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颇有争议的新堡主,让人捉摸不定又冷酷无情,手腕、手段之强令人佩服又闻着胆寒,他就是君琅邪,外人只称其邪君,并不知其名字和来历,几乎在他被公主带到众人视线的以前事情,谁也查不到,现在也只有少数人见过堡主,君琅邪的资料像被封锁了一般,连花穆烟和楼莲煜都还没查到具体,而到目前为止,楼莲煜并不知道他也有想要结交的堡主正是他恨不得马上要找到的君琅邪。
花穆烟从不看轻女人,女人真要妒忌起来,非常要命,要说晗月公主应该是君琅邪的继母,可是这个女人却爱着君琅邪,如果不是他手头上能拿到一些资料,也许就会错过许多有趣的事情,以前,他可以当旁观者,而现在,牵扯到一个他感兴趣的人,那可就另当别论。
“花楼主,夫人有请。”
果然如花穆烟所料,公主有请。因为晗月公主的自私,她喜欢别人称她为堡主夫人,这种招摇霸占头衔的方式,不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私情?
花穆烟应下邀请,心思:姑且去看那位美艳公主会如何拉拢他。
第四十章:异香
娇艳牡丹如同它们的主人,绽放风华与高贵,整片园子设计优雅,还有通向院落的九曲回栏,雕花回栏中间有双层赏花台,绿竹为伴,格调清幽,花香缭绕。
一进园子,就有两位清丽佳人相迎花穆烟,她们只引花穆烟一人前往。
再走不到几步,是两个不同风格的美男子引路,两人如柳扶风、如兰雅治。
公主倒舍得出血本。
花穆烟柔柔笑意,跟着四人上了赏花台。
“夫人别来无恙。”花穆烟勾着嘴角,桃花美眸温柔似水,他的俊他的柔可融化冰雪,多情多金潇洒英俊的花楼主,其光彩夺目胜过浓妆艳丽的晗月公主,那几个本是晗月公主用来诱惑之用的俊男美女,竟然先荡漾春意,花穆烟不经意扫视过几人,男男女女,有含羞脸红,有不敢直视。
晗月公主掩嘴轻笑,优雅挥退四人,让他们准备接下来的助兴节目。她心知这四人并不能打动花穆烟,现在不能试出花穆烟的喜好,她还得再探。
赏花饮酒,美人为伴,十分惬意,花穆烟如不想让晗月探得虚实,她也无法知道其心思。
赏花台往下看,可清楚看到远处走来一人,花穆烟知晓晗月公主并不可能让君琅邪宠哪个人长久,而君琅邪并不见得会顺晗月之意,他本身身边的侍者很多,换得频繁,晗月公主也并不会太重视,但现在走过来的男宠留在君琅邪身边,是最久的。
晗月公主顺着花穆烟的视线,也一样看到了人。
那人样貌才情不差,就是年纪大了点,像那样的年纪,在贵族豪门早就被清出户,既然是她允许留在君琅邪身边的一颗棋子,为她所用也是他的价值。
晗月示意身边近侍上前,俯耳交代,低声说了几句,那近侍领命离开。
不久,男子跟着公主近侍,走上赏花台。
花穆烟记得此人曾经是他楼里出售的性奴,其本是出生书香世家,后来家道中落又无谋生之途,被歹人骗了,以清白之身挂价议卖,当时被不俱名买家高价拍下,从此就没再见过、听过此人消息,花穆烟对这人不感兴趣,自然不知道也不曾调查男子的过往,以公主的作风,他能在堡中多次见到此人,倒是令人意外。
就算再清高的佳人才子,也会为了一个男人而争夺争宠,表面无害者更是最深长不露之人。
论貌、论年纪,男子都比不上现场两个为花穆烟倒酒的美男子,只是他那种细水流长的温润,让其有如老酒,可以慢慢品尝,但这酒,后劲足,喝不起却不自量力者,估计会被反嗜一口。
风过香溢,花香之中,一种异样的香气让花穆烟提起了精神。
让花穆烟注意的男子原来是这种类型。晗月公主低笑,道:“永宁,给花楼主敬一杯酒。”
男子微怔片刻,最后还是走到花穆烟那一桌,斟酒。
握壶的手,有些颤抖,似乎是因为花穆烟的注视。
“花楼主,我好像忘了取皇上赏赐的贡品来品尝,永宁公子先陪陪花楼主,我去去就回。”
“夫人请便。”花穆烟似乎乐见其成,在他身边的永宁听到公主之言,倒是僵了僵,这一切,没有逃过花穆烟的眼睛。
跟公主一起退下的美人们,十分妒忌也有些哀怨,想他们哪点比不上那个老男人?
第四十一章:毒宠
花穆烟手指轻敲桌面,在永宁倒酒之后,突然握住永宁的手。
“啪——”酒壶落地之前,被花穆烟接住,倒是永宁在挣扎时衣袖将桌上的酒杯弄倒,酒水洒在桌面上,弄出了声响。
“永宁笨手笨脚,还望花楼主见谅。”永宁道歉,有些担忧花穆烟会不会怪罪。
“永宁,不必慌,再为我倒一杯便好。”花穆烟勾了一丝永宁的发,瞬间便闻了发丝之味,在永宁作出反应前,他已靠回椅座,慵懒地瞧着永宁会有何动作。
永宁不敢多说其它,收拾了桌面,再为花穆烟倒上一杯酒。
有那么一刻,花穆烟就被眼前温和的男宠糊弄过去,此人不简单,手上所带的戒指,暗藏着毒针,最容易藏香的地方——头发,有着令人迷乱心智的暗香,永宁隐藏得很好,但在危险之时,总会有自我保护的本能。
之后相安无事,花穆烟可不愿再碰这有毒的男宠,同时,这男宠除了异样香味外,还带有明心的味道,也就是说永宁与明心走得很近。
永宁能与明心要好?怕也是另有目的吧。
而明心的头发被涂了吸引鸟类攻击的药物,之前花穆烟以为是善妒的公主所为,现在,怕没那么简单了。
离开花园之后,花穆烟命言澈调查永宁和凤凰美人。
“主子,显王似乎没将心思全放在魔教上,最近,他们在找一个和尚。”言澈禀告。
“显王领了皇命接法师归朝,现在找的和尚可是那位法师?”花穆烟并没特别在意。
“可能是。”
花穆烟挑眉,看得言澈留下冷汗,赶紧解释,“主子,显王本应接灵隐寺的明心法师,但最近却是送天褛寺的齐空法师回元皇城。据属下得到线索,明心法师在亦城突然失踪,在那之后,显王本来积极寻找,但与邪君交手之后,他们之间的行动变得让人难以琢磨,在亦城时,显王曾突然撤兵赶回皇城,但又不知何故,转向泰城,种种迹像表明,那位明心法师,在泰城或者是泰城附近。”
“他找他的和尚,……”花穆烟突然坐起来,凤凰美人扯掉头套的一幕莫名让他联想到消失的人。“你最近必须注意殷蛳堡发出的任何消息。”
殷蛳堡的部署本来很强,毫无破绽,但由于晗月公主的部分权利君琅邪没有拿到手,内部不太安定的殷蛳堡,让花穆烟有了可乘之机,那晗月以为有了底牌而处处牵制君琅邪,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离毁灭是那么近,花穆烟怎么有可能放弃君琅邪而选即将失败的人为合作伙伴。
夜凉如水,一个鬼魅身影潜入思雨阁。
室内燃着香,幽幽清雅之味,让人昏昏欲睡,明心毫无预警地倒了下去。
永宁正欲扶明心,听到异动,他走向窗户,推开雕花木窗,再退到一边。
一身红衣黑斗篷的鬼脸人随后跳进来,永宁关上窗户,恭敬向鬼脸人拜礼。
“他可有疑惑?”鬼脸人问的他,永宁明白。
“没有。现在花穆烟在堡里,此人十分狡猾,先前还有试探属下。”
“哦?”鬼脸人沉默一会,再吩咐道:“你必须小心花穆烟,如果没有触及他的利益,他不会坏事。”
“是。”
鬼脸人将明心抱起来,走向屋里的床,他将明心平放在床上,再见明心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晕,刚刚接触时体温也很高,他握明心的手腕,探了探脉。
“怎么回事?”
永宁一直惊讶于主子为明心所做的事,主子在探明心体温的时候,竟然有流露一丝温柔。等发现自己失态,永宁心惊地压低头,回道:“岚公子早上落湖,之后染了风寒。”
第四十二章:教主
主子不是只在意明心体内的蛊王?
而接下来,令永宁震惊的是,他的主子取出珍贵秘药,喂明心吃下,只是普通的风寒,何必用到飋丹?
“君琅邪最近没来这里?”
永宁不解,如实回答:“每天必来,之前属下不能接近这里并不知道详情,但是这几天,邪君都有跟公子行房。”
鬼脸人的气息突然有了变化,同时永宁还捉捕到了一丝奇怪的波动。
“主子,可是有不妥?”
鬼脸人沉默片刻,才说道:“蛊王停止成长。”蛊王吸收阳气与内力还是照旧,如此下去,寄养于宿主太久,对宿主也是危害。
原来主子会怀疑,是以为君琅邪没有提供蛊王养料。永宁再见主子疑惑,再说道:“岚公子最近总说他的背很热。”
永宁话音刚落,鬼脸人立即拉开明心的衣带,一件一件往下脱,光洁的身子暴露之后,明心被翻过来趴在床上。
入眼的漂亮身体让永宁眼中闪过惊艳。
“你先回避。”鬼脸人似乎不愿让别人看到明心的赤身裸体,又或者是想做不被别人看到的检查。
性感柔韧的背上,一双手,顺着它的肌理,揉弄按摩,昏睡的人慢慢有了反应,突然,一片淡淡的金焰显现,只不过一小会,它又消失了。
鬼脸人大惊,扯下明心的裤子,全身裸呈之后,他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几处穴位上施针。明心皱着眉头,细碎的呻吟溢出嘴唇,他疼得揪紧着床单,鬼脸人赶紧点了明心的昏睡穴,防止明心转醒。
这是!?龙凤呈祥!
鬼脸人心道:凤焰便是阻止蛊王生长的罪魁祸首!明心竟然被君琅邪纹上了凤图,那可能是君琅邪自己有龙图,这样君琅邪与明心的之间的欢爱就对蛊王无用,当然,凤焰可以助于蛊王的稳定,只是,得为明心再另寻其他合适的强阳性内力了。
鬼脸人快速收针,再为明心穿上衣服,末了,他摸着明心脸颊的手,一直无法收回。
“主子,有人来了。”
鬼脸人这才收回手,交代永宁几句,才离开了这里。
毕竟此处不是普通地方,鬼脸人穿梭于庭院之间非常小心,但还是在要出堡之前,被人拦了下来。
清冷月下,那人紫梅纹绵袍,手持白玉骨扇,正是花穆烟。
“教主光临,怎么不跟花某打声招呼再走?”花穆烟非常幸运地瞧见从思雨阁出来的鬼魅身影,而这人竟然还是魔教教主,如果魔教教主“光明正大”地进出于殷蛳堡,是否如外人所传,魔教与君琅邪真有勾结?
勾不勾结他不管,只是这人有一味药,得给他。
“花楼主还是不愿放弃?真是不好意思,刚刚药用在一个男宠身上了。”
花穆烟惊讶,思雨阁只住凤凰美人。
“下一颗飋丹,请再等五年。”鬼脸人话音刚落,他已经趁着花穆烟走神,跑到几丈外。花穆烟真要追人,可以追得上,但那人擅长药和毒,教主真不愿交飋丹,一时间他也很难拿到。
等花穆烟回去,言澈带来一个消息,君琅邪命人给灵隐寺送信一封,信的副本言澈交给花穆烟。
花穆烟看完惊讶,不可思议,却又感世事奇妙,凤凰美人竟然就是明心法师,君琅邪要其还俗,还让明心写下还俗信。
恐怕这信,又是相逼而写。
怪不得美人会那么恨君琅邪。花穆烟这么想着,嘴角勾起,他毁了信,然后交待言澈几件事。
第四十三章:霸爱
明心感觉到胸口有点闷,似乎被什么东西压着,他睁开眼睛,发现竟然是男人的手臂横在胸前,身边挨着睡的人不就是君琅邪。
君琅邪什么时候跑上床的?
明心并不记得昨晚自己如何睡下,最近君琅邪都来跟他睡,自从他不必再纹身开始。明心不习惯有人在身边,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是孤独苦修,清灯伴随。
明心才稍动了一下,君琅邪便转醒。
“醒了?”
面对君琅邪的软声问语,那带着鼻音刚醒的慵懒对别人来说是性感,而对明心就像是魔音,明心只有沉默。
君琅邪似乎习惯明心的态度,侧起身,手掌放在明心的额头上。“烧退了。”
明心微怔,昨天一直感觉头有点重,到昨晚就发烧了,本来他身体很强健很少生病,没想到只是一次落水,竟然就惹了风寒,那时君琅邪抱他回来本来要让他洗热水燥还喝去寒汤,汤被他打翻了,热水澡他也闹着没洗,结果穿着湿衣服太久,真的生病了。
但现在,本来难受的感觉已经没了,身体轻松,还神清气爽。明心寻思,估计是昨晚君琅邪让他吃了药。
“下次到湖边要小心。”
这一天的早晨,明心没有抗拒君琅邪的温柔、关怀备至,就是一直沉默,吃了一些早点,君琅邪还让人送来补汤,明心将君琅邪端来、亲自打的汤也喝了。气氛似乎十分融洽,在汤喝完之后,明心突然开口,“吾要佩珠。”
明心想要回被君琅邪收起来的七宝佩珠,那串佛珠跟着他很多年,也是他身份的象征。
君琅邪脸色稍变,明心还是要继续当和尚?就因为那串佩珠,明心之前还跟他冷战过,那佩珠是法师身份像征,既然要明心还俗,自然得归还灵隐寺。
“岚儿要其它东西吧。”
接下来只有沉默,明心再也没有先前的温顺,君琅邪不能再碰他半分,他也没给君琅邪好脸色。
“琅邪很忙吧,恕吾不送。”
就在大家以为君琅邪会大发雷霆,也为明心和自己的小命担心时,君琅邪平静地站起来,“岚儿心情不好就让永宁多陪你到处走走,你想要佩珠,再等几日。”君琅邪似乎并不生气,反而让人觉得他今天有些高兴,应该是最近君琅邪都很高兴。
这屋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君琅邪有意让明心还俗,他已经有了娶明心的心思,昨天将还俗的信送出去后,他已经让人着手准备婚礼的事。
明心看着男人的背影,亦不明白君琅邪今天怎么会这么容忍大度,早起时男人的温柔,如是女子,怕是得陷入俊郎男人的深情里。
但明心是男人还是和尚,他只觉非常无力。
永宁如期过来陪明心,下棋或者到处走走,明心喜欢安静,他打座时,永宁不会打扰,只在旁边泡着清茶,等明心功课做完,便跟永宁一起喝喝茶。
两人正喝着茶,侍者意童来报,“岚公子,齐师傅来了。”
明心认识齐师傅,他的许多衣服是这个裁缝做的,但现在齐师傅何故来此?
“齐师傅是来量新人服。”一旁的永宁提醒了一句。
明心拧眉思索着,新人服不就是喜服?他要喜服干嘛?一想到是那种可能,明心心里抗拒,他更不愿配合,意成、意童紧张求情,“请公子三思,我们恳求公子大发慈悲。”
这无疑让明心硬不下心肠,如果他反抗,没好下场的何只两个奴仆,还连累永宁、齐师傅。
“量吧。”
抑郁的明心,并不知道,在场有人极为羡慕、妒忌他,羡慕明心得到了光明的爱,妒忌明心能披上喜服与那个男人成亲,他一个隐藏的内奸,将来男人只会恨他,甚至是要杀他。永宁苦笑,喝下的清茶仿佛也带着涩味、苦闷。
傍晚的红霞格外艳丽,染红了整片屋顶、远望的天际……
明心取下头套,他长发了,摸着短短柔柔的,这些发像是要讽刺他,长得很快,他的发很浓密乌黑,而这些并不是他想要的。
这时,门开了,进来的是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