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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难测下——by粗饭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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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嘴角微勾,冷笑起来,“皇阿玛当真以为,您是多么懂得情的人吗?还是说,您以为一时的意乱情迷,当真便是您已然深陷情网,情深不寿?皇阿玛,您不是无情,您只是太薄情。”

钗头凤——至胤礽

两世情,世俗名,金丝囚笼紫禁庭

兄弟残,父子怨,一世抑郁,死而得欢。

防!防!防!

人依旧,天赐留,情生禁断重相守。

荣圣宠,承帝情。

纵是相爱,除非,断血竭脉。

藏!藏!藏!

第四十九章:非不愿,实不舍

这薄情之言,康熙的脸色便微微变了几分,他仔细打量着胤礽的表情,只见那人的眼里带着三分不屑,七分讽刺似的讥笑,心里一阵阵地心凉。他忍不住想要辩解,却不知该如何说才好些。

似乎从塞外回来,康熙再见着胤礽时,便有些束手束脚起来,不知该怎么说才能让胤礽觉得心情好些,不自觉的便在那孩子面前矮了一截。如今再听他这样说,更是心虚起来。

“朕如何便薄情了?”康熙淡淡地开口,倒并非真的去问胤礽,只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岔开,说道,“还是说,保成你当真以为朕会忍心将你圈起来。”

说这话,胤礽更是来气,想到当年的事,毫不留情地回嘴道,“那若是儿臣当够了太子想做您的位子了呢?若有一日,儿臣联合朝臣,逼您退位,您有机会,又会怎么处置呢?皇阿玛,待到那时,您可仍说得出这话来?”

“朕知待你如何,你心中自是知晓,又何必故意激我!难不成当真要咱们父子反目,才称了你的意吗?”康熙一时怒极,方才开口训斥,却见胤礽梗着脖子,倔强的看着自己,眼睛已经红了一圈,满脸尽是委屈。一时之间,康熙便不愿再说什么,只觉得深深地疲惫,原本满腔的火气全都消失殆尽,长长叹了口气。

见康熙不跟自己发火,胤礽反而觉得多了几分无名火,管不住自己的嘴似的,不断说着刺激他的话。他心里闹心的厉害,只觉得康熙如今那副怜惜又带着些宠溺的模样,怎么看都怎么碍眼。

想那人不知肖想了自己多久,如今难不成也是因为那点乱七八糟的感情才对自己这般容忍?一想到那人也许会把自己当做娈宠之流来对待,胤礽心里更是微妙的燃起了怒火,他也闹不懂自己这是在气什么,只知道自己如今是彻彻底底的因了眼前这人在生气!

“记得早年时儿臣几句话不顺皇阿玛的心意,皇阿玛便对儿臣多加责罚,怎地越大了,您倒是越温柔起来了。莫不是当真有什么别的心思了吧?”胤礽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一边说,一边慢慢靠近了康熙的脸,见那人仍是愣着,他更是主动凑了上去,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的足够让康熙感到胤礽清浅的呼吸。

他忍不住一阵阵的恍惚,随便才突然了然,想来是保成已然洞察了自己的心思,一时之间,又伤感,又有些庆幸,眼里亦是闪过一丝复杂,“朕待你如何,保成难不成真的看不出来吗?”

胤礽的脸靠得太近,近到康熙可以看清胤礽因为怒气而微微嫣红的脸,颤动的睫毛,和轻抿的淡色薄唇。他忍不住伸手揽住胤礽的腰,低头吻住怀中人的唇。

这样的情景渴望了太久,到了此时,康熙的动作多少有些急促,在少年柔软的唇上辗转,抵死缠绵地侵入内部,搜刮每一分内里的甜蜜,恨不得将怀中的少年碾碎,统统化入骨血,如此才不会有叛离,不会有分生。

直到依依不舍的感到些许窒息,康熙才松开了胤礽,心脏狂跳如擂鼓,气血翻滚的厉害,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竟然抑制住了将胤礽直接抱起来扔上床的欲望,尽管他身上的每一处都在叫嚣。

此时的康熙渐渐从方才缠绵的吻中回过神来,发现从头到尾,眼前的少年都未曾反抗过一回。

胤礽就这样平静地站着,任由康熙攻城略地,他被动承受,只待那人终于松了口,他才淡然地抹了抹唇角的一丝津液,冷笑道,“儿臣还当真不曾想过,皇阿玛竟还有这癖好。这事儿想来也不会是头一例,若不然这前人也不会专门找了个词儿来说,唤作父子相奸。”

这话一出口,便如同一个闷雷炸响在康熙的耳边,他情不自禁地松开了胤礽的胳膊,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地发花,几乎头晕目眩的站不稳,身体也是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忍不住在想,难不成保成从一开始便在等着说出这句话的机会?

这一回康熙还当真是猜对了。

将早已在心中酝酿了许久的话说出口,胤礽只觉得心里一阵恶狠狠的畅快淋漓,仿佛只要看着康熙刹那间苍白的脸和散乱的眼神,他心里头的恨意便会消下去一点,再消下去一点。

他忍不住又上前了一步冷冷的说道,“怎么?儿臣还真的点破了皇阿玛的心思?您还记得你当年说过的话吗?如今您倒是说说看,这普天下,可还有比您更龌龊的父亲吗?”

这话说得够狠,康熙几乎是立时气血上涌,踉跄了一下,扶住身旁的椅子,在勉强没有倒在地上。

看着康熙身形一晃,胤礽本能地想要伸手去扶,后来又硬生生地收了手,就这样立在一旁,脸上的讥讽笑意越发浓郁。

“怎地?皇阿玛难不成已然无言以对了?你可知,儿臣发觉您这心思的时候,有多么的恶心,恶心的好几日食不下噎,夜不能寐!只想着,儿臣的皇阿玛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胤礽一边说着,一边摆出嫌恶的表情,步步紧逼地靠近康熙,似乎盯着那人痛苦到极致的表情,便会觉得心里也不是那么痛了。

康熙扶着椅背,几乎半个身子都倚在了上面,他觉得眼前发花,偏偏脑子还清醒,耳朵也听得清楚,将胤礽的话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那些压抑了许久的情绪似乎都在这瞬间迸发出来。康熙觉得头晕目眩的厉害,心口一阵阵的闷痛,嘴角却渐渐扬起了一个笑容。他还不能慌,这孩子在激自己,这时候他若退一步,恐怕才是真的完了。

“便是如此,又怎样?”他说着,挺直了腰,向前了一步,堪堪停在胤礽面前,地图看着那倔着脸的少年,淡笑着道,“朕乃一国之君,这全天下都是朕的。凡是想要的,即便是你,亦是唾手可得!”

那唾手可得四字掷地有声,坦然霸道的宛若原本便该如此似的,让胤礽彻底傻了眼。此刻的康熙,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浑身上下都是帝王气相,哪里还有丝毫方才痛苦到极致的神色。

胤礽本是将他激怒,叫康熙自己离开,却不想,反倒成了这局面,这情况他确实从未想过,因此亦是一呆。

也正趁着这个时候,康熙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将他连拖带拽的拉到了屏风后面隔着一张大床前。胤礽被吓了一跳,奈何如今这副身体,虽然已然接近成年,却是大病初愈,哪里是康熙的对手,竟是一口气被扔到了床上。

木质的雕花大床发出一声呻吟,似乎难以承受这样的重量,胤礽被摔得狠了,喉咙里一阵发痒,剧烈地咳嗽出来。趁着这功夫,康熙已经栖身上前,压在了胤礽的身上。

“现如今,你可还觉得恶心?”康熙眼睛猩红,居高临下地看着胤礽,随手扯开他的衣襟,如同一只饿久了的老虎,咆哮着扑向他的猎物。

康熙不再忍让,胤礽的气势便立时下去了一截,只是不管不顾的挣扎,“你……你放开我……”

感到少年在自己的身下艰难的扭动,康熙深深吸了口气,用两条腿将他的下盘锁住,冷声道,“不想玩火自焚的话,就别乱动。”

胤礽听闻,脸色微红,只好乖乖躺着,歪着头,别扭地不看康熙的脸。他能感到那人炙热的目光扫过自己的全身,那种极富存在感的犀利目光,让胤礽多少有些不适。

细细描绘着少年的脸,从秀气的眉骨到鼻梁再到嘴唇,白皙的颈子没入半敞的衣襟里,如此让人觉得诱惑。康熙一边细细打量着胤礽的脸,一边伸手轻抚着胤礽的唇角,动作轻浮又挑逗。

“保成,这天下,没有朕得不到的东西,只分朕想要还是不想要。而你,只不过是朕不舍得要的唯一一样罢了。”康熙口气里带着些许疲惫,他说完便松了手脚的力道,从胤礽身上起来,甚至还极其有耐性的帮胤礽系好衣襟上的扣子,脸上平静淡然,哪里还有半分方才压抑不住的癫狂。

胤礽感到身上一轻,僵着身子待康熙给他整理好了衣衫,心里乱到极致,一时间,多少有些不敢看康熙的神情。

过了一会儿,感到那人收回了手,胤礽才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康熙就站在他的面前,除了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目中充血,竟是与平常无异,连眼神都是压抑的冰冷,如今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罢了,你好好休息吧,朕……不会再轻易打搅你了。”康熙说罢,转身便要离开。

胤礽呆呆坐在床上,有些不知所措,只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追到外面去。

此时,康熙已然走到毓庆宫门前,他木然地回身看着毓庆宫门前的门匾,一动不动,直到李德全轻轻开口问道,“万岁爷,这外面风凉……”

“走吧,回乾清宫去。”未待李德全说完,康熙便收回了目光,往外走去。方没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了下来,捂住嘴,轻轻咳嗽出声,只觉得手上阵阵地潮热。

下一刻,李德全的尖叫声在毓庆宫门前响起,“皇上呕血了!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第五十章:情难弃无关父子

“皇上这是怒极攻心,又连日疲惫,引发了旧疾。此病不在这一时的汤药,而重在调养。皇上当放宽心情,莫要轻易上了肝火为好。”太医一边说着一边在旁边写下药方,乘康熙亲自呈览过来,才退下去煎药。

康熙十几岁时,便曾因夜夜苦读,累得吐血,落了病根,上回孝庄太后病逝,他在慈宁宫又将自己折腾的厉害,再加上这一回在塞外大病了一场,委实是伤了根基。是以被胤礽一激,自然是一场小病。好在康熙还算年轻,喝了药,又歇了几日便好得差不多了,只心情一直不好,是以三日都未曾上朝。

听说康熙被胤礽气病了,这宫里面探病探口风的更是连绵不绝起来,只胤礽那边却无动静,直到三日后的黄昏,康熙喝了药,才听李德全道,说是太子殿下前来觐见。

彼时康熙已然心凉,哪里还有半分和胤礽纠缠的力气,听李德全如是说,心下即难过,又有几分想要将事情一遭解决了的决绝。近一年多来,这满心的感情让康熙纠结的厉害,只恨不得和胤礽隔得远远的才好。

听着缓步而来的脚步声,康熙闭着眼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眉宇间的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来。胤礽走过来,行过了礼,侍立在一旁既不开口说话,也不坐下,就垂手立着,房间里安静的很,没有半点声响。

到最后,还是康熙沉不住气的睁开眼睛,淡然道,“若是不想见朕,便不必委屈了自个儿跑到这里来。”

胤礽一进屋,便见康熙一脸灰败之色,大病过后养好的气色好像又快回去了似的,一时之间,也是愧疚的厉害,又听他这样说,更是满心的酸涩,委委屈屈地唤了声“皇阿玛”,却又不知后面该说些什么。这道歉的话,他是绝说不出口的,可见着康熙形容憔悴的模样,他又是忍不住的心疼起来。他心知自己那日说得话,委实有些过了,将这人气成这样,也实在不是他的本意。

“行啦,朕知道你并非有意,之前的事也是朕有错在先,你若不愿见朕,也不必这样委屈自己。”康熙这话说的随意而淡然,似乎毫不在意,随后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淡淡开口,“你说的没错,朕乃污秽之人,亦无面目再做这大清国的皇帝。此事天下虽无几人知晓,但朕亦是日夜受此煎熬。朕决定,待来年开春,便找了黄道吉日,退位让贤。待你继位后,朕便去承德久居,不再碍你的眼了。”

这样的反应是胤礽始料不及的。他想过康熙会愤怒,会伤心,却不曾想也有一日,那人会用这般淡然的语气将他舍弃,立时吓得跪在了地上,声音几乎颤抖,“皇阿玛,儿臣并无那个意思。

您……您……”他说到这儿,几乎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里疼得像在油锅里滚过似的,几乎说不出来。

“你不必如此,朕并非一时冲动,此乃深思熟虑所想。你今年已经十七岁了,朝中并无大事,噶尔丹经乌兰布通一役元气大伤,以你只能,又有索额图等人辅佐,当撑得起这天下。”康熙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要将胤礽扶起来,却被他堪堪躲开。

胤礽跪着行至康熙身边,轻轻拽着他的衣摆,急声道,“不可!儿臣尚且年幼,又无功勋,哪能担得起这样的重担。那日是儿臣御前失言,还请皇阿玛责罚。只这退位之言,万不可再提了!”

康熙见胤礽如此,眼里闪过一丝不着痕迹的柔软,嘴上却毫不松口,“你不必惶恐,朕此番绝无试探之意,这件事朕翻来覆去想了三天,今日见了你,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待明日早朝,朕当先与几位辅政大臣商议,拟定退位诏书,待下个月过了年,便公诸于众。你做了这么久的太子,朕相信,你也能做得好这皇帝的宝座,到时朕也可离着你远些,省着我们父子俩见到一处总是尴尬。”

“儿臣不要!”胤礽这一回彻底被康熙吓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全凭着本能行事,哪里还能计较其中的利害得失。他只是抓着康熙的衣摆,像是下一刻这人便要消失了似的开口,“那日儿臣说的都是气话,皇阿玛莫要当真,若说行事有失,当是儿臣。若皇阿玛仍不愿消气,便将儿臣赶得远远的,去哪里都行。只为这天下,这大局,皇阿玛都万万不可如此。”

轻轻闪了身,挣开胤礽搭在他衣摆上的手,康熙看了他一眼,嘲讽着开口,“朕知你无心,也未曾生你的气。你不必这样委曲求全,朕亦不会因了那日的事与你事后为难。只是如朕这般污秽之人,你还是少沾为妙,免得脏了太子的手。”

若说前面的话还有几分硬生生崴出来的大道理,那这一句,便显然是康熙在怄气了。胤礽听了,想也未想,径直抱住康熙的腰,把自己埋在他的怀里,倒像个小孩儿撒娇似的,颤着声音道,“皇阿玛不脏,一点都不脏……”听康熙这样说,胤礽才发觉那一日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混账话,心里一阵阵的生疼。

想那人当初压在自己身上,压抑着声音说自己是他不舍得要的,想他被自己说的话气得心如死灰的模样,胤礽心里难受到了极致。康熙上辈子骂过他的话,他记恨了两辈子,如今终于抓住了那人的痛脚一一还了回去,可当真报复了他,胤礽却又不舍得了。若说当初那人是无心之过,那自己如今这又算什么?

借着康熙对自己的感情,当做利器句句刺入那人的心,将别人的一腔热血踩在脚下,到头来心疼的还是自己,真是得不偿失。

“皇阿玛……对不起……”胤礽酝酿了许久,才终于说了出来,“儿臣并不是想什么大局,想什么天下。儿臣只是舍不得皇阿玛离开,也不愿让皇阿玛因此伤了心。此事,本就是儿臣不对,皇阿玛若当真看着儿臣厌了,便将儿臣发配边疆算了,又何必委屈了自己。”

听了这话,康熙的嘴角微微一勾,他伸手轻轻环过胤礽的腰,低声道,“将你发配边疆,朕怎么舍得?这天下算得了什么,只要你不生气了,朕便安心了。”

“儿臣不生气了,儿臣早就不生气了。”胤礽急忙慌乱的解释道,不知不觉手上用力,将康熙抱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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