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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园——by浅小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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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烟波顿生有了分寸,目中透出微光:“这孩子,本是我自作孽,奈何我实在放不下。便是我愚钝也好,痴绝也罢,召南哥哥,请你帮帮我!”

说罢她竟朝他跪下了。

沈召南与吕烟波也算相识多年,知她看似文弱,实则骄傲刚烈之极。如今听她语焉不详,又是这般罕见地脆弱无助,便知晓定是一段难与人说的心事。

思忖片刻,沈召南方长叹一声:“官家亲自赐的婚,两家皆已应了。你放心,此事不会有人知晓,我会尽快将婚事了结的。”

吕烟波倏然泪落,低低道:“多谢。”

沈召南扶起她,替女子擦去脸颊的泪水,温声道:“无事,我本也无心婚嫁之事,既是这样,我们二人便当是权宜之计吧。他日你事若有转机,大哥定会成全你的心事。”

吕烟波怔住。

她知这个承诺何其重,故而,自己一生,无以为报。

因沈召南即将完婚,沈家便忙碌起来。忠伯与奶娘陈氏格外欣喜,日日忙进忙出,好不雀跃。

婚宴诸事,除了那两位老人,大多赖苏致宁细心打理。

沈召南每每见了她为自己的婚宴沉默奔忙,心中便总觉疼惜无奈。

他是真心拿致宁当做自家妹子待的,自然不希望委屈了她。这些年,致宁留在他身边,打理家事,照顾七辞和新辞兄妹两人,不知帮了他多少。

无怨无悔,她几时道过一句“委屈”……

不过当年洞庭之畔,那无心的一剑之恩,委实算不得什么。

偏偏致宁始终不肯释怀。

沈召南不是不知苏致宁何种心意,只是,她想要的,他给不起。

年少时他心中尚有那白衣少女横剑挽花的模糊身影,而今世路已惯,宦海浮沉多年,更觉满眼春色不堪相候。

致宁当是仗剑行走的江湖女子,他怎能因一己私心,将她困于方寸之间?

只盼她挥别心中执念,早些潇洒脱身才好……

春意渐浓,不知为何,沈召南只觉心中竟是少有的躁意。

总觉不安。

也不知怎么了,自那日下朝,他便再未有机会,得与焕然一聚。刑部竟是这般忙了么?知他大婚,那人也从不来看他,相聚一回。

竟与往日性情,大为相异。

沈召南眉心微蹙,低下头望着那幅《寒林平野图》,目中淡淡想念。

遥想那日二人在西园小聚,玩赏此画的情景,沈召南不由轻轻笑了。

许是觉得自己定是忙于婚礼之事,所以才不来寻吧。

这般一想,沈召南小心收起卷轴,又放下心来。

他起身放回卷轴,又看了看书房一角,静静立着的那柄素蓝色纸伞,不由抿唇一笑。他竟当真为了那句玩笑话做了这么件事,真真是有趣。

不知焕然若见了,会觉得如何?

沈召南莫名地期待起二人的独处来,这么些年,第一次有了这种迫不及待的雀跃心情。

也罢,来日方长,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城门前。

两骑并立,其中一匹,马上少女红裙猎猎,青春年少,姿容秀美,结束如少年,头裹素锦,艳色夺目,清香袭人。

正是离家数年的沈新河。

而她身边的少年剑眉星目,亦是风姿极出众的人物,便是沈新河的二哥,同样离家数年的方柏舟了。

“二哥,咱们总算是回家啦!”

沈新河侧头冲方柏舟灿然一笑,挥了挥马鞭,道:“这京城我都七年没回来过了,着实是想念得紧呢。”

少女摸了摸下巴,嘻嘻笑道:“我想,大哥和七辞,还有妹妹,定然也是极想我的,我要快点去见他们,让他们开怀一下。”

方柏舟挑了眉,道:“有么?我倒是觉得,你这般顽劣任性,只要你不在家,大哥他们不知省了多少心呢!”

白衣少年悠悠笑道:“还有啊,新河妹妹,你究竟是想念大哥他们呢,还是想念汴京的盛世繁华呢?比如,清风楼的青梅煮酒?”

沈新辞露出纯良之极的笑容来,手指绕了绕自己的发辫,口中只道:“二哥,你这话说的,真真是叫妹子好生伤心啊。”

话音未落,少女便扑哧一笑,目中尽是慧黠之色:“不过说起来,我这顽劣任性的脾性,一点都不像大哥和爹娘呢,也不知是像谁啊?”

尾音故意拖得老长,那眼神儿却瞟向了方柏舟,笑得果然顽皮。

方柏舟翻了个白眼儿,也不理她,只戏谑道:“新河,还不走?别是你当真不想念州桥夜市的小吃吧?”

“走,怎么不走!”

沈新河轻巧一甩马鞭,再不与二哥贫嘴。

兄妹二人打马往前,朝家行去。

“七辞,新辞,妹妹,本小姐终于回来啦!”

才进了家门,沈新河便冲着管家忠伯和奶娘,笑得嚣张。两位老人见二公子与三小姐回府,果然惊喜难言。

“二公子,三小姐!你们可算是回来啦!”

奶娘和管家慈爱地笑笑,只瞧着两人,像是要好好看看二人变成什么模样了。

毕竟是从小就照顾的孩子啊……

沈新河直接飞扑过去,一把抱住奶娘陈氏,嘻嘻笑道:“奶娘,我好想你,你肯定也很想我的吧。”

“是啊是啊,奶娘也很想你。”

陈氏拍了拍沈新河的肩,眼中满满的怜爱与笑意。

都是十六岁的姑娘了,却是与儿时心性一般无二,恁的顽皮。

却也讨人喜欢得紧。

方柏舟随手一拍妹妹的脑袋,嗤笑道:“沈新河,多大的人啦,还这么爱跟奶娘撒娇,切!”

说罢看向管家,笑道:“忠伯,七辞和新辞去哪儿呢?大哥不在家么?”

沈新河放开奶娘,冲他做了个鬼脸,奈何二哥不搭理,沈新河便也不玩了,问道:“对啊奶娘,七辞和妹妹呢?我给他们带了好玩意儿呢,对了,小宁姐她去哪儿了?”

忠伯先笑道:“大公子进宫商议正事,还未回府,致宁姑娘出去备些婚宴的物件,四公子和五小姐跟着去玩儿了,也帮着挑挑。”

“是啊,婚宴便在后日,东西也差不多齐了。”奶娘接着说道,“致宁姑娘心细,说多预备些,防着到时忙乱。”

“小宁姐果然贤惠啊!”

沈新河看向方柏舟,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包袱,笑道:“二哥,看来咱们回来的不是时候,人都不在啊。”

“有什么关系?”方柏舟拍肩笑道,“放心,你带的那些东西,总有你献宝的时候。趁着这会儿弟弟妹妹没回来,不如我给你说说去年那件江湖奇案,如何?”

沈新河兴奋地拉住二哥的手臂,点头道:“那感情好,我正想问问你呢,你出师两年,都见了什么,认识了什么人。说起来,待大哥和咱们未来的嫂嫂完婚,我也要出师!”

“野心不小啊,我也才十七岁出的师而已。”方柏舟笑了一句,便对陈氏说道:“奶娘,我和新河赶路累了,家里有吃的没?”

陈氏忙应道:“有啊有啊,我现在就去准备。”

说罢转身便走。

忠伯也需要为婚宴之事忙碌,便不多言,叙了一阵也走开了。

兄妹二人一路斗嘴笑闹,嘻嘻哈哈地回了后院。

待晚间众人回来,真真是一片欢喜雀跃。

尤以沈新辞为最。

白七辞见过了二哥和三姐,方才坐下。不过是十三岁的少年,却举止沉稳,不似个孩子,大有长兄风范。

比起哥哥姐姐,倒是更庄重几分了,看的沈召南眉目含笑。

这几个弟弟妹妹,心性真是大不相同。

方柏舟与沈新河与这位从未谋面的弟弟,竟是半点不生疏,照旧打打闹闹,亲昵无比。

虽则是多年有书信往来,却也与二人豪爽的性子不无关系。

沈新辞一直乖巧地坐在一旁,看着哥哥姐姐们笑闹,仍旧说不出话来。

她脸颊边两个浅浅的酒窝,笑容天真娇柔,一如哥哥姐姐离家之时见到的模样。看的方柏舟与沈新河宠爱不已,凑上前捏了捏妹妹的脸蛋儿。

“新辞,我给你带了个好玩儿的东西啊!”

沈新辞睁着一双翦水秋瞳,欢喜地看着姐姐。

沈新河便跑回房间,不多时抱着一只雪白的猫儿奔进前厅,冲着妹妹得意地笑起来:“妹妹你瞧,这可是我从岳大哥的庄子里抢来的哦!他家猫儿共产下五只小猫儿,这只是老五,最漂亮啦!半年前我就特意向岳大哥要了来,你肯定喜欢。”

沈召南便问道:“新河,你这几年,与岳兄来往可是还好?”

“放心吧大哥,好着呢。”沈新河一边抱着猫儿近到妹妹身前,一边回头答道,“岳大哥性情温厚,最是不计较的人了,拿我也当自家妹子一般待,照顾得很呢。我回京前去看了他,他还托我向你和妹妹问好。”

沈召南闻言温润一笑。

岳修良果然是性情中人,难得的江南君子。

这边沈新辞却没工夫留心哥哥姐姐的话,只顾看着那猫儿了。

那猫儿浑身毛色雪白,唯有两耳之间一撮淡黑,猫儿眼滚圆盈盈,水润剔透,叫人瞧着便想大声欢呼。鼻尖与小嘴却是粉红色的,说不出的可爱讨喜。

沈新辞眼睛顿时就亮了,拉了拉姐姐的衣袖,巴巴地看着她。

那眼神儿与怀中猫儿一般,无辜而剔透。

沈新河瞬间便想再捏一把妹妹的脸,好不容易忍住了,免得被哥哥们教训,笑嘻嘻地把小猫儿放到她手中,道:“新辞可喜欢?快抱抱,可软啦!”

沈新辞拼命点头,小心翼翼地抱着那只猫儿。

那猫儿竟也不畏生人,许是挺喜欢女孩子的怀抱,它忽的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轻轻舔了舔沈新辞的掌心的。

痒痒的,暖暖的。

沈新辞欢喜之极,开心地看向大哥和四哥,嘴里咿咿呀呀的,似是想说什么。她手中抱着猫儿,也不能比划,直笑得脸蛋红扑扑的。

白七辞便走到她身边,与她一起逗弄那只小猫儿,两人低着头,手指戳戳摸摸,玩得异常开心。

沈召南便伸手摸了摸小妹的头发,神色很是欣慰。

方柏舟盯着瞧了半天,摸着下巴,一脸认真地道:“这只猫儿的眼睛,好像我的一个朋友啊。”

“二哥,你再胡吹!”沈新河不屑地轻哼一声,“这可是顶顶珍贵好看的猫儿,它那双眼清澈到极致,哪有人的双眼能生的这般好看!”

方柏舟立时便反驳道:“那不过是你见识太短,没见过罢了。改日如有机会,我定要叫你瞧瞧我们清波,啧,那双眼,顶顶的好看呢!”

“自你回家,不对,是自咱们兄妹重逢以来,你都提了多少遍啦!”沈新河翻了个白眼,瞧着方柏舟,“二哥,我说人家孟少侠是得多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你这般念念不忘呢!”

少女托腮嘻嘻笑道:“若不是早知他侠名在外,我都要以为那是你思慕的女孩子呢!”

方柏舟直接掐过去:“死丫头,乱说什么呢!清波风姿清绝,剑术尤为高明,竟不在我之下,确是我难得的知己。”说到这里,方柏舟忽的认真起来,“若真是生死相拼,大约胜负难料的,改日我定要与他比比才好!”

沈新河挑了眉,刚想逗他两句,却听得沈召南道:“柏舟,那孟少侠既与你成莫逆之交,凡事不可太争强好胜了。切磋武艺倒是常事,互相瞧瞧对方的功夫,也能有精进。”

“我知道的,”方柏舟听大哥说的认真,便也正色道,“我们这群朋友在一起,除却行侠仗义,最爱的便是互相指点了。”

说罢少年飞扬一笑,“大哥你不知道,清波在我们当中,是顶顶出色的呢!”

沈召南温和笑笑,也不答话。沈新河立时便接话道:“知道啦!怎么不知道,你都说了多少遍啦。二哥,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朋友啊,要是将来你与他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孩子,可怎么办呐?”

说完故意叹了口气,装的十足正经的模样,却掩不住眼底的笑意。

这话一出,其余兄妹三人也一并含笑看向方柏舟。

方柏舟抄起一块点心直接塞进沈新河的嘴里,似笑非笑地道:“沈新河,嘴巴太闲了就吃点心,大哥在上,可没人让你说闲话。”

“怪了,你说的就不是闲话啦!”

沈新河三口两口地咽下点心,一边喝茶,一边暗笑。

“柏舟,新河,别闹了。”

见七辞和新辞的注意力全在猫儿身上,这俩孩子倒是险险就掐起来了,沈召南有些好笑地看向柏舟和新河,温声道:“柏舟,你出师两年,看来是交了不少的好朋友。在江湖上的日子,可还自在快意?”

沈新河抢着道:“二哥怎会不自在,仗剑江湖,纵酒狂歌,哎呀,大哥,新河好羡慕啊!”

“羡慕自己也去啊。”方柏舟揉了一把沈新河的头发,才朗朗笑道:“大哥,我喜欢江湖,真是痛快,朋友们也个个都好。”

沈召南见弟弟妹妹玩闹,心中愉悦,也不在意那些个礼仪,只点了头,笑道:“喜欢就好,行走江湖固然痛快,然而自己也须多加小心。对了,新河,你几时出师啊?”

“马上!”

沈新河掐了一把二哥的胳膊,报复了一下,便拖着腮答道:“好想出师,我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师傅说我天资很好,剑法已得她真传,只是年纪小了些,火候不够。”

少女苦恼地绕着自己的发辫,忽而握拳道:“今年我定要在缠磨师傅一番,我一定要去闯江湖!”

方柏舟戏谑道:“新河,死了心吧,你这么小,穆师傅不会答应的。”

“小什么!你出师的时候,也才比我现在大了一岁而已啊。”

沈新河不服气地道。

眼见兄妹二人又闹将起来,沈召南也不约束,只在一旁含笑看着。

少年们如此活泼明亮,总算不负爹娘嘱托。

灯火昏昏,映照出一片融融暖意,方柏舟那身白衣映出些灯火的颜色,格外的温暖。

沈召南忽觉莫名失落,一股索然阑珊之意乍起。

长身玉立,白衣萧然。

为何近日总不见焕然呢?

沈召南端起茶杯,怔怔地看着掌间的千峰翠色。

茶尚温热,人心却已凉了么?

第十三章:桃之夭夭

明道二年,三月十六,宜嫁娶。

黄道吉日。

新封的参知政事沈召南,与左相之女吕烟波大婚。这对新人皆非寻常人家,故婚宴办的隆重,却并不张扬。

沈召南素来为官清正,性情又最是谦和,此番随军出征得胜归来,又新娶娇妻,一夜门庭车马不绝,着实是热闹之极。

今夜正是圆月,月华皎洁,宛转流波。

正是好景良天。

快到了拜堂的吉时了,沈新河左右望望,神色有些疑惑。

方柏舟帮着大哥招呼着客人,见新河立在廊下顾盼,不由走过去,问道:“新河,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干嘛呢?怎么不去帮奶娘的忙啊?”

沈新河望了望,便道:“二哥,你瞧见小宁姐了么?真是奇怪,方才我还见着她呢,怎么这会儿大哥快要拜堂了,小宁姐却不见了?”

“是么?”方柏舟略想了想,应道:“似是咱们嫂嫂过府之后没多久,小宁姐就不见人了。嗯,会不会是忙别的去了?”

沈新河摇头道:“大哥马上就拜堂呢,别的有甚可忙?”

兄妹二人正说着,就看见弟弟七辞端着果盘走来,沈新河便叫住了他,顺手拈起一枚蜜饯扔进嘴里,方道:“七辞,有没有看见小宁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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