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八百年前来就觉得他更适合找个男人了！！”凌霜愤怒地打断了她，“可是他已经爱上了你，又有什么办法呢？！你是不想帮助他，不想保护他？！你不会到现在才想说，你其实骨子里也是需要个肩膀依靠之类的鬼话吧？！既然如此，你当初又为何要给他希望？！”
“不是不是。”高胜男连连摇头，“不是那些原因。其实，他有很坚强的一面，也有可以让我依靠的一面，但是……他的身体已经离不开男人。”
“……啊？”凌霜和王轩双双吃了一惊。
“那天，我抑制不住，想和他在一起……却发现……他光靠前面是无法满足的……你们也应该知道，他继父长期对他……虽然主观上他不愿意，但客观上……的确已经那样了……”
“……”
“……”
凌霜和王轩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也许……我也想过，也许可以靠我身体之外的东西来满足他……可是……可是总觉得用那些道具会怪怪的……”高胜男说到这里，脸有些红。她原本是个极少脸红的人。“所以，我想，还是长痛不如短痛，为了他好，就让我来做这个坏人吧。”
“……对不起，我误会你了。”凌霜沉默了很久，才好不容易说出这句话。“算了，阿轩，我们走吧。”
两人就这样离开了。
等他们走远，高胜男开始在空无一人的河边失声痛哭。
探究清楚了这件事的真相，凌霜开始想着怎么解决这件事。他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利用自己的关系网，给欧阳琴找个好男人。
不过，欧阳琴的性子要去相亲只怕是会尴尬得要死。
但说起相亲，给冷琅安排几个倒是可以的。
凌霜现在终于想起了前段时间燕薇拜托他帮忙的冷琅。他的观点很简单，他当初是因为王轩才决定振作起来的，所以现在只要帮欧阳琴找到一个终生可靠的伴侣，问题就解决了。
他也不知道冷琅喜欢什么类型，就决定一个类型一个类型地试。
他第一次安排的是一个郑勇般憨厚老实的男孩儿。
冷琅用眼睛的余光斜睨着他。“土里吧唧的乡巴佬，也想麻雀变凤凰，攀我这根高枝？看到你这副愚蠢的样子，我都要折寿好几天。不奉陪了。”说完，他站起来就走。
第二次，凌霜安排了一个顾鑫般能说会道的男孩儿。
“嘿嘿～好漂亮的小美人啊～敢问芳名？”男孩儿积极地向冷琅搭讪。
“在问别人名字之前，不是应该先自报家门吗？”
“好！我的名字叫李英俊，我不是人如其名的英俊潇洒啊～”
“不，正相反，你的长相如同一坨狗屎，和你的名字恰好相反。你父母可真是高见啊！”
“……”李英俊其实长得确实非常不错（凌霜介绍去的人就没一个长相抱歉的，这样的人他通常看都不会看一眼），从来没受到过这样的打击，铁青着脸离开了。
第三次，凌霜安排了一个冷秋艾般冷傲型的男人。
对方见了冷琅没说话。
冷琅也没说话。
两人就这样一直坐了十分钟。
冷琅终于站了起来。“原来这次是哑巴。”
那男人也站了起来。“哼，你说谁是哑巴？我只是不想说话。我觉得，倒不如直接行动。”说着，男人开始对冷琅动手动脚。
“来人啊～！！”冷琅大喊一声，便跑出来一堆保镖，“把这个男人打一顿，撵出去！”
这些保镖都是燕家的人。由于燕薇吩咐过这个男人身世不俗，他们不敢打他，只是把他礼貌地请了出去。那男人离开之前，狠狠瞪了冷琅一样。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冷琅早就死了。
第四次，凌霜安排了一个王轩般温柔的男人。他想，这次再不成，简直没天理了。
男人对冷琅温柔地笑笑，伸出手去：“冷先生，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冷琅却不去握他的手。“我却不高兴认识你。”
“呵呵～”男人仍旧温柔地笑，“听人说，你喜欢吃九尺鹅肠？服务员，点一份鹅肠。”
“是啊，我喜欢吃鹅肠，因为，听说鹅肠是从活生生的鹅身上直接抽出来的，它会直接痛死，而且，在痛死之前，还会剧痛着痉挛一阵。一想起这情景，我就觉得很愉快。不过，相比起来，如果可以炸点小猫小狗的话，我会更高兴。对了，我曾经亲手虐死过一条狗呢，你想知道它是怎么死的吗？”
“……我不想知道。抱歉，我还有点事。”男人面如土灰地站起来，离开了。凌霜不是跟他说，冷琅虽然表面别扭了点，其实内心很善良，应该会很喜欢小动物的吗？！
第五次，凌霜怒了，干脆给他安排了一个和他一样的妖孽美男。他想，两受相逢，总有一攻吧。
结果这次，两个人的交谈倒很顺利——最后他们顺利地成为了常常交流化妆技巧和勾引男人技巧的闺蜜。
凌霜终于放弃了。
难道，这个冷琅其实是喜欢女人的吗？！可是他既然当了那么久money boy，万一也和欧阳琴一样好不容易找个女人最后又因为生理问题而被甩了怎么办？！
凌霜想来想去，决定使出必杀技——亲自出马赴约。
凌霜微笑着问冷琅：“我有点好奇，我给你安排那些男人，你既然都不感兴趣，又何必每次都去见？”
冷琅也笑笑。“因为我闲得无聊。”
“那不觉得，如果和一个爱的人在一起，人生会愉快充实一些吗？”
“不觉得。我觉得爱情就是个无聊的东西。”
“哦～”凌霜从冷琅的表情中似乎捕捉到了些什么，“你在爱情方面受过伤？”
“没有。”在普通人看来，冷琅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表情变化。
但凌霜又岂是普通人？“呵呵～我曾经也受过伤呢。”
“你不用套我的话，我的回答是‘没有’，你用‘也’字，岂非语法错误？”
“不错不错，你这孩子有慧根，我喜欢。”凌霜笑眯眯地看着他，“我曾经和一个叫白类的男人在一起过，后来，我误以为自己被他甩了……”
“不是误以为，是你的确被他甩了吧？”冷琅冷冷地打断了他，“你是想说，你现在又找到了所谓的人生真爱吗？就那个王轩？那个在音乐会当众扇你耳光的男人？那个在酒吧当众脱你衣服的男人？你和燕薇是不是都有被人当众调教的受虐倾向？”
“……！”凌霜惊出了一身冷汗。幸亏冷琅不知道王轩私底下对凌霜的“调教”，不然还真不知道会被他挖苦成什么样。冷琅永远会在最合适地时机恰到好处地利用自己知道的情报，或者洞知对方的性格，然后狠狠地打击对方心中最柔软的角落。比如，他知道乡下来的孩子最怕别人笑自己土，就专门骂人家乡巴佬；他知道自恋的人最受不了别人说他们丑，就专门攻击张英俊的长相——哪怕在他看来也许张英俊其实是很帅的；他知道冷傲的人无法忍受被人驱赶，就故意命令保镖送客；他知道善良的人最憎恶虐待小动物的行为，就编造一些莫须有的事实来气对方——凌霜怎么都不相信冷琅会真的做出虐狗的事；又比如，初识王轩不久后发生的音乐会事件，被媒体抓拍到被打耳光那个瞬间并发到网上，这件事凌霜至今想起来都不爽，就被冷琅拿来利用了。凌霜有点同情和冷琅朝夕相处的燕薇和冷秋艾了。看来，这冷琅真的比他认识的其他孩子都难缠很多，这样和他交流下去，怕是不会有结果的。倒不如，去调查清楚他到底是因何而愤世嫉俗，也抓住他的把柄，再作打算。“算了，我不管你了。”
冷琅冷笑着望着凌霜远去的背影。“一群自以为是的男人。都以为自己是救世主？！”
第40章
调查冷琅的情报进行得并不顺利。
他们了解到的情报有：冷琅和母亲相依为命长大，母亲对他很好，他对母亲也很孝顺，15岁那年，为了减轻家里负担，第一次去某gay club当money boy，并化名“冷雨”，后来就一直当到现在17岁。他和出入该酒吧的男人之间只有交易关系，未发现恋爱经历。
按理说，冷琅虽然是单亲，但依旧是在母亲的呵护和关爱下长大的，不算是极度糟糕的成长环境。或者说，这环境比起几乎无人关怀的燕羽、燕辉来说还好了许多。那么，就算他在当mb期间遭到了很过分的事，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难道，就能让他彻底憎恶这个世界？
众人怎么也研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直到有一天，有件事给他们提供了线索。
这个线索是由燕羽提供的。
燕羽在学生会的会长是一个叫司晴的学长。某天，司晴看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们家最近多收养了一个叫冷琅的人？”
“嗯，他现在算是我弟弟。”
“哦。”司晴没有再多问。
但燕羽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二人不一般的关系。
得知这个情报之后，众人最重大的研讨成果是：“冷雨”这个化名恰好和“司晴”的“晴”是反义词。那么，他们两个到底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
调查目标就这样转移到了司晴身上。
他们发现，两人曾经是邻居，常在一起玩，而在冷琅当了mb不久后，司晴搬家了。
看来，真相终于已经快要浮出水面。
凌霜再一次自告奋勇地接受了对司晴旁敲侧击的任务。在这之前，他先在群里问了燕薇他们一个自己好奇已久的问题。
白色菊花：“话说，他和你们在一起住了那么久，没有用某些事打击过你们？”
白色蔷薇：“习惯了。不就是最初被秋艾强上、后来被他换着方法虐的视频被他看到、再后来愉悦地在秋艾身体下面呻吟的视频以及最近那张被打之后的照片都被他看过、然后被囚禁的事情也被他知道了、连那副定做的手铐脚镣都被他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了吗？”
一粒尘埃：“我也习惯了。反正他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利用那几件事来唤起我的内疚与薇的羞耻。”
白色菊花：“……这种事情你们都能习惯，这是太强大了。话说，冷秋艾你对我家小薇的伤害也太多了点吧！！”
一粒尘埃：“……你别也学他哪壶不开提哪壶行不行。”
白色蔷薇：呵呵，没事，我真的习惯了。反正媒体也经常提起那些事。“
凌霜不得不感叹，燕薇的内心真是太强大了。要是那些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他一定每天早中晚修理王轩三顿来出气。要是冷琅也像燕薇那么强大就好了。
当然，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去赶紧调查清楚冷琅和司晴之间的事。凌霜假装是燕羽的亲属，去学生会室找燕羽。燕羽那天已经和他约好不出现在那里了。
所以凌霜也”自然而然“地向司晴搭讪。”你好，请问燕羽今天不在这里吗？“
“您好。”司晴的态度很礼貌，“燕学弟说他今天有点不舒服，请假了，大概在寝室吧。”
“这样啊～本来有点事找他的，那我还是不去打扰他休息了。”凌霜“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司晴旁边的位置上，“你们学生会的工作平时很忙吧？都是学生，又还要上课，忙得过来？”
司晴自然以为凌霜是在关心燕羽的日常生活，微笑着回答。“还好，合理安排时间的话，不会耽误学习的。”
“那么，会耽误私人生活吗？比如说，谈恋爱？”凌霜看似不经意地扯到了这个话题。
“呵呵，燕学弟不是有男朋友吗？他男友也是我们学生会的。”这自然是顾鑫死皮赖脸跟进学生会的成果。
“哎，你就别提了……”凌霜忽然皱起了眉头，“他喜欢谁不好，居然去喜欢个男人！你说，你们B大的男女比例不是比较平均吗？！那么多女生他不去追，为何偏偏要去喜欢男人？！”凌霜做出一副对gay深恶痛绝的样子。他想演戏的时候，绝对没人能看破拆穿。
“唔……这个……”司晴沉默了一下，终于道，“我觉得，喜欢男人也没什么不对吧。”
凌霜心中一阵窃喜。“你该不会也喜欢男人吧？！”
“……没有。”司晴的回答显得有点心虚。
“哎呀呀～”凌霜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小青年我真是搞不懂，你能告诉我，男人比起女人有些什么好吗？”
“确实没什么好。抱歉，我这边还有点工作，不能陪您聊了。”司晴下了逐客令。
凌霜有点头痛。看样子，这个司晴虽然表面上对人温和有礼，骨子里却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绝对不会随便跟陌生人聊起自己的隐私。看来，这招旁敲侧击是行不通了。他忽然灵机一动——干脆让他们当面对质不就好了？！
“能借你们的电话用一下吗？”凌霜说完，不等司晴同意，就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电话是无线的，所以凌霜直接把它拿了出去。有些人打电话的确不喜欢被别人听，所以司晴也没在意。他拨通了燕薇家的座机——在明知道冷秋艾和燕薇都在上班不在家，而冷琅经常逃课在家玩电脑的情况下。“喂，您好，这里是B大，请问是燕羽的家属吗？燕羽他刚和人打架，方便过来处理一下吗？麻烦你到了B大之后到X大楼X楼X号来。”
“好啊，我一会儿就过来。”冷琅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
凌霜也愉快地挂断了电话。他知道，冷琅就是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别人越倒霉，他就越高兴。以家长的身份来见证学校可能对燕羽作出的处分，这对他无聊的生活来说是种多么美好的调剂啊。
冷琅很快出现在了学生会室。
“……你怎么会在这里？！”冷琅看到司晴的时候，果然大吃了一惊。
“我是B大学生会的会长，当然应该在这里。倒是你，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司晴的表情冷若冰霜。
冷琅看了看抿嘴偷笑的凌霜一眼，就知道是上了他的当。冷琅对凌霜冷笑了一下，忽然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他。“真是的，亲爱的，就知道是你想把我骗来～走走走，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嗯？”
这意料之外的反应让凌霜一脸黑线，重重地推开了他。“你有毛病吧？！谁是你亲爱的？！”
“哎哟，我的小心肝还在和我闹别扭呢。”冷琅对司晴装出一幅无奈的笑容，“不好意思，是他骗我说燕羽出了事，叫我来处理一下……我们正吵架呢。”
司晴冷笑道：“你现在改做top了？”
“嘻嘻，现在忽然变成有钱人了，愿意被我压的男人就多了。”冷琅妖媚地一笑。
凌霜已经快火山爆发了。冷琅说自己是他的恋人也就罢了，居然还说他是被压的那个？！开玩笑！！自己怎么可能被一个年龄比自己小那么多、而且一看就是受的人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