话不多，不过往往天外飞仙一语中的。精英看起来并不在意在这种小馆子屈尊，他一边儿吃一边儿瞅着向阳忙活：烫鸭肠捞粉条儿涮牛肉，虾要剥壳鱼要剔刺青菜得卷成一团，总是恰到好处的送到雷东盘子里头去。雷东呢，就负责吃，今天貌似还有点小忧郁，举着杯啤酒装悲伤逆流成河。
伸筷子到雷东盘子里抢了块花枝吃，问雷东：“今天吃亏吃大发了？这不是给你报了仇了怎么还一脸忧伤？”
“你说，我到底哪里像活该让人占便宜的？我觉得自己还是很爷们的。”
钟精英扑哧笑了，然后偏着脸用眼神调戏他：“我觉得看你哪儿都挺想占便宜的。不爷们的我还没兴趣了。”
回家洗完澡雷东和向阳抱怨，说钟精英今天玩这手可真够漂亮。还卖个大人情。
向阳回：“人确实上了心。这得感谢人家，没他这事办不下来。要不我给你看看他给我的资料，我怀疑这家伙以前布置过什么杀人灭口的任务，那个专业，跟演电影似的。人物照片，体貌特征，楼门钥匙，楼道地形，撤退路线，作案工具，什么都给的细细的。要不我没那么容易得手。”
“你怎么弄的？一声不吭就开打？没让人以为你打劫吧？那地方有摄像头不？”
“选的是摄像头的死角。而且我戴了口罩帽子。当然我告诉他全怪他手脚不规矩惹的事，没有说太清楚，大家心知肚明。钟馗说那怂人就得这么收拾，我看也是。两巴掌下去他自己主动嚎再也不敢打你的主意。看他以后什么态度吧。你回去上班要多留心，要是有什么不对咱们就撤。咱也不能全靠着钟志敏，虽然人家愿意罩你。”
“社会资源严重不平等啊。”雷东慨叹，心里默默琢磨：还好这精英男没使什么手段对付向阳。嗯，这个朋友交的够本。就是还得长点心眼子，向阳这家伙傻二傻二的，别以后让精英耍着玩。
向阳却不管这些，把今天从宁俊那收集的资料整理成文档保存好，关了电脑过来和雷东腻歪：“东子，我看你好像腰疼？今天坐那你起码十次反复去捶了。我给你揉揉？”
“还不是你昨晚那么牲口！不许瞎弄啊！”
“真的就帮你揉揉……”向阳口里答应着，一边轻轻揉按，到底还是禁不住诱惑亲上去：“……今天还做了啥？蒸桑拿？……皮肤好滑……”
“是去蒸了下，说好不做的……”
“嗯。”向阳确实没做，不过亲亲捏捏的，很舒服，很快雷东就睡着了。
第二天雷东装没事人回去上班，表面上看起来一切正常。除了有人在午饭时候随口问了两句昨天怎么和总监吵起来的，雷东支吾两句，事情好像就这么过了。
过了七八天据说总监辞职了，雷东觉得这事情出乎意料。有硬把子靠山就是好啊。胡作非为还大摇大摆的，总监我真没想逼你扔饭碗啊。
再过两三天，雷东才知道给总监的同情心那就是白给！这孙子这么猥琐啊！
第三十九章
雷东绝对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在总监走后一天，雷东忽然收到了一份快递。快递包装的花花绿绿，上面满满都是广告，什么芒果干葡萄干小核桃鹰嘴豆的，总之，看起来好像是网购的小零食什么的。
雷东在公司干过一次这样的事儿，也是向阳的建议，网购了一堆小零食大家分吃，一来二去确实加深了同事之间感情。
所以这次虽然收到之后疑惑，自己这两天没定过啊？也没多想。
正是中午刚吃完饭的时候，已经混熟的同事们围将过来，准备不客气分一杯羹。雷东就毫不在乎的干脆利索的拆开包装！
箱子一打开大家都傻眼了，整整一小箱子的假JJ啊，拉珠啊，跳蛋啊后庭震动器啊贞操锁啊什么的！摆的整整齐齐的啊！还有广告和说明书啊！什么后庭之乐，什么男同幸福之源之类的广告词印的到处都是啊！
有人惊呼，有人尖叫，有人哄笑。
雷东黑着脸关上箱子：“他妈谁这么猥琐搞这种恶做剧！”话一出口他就明白过来，除了去职的总监还能是谁？
下午的时候雷东觉得全公司上下，看自己的眼神儿都不对了起来。还有人托辞路过专门跑来参观。
雷东所在这个网络公司，时尚网站似乎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连上其他部门，得有七八十人。本来雷东接触的也就是这十几个人。忽然工位附近这么热闹，简直坐如针毡。
可是这还不算完，一个平时玩的不错的可爱MM下午给他传来两个网址，点开去看，一个是在某同志站有他的他的侧身裸照，下面打着广告词，明码标价一炮三百。当然照片是假的，应该是真实的头部照片PS的裸体。发帖时间起码在一个星期前。
第二个网址更绝了，乃是最大的八卦论坛，发帖的ID自称腐女，发了巨多照片，都是雷东在本公司的各种偷拍无疑。虽然有时候掐头蒙脸打马赛克，一对照就确定无疑。最让雷东在意的，居然有脖子上的吻痕特写，耳洞特写，以及揉着后腰的手连带把休闲裤崩的紧紧的小屁屁特写。大群人追着发表各种言论。
这个时间很久远，最早的发帖时间在雷东刚进公司没多久。
据小MM说，这两个网址现在在全公司是传的如火如荼。连带中午的快递新闻。
这都叫什么事啊！
没到下班时间雷东又收收东西提前走人。和部门经理请假的时候觉得那个眼镜男只差没笑出来了。
出门雷东开上车直奔总监的家。是的，后来向阳把钟精英给他的关于总监的资料传给他看了，雷东刚才从邮箱里调出来确认了地址。现在准备直奔过去找Y算账。
上次向阳有钟精英不知道在哪搞到的楼门钥匙，这次雷东可没有，在单元门前站了半天，才算跟着个老头身后溜达进去。
找到位置敲了半天门，对过邻居开门发话：“别敲了。我们邻居据说辞职南下去另一个城市发展了。一年半载的不会回来的。你找他有事？”
晕，还有这么干的。雷东本来卯足了劲准备这次自己上手好好教训教训他，这下泄了气。总监你为了摸人两下屁股现在亏大发了吧。挨揍不说，还得换工作！现在更好，连城市都换了。这么折腾值当吗？
雷东怅然若失的下楼，开车，回到师傅那。时间应该刚到正常下班的时候，袁修见他来的这么早，还无精打采的，问他怎么回事。
“师傅。我还是直接到你这儿来上班吧。”
“上次不是还说在那边呆到年底嘛？一边理论一边实践这状态挺好的。你顺便从你们公司弄过来的那些照片资料还确实挺有用的。”
“现在恐怕不行了。”雷东哀怨的叹口气：“今天在单位我好象是被迫出柜了？我不喜欢被人指指点点。最讨厌的，盯着我屁股的居然还有女人。在那种环境下没法上班。”
雷东大概说了说情况，最后讨好道：“而且师傅，我本来就觉得理论已经检回来了，现在应该是专心跟你实践的时机！我全职吧～”
袁修忍着笑说：“我这里没问题啦。不过，你真的觉得这样逃跑好吗？我听你说的情况，最多是被多人恶搞，没有什么公开证据谈的上是被迫出柜。就这样你就不敢见人？照我说今天下午你都不该请假。你表现的越不在乎，流言越没有市场。”
“是嘛？”
可问题是他和男人睡觉这不是流言这是事实吧？
皱着眉毛雷东利利索索的帮着师傅裁了两个纸样，又做好了一件鱼尾裙上的皱边大花，师徒两人把衣服装在模特身上来回审视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