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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byra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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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夏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三天前在路上捡来的。”

季清还想反驳,转念一想他说得也对,尴尬笑笑,取了筷子捧起饭碗扒了口白饭。

乾坤老人笑弯了眼,说道:“看你们挺熟,还当是你表亲。”

赫连夏舀了碗汤,听乾坤老人问起寻人的事,道:“这位季贤弟帮了我个大忙,等明日喜宴一过,我就与他去白家。”

“白家?”乾坤老人凝眉,“世代行医的江南白家?”

季清嘴里塞满饭菜,顾不上说话,冲着乾坤老人一个劲点头。乾坤老人看他咽下嘴里东西,又问他,“还没请教小兄弟名号。”

季清咧嘴笑,说道:“在下姓季名清,才出师,还没能在江湖上混出个名堂。”

乾坤老人和赫连夏都没拿他当外人,还和他说起丽泽山庄尹庄主的轶闻趣事。

丽泽山庄就在这洛城里头,建在洛城西山脚下,山庄颇大,头一回进去要是没人领着,多半是要迷路。庄主尹方胜早年开过镖局,后来作起钱庄生意,分号开了好几十家,买卖作得很大,都说他是江湖第一有钱人。如今生意上的事他也不再插手,全权交给长子尹林,自个儿和发妻林琴一心一意在丽泽山庄种花养草,过着闲适生活,偶与江湖朋友小聚,聊得话题也无非是他那调皮女儿。

尹方胜膝下一子一女,长子尹林为人端正,千金尹云绣聪明伶俐,生得娇俏可人,却是个麻烦精,人人都喊她“疯丫头”。人说猫有九命,乾坤老人却道:“疯丫头闯过的祸,愣有九条命也早全赔进去了。”

尹云绣偷过皇宫里的宝贝,砸过蓬莱岛主私藏四十年的清泉美酒,跑去华山剃过华山掌门的胡须,年过双十,因这个性,却还没许上人家。上门提亲的人也不少,全被尹云绣给捉弄了遍,两年前便再没人敢上丽泽山庄说亲。尹方胜每每谈及此事都是长吁短叹,无可奈何。

季清觉得有趣,从来都只听说男子顽劣,他还是头一回听说有如此的女子,他央着赫连夏讲讲那入赘的男子,想来也应是个有胆识有魄力的人物。

赫连夏提到这人,思忖片刻才开腔,道:“我没见过这人,名字也不熟,或许乾坤老人知道一二。”

乾坤老人也是摇头,道:“尹庄主与我说那人是名门之后,报上姓名却是从未耳闻,不过……”乾坤老人笑着放下碗筷,顿了会儿,道:“明日自能见到,再说,好歹疯丫头也是找到了人家,尹方胜那老狐狸不摸清对方底细,怎么肯摆这喜宴?”

赫连夏点头称是,花老板站在柜台里面合上帐本,笑着看三人,“你们三个大男人,说了一晚上别人是非,也不嫌累。”

赫连夏笑了笑,“看来花老板像是知道些什么?”

花老板翻个白眼,摇了摇饮空了的酒壶,踩着虚浮的步子走到三人面前,撑着木桌,无神的眼将他们一一扫过,说道:“疯丫头的相公是她自己找的,是个穷小子,孤儿,连家都没有。”

季清心道:“看来是尹庄主怕脸面上过不去,才推说是名门之后。”

赫连夏望了眼屋中灯火,说是吃饱喝足,要回房休息。花老板摇晃了两下身子坐下,说是还剩下间客房,问乾坤老人今日可要在这里歇息。乾坤老人先谢过他,随即道:“花老板有心了,我那外孙女在青山楼住下,让我也跟去那儿住。”言罢,便起身告辞。

花老板闻言笑了,朝着还在喝汤的季清努努下巴,“一个两个都要走,你留不留下来和我喝一杯?”

季清笑着看他酒壶,说自己酒量不佳,两杯下肚便分不清东南西北。

花老板看赫连夏和乾坤老人都离了席,冲着季清挤眉弄眼,“带你去个好地方喝酒。”

季清看店中只剩下他与花老板两人,忙说,“烟花之地我可不去。”

花老板哈哈大笑,指着季清鼻子说他胆小。季清辩说自己是正人君子,从不踏足花酒柳巷。花老板瞧他便是个没正经的模样,却还说得一本正经,笑着对他道:“哪里是要带你那种地方,你随我来。”

季清收起那认真表情,也跟着笑了,对花老板道:“方才与花老板说笑,倘若真要带在下去什么楼什么阁的,在下也正好看看这世间百态嘛。”

花老板伸手扯他脸皮,问他今年多大。

“七岁上山习武,已有十年。”

“年纪不大,脸皮倒挺厚。”花老板拍拍他脸颊,起身领他往屋后走,两人穿过灶间去到天井。是夜月圆,群星闪烁。天井中放着石桌石凳,桌上摆着棋局,季清瞥了眼,却是个残局。两人相对坐下,花老板走去灶间拿来两壶酒,也不给酒杯,让他对着壶口饮便是。但瞧他喝下一口,眉毛都皱成一团,花老板笑着说道:“行走江湖,不会喝几口酒怎么行。”

季清平日从没碰过这等烈酒,张开嘴巴直呼好辣,嗓子眼里火烧似地热,片刻过后舌尖倒感觉出些甘甜来,不禁想要多饮几口。

花老板此时已是微醺,脸颊上浮现出淡淡红晕,托腮看季清,问他道:“听说你是被赫连从路上捡回来的?”

季清笑了笑,花老板又问:“仇家追杀?叛逃师门?”

季清想了会儿,说是仇家追杀。花老板轻啧两声,说他厉害,初出江湖便惹来仇家。季清叹道自己是无知惹祸。花老板没再说话,默默喝着酒,望着那硕大圆月出神。季清也不吭声,琢磨起桌上棋局,花老板问他是不是懂棋。季清答道:“二师傅教过点。”

“二师傅?”

季清摸着下巴盯着棋盘看,说道:“二师傅平时疯疯癫癫,我都叫他疯师傅。一月里大抵只有五天是清醒的,清醒下来便教我写字画画,他还下得一手好棋,可惜我悟性太差,没能把他的本领学来。”

花老板也没追问他师傅姓名,只道他习武的地方有趣,谈及他从前也遇过个疯子,整日胡言乱语,行为怪异。那时他们拜在同一个师傅门下,这人却总来找他商量怎么杀了师傅,后来这疯子当真杀了师傅,他也就再没见过这个疯子。

“不过也是偶尔,我醉时他便会来,说上一两句话就走了,像是有极重要的事要去做。”花老板感慨一番后,趴到石桌上没了声响。季清探头去看,原来是闭上眼睡了过去。他正打算扶他进屋,又不知花老板睡哪间屋,只好将他暂时扶上自己那屋。

花老板在他床上睡了一宿,他在桌上趴了一宿。翌日早上,季清睁眼时赫连夏已在房内,他换上那日遇见他时的华丽衣衫,手里拿着张喜帖在他面前晃了又晃。季清看花老板还在睡着,便要与赫连夏去外面说话。两人到了屋外走道上,赫连夏把请帖给他,说是已经在上面添上他名字。季清问他何时出发,赫连夏道:“过会儿就走,洗漱好了去楼下找我。”

季清看他下楼,转身回了客房,花老板还沉沉睡着。他将窗户隙开条缝,靠在窗棂上朝外望,远山顶端云雾缭绕,楼下小街行人寥寥,天边的晨光还带着份幽蓝。如此望了会儿,季清便又关紧窗户,洗了把脸匆匆出门。到了楼下看大堂里热热闹闹坐满人,赫连夏倒是好认,与个青衫男子同桌坐着。那青衫男子此时背面朝他,也看不清长相,桌上柄长剑引人注目。剑身极长,剑鞘与剑柄均为漆黑,剑格倒是温润的白色,看着似玉,表面凹凸不平,大约有雕刻花纹在上面。

季清看这宝剑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待他走近了,看到那青衫男子正面,打了个哆嗦,转身就要走。青衫男子瞥他一眼,眼中含笑,吊着的眼角却带十分锐利。季清没敢再动,只好陪着笑脸坐下,喊了青衫男子一句,“沈大哥,好久不见。”

青衫男子动了动手指,勾起半边嘴角,笑着问他,“你还认得我?”

季清道:“玉剑沈玉盘当然认得,就算不认得人了,也得认得这把玉剑啊,沈大哥还和十年前一样风流潇洒。”

沈玉盘不吃他这套,指着赫连夏问季清道:“被人从路上捡回来的?”

季清敷衍着点头,叫来跑堂的要了碗赤豆圆子。

“半年前你师傅就去了信到白家说你已下山,你倒好,一下山就没了音信,也不回去看看。”沈玉盘抱着胳膊,一副长辈架势对季清训起了话,“我上月才去了趟白家,你大哥不知多担心你。你也不小了,在外面玩得高兴,好歹也找人捎个口信回去。”

季清乖乖听着,沈玉盘继续说他,“这会儿终于打算回白家了?你可小心着点,你不是不知道你大哥脾气,指不定在你三餐里下毒,到时叫你生不如死你可别悔不当初。”

季清咬着嘴唇不说话,沈玉盘见他垂头丧气地,就此打住。季清畏畏缩缩问他句,“沈大哥,你还没告诉大哥我在这儿吧。”

“我刚遇到赫连公子,听他说捡了个姓季叫清的少年人,我还当是同名同姓,又听他说你讲自己是白家人才知道是你。”沈玉盘顿了会儿,看眼赫连夏,“赫连公子是打算赴完宴便去白家?”

赫连夏点了点头,沈玉盘盘算了会儿,道:“从这儿去白家得有十天才能到。”

季清的赤豆圆子端上了桌,他舀了勺吃了口,还与沈玉盘道:“没大哥手艺好。”

沈玉盘取笑他现在就巴巴着想拍他大哥马屁,季清嘿嘿笑,沈玉盘问他到底是惹了哪门哪派的人。季清干笑两声,说自己也是糊里糊涂便被人追杀。沈玉盘狐疑看他,却没再问下去,叮嘱他乖乖回白家别再生是非。

“你与赫连公子同路,别人也害不着你什么,回到白家便安安稳稳帮你大哥打点家里的事吧。”沈玉盘说着起身,“我还有事,晚上喜宴再见。”

季清起身送他,沈玉盘临走前又不放心似地交代了两句,无非是让他小心安全,回去将仇家的事和他大哥说说,看有什么解决法子没有。

第三章

去丽泽山庄的路上,赫连夏和季清打听起他大哥,季清顺势问他找背上有莲花印记的人干什么。赫连夏推说有事却不细讲,季清撇撇嘴没有追问,他告诉赫连夏,他大哥叫做白霜涵,他娘生下他后没多久便过世,他爹之后也没再续娶。赫连夏听到此处,打断他问道:“那怎么有的你?”

季清跳高,抓了片枝干上的树叶拿在手里把玩,摇头晃脑地说了句:“说来话长,他日再和你细讲。你不是要听我大哥的事嘛,别打岔啊。”

赫连夏看他上窜下跳,对周围事物好奇十足,与方才沈玉盘在醉梦居里提起他大哥时那畏缩模样十分不同,遂问他,“你是不是特别怕你大哥?”

季清收敛起轻松表情,扔了手上树叶,歪着脑袋寻思道:“其实也不是怕……我那是尊敬他……他是我长辈我当然得听他的。”

“那不还是怕。”

季清叹了口气,也不辩驳了,“你说怕就是怕吧。”

他仰头望着绵延山路,眼下连丽泽山庄的影子都没见着,“这还得走多久啊?”

“没多久就到了,近得很。”赫连夏遥遥一指,季清朝那远山深处看去,埋怨了句,“早知道便骑马来了。”

赫连夏笑道:“这也找不到地方给你多找匹马,我们两人骑一匹也不方便。”

季清掐了根狗尾巴草,拿在手里晃着玩儿,问赫连夏可有兄弟姐妹,赫连夏摇头,道自己是独子。季清念着他名字,说这姓不像是中原人士,问他从哪里来。赫连夏回道:“从蓬莱来。”

“蓬莱?听说那小岛上四季如春,风景如画,”季清一脸向往,“书上都说那里是人间仙境。”

赫连夏笑出了声,对他道:“你要想去,等我有日回蓬莱,带上你就是了。”

季清听了点头如捣蒜,眨巴着眼又问他,“那里这么好,你还来中原干什么?”

赫连夏将双手背到身后,嘴角慢慢翘起,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眼神也在不经意间变得温柔,说出口地话轻飘飘的,似乎能随风被带往很远很远的地方。他说:“我来寻人。”

季清此时的注意已被路旁翩飞的白蝶吸引,它在花丛中打转,他的眼神便追寻着它而动,他伸手想去扑,却总是晚它一步。蝴蝶被他惊扰,在空中转了个圈,往别处飞去,他听到赫连夏说:“惊蛰过后,便多雨水。”

淅淅沥沥的雨滴从天而降,细如牛毛,蹭到人脸上有些细微地痒。赫连夏又来指给他看丽泽山庄,兴许是他们真走了不少路,方才隐而不现的山庄此时已经能看到那朱红大门。天边昏黄一片,想是要落场大雨。

丽泽山庄门前的两名家丁查看了两人的请帖,其中一名引两人往山庄里走。山庄中廊道颇多,下雨天里倒是方便,那名领路的家丁与二人道:“戏班方才开台,这会儿估计是演不下去了,二位先上大厅歇会儿,我这就去禀报老爷。”

季清听有戏班,耳朵一动,好奇问演得是哪折戏。家丁回头看他眼,笑得有些尴尬,“小姐点名要看《哪吒闹海》,从没有人演过这出戏,戏班临时给排的。”

季清夸他们小姐与众不同。家丁附和地应了两声,将二人带至大堂,便匆匆退下。丽泽山庄这大堂两边树着兵器架,长枪短剑应有尽有,正对门前天井的墙上挂一副八仙过海图,图下摆张红木长桌,上面放着果盆和两叠糕点。六张座椅左右排开,椅旁放置矮桌,样式朴素,也没见任何喜庆装饰。季清随手拿了只李子,在衣服上蹭了蹭便去咬。赫连夏择了个靠门的位子坐下,对季清努努下巴,“昨日还和我说师傅教你为人要有礼,怎么这会儿不请自取倒是一点礼节都不顾了。”

季清咧嘴笑,回道:“民以食为天,饭都吃不饱,哪里还顾得上礼仪。”说完他抬起手背抹了把嘴,三步并作两步朝屋外去。外头天井里摆着三口大缸,他也不管会淋着雨,趴在大缸边沿朝里望。

赫连夏问他里头有什么,季清别过脸对他笑得高兴,还唤他一块儿来看。

“有鱼,五颜六色,好看。”他在地上捡了块石子朝缸里扔,鱼儿胆小,迅速散开。他咬下块李子肉去喂鱼,谗嘴的锦鲤便又快速聚拢,张着嘴抢食。赫连夏喊他进屋,季清一路小跑进来,一屁股坐到赫连夏边上指着那八仙过海图问他这些人是谁,赫连夏觉得稀奇,“八仙过海没见过吗?”

季清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没出声,赫连夏取笑他没见过市面,季清便说,“山上原本有好多书,可惜有次我二师傅疯病上来,一把火烧了藏书阁,毁了许多书。”

“你上山多少年?都没下过山?”

季清伸出手掌在他面前比划,道:“上山整十年,我们那里上山容易下山难,下来了很难再上去。”

赫连夏随口问他是哪座山,季清笑着对他道:“你要想去,我也可以带你去。”两人说话间,屋外进来个中年男子,面貌刚毅,衣衫华丽,见了赫连夏,给他鞠了一躬。赫连夏回了个礼,喊他一声“尹庄主”。季清也忙跟着行礼,赫连夏还向尹方胜引见季清道:“这位季公子与我颇有渊源,冒昧带他前来赴宴,还望庄主见谅。”

尹方胜和赫连夏寒暄,对他十足恭敬,把季清看傻了眼。他和赫连夏并肩走在尹方胜身后往中厅去。戏班因雨没能演下去,早来的贵宾都被安顿在中厅用茶。

“我也成了贵宾?”季清指着自己,有些难以置信。丽泽山庄在江湖上可是响当当的名门,能受邀出席尹家喜宴已是难得,这下又得知自己成了坐上贵宾,季清看着身侧的赫连夏,这自称并非江湖中人的江湖客身份一定不一般。他拍了拍赫连夏肩头,同他耳语道“赫连大哥,你老实告诉我,你该不会是江湖上什么顶尖高手,名家传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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