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冷秋艾并没有过多的兴趣去欣赏王轩和凌霜。他的一双眼睛自然还是盯着他最爱的燕薇。燕薇与突然化身亲切绅士的凌霜不同，虽然他在人群中也是个最高贵最璀璨的存在，但他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高傲，有人招呼他他也只是淡淡地回应。
冷秋艾走过去和燕薇打了个招呼。“燕总好。”
“嗯。好。”燕薇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燕薇淡淡地回答：“可以。反正没有人。”
忽然，燕薇脸上冷漠的神情变得温柔起来。“小菡，你来了啊。”
冷秋艾一回头，才发现蒋菡和左飞已经双双出现。他们的穿着果然都很简单清爽。
虽然是在这种庄重的场合，左飞的脸上还是带着一如既往的轻浮笑容：“哟，燕美人，一段时间不见，你似乎比上次更美了。”
“真是的，飞哥哥你又乱开玩笑了。”蒋菡的神情也一如既往的单纯。
“呵呵，没关系的。”燕薇微微笑了笑。“好了，都先坐好吧，音乐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众人应了一声，便都安静下来。
音乐会果然很快就开始了。
台上虽然热闹，但冷秋艾对交响乐其实并无太多兴趣，所以只好去观察每个人的表情。
只见王轩和凌霜似乎都听得很认真，好不容易才能来的蒋菡当然就更不用说了。而左飞却显得有些无聊，也在东看西看，或者偶尔玩一下手机。
至于旁边的燕薇，他脸上的表情很专注。那样专注的样子让冷秋艾觉得很美。所以他不再左顾右盼，决定专心地欣赏燕薇。
冷秋艾忽然觉得，哪怕什么都不说，和燕薇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一起，也是一种幸福。
可惜这样的幸福只持续了两个多小时。音乐会很快就结束了。
“燕总，我们走吧。”
燕薇“嗯”了一声，和冷秋艾一起走到了门外。左飞和蒋菡也跟在他们后面。
“哎呀！！你们别走那么快啊！！”他们忽然听到背后有一个声音在呼唤，回头一看，正是凌霜。只见他一走出剧院的门，就完全没了刚才的庄重，对左飞妖娆地笑了笑，“嘻嘻，左帅哥你好，初次见面，我叫凌霜。你刚才说燕薇很好看，请问是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呵呵，凌美人你好，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自然是你们都好看了，你和他各有各的好看。”
“哼！这种说法可行不通！”凌霜皱了皱眉头，“人家不依啦～”
“呃……”这种情况连左飞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招了，毕竟凌霜的丈夫王轩就在旁边冷冷地看着自己。要是不接受美人的主动示好，不符合自己的性格；但要是话说得太过分，说不定就被人给修理了。哎，算了算了，既然凌霜都敢在王轩面前这样，自己又怕什么呢？
左飞打定主意之后，便微微一笑：“凌美人你的美丽不是常人可比的，你就如同那天山上的雪莲，高贵绚烂，纯洁无暇。又如同……”
“好了好了，客气话就别多说了。”凌霜笑着打断了他，“你既然觉得我好看，就让小菡明天来我们公司上班，好不好？”
“这……”左飞这才顿悟了凌霜的阴谋，“这个还是看小菡自己的意思吧，我是没什么意见的，但也不好帮他决定。”
凌霜听明白了，蒋菡虽然看起来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自己的事还是会自己拿主意，于是他改变了策略，对蒋菡温柔地笑了笑：“你好，我听说你是美术专业毕业的，现在才大四，还没有找好工作，所以想问一问，你没有兴趣到我们魔光网游来上班呢？我们现在正缺一名专业的美工……呵呵，虽然我自己在这方面也很专业啦，毕竟策划部事情也很多，不能像我以前在小宇宙网游那样身兼主策和主美两职了，公司大了，事情就忙不过来了。”
“呀，凌霜哥哥你也是学美术吗？”凌霜的话一下子就拉近了蒋菡和他的距离感。
“不是不是，我连大学都没有读过呢，也谈不上专业是什么。不过，我可是个擅长自学的全方位人才哟～”
“凌霜哥哥好棒哦！”蒋菡以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呵呵呵～”凌霜轻轻摸了摸蒋菡的头发，“小菡你也很棒啊，你那么漂亮，那么善良，又那么温柔，还有过硬的专业技能，谁能招到你这样的员工，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嘻嘻。人家哪儿有那么好。”蒋菡的脸有点红。
“所以说，你明天就来我们公司签实习合同，你拿到毕业证就可以转正了，好吗？”
蒋菡的一个“好”字就快要脱口而出了，忽听燕薇冷冷地道：“你还是来我们这里吧。”
于是蒋菡的话临时改成了：“好啊，燕薇哥哥。凌霜哥哥，对不起，燕薇哥哥和冷老师他们都对我们有恩……”
凌霜脸色铁青。他准备了那么多台词，眼看就要大功告成，最后却败在了只说了一句话就扭转乾坤的燕薇，以及一句话都没有说、光凭身份就可以笼络住蒋菡的心的冷秋艾手上。
“哼，阿轩，我们走！”凌霜说着，便拉起王轩掉头而去。
第25章
一路上，王轩开着车，而凌霜则一直喋喋不休地抱怨着：“什么嘛，那个燕薇有什么好，就因为是他‘冷老师’的男人，蒋菡就要对他另眼相看？说起来小菡也真是的，什么有恩啊？我现在时间是不知道他和左飞出了事，我要是知道，我一定比冷秋艾和燕薇还积极。”
如果是平时，王轩一定会微笑着安抚他的情绪，但此时此刻，王轩只是一言不发地开车。
“还有你！”凌霜说着捅了王轩一下，“你就那儿傻乎乎地站着一句话都不说，也不知道来声援我，好歹你也是魔光名义上的CEO啊，也不知道表现一下你的求贤若渴。”
王轩终于忍不住冷冷地回答：“你怎么就知道蒋菡一定是人才了？他是美术专业的没错，可是我们并没有见过他的作品，就因为你喜欢他的性格，就能这样随随便便把他招进去？”
“你什么意思啊？！你是说我看人的眼光有问题？！当初小何也是从来没接触过网游，我也不知道他的专业水平，可是人家现在做数值策划不是做得好好的吗？”凌霜也有些恼怒。
“有一个小何在你手下对你唯唯诺诺的还不够吗？你招那么多小白兔乖乖男来干什么？你是控制欲过剩吗？你这样对其他千辛万苦面试进来的求职者公平吗？任人唯亲，终将一败涂地！还有，小何是我要招进去的吧，他现在干得再好，你也别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
“要不是因为我你会把他招进去？！那你不也是任人唯亲吗？！我说你今天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啊？！居然敢找我的茬！！”凌霜说着，狠狠打了王轩一拳。
王轩忽然把车停下，把凌霜重重地拉出了车门。他几乎从来都没对凌霜那么暴力过。
被他拉扯得生疼的凌霜怒吼：“你想干嘛啊？！这又是什么地方啊？！我都没有注意，你怎么把车开到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来了？！”
王轩也不说话，只是拽着凌霜往一片树林里面走。
“你今天精神病突发了啊？！还是发了羊癫疯？！……你放开我，痛死了！！”凌霜一边挣扎，一边怒骂，见王轩的脸色越发难看，心头又有些心虚，要是王轩当真要对他做什么，以他的力气就只有任由对方蹂躏的份儿，“你到底是怎么了啊？有什么事说清楚好不好？”
王轩听凌霜说到最后，愤怒的口气变得略带些哀求，不禁也有几分心软，放开了凌霜。“好，我就跟你说清楚。我说过，我们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你爱做什么我都由着你。可你非要让我一次又一次地在大庭广众下丢脸是不是？你居然可以当着我的面勾引别的男人！！你让我面子往哪儿搁？我刚才没有对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发作，已经够纵容你的了！！你还要不满意，还要来指责我？！我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把你给宠坏了！！”
“什么勾引别的男人？！你要吃醋也要看对象啊！！”凌霜很委屈，“你明知道我这么说只是因为小菡的事，又不是真的有什么想法！！这件事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啊！！”
“是，这个我知道，但是所有人也同时看出来我很窝囊了！！你不是曾经批评我，就算吃醋的时候也没有一点男子汉气概吗？好，那我今天就非要好好收拾你一顿不可！！”
“……你要干什么？！”凌霜看着脸色冰冷的王轩，打了个寒战，不禁后退了两步。
“你放心吧，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对你用那些乱七八糟的道具，这是我的原则。你不是想野战吗？这里没有旁人，我们就在这里野战一回，算是对你的小小惩戒吧。”
“……我说过吧，现在是1月份，天气也太冷了，要不，我们等过两个月开春了来？”
“哼，不冻你一下怎么算是惩罚？”王轩一步步逼近了凌霜，“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我……阿轩，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下次不敢了……”在这种情况下，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凌霜只好示弱。
被凌霜楚楚可怜的眼神一看，王轩有些不忍心了，但又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才下定一次决心要对凌霜强硬一次，要是就这么半途而废，下半辈子非被凌霜吃得死死的不可。“好了，这样吧，你可以不脱上衣，裤子也可以不脱完，能做就行了。这样应该不会感冒了吧。”
“你……你非要在这里做一次？！”
“没错！我今天就非要教训教训你！我再问你一遍，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算你狠，我自己来。”凌霜知道，王轩真要坚持起来的时候，就说得出做得到。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和王轩野战了一次。要是早知道会在这种情况下野战，他当初就死也不会提出这种自掘坟墓的要求了。
不过，王轩的动作还是很温柔的。他并不想让凌霜的身体受到什么伤害，只是想精神上胜过他一次罢了。由于严冬的天气确实很冷，他也在最快时间内草草结束了，不让凌霜感冒。
完事之后，凌霜一言不发地穿好裤子，一言不发地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坐在副驾驶处，
“好了，小霜，别生气了。”王轩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他的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也该服软了。
“我想睡一会儿。”凌霜冷冷地回答，然后就闭起了双眼。他的神情确实显得很疲惫。
“好，本来现在还早，还可以多在外面逛一会儿的，既然你累了，那我们就回去吧。”王轩柔声回答之后，就方向盘一转，把车往二人住所的方向开。
一回到家，凌霜就回到卧室，把门重重地一关。
王轩知道这次凌霜没那么好哄，便在门外说了一句“你睡够了就出来吃饭吧”，然后就去厨房做晚饭。
结果那天凌霜一直没有出来过。王轩怕他饿着，就把饭菜用碟子从门缝里塞了进去，还不忘嘱咐几句：“门缝不够大……上面的粘着门框了，有点脏，你刨掉了吃下面的吧。”
凌霜也不想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吃得一干二净，还把几个空盘子塞出来让王轩洗——在他们家，几乎一切家务本来就都是王轩包了的。
当晚，王轩只好睡在了客厅的沙发。
比起这对平日里和睦的伴侣偶尔的小别扭，当天的冷秋艾和燕薇倒是难得的和睦。离开音乐会之后，冷秋艾像是不经意地问起燕薇下一步有什么打算，而燕薇回答：“我想去逛街。”
冷秋艾不抱希望地问了一句：“我也没什么事做，不如我陪你一起吧？”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燕薇居然一口答应了：“好啊，我也正需要一个人帮我提衣服。”
冷秋艾本来十分诧异，以燕薇的个性，不会喜欢假手于人，更何况衣服也不少什么很重的东西，他不是个娇滴滴的女生，怎么会让别的男人来帮他提呢？
但他很快就明白燕薇为什么会这么做了。因为燕薇居然因为没时间，一年才买一次衣服，要买就要把春夏秋冬的衣服全部买齐，所以一个人拿那么多大袋子小袋子自然有困难。
大多数时间，两人并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例行公事般地挑选衣服，不过他还是偶尔会问问冷秋艾的意见。令冷秋艾欣慰的是，他们在穿着上的审美观十分一致。
哪怕大部分时间没有交流，哪怕燕薇的表情始终是冷冷的，冷秋艾还是觉得陪燕薇逛街也好，看音乐会也好，真是太幸福了。他多希望这种幸福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
冷秋艾和燕薇逛完街买完了衣服之后，天色眼看着暗了下来。
燕薇对冷秋艾道：“今天辛苦你了。我请你吃顿晚饭，作为报答吧。”
冷秋艾简直快要怀疑自己听错了，当然忙不迭地一口答应了。
“想吃什么？”
“火锅吧。”其实冷秋艾对吃火锅并没有特别的兴趣，只是为了不结束这愉快的时光，选择了一个耗时最长的方式。
吃完晚饭之后，燕薇居然又问了一句：“虽然已经不早了，但你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冷秋艾几乎要高兴得跳起来了。但他还是努力保持着平静的表情：“燕总你不忙着回去？”
“嗯，回去也没什么事。你今天陪了我三个小时，我才陪你吃了两个小时的晚饭，还剩一个小时，有点不太公平。我一向不喜欢欠别人的。”燕薇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冷秋艾这才知道燕薇并不是对他有什么意思，只是一如既往地认真严谨罢了。在失望之余，他当然也不想错过这个和燕薇相处的机会。他在头脑中拼命思考着可以去的地方。忽然，他灵光一闪。“我的确有个想去的地方，但也许往返加起来需要不止一个小时……我可以再欠你一小时吗？下次补上。”冷秋艾想起以前燕薇说惩罚先欠着下次还的话，不禁笑了笑。
“这……”燕薇思考了一下，终于道，“那好吧。”
于是冷秋艾把车开到了那个白色蔷薇园。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明明已经决定，不再让燕薇想起和他之间的一切；可是他心里深处的某个角落却又在期待燕薇想起来。
燕薇看到那片沐浴在月光下的美丽蔷薇之时，和他第一次看到时一样吃惊，不由自主地惊叹道：“啊！！好美的地方！”
当然，这样的感叹证明他并没有想起来什么。但冷秋艾还是为他的赞赏而欣喜。“燕总，你知道吗？这是我最喜欢的地方。我需要安静的时候，就会来到这里散步。每一次散步，都有种很幸福的感觉。”其实他隐瞒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每次散步几乎都是和燕薇一起来的。
“呵呵，我也很喜欢这个地方呢。”燕薇笑了笑。“想不到你那么有品位，不仅懂得欣赏交响乐，还懂得赏花。”
冷秋艾在心里吐槽，刚才那些音乐他基本一分钟都没有认真听过，至于赏花，他只喜欢欣赏白色的蔷薇花而已。他不动声色地淡淡道：“嗯，我也觉得燕总你可能会喜欢的。毕竟，你的网名就叫白色蔷薇，而且，你戴的也是蔷薇花的项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