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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夏如烟 下——by年小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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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昭时没有例外,却也例外。看着眼前这位风韵楚楚柔情万种的灯下美人,除了一个健全健康的正常男人所应该产生的欲望心情以外,他心中竟还蓦地生出来了些许莫名匪夷的烦躁,觉得很是不爽:如此诱人的表情和声音,以前,却早已经被多少男人捷足先登先睹为快,欣赏过了?而这具登峰造极的美妙身体,又早已经被多少男人摩挲爱抚拆骨入腹,品尝过了?

思绪一远,手下的动作,便不自觉地失了分寸,忘了劲道。

“啊!疼!”林烟突然不受控制地拔高嗓音尖叫一声,下一秒旋即略显艰难地费力支起大半个身子,对着夏昭时怒目而视,皱眉质问,“我……靠!夏昭时!你干什么!?”

下腹部接近黑色茂林的地方竟不知何时忽而蜿蜒出现了一条浅浅淡淡的细线红痕,尤其是在一片光滑细腻的雪白之中,便更是显得触目惊心得很。想来若是夏昭时的指甲方才再用力那么一点,滑得再重,刺得再深那么一点,那里兴许,就要出血留伤了。

放松力道,夏昭时修长干燥的手指在那附近的敏感区域缓缓打着圈,温存流连,绵而不绝。高温的瘙痒害得林烟又忍不住哼哼唧唧,犹如小猫叫饿那般或高或低地呻吟急喘了几声。夏昭时亲密狎昵地磨蹭着对方耳后肩脖的细嫩薄皮,最后在他微湿淡香的鬓间安抚地印下一吻,低声笑曰:“抱歉。一时意乱情迷,没有掌握好火候。”

嗯?意乱情迷?……意、乱、情、迷?他没听错吧!?

仿佛按了循环键般,脑中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就只浮现回荡着这四个淫靡情色而又意味深长的大字。林烟倒在床上歪着脑袋懒懒笑着,小口喘息眯了眯眼睛,眸中火光隐约闪烁不定,摇摇晃晃明明灭灭,好似帘撩长烛,掩去半弯阴影,又似风过余波,吹皱一池涟漪。

看不清的情愫,读不懂的心绪。

忽然伸直双腿大大敞开,一看便知是已然做过了成千上万遍的熟练姿势,轻车熟路地麻利盘上了夏昭时的两边腰侧紧紧缠着:“——进来吧。”林烟长睫微垂浅声低吟,即便不用刻意装媚成心勾引,也当真是,酥掉人半边身子的销魂邀请。

奈何夏昭时却不解风情。神色一滞猛地抓住林烟的光裸脚踝便将他的两条纤长细腿从自己的腰间迅速拽了下来,动作温柔小心力道也不大,但其中的拒绝意思却是显而易见不容反抗;而后又将它们折叠掰成了一个大大的M形状,牢牢固定在自己的身前。

“唔……嗯?”林烟愣了一下不禁皱眉。他对这个姿势没好感也极少用,但倒不是因为觉得羞耻,而是因为觉得太丑。

夏昭时看着他微微一笑,凑上去在那一片郁闷纠结的眉心浅浅啄了一口,云淡风轻地解释:“乖,我不喜欢被人箍住。这个姿势就好。”

“……”林烟怔了怔,短暂的出神后便是止也止不住地放声大笑,语气间一派了然,“哈哈!哈哈哈!我、我的天哪……!夏昭时,你的变态控制欲真是越来越严重没得救了!连做爱都那么多规矩!不准人缠着你,不许人箍着你,不让人控制你……哈哈!你……你真是要笑死我啊……哈哈!”

夏昭时挑眉道了一句入乡随俗,可立时就被林烟反驳,你还不如说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呢。

于是再挑挑眉,夏昭时很明智地决定不做口舌之争,不逞口舌之欲,毕竟,他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扶着早已硬如热铁的欲望,对准抵上林烟那正微微开合收缩泛着粉嫩肉色,甚至间或还往外分泌流出着乳白湿液的娇嫩穴口,寸寸挤进,长驱直入。

“啊……”林烟极有经验地迎合上去,自觉抬高了腰。磨蹭半晌时至此刻,身体深处才终于被填充塞满的的饱胀感,让他由衷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叫。

当欲望整个儿没入的那一刻,夏昭时忽然伸手往前探去,将枕头上那个一直尽职尽责地播放着所谓催情圣曲的手机,啪地按掉了。于是即将到达高潮的音乐声顿时戛然止住,但两人的情欲却并未因此而冷却退潮。房间里突如其来的静谧反倒让它们涌动得愈发不知所措,不得章法;燥乱凶狠混沌狂暴,如同一只瞎了眼受了伤,丧失意识只知道四处乱撞的亡命野兽,风雨欲来黑云压城的不安气氛滋生涌动弥天漫地,隐隐生出了一股,即将失控的浩大。

“林烟,你应该相信你自己。哪怕,是在我的面前,”夏昭时缓缓开始了抽插。不厌其烦的进退,反复无常的摩擦,发肤肉体的触碰,最最私密的接壤——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那种正在侵略和占有的掌控感逐渐变得清明清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夏昭时,身下的这个男人,是他的,正是他的;而这份认知甚至比起身体上的极致快感,还要更加让夏昭时来得愉悦舒爽,如临仙境,一想起一念及,都是无法自拔的滔天欲火,难以自持的情非得已,“就算没有这个音乐,你也,足够催情。”

没有人不会迷恋你,没有人——那天的回答,也包括,他自己。

“啊……是、是吗?呵……那、那么……我的荣幸,”林烟被顶得声不成声,语调破碎,不过听口气,倒是满满当当一汪,仿佛下一秒就要涨溢出来的享受欣喜。双眼微阖睫毛轻颤,弧度翘起来的那一弯,恰恰凝了层轻薄淡雅的白雾水汽,晶莹剔透宛如雨湿蝶翼露坠草尖,光影一过,美不胜收。随着夏昭时的抽插频率自觉律动了半晌,林烟眉心一蹙忽而挺起上身攀住夏昭时的脖颈,双手环绕在后,十指交握,紧锁相扣;顺便也将脑袋轻轻搁放在了夏昭时的右肩膀上,耳鬓厮磨咬他耳朵,幽幽吐气:“……可是,有多久呢?”

可是,你的迷恋,又能,持续多久呢。

明明就是近在耳畔的咫尺声音,但却遥远得恍如隔世那般。寥落悠长,无边无际。远方无数飞鸟展翅惊起,眨眼间便消失得不见踪影。天空太大,什么都留不下痕迹,惶恐和寂寞都像风一样,常伴左右,如影随形。

林烟为人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飞蛾烟火,只要轰轰烈烈绚极一时,那么人间一趟便算来过,尘世一遭也算走过;但谁说他就不可以羡慕不想要拥有,一份细水长流,久远永恒的,脉脉温情。

夏昭时重重按住林烟的后脑勺,修长有力的五指深深插进那一头凌乱粘湿的黑发之间,手背青筋暴起,力气可想而知:“到我,爱上你为止,”他如此这般地说着,眼底早已彻底染成了一片望不到底的浓墨黑云,海平面狂风暴雨,乱成一片。下体的动作也越来越狠,越来越疾,“到我,无法控制我自己,为止。”

“唔……哈。”

林烟用力抱住夏昭时紧紧贴着,皮肤高烧滚烫,内心绝望冰凉,他呜咽一声复又惨笑一声,分明是懂了。夏昭时的意思是,一旦察觉迷恋就快变质,让他无法控制,那么夏昭时也就会像以前的黎唯哲一样,远离他,赶走他,抛弃他……再也,不要他了。

因为怕会沦陷,怕会受伤。每个人都那么自私,都那么自私。夏昭时是,他自己,也是。

像他们这么自私的人,怎么配爱人,又怎么配,被爱呢。

高潮将至的那一瞬间,夏昭时忽然无比粗暴地将林烟的手机一掀扔下了床,口气阴沉狠戾,可也不怎么好:“在我要你的时候,林烟,我不希望听到和看到一点点,可能会提醒我,别人,曾经要过你的痕迹。”

你是我的。是我的。所以我要等你干净,等你,把你身体里所有别人的痕迹,全部,都清除干净。

林烟乖巧地反抱回去,语气恍惚,那么听话:“是的……是的。我是你的,夏昭时。我是你的,”他看不见夏昭时的表情,充满期待而近乎卑微地问询,“所以,不要不要我。可以吗?”

不要,不要我。可以吗。

夏昭时没有说话,低吼一声,只用自己喷洒射出的灼热精华,回答了他。

林烟身体一震,而后低眉垂眼,顺从地接受了这个,无声的回答。

(三十三)

这一次的做爱让两个人都很满意。至于最后那一点无关痛痒风过无痕的小插曲,夏昭时不知是由于当时干得太忘情忘我,还是故意当做没有听到,总之就是没有再提。而事后林烟回想起来,也不禁面燥心热,觉得丢脸懊恼得厉害,只当是自己久未开荤,结果一开荤就忘乎所以没了意识,被夏昭时给干糊涂了,当然也不会主动提起。

万事开头难。任何事情一旦开了头,或多或少,都会变得简单,更何况,还是这等欲仙欲死,快感如潮的极致美事呢。一次之后夏昭时与林烟便再也没有了忍耐和界限,同居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荒淫无度不舍昼夜。只要夏昭时想要,那么林烟就给;而只要是林烟想要……那么夏昭时,也很绅士得,从不拒绝。

同居过程里,夏昭时渐渐愈发地了解起林烟这整个人来,从他每天那些无心展露的生活习惯,到他平日诸多无法掩饰的为人秉性。夏昭时发现,跟如今许多不自量力地自封自己为是出身高贵的豪门望族,但实则却只是一些粗鄙不堪的暴发土户的野人莽夫相比起来,林烟,才分明是一个真正的贵族子弟,王宫贵胄,模样俊美又体态风流,行迹纨!且极懂享受,甚至让夏昭时看着看着,偶尔,也不禁在失笑之余生出感慨,若是放在古代,这个林烟,还真不知是哪一家的王孙公子,侯爵少爷啊。

一经数月的时间里,林烟总是会有那么几个固定的日子出门去。夏昭时曾叫人暗中调查过,可最后手下们给他拿回来的情报,却让夏昭时觉得非常的无语也非常的没面子。林烟不是去和人幽会,而是去做各种按摩,SPA,蒸桑拿,做头发,甚至,还包括剪手脚指甲。

直到某一晚,夏昭时终于有些受不了地开口质问林烟:“喂,你以前……难道,都是像这么过过来的?”表情和口气,都有着不同程度的诧异。

结果林烟闻言却比他更为诧异地回答道:“啊?唔……难道不是因为你有洁癖,所以非要让我把手脚指甲,全都保持在一个你能接受的固定长度的吗?”

“……”夏昭时额头隐隐浮出井字,但居然难得耐心,“我是这么要求你的没错……可是,这难道需要特意出门,让别人为你做!?”

林烟皱皱鼻子撅着双唇,表情那个天真可爱又那个无辜委屈得。嘴巴里含糊不清地小声嘟囔了几句什么,最后轻飘飘丢出来五个让夏昭时瞬间绝倒的大字:“可我不会啊。”

“……”

“小时候这些都是爸爸妈妈帮我弄的,再后来就是凌望……难道你舍得放我去找凌望?或者——”说着歪着脑袋想了想,转眼笑眯眯笑嘻嘻,“或者,夏昭时,你来……替我做?”

“……”

夏昭时忍无可忍地黑线扶额。好个林烟,真是绝了。

这个时候的夏昭时没有想到,许多年后,他还真是甘之如饴心甘情愿地,捧着林烟的手脚,帮他剪指甲呢。

夏昭时还发现林烟很怕孤独,难耐寂寞。不过这倒不全是指身体上的,心理上,更是。林烟热爱繁华讨厌孤单,当夏昭时外出的时候,他也基本上,不会在房间里一个人呆着。他讨厌一个人,最讨厌一个人。因此无论是名流宴会抑或是夜店赌场,他都去得很勤。然而林烟对此倒也极有分寸,绝不会逾越规矩。所以夏昭时便也懒得再管,反正,既然林烟难得这么乖巧又这么听话的话……那他自然也不能显得太小气不是?便放手由着林烟去了。

某次情事过后,两人懒洋洋歪在床上,夏昭时横着手臂将浑身酥软的林烟整个儿圈在怀里,低头轻嗅着他混合了情欲过后所独有的靡丽淫气,与做爱之前沐浴时所残留的淡淡洗发露香的柔软发间,一手徘徊流连在他的肩脖和乳头玩弄揉捏,情状亲昵,眉目含笑:“现在夏天快到了,我看你每天出门都替你热得慌。你要是真那么不想一个人呆着的话,那不如,养只宠物吧。嗯?怎样?”情事过后的声线略沈,嗓音沙哑,四周空气暧昧流转,床头灯光柔媚昏暗,荡在其中,自有一番迷人风韵,撩人性感:“猫怎么样?呵,我觉得你跟那种小东西,应该,可以相处得不错啊。”

今晚接连着被要了几次林烟原本倦极了,闭着眼睛动都懒得动一下的,却在听见夏昭时的这个提议之后眼睑轻微地颤了颤,神奇道:“哈?喂……你不是,有洁癖吗?”

“呵,这有什么,”夏昭时竟无所谓地一勾唇角,两指夹着林烟红肿未消的左乳微一用力,很满意地听见对方一时不忍的抽气呻吟,挑挑眉漫不经心地压低声音,笑意浓浓,“我连你这只肮脏下贱的小野猫都不计前嫌地吃干抹净,上过干过了,难道还会怕养一只,真正高贵干净的猫不成吗?嗯?”

“……”

状如卧蚕微微湿润的漂亮眼睑比之刚才更大幅度地颤栗抖动了一下,然而很快就逐渐平稳沉寂下来,终归没有睁开,仍旧那么惹人怜爱地安静闭着,莹薄娇嫩,长睫扑扇。恹恹的声音慵懒而含糊,真如一只没有睡饱的野猫那般:“算了别麻烦了,就算你不嫌弃,可我也养不活的,”打个呵欠动了动脑袋,林烟在夏昭时宽大温暖的强壮臂弯里翻来覆去滚了几圈儿,给自己调整出了一个最为舒服的躺卧姿势,遥忆往昔,模糊回忆起来,“唔……以前王远山从海关那儿专门顺了条缅甸黄金蟒送我,刚拿到的时候它还小小的,也挺可爱。不过有一次我出门忘了时间,一个星期以后回来,它已经死在阳台上了。哎,那时候正是冬天,也不知道那可怜的小东西到底是饿死还是冻死的。啧啧,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觉得有些可惜呢。”

林烟似乎是真觉得有些可惜,说着说着就不自觉地撇了撇嘴,满脸的懊恼后悔。

夏昭时听完后也只是意味不明地淡淡笑了一笑,没再说话了。

原本林烟以为这个提议不过就是夏昭时的一时兴起随口一问的而已,但没想到几天以后,他竟真的收到了夏昭时送给他的宠物礼物。一条通体雪白的小北极狐。

小东西看样子才刚出生区区几周,通体唯有鼻尖一点黑色,眼睛因为内有晶体的关系而闪闪发光,浑身肉嘟嘟胖乎乎的,耳短嘴短腿短爪子也短,尾巴蓬蓬松松,哪怕不缩成一团,整个身子看起来,也几乎就是一个近椭圆形的小肉球球,实在是可爱得有些过分了。

林烟虽然不喜欢可爱这种属性的人,但是对于像这样可爱到简直逆天的小动物……却几乎连一秒钟的犹豫挣扎都没有,便迅速决定让自己心里那点残存该死的抵抗力,滚开见鬼去。

夏昭时在把这小东西交给林烟时说:“本来我最初也是打算要送你宠物蛇的,毕竟蛇不掉毛也不吵闹,干净也安静。可是既然已经有人送过你了……”顿了顿,他神情淡然微微笑着,说话的口气若是不熟知他的为人,那可真真算得上是绝顶真诚,“那我,也总要有一些新意,和诚意不是。”

林烟听到这里,抱着小雪狐忍不住鸡皮满地,直翻眼睛:“行了行了,这找的什么破借口烂理由啊……我还不够了解你吗?你个独占欲的变态控制狂的恶魔……还新意和诚意呢,啧啧,说出来也真是大言不惭,不以为羞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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