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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夏如烟 上——by年小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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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

身体被猛地一下翻转过来,背部撞得生疼。冷不防,林烟一抬目,便不慎跌入了头顶夏昭时那一双,毫无温度,冰冷似铁的眼睛。

“我不是你什么人,但、你、是、我、的,”夏昭时一字一句,“我刚刚说了,那些规矩,我都会一件一件让你回想起来的。而第一次见面我就跟你讲过的林烟,你是我,花、钱、买、的、婊、子。”

一个男人,或许他并不爱某一个人,但只因为那个人是他的,所以他不容许那人被别人所染指。就像一个女人,哪怕明明只是她之前不要了的男人,但如若哪一天他被别的女人给捡走了,她也依然还是,会觉得不开心。甚至她说不定还想要将他给抢回来——但抢回来了也不一定要,只不过是为了证明,他其实还是最爱自己的;他永远,都是只爱自己的。

想一切都是自己的,想一切都成为自己的。有时候,人类就是这样的贪婪,和自私。

(十八)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衣服,白色的皮肤……却触目,一片星星点点,蜿蜒蔓爬的嫣红。远远乍一望去,林烟竟仿若一只倒在满地血泊之中,奄奄一息,命在顷刻的天鹅。痛苦但未再哀鸣,垂死也并不挣扎,只是就这么孤孤单单,也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仍旧如描如画的精致五官依着双肩胸脯的颤抖幅度微微上下起伏,生命的迹象,仅此一处;神情隐忍而肃穆,目光清亮炽热,艳丽得惊人,直直仰头凝视着身体上方,将他残害至此的猎人恶魔。整个人因为苍白和受伤,也因为不妥协和不服输,所以就更有一种,惹人心疼也心痒的,怦然心动。

即便是已经被夏昭时给折磨虐待成了眼前这副狼狈落魄的凄惨模样,但林烟也绝对不会变成为一只丑陋不堪的癞蛤蟆,而依旧是一只高贵骄傲,惊艳绝伦的美丽天鹅。强悍哪怕如夏昭时,可以对他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但也奈何动他不了,他的美貌,分寸丝毫。

透着无边诡异和危机的寂静里,林烟忽然轻轻咳了一声打破沉默,不再强装强忍,一脸无所谓地往外吐出了一口黏腻如稠的脓血来,并且任由那抹触目惊心的血迹顺着两边早已红白交错伤痕累累的污秽嘴角缓缓往下,最后淌进了自己雪白如象牙的肩膊锁骨,胸线小腹之中。偏偏头,他将略泛红肿的眼睛眯眯弯了成两瓣浅浅盈盈的月牙,脸上露出了可爱至极,但也狂妄至极的绚丽笑容:“啧,夏昭时,你吃醋了。”

这时候的夏昭时已经起身挺直了背脊,左右两手都先后从林烟的身体里抽回撤离了出来。侧身坐到一旁的床沿上,闻言随意拎起林烟耳边一撮汗津津湿漉漉的柔软发丝,毫不掩饰轻蔑讥讽地淡淡道:“你对你的美貌太有自信了,林烟。”

林烟对此不置可否,对夏昭时口气里那一股显而易见的不屑嘲弄也很难得地不予追究,无动于衷。脸上灿烂的笑意不增反减,大大的笑颜仿佛是在无意之间抓住了夏昭时的什么把柄,而他确信那样东西,可以确保他在这一场与夏昭时的新一轮斗争之中,胜券在握,必胜无疑。静静地看了夏昭时好一会儿,林烟终于舔着唇,肆意报复道:“我的美貌对你没用我早知道了,但我刚刚有说,你是为我吃醋的吗?嗯?到底是谁对自己太有自信了,夏昭时?”

夏昭时的脸色骤然剧变。手指猛地发力,掌心瞬间缩紧。林烟能够清晰无误地感觉到右边耳鬓连着头皮的地方一下子就巨痛得让他忍不住想要打滚抓狂,开口求饶。

可他要忍住,可他不能输。

咬紧牙狠狠倒吸一口冷气,林烟就算强颜也要欢笑继续:“哈,你看,又开始迁怒我了吧。你当然是不会为我林烟吃醋的夏昭时……因为你就是一个没种的贱人!争不过江臻,所以就拿我林烟来撒气和泄愤……唔……”

话音还未落,夏昭时的另一只手就猛地扳住了林烟的下巴,那力道大得不禁让林烟下颚剧痛眼前一黑,简直就要以为自己是不是因此而毁容了。

“争、不、过、江、臻?”夏昭时低头俯视林烟,冷着脸一字一顿,“你、在、说、什、么?”

林烟毫无惧色地凝眸紧盯着夏昭时,脸上全是大仇得报的快感和幸灾乐祸的数落,无法遏制地放声大笑着:“哈!我在说什么?我在说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夏昭时?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但你骗不了我!刚刚江臻和那个胖子讲话的时候,你虽然表面笑着,但其实心里,早就已经痛得要死了吧?嗯?是不是这样啊?哈哈!”

夏昭时任由林烟在自己的桎梏控制之下无所顾忌地癫狂发疯。然而听着听着对方逐渐趋于歇斯底里声嘶力竭的嬉笑怒骂,夏昭时的面容几经变改,眉头紧皱眼眸结冰,到最后,竟然慢慢变得有些高深莫测,不可捉摸起来:“……你的意思是,我喜欢严迦祈?”

“我管那头蠢猪叫什么!”一听到夏昭时的问话,林烟立时如同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那样,浑身的毛刺都在这一瞬间全部不由自主地高高竖起,尖锐挺立。他一手紧紧攥着身下柔软发皱的床单,掌心细密妖娆的苍白纹路,很快就沾染淌满了整整一路,蜿蜒血腥的鲜红,一手则深深插进头顶汗涔涔的发际深处,仿佛不怕痛也不怕死那般地疯狂抽动,又抓又扯。整个人狂暴而躁乱,狰狞并癫疯,不管不顾不介意更不在乎周遭的一切,只自顾自地尖声叫嚣着解放和宣泄,“闭嘴闭嘴闭嘴!夏昭时你他妈的给我闭嘴!真是疯了……你们真他妈的全都疯了!没有人是正常的……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这年头的男人……真他妈的没有一个是正常的!江亦江臻黎唯哲谢非格还有你……夏昭时……哈!你说他们江家的基因是不是有问题啊!审美出毛病是不是也会遗传的?还是说会被传染的?嗯!?要不然夏昭时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都会去喜欢像庄景玉柳君城,还有刚刚……还有刚刚……那个胖得跟猪一样的草包男人呢?啊?他们有意思吗?比我林烟还有意思吗?他们玩儿起来很新鲜吗?比我林烟更能让人保持新鲜感吗?还是……还是他们长得漂亮?比我林烟……哈哈!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笑的笑话!”

如痴如狂的叫骂嘶吼,在空旷静默的巨大房间里面,持续了有几乎将近整整五分钟的样子。然而在这之后,却一切宛如一首渐唱到头的哀乐悲曲,葬地挽歌,明明刚刚还那么不顾一切的尖锐声音,如今,竟已然同林烟此时此刻正将低垂下去的红肿眼眸那般,变得那么那么的哽窒呜咽,也那么那么的黯淡艰涩:“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只喜欢那种人……为什么你们都要去喜欢那种人呢?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你们都不喜欢我……都不喜欢我呢。”

从头到尾,即便是在中途,林烟发疯发得最为可怕的那一段时间,夏昭时也没有出声制止,抑或是动手修理过他。不过那不是因为怜惜,而是因为享受。

是的,夏昭时享受,这样痛苦无援,而又绝望无助的林烟。因为这样的林烟隐隐地,让夏昭时感觉自己体内那一股深深潜藏谁也不知的狂暴血腥,阴鸷狠戾,又渐渐开始,有了翻滚沸腾的趋势。或许世人皆迷恋林烟的高高在上,骄傲张扬,但唯有他夏昭时,沉醉于林烟的无依无靠,痛苦绝望。他承认林烟的笑颜的确是极美,极美,可他的心里也很清楚,他确乎,更爱看林烟的哭泣和眼泪。那样的林烟真是既让人忍不住地想要去好好地疼爱他,又让人受不了地更想要狠狠地折磨他。甚至有时候,会连夏昭时自己都觉得奇怪和惊诧,明明一向自控力很好的自己一旦面对林烟,却竟然简直没办法控制地就想要让他痛,让他哭,让他沈湎沉沦在自己所赐予他的无边苦海之中,明明那么痛彻肺腑痛不欲生,可偏偏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有抓住他夏昭时,抓住自己这唯一一根可以救命的稻草,然后抛掉自尊舍弃骄傲,求自己,苦苦地哀求自己,卑微地乞求自己……那么,才能够得以解脱,和苟且地活下去。

虽然凭借夏昭时那狠厉毒辣,可怕到几乎令人闻风丧胆的手段能力,他其实可以对很多人都做到这样,让他们落得如此下场。但只有对林烟做起来,只有看林烟痛起来,哭起来,跟他求起来……才最让他夏昭时,觉得愉快和舒爽。在夏昭时的眼中,只有最有价值的东西,才有资格被他所亲手折磨蹂躏,摧毁灭亡。而林烟的价值就在于,他就是有这样一种,解开束缚,令人疯狂的力量。

这力量究竟是幸是孽,是福是祸,人生未完,不得而知。不过这倒的确正是为什么,黎唯哲过去没有,并且也永远不会,喜欢上林烟的原因。不管黎唯哲表面上看起来有多么的寻欢作乐,是多么的狂放不羁,但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真正渴望着的,却是一种不用再在这个喧嚣熙攘的浮华尘世,苦苦追逐久久寻觅,而能够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一切归于从容平淡,一切都将尘埃落定的,家一般温暖安详的平静。而那种能够让人平静的力量,是在,庄景玉那里。

好讽刺。林烟的独一无二,让他得到了这世上很多很多的爱,却又让他,失去了一生一世的最爱。让他得到了这世上很多很多的无关紧要,却又让他,失去了迄今唯一,最渴望的得到。骄傲如命,最珍视的人,却偏偏看不起他最宝贵的骄傲。而最痛恨的人,却竟又以折辱他,最宝贵的骄傲为乐。

人生极致如斯,不曾有过一点,折中的温柔。

(十九)

很久过去,直到林烟真的骂累了叫哑了没力气了,双眼微阖深陷黑暗,早已忘记身边还有一个一直在看他笑话的恶魔的时候,身边夏昭时似笑非笑的调侃声音,这才忽然隐隐约约,不甚清晰地传进了耳朵里来:“你的野心太大了林烟。喜欢你的人很多啊,像你家那个凌望,还有刚刚的李一南,听说,不是都爱你爱得要死吗?”说着抬起右手不轻不重,甚至极似亲昵地从上到下,温柔刮了刮林烟细腻如瓷的右颊,脸上笑容一半埋在阴影一半隐在光下,俊美的五官因此被勾勒出了一种奇特的美感,和阴森的可怕,“啧,尤其是那个凌望,为了你,胆子简直不要太大啊,林烟。呵,不过也就是因为在这里了,如果是在美国,他既然蠢成这样,敢单枪匹马地来找我私斗报仇,那我又怎么好意思让他失望而归呢?我一定把他的整个儿右脸给原封不动地割……不,撕下来,然后送回去给你,当我们的初次见面礼物,你说好不好?嗯?”

经过刚刚那一番惊天动地,甚至现在回想起来,简直都不知道事态究竟是为何会发展至那般的嘶吼宣泄,林烟实在是觉得累极了——或许也实在是,觉得羞耻极了,因此听到夏昭时这般令人毛骨悚然,浑身冷汗的威胁报复以后,林烟却竟然连眼皮子都没有抬动一下,只是从略染薄汗微微颤动的鼻翼深处,轻轻发出了一声不痛不痒,无所无谓的低哼声,口气漠然而轻蔑,幽冷的嗓音里,带有一种过尽千帆的苍凉,和曾经沧海的难忘:“他自己脑子发热要去打你,又不是我逼的。再说了,谁稀罕……他们的喜欢。”

夏昭时听了只是不置可否地斜挑挑眉,对此未作任何评论。坐在床边静静看了林烟一会儿,忽然起身撕掉手上血迹斑斑的胶套,嫌恶至极般飞快扔进了远处的垃圾桶,转过身目光如星,冲着仍旧平躺在床上装死闭眼的林烟,一脸玩味地微笑:“他们喜欢你,那是他们的事,而你稀不稀罕,那是你的事。反正你林大美人容貌无双迷人无数,我管不着,也懒得管。不过林烟,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的审美,竟然会比凌望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还有李一南那个冲动幼稚的毛头小子,还要低,嗯?这究竟是你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

林烟听到这里,一直如画般静好唯美的浓睫剪影,忽然微不可察地,轻轻颤了一颤。心底隐约有什么念头灵光闪现,正在呼之欲出地破茧。

夏昭时从卫生间里洗完手出来,重新走回到林烟的身边,不远不近,优雅坐下。低头看着身下这张,因为已有所察觉所以才不安欲动的美丽容颜,夏昭时分外温和地笑了一笑,眉目晴好,有若晴天,但口气,却又是另外一种不可捉摸的淡极漠极:“知道么林烟,其实我很同意,你刚才讲的某一句话——他们江家的审美基因,真的从大到小,从老到少,一路,都有问题。”

……终于,再也装不下去,也无须,再强忍下去。

林烟眼睑一动,缓缓睁开了眼睛。仰头对上上方夏昭时那一双深不见底,浓墨如云的眸光,林烟毫不掩饰自己脸上和心里那一波接一波情不自禁,无法遏制的诧异与震惊,又或是,还夹杂了那么一些,解释不清,更难以言明的欣慰与狂喜。

夏昭时喜欢的是江臻,喜欢的是江臻……夏昭时喜欢的,居然是江臻!?

哈!一瞬间,林烟只感到自己的胸口高温蔓延焦灼滚烫,一切有如火山喷发热流侵袭,无边无际的莫大笑意在他的身体里不断持续地叠累堆积,充气膨胀,直至一声轰鸣奏响的巨大爆炸,仿若刹那千树万树烟花齐放,一地凌乱灰烬余火残渣,终于震碎了他,强撑太久,不堪一击的心房。

猛地一个挺腰起身,林烟艰难地撑着床垫坐直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爬过去凑近夏昭时,苍白艳丽的脸庞写满了整整一片斑驳缭乱的兴奋。声音激动而感动,想哭又想笑,心情复杂到,简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时此刻究竟该怎么办,怎么说,怎么表现才好。任由脑中那惊天动地的轰鸣爆炸声响彻心扉,撕裂灵魂,昏沈浑噩了许久许久,林烟这才逐渐恢复了神智清明,眼底焚火燃光,妖异异常。舔舔嫣红带血的双唇,只见他无比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夏昭时,忽地艳极一笑,嘶声哑然道:“……虽然你刚刚那么对我,夏昭时,可是现在,我突然对你,产生了一点微妙的好感呢。”

夏昭时微笑冷漠,不动声色。

然后林烟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疯了,痴痴凝视着近处这一张毫无瑕疵,深邃如刻的俊美脸庞,记忆深处的某些片段蓦地哗哗闪现,好像电影快进,又像疾风翻页,霎时间林烟不受控制地心中大动,然后居然就那么不怕死地直接贴上了夏昭时这个洁癖狂一向收拾得干干净净,洁白如玉的莹润脖颈。而碰上的瞬间,那略微凉薄,令人浑身一颤的酥麻触感,也正如夏昭时的这整个人一般,寡情冷血,狠辣恶毒。但林烟温柔地阖上双眼,似乎陶醉,更近乎沉醉地感受着这个男人由内而外的坚硬冰冷,再由外而内地一路穿透着自己的发肤皮肉,血脉骨骼,途中遇神弑神遇佛杀佛,所向披靡,直击要处。直击,他最柔软脆弱的心脏内核。

那样的感觉,他没办法,他就是喜欢。痛并快乐着,疼却享受着,苦也忍受着——他就是如此不要命地着魔迷恋着,这样狂妄的强大,和霸道的强悍。

似是醉了。状如微醺那般,林烟好舍不得地摸摸又蹭了蹭夏昭时脖间的柔软皮肤,那迷离急色的模样,瞧着,简直就差没直接扑上去一把将对方给狠狠搂着抱住,推倒按趴下去了。夏昭时的体温好像蛇一样阴冷冰凉,可没关系,林烟反正恰为此魂牵梦萦,如痴如狂。甚至连那上面微微扎人,挠人瘙痒的细微绒毛,都温暖熟悉得仿佛让林烟在一瞬之间回到了过去那些,明明再也回不去的往昔岁月,那些还有人陪,有人作伴,有人相随的年少时光,所以他才那么的依依不舍,所以他才这般的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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