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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难测下——by粗饭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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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褆在地图上虚晃了一下,示意胤礽看过来,“不过,你看这里,此处名唤虎溪峡,是往托纳山的必经之路,地势易守难攻,若噶尔丹在此处设伏,将中路大军拦下,恐怕会有些麻烦。”“若如此,那我们不妨先派一队人马到此处驻扎,想来噶尔丹逃亡之时,至多派个千余人过来,这根钉子倒也好拔。”胤礽说道,随后皱了皱眉,此时他才发现,按着这个计划,中路大军甚至不必与噶尔丹交手,只需将其引入西路军的埋伏圈中,自会有人收拾,立时有些丧了气,想来是康熙不放心,又重新就改了计划。“胤褆虽说随军出征数次,真正上战场的次数亦是屈指可数,这些弯弯绕绕,他早已知晓,胤礽却是不甘心的。若是出来一趟,连个上阵杀敌的机会都没有,岂不可惜,于是便道,“不如,便由本宫带两千余人,从边路急行军绕到虎溪峡,先将此处占领,到时候,若是噶尔丹再派人来,便可一击而溃。”

看出胤礽是一副不上战场不罢休的模样,而虎溪峡又是易守难攻,若胤礽当真先占据了有利地形,当不致于有什么危险,是以胤褆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想着明日和众将领一起开会的时候,他再找个久经沙场的参将与胤礽一起,想来,便不会出什么问题。

此次率军,虽说胤礽与胤褆同为首领,但毕竟胤礽之前没有多少资历,大多数事还是由胤褆决定的,加上计划是早早制定好的,又有康熙时不时的传信过来,两个人更是连争吵的计划都没有,胤礽没了发挥的余地,心里好不焦急,这一回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自当好好把握。

同一时间,京城的紫禁城里,康熙辗转反侧地睁开眼,方才他做了个噩梦,梦见胤礽被敌军围困,手持弯刀,杀得双眼发红。他想去帮忙,却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动,直到胤礽中了一箭,才心惊肉跳地醒了过来。这样的梦自康熙回京以后,已经不是第一回了,独自坐在龙床上,乾清宫里静悄悄的,背上沁出了冷汗,亵衣粘腻的贴在身上,很是不舒服。

康熙深吸了口气,知道今夜恐怕是睡不着了,便唤人侍候他更衣,到了南书房,随便拿了本兵书出来读。

夜深人静,宫人们站在房间里悄悄打着瞌睡,南书房内,康熙瞪着那本书,眼睛直勾勾地发着呆。

李德全睁着惺忪的睡眼,心里面叫苦不迭,好太子爷,您还是快点回来吧,再这样下去,皇上还没事,奴才们可都要跟着先垮了。

第六十七章:虎溪峡胤礽设伏

第二日一早,胤褆与胤礽便与众将领将昨日的计划与众将领解释了一番,随后又提出了胤礽亲自率军往虎溪峡截杀噶尔丹之事,一时之间,众人大多都是反对。胤礽毕竟身份高贵,若是他出了什么三长两短,随军的将军们,个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这皇子从军,素来都是走走过场,混个军功,昔日胤褆虽勇,却也大多是遵从安排,只到了追击残兵的时候才上场,如今来的是太子,那更是得如此了,哪有真让他去的道理?

这些上阵杀过敌的将军大多浑身带着军痞的脾气,一副柴油不进的模样,无论胤礽如何说,就是不肯松开,言语间更是多有轻蔑,直气得他脸色铁青。“

胤褆亦是有些不乐意,好歹明面上他和胤礽是主帅,行军一路,敬他们是老人,这才凡事与他们商议,时间久了,倒是让这些军大爷惯出了脾气。

“诸位可还记得,谁是这里的主帅?”胤褆冷冷地说道,难得摆出一副阴冷的模样,倒是和动怒了的康熙更像了几分,那犀利的眼神立时让方才吵吵嚷嚷的帅帐安静了下来。

胤礽见气氛实在有些僵,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说道,“本宫知道诸位将军亦是担心本宫的安全,只是此次追击,计划完备,只这虎溪峡一处实是重中之重,让人马虎不得。本宫无什么资历,此次出征,也全赖诸位将军指点,只是这上阵杀敌的经验总得试过才能得到历练,是以此一役,本宫想请一位将军同本宫一起,往虎溪峡设伏。届时,若谁表现的好,杀敌勇猛,自会有人上报皇阿玛,表彰他的功绩。

此话一出,几个将军们的眼里流露出难得的光彩,胤礽这话显然是挑明了若是伏击成功,这功劳他是不准备争得,那么只要同他一起去,便是沾着皇子的光,也可得头一份的独功,这般的好事,又有谁能不心动呢?胤褆暗骂胤礽狡猾,只让他做了黑脸,自己倒是唱起了白脸,一时之间,脸色有些阴沉。

“如此,可有人愿虽本宫上阵杀敌?”胤礽嘴角微勾,扬声问道。

诸位将领一阵沉默,便听到一个粗粝的声音道,“这事儿谁他妈都别跟老子争,我去!”说着,众人间晃出一个穿镶黄旗军铠的高个子,只见此人虎目熊睛,一嘴的络腮胡子,眉眼上挑,一看便知是个目中无人的性子。

“哦……你是镶黄旗汉军都统鄂伦岱。”胤礽见此人面目,心下倒是有几分失望。鄂伦岱是佟国刚长子,佟国刚战死后,此人被康熙从广州调回京中,接替父职,掌管火器营,手中攥住大清朝的精兵,论辈分,胤礽还得叫他一声表舅。鄂伦岱脾气火爆,因为出身高贵,自小便高傲至极,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能掌握着最为精锐的部队,也不过是因为父辈的荫蔽而已。

只是这军中任谁都知道他的性子,此时若是当真有人出来抢他的功劳,恐怕他当时便会翻脸是,是以无人敢再说什么。

“我就是鄂伦岱,怎地?”鄂伦岱见胤礽似没有丝毫高兴的模样,立时有些恼火,梗着脖子吼道。

胤礽见此,也只得强自笑道,“如此便定下了。鄂伦岱都统与本宫一同,领两千精兵先行赶到虎溪峡设伏。如此,可好?”

鄂伦岱哼了一声,抱着刀便往外走,“那末将马上就去点兵。”

眼见着大局已定,其余几个将军便也告退离开,一时之间,帅帐之中,只剩下胤礽和胤褆两个。

胤礽扭头看胤褆,这才怀着几分警觉的问道,“为何要将这功劳让给我?”此时,他并未自称本宫,而用了我,便表示他想和胤褆说几句心里话。

这样的默契,自出征以后两个人便有了不少,胤褆听胤礽这般说,难得的露出一丝嚣张的笑容,“我自有我的法子争这功劳,胜负还不一定呢。”

“如此,倒也甚好。”见对方如此,料是还有后招,胤礽挑了挑眉,微微笑了起来。第二日,胤礽与鄂伦岱点了两千多骑兵另配了一个二百人的火器营小队,朝虎溪峡急行军而去。

胤褆遥遥目送两千骑兵绝尘而去,才下令全军启程,继续追击噶尔丹。帮着胤礽拿下伏击虎溪峡的功劳,胤褆自然也有后招,只等着胤礽离开便下令加快行军速度,准备在噶尔丹到达虎溪峡之前,便将其追上,到时候不用理会西路军的动向,单凭着他手下的这些兵力,便可以独自啃掉噶尔丹这块骨头。

此计划,胤褆早已想好,本是想与胤礽商议,一同揽这个功奈何那人沉不住气,他自然顺水推舟的独吞。趁着休息得过功夫,胤褆坐在树荫底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小口小口的喝着水囊里的水。

“殿下……怎地突然将行军速度加快了?这后面的战士可都有些吃不消啊。”一个参将走到胤褆身边,一边擦着汗,一边告饶道。

这人本是惠妃娘家的包衣,后来因为为人机警又肯吃苦才被明珠提拔,入军营后一直跟在胤褆身边,算是他的心腹。“怎地?以你之能,难道还吃不消吗?”将手中的水囊扔给那参将,胤褆笑着说道,随后又拿出佩刀,仔细擦拭。

“这倒也不是……只是……”那参将面露难色,随后见四下无人,这才凑到胤褆耳边道,“奴才今日自作主张了一回,还请殿下赎罪。”

“哦?又是什么事?不会又是欠了赌债吧。”胤褆笑了笑,不以为意。“这倒不是……其实这也不是奴才一个人的注意,这也是明相的注意。”那参将低声道,神色间已然有些难看。这时节明珠早已告老多年,虽说仍是住在京城,与朝中大臣的往来也在康熙的留意下收敛了很多,除了早早就转交给胤褆的人脉,明珠手中,几乎无可用之人。而这名参将,正是他少有的安插在军中的心腹。

听说是明珠的授意,胤褆手下一顿,心里隐约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眉宇间也添了一丝凛然,厉声道,“你到底做了什么,说!”“太子以身犯险,只带了两千人马往虎溪峡去,而您又掌控中军,正是借刀杀人的好时机啊。奴才已经先斩后奏,将太子的事由安插在噶尔丹军中的探子传了过去,到时候噶尔丹定然会率军猛攻虎溪峡,如此一来……”这参将话音未落,胤褆已经拔刀而起,刀光如雪,阴森森地横在那人脖颈处。

“你……你们……”胤褆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许久才一字一顿道,“你们现在是在逼我去杀我的亲弟弟吗?”

“奴才都是为了殿下您啊!”见胤褆如此,那参将打了个哆嗦,却仍是梗着脖子道,一副忠心为主的模样。“为了我?”胤褆冷笑,弯刀划过那人的脖子,留下一道血色,“是为了日后的荣华吧!”下一刻,他狠狠地挥刀,那位参将刚发出一声惨叫,便被生生砍死在胤褆面前。

血水从尸体里喷出来,沾了一点在胤褆的脸上,越发显得他杀气腾腾,眼里就带着一股子嗜血的寒意。一时之间,周围的士兵俱是哗然,拿了武器乒乒乓乓的站起来,看着胤褆。

他们并不知道方才那名参将与胤褆说了什么,但见此时,胤褆这般怒气冲冲的模样,隐约也知道出了大事。

“传我军令!停止休息,全军全速前进!”

几个将军,见胤褆这般模样,吓了一跳,只好派了个胆大的追上胤褆,“大阿哥,您这是……”胤褆上了马,只觉心慌意乱,一想到胤礽可能被噶尔丹包围,便恨不得插翅飞过去。“把那个人的尸身收了,随军带着,然后派人快马加鞭去追太子,若是还未到虎溪峡,便叫他赶快回来,若是已然到了,叫他小心有埋伏。快!快!”

说罢,胤褆扬了扬马鞭,冲在了行军队伍的最前面。

另一边,胤礽带着两千精兵昼夜不停,终于在三日后到达了虎溪峡。虎溪峡地势险要,重峦叠翠,两边俱是极高的悬崖,只中间留了条小路,果真是设伏的好地方,就连鄂伦岱见了,也忍不住眼前一亮,摩拳擦掌的想要大干一番。

胤礽见此,便将这两千人马分为两队,他与鄂伦岱各领了一队,登上虎溪峡两侧的高山上。此次是太子领兵设伏,除了两千精锐骑兵外,鄂伦岱另带着二百名火器营的精兵,此时也分两侧,拿了火统埋伏在山顶上,只等着噶尔丹的到来。

如此过了没多久,遥遥地已经可以看到噶尔丹的笙旗,朝虎溪峡处过来了。

对方毕竟是万余人的人马,即使占了地势的优势,胤礽也不敢轻易出手,只想等着噶尔丹的主力部队过去了,再吞掉对方留在虎溪峡的伏兵。

噶尔丹正在逃命之中,就算对方发现这里有埋伏清兵,也不会因此多逗留时辰。

可是,很快,胤礽便发现这一回是他估算错了。

看着虎溪峡下,噶尔丹下令排兵布阵的模样,竟是准备好了,要全力以赴的攻上山来。

胤礽微微一愣,随后渐渐回过神来,心下咯噔一下,难不成噶尔丹竟知道埋伏在这里的是他?

第六十八章:亲杀敌例无虚发

还未待胤礽回过神来,噶尔丹已经下令,开始冲锋,一时之间喊杀声响彻苍穹。胤礽这才渐渐回过神来,心知是有人将他的踪迹泄露出去,气得脸色发白,却已然没了别的办法,只好收敛心神迎敌。

噶尔丹虽有万余人,但虎溪峡地势险要,这万余人并不能一齐攻上山来,只能分批而行。鄂伦岱性子暴躁,见自己被围攻,立刻炸了起来,调集了火枪手一阵猛打,将先一拨的冲锋尽数击毙。另一边,胤礽却是小心谨慎,只派了五十人上前,另有一队弓箭手保护,只将冲锋的人打退,便停止攻击,依着现下的形势,这一场必然是场消耗战,不可过于急躁,只能现这样拖着。而噶尔丹意在活捉胤礽,是以不敢放箭,而是将自己的万余人分成五个小队,来回冲击,不断的发起猛攻。

这一役,本就是打得时间战,只要在援兵到来之前,将胤礽俘虏,那么噶尔丹便有了与清兵谈判的条件,而相反,若是胤礽撑到了援兵到来之时,那么噶尔丹恐怕也只能死在虎溪峡了。这般生死存亡之时,两边都是豁出了性命。胤礽从自己的侍卫里选出四个武艺最为高强的,与其中一人换了衣服,叫他们突围后,分两路通知西路军和胤褆,速来支援。此时的胤礽,不是没想过自己的行踪极有可能是自己人出卖的,只是眼看到了这种境地,哪怕有一线希望他也愿意尝试一番。这一世,他毕竟与胤褆的情分不同了些,他不愿相信,那人竟当真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至自己于死地。

眼看着穿着镶黄旗大阅甲的骑士被另外三人护送着杀出重围,噶尔丹眼前一亮,立时派人上前截杀,胤礽隐在高处,满身冷汗的看着那一处的情况,心里咚咚跳得厉害。若是那些人当真截下那几个侍卫,自己的身份就是彻底暴露,噶尔丹便可知晓,自己到底在虎溪峡的哪一边,届时集中火力,更是难上加难。华

而另一方面,那四人若是突围成功,亦或者让噶尔丹信以为真,便可将其引开,到时候胤礽亦可脱险。

此时,胤礽穿着普通士兵的衣服,抱着弯刀被几个侍卫挡在身后,已然紧张到了极点。

噶尔丹见那四人狂奔而去,心下一喜,急忙派人前去截杀,只不曾想那四人倒是武艺高强,所到之处,一片刀光剑影,竟生生在乱军之中杀出一条血路来,眼看便要奔逃出去,噶尔丹心下一紧,心知这一遭,若是俘虏不了大清的太子,也好歹也留下太子的尸体与那些清军谈判,否则自己就是真的完了。于是他急忙传令弓箭手,不必再忌讳,射杀也可。一时之间,只见漫天的羽箭射向那四人,白色的箭簇发出破空的声响。

胤礽脸色惨白,看着他派出去的四人如同马蜂窝一般被钉死在地上,额角沁出一丝冷汗。

见那四人身死,噶尔丹果然派人上前查看。噶尔丹几年前曾派使团往京城纳贡和谈,有几个将领见过胤礽,此刻这几个人凑过去一边指指点点,一边与噶尔丹说着话,显是认出了那死者不是胤礽。

横竖已经穿帮,胤礽只好趁着这个时机赶紧处理战场,准备着迎接噶尔丹的第二轮袭击。果然,不就以后,噶尔丹减少了攻打鄂伦岱的兵力,开始往胤礽这一边施压。

所幸胤礽占了地势和人和的优势,一时之间,巨石羽箭从山上滚滚落下,将杀上山来的士兵压死了大半,空气里蔓延出阵阵血腥的气息。只是这样的攻势并不能持续几波,很快,石块和羽箭都先后告罄,而火统里更是早早没了火药。噶尔丹的士兵已有不少杀上山来,与清军贴身肉搏起来。

眼看胤礽那边快要支撑不下去了,鄂伦岱亦是满心的焦急,这皇子若是被俘,可是大清朝真正的奇耻大辱,那太子殿下整日被养在深宫之中,也不知有没有骨气战到最后一刻。鄂伦岱好歹也是皇亲国戚,这样的时候,总得顾及皇家颜面,眼看噶尔丹亲自率兵朝胤礽那边冲过去,他抽出刀来,心一横,大喊了一声:“儿郎们,跟我冲啊!咱们下去和那群王八羔子同归于尽!”一边说着,鄂伦岱率先冲了下去。底下的士兵眼看主帅身先士卒,心里也涌起一阵悲壮的情绪,知道今日大势已去,这两千人马怕是真的要折在这里了,是以都跟着鄂伦岱冲了下去,和噶尔丹的兵马厮杀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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