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鹏飞微微笑了笑,道:“不会跟你抢的!快点喝水。”
贾涉便使劲的喝水,顾鹏飞亦没有再说话,只是认真的将水吹得不烫了,再一勺一勺的喂贾涉喝,直到一碗水都见底了,顾鹏飞才问道:“还渴么?”
贾涉道:“满足了!就是有点困!”
顾鹏飞便将贾涉放回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坐在他身边,道:“那你睡吧!”
贾涉闭上眼,过了一会再睁开,见顾鹏飞一直坐在自己旁边,什么地方也不去,不禁奇道:“你不是说,今天有很多事情么,怎么不走?”
顾鹏飞道:“还有一个怯薛没有抓到,他能够在那么多人的围攻下全身而退,武艺应该很高!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我有点不放心!”
贾涉道:“那你也不能一直守着我啊?本来我是打算,这些天跟着你,你去哪里,我去哪里的!结果竟然病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顾鹏飞将贾涉的被子再次掖好,道:“等
一会令狐大人来了我就走!”
贾涉剧烈的咳嗽起来,一脸惊恐:“令狐春水,他为什么会来!!!顾将军,你不能这样对待我啊!!好歹我还是你上司,你竟然这样谋害上级!!”
顾鹏飞道:“我昨天见过令狐春水的武功,他比我还要高出一等,由他保护你是最安全的!!”
贾涉快要疯了,嘶声力竭:“你不知道啊!那个令狐春水,简直就是个变态,毫无人性啊!你昨天要是晚来一步,我就被人他爆菊了啊!不行,我得起来,我还是跟着你好了!”
顾鹏飞微感诧异,他万万没有想到,贾涉竟然对令狐春水这么反感。顾鹏飞见贾涉挣扎着要起来,便将他按在床上,安慰他道:“你不用太担心了,你不是想知道自己以前的事么?正好问他啊!他是真关心你,不然昨天晚上不会一听见你在里面叫,就直接冲进去的!这样吧,我拨两个亲兵,在这里看着,他总不可能当着亲兵乱来吧?”
贾涉还是一脸担忧,顾鹏飞无奈的笑了笑:“你不用担心了,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你看你紧张的,以前你们天天睡一起,大概都不知道做了多少回,也不差这一次……”
贾涉哑着喉咙咆哮着:“我是清白的!!”
顾鹏飞却不再理会贾涉,抬眼朝外看去,道:“他来了,我走了!”
贾涉死不瞑目的瞪着顾鹏飞离去的身影,一副含恨九泉的样子。
顾鹏飞走出帐外,对着令狐春水拱手道:“贾大人病了,起不了床,末将就把他交给你了!”
令狐春水掀开帐帘,走入房中。
贾涉赶紧闭眼装死,却冷不丁一个冰凉的手伸到被窝中,冰的贾涉浑身一个哆嗦,睁开双眼。令狐春水微微俯身,温热的气息,喷在贾涉的耳根上。他带着一丝调笑,低声问道:“顾将军昨晚体力很好吧?直接把你干的下不了床,这下子你总算如愿以偿了?”
22、真正的奸佞
令狐春水笑道:“顾将军昨天晚上体力很好吧?直接把你干的下不了床,你终于如愿以偿了?”
贾涉愤怒的哼唧:“老子……吭……请不起你!”
令狐春水笑了笑,手依旧伸在被窝里:“这次不是你请我,是顾鹏飞请我!”
贾涉的脑袋中即刻浮现了顾鹏飞被令狐春水压在身下的情形,自己打了个寒颤,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而且令狐春水的手也很不老实,从脖子摸到了胸口,还伸到了衣服里面。
贾涉颤抖的哼唧:“手……吭……放规矩点!”
令狐春水扬了扬眉毛,不以为然:“算了吧,少装正经了,这里又没别人,反正你都已经得手了,就把欠我的帐也顺道付了!你看你,我才碰了你一下,身上就热了……”
贾涉悲愤的瞪着令狐春水:“老子是病了……吭……把你的手拿出去……吭!!!”
令狐春水愣了一愣,他看了贾涉半秒钟,终于把手伸了出来,摸了摸他的额头,皱眉道:“真病了?”
贾涉几乎要强暴令狐春水以泄愤了,然而他浑身无力,依旧只能哼唧:“顾鹏飞不是说给我找大夫……吭……还说发两个亲兵给我……吭……他果然忽悠我……”
话音未落,便有一个花白胡子的文士,提着药箱进来,身后还跟了两个军士。
那大夫一进来,先给贾涉号了脉,又开了药,却苦于城中资源匮乏,药材短缺,治疗伤风感冒的麻黄,荆芥等物都没有,只得选用鄂州常见的菊花、板蓝根等物入药,又给开了一碗姜汤让贾涉喝下去怯风发汗。
等到大夫走了,令狐春水才啧啧道:“你还真是弱不禁风啊!都这样了,昨天晚上也不知道节制一下!”
贾涉连哼唧都哼唧不出来了,只觉得头疼欲裂,想要闭上眼睡觉,却听令狐春水道:“你先别睡,我有要紧的事情要告诉你!”
贾涉心中哀嚎,令狐春水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却听令狐春水对那两名军士不满道:“你们两个没听见我说的话么?我有要紧的事情,和贾大人商量,你们还不出去?”
那两名军士面面相觑,一齐看向贾涉,贾涉憋足了力哼唧:“别出去……”
令狐春水更加不满,一双好看的眼睛瞪着贾涉:“你想要被人围观的话,可别后悔!”
天色将暗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大雪,顾鹏飞抖落身上的落雪,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忽见到一名伙夫提着食盒朝自己营帐走去,不觉奇怪:“你给谁送饭?”
那伙夫站住,对顾鹏飞行了个礼,老实答道:“是给贾大人送去的!”
顾鹏飞哦了一声,道:“给我吧,我正好要回去,顺道给你带过去!”
那伙夫便将食盒送到顾鹏飞手中,顾鹏飞尚未走到自己的营帐,便看见自己先前派给贾涉的那两名军士站在外面,正冻得哆嗦的朝手上哈气。
顾鹏飞道:“不是让你们两个保护贾大人的吗?怎么在这里?”
那两军军士见到顾鹏飞来了,都哭丧着脸:“将军,今天早上我等奉命前去伺候贾大人,结果令狐大人来了,说是和贾大人有重要的事情要办,贾大人就把我们赶出来了!让我等在帐外等候。我等已经再此等了整整一天了……”
顾鹏飞心中微感诧异,让那两个军士各自回去了,又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却看见营帐门口守着两个贾涉自己带来的金刀侍卫,顾鹏飞正要进去,却被那两名金刀侍卫拦住:“顾将军,贾大人在帐中办重要的事情,任何人不得打扰!”
却正在此时,营帐中传来了贾涉的低笑声:“令狐兄,你好坏啊!!哈哈!”
令狐春水的声音更加荡漾:“……舒服么?”
贾涉的声音带着喘息:“舒……舒服死了!必须朝死里干!”
顾鹏飞心中了然,在雪地中等着贾涉办事。
半个时辰过去了,金刀侍卫还在门口。顾鹏飞觉得有点饿了,就把食盒打开,将带给贾涉的饭菜自己吃了。
一个时辰过了,雪下得更大,顾鹏飞有点不耐烦起来,问营帐门口的金刀侍卫:“贾大人的事情还没办好么?”
金刀侍卫摇了摇头,其中一个对顾鹏飞道:“顾将军,这雪下的大,要不然您先去府衙歇歇?等贾大人的事情办完了,我们去叫你?”
顾鹏飞道:“我看也该差不多了,再等一会儿吧!”
此刻天色已黑,风雪更大,顾鹏飞又等了半天,心中不免有些不满,上前对贾涉的金刀侍卫道:“我先走了,等贾大人的事情办完,劳烦你告诉他一声,下次让他去自己的府衙办!”
说毕,顾鹏飞转身朝着城楼走去。
顾鹏飞在城楼找了个又冷又小的房间睡了,睡到一半却忽然听见有人在城门下吆喝,要求出城。
顾鹏飞披起衣服来看,只见到贾涉手下的赵京中带着斗笠,穿着大氅,骑马等在楼下。顾鹏飞奇道:“大半夜的你要去哪里?”
赵京中抵上贾涉的手令,道:“此乃贾大人密令!顾将军快开城门!”
顾鹏飞看了那贾涉的手令一眼,下面虽然盖着贾涉的官印,但字迹飞扬洒脱,潇洒不羁,颇有二王风骨,显然不是贾涉自己写的。
这种手令顾鹏飞以前见得多了,认得是令狐春水代笔,也不多问,便将赵京中放出城去。
等赵京中出城后,顾鹏飞才刚刚躺下,便又听见城中有马蹄之声,他起身前来看,却见到是胡业勤要趁夜出城。
胡业勤所拿的依旧是令狐春水代笔的手令,顾鹏飞心中疑惑更甚,不知道贾涉在搞什么。
他又在城楼上等了片刻,果不出他所料,屠万亦要冒雪出城。
顾鹏飞忍不住问道:“你们一个个的大半夜出城,要做什么?”
屠万对顾鹏飞笑道:“这个么……哦,对了,贾大人正在到处找将军呢,将军怎么会在这里?”
顾鹏飞知道他们不愿说,这三个人不归自己管,也不便多问,便道:“我知道了,你快出去吧!”
待屠万也出城之后,顾鹏飞穿好衣服,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却见门口的金刀侍卫都已经离去,帐中传来令狐春水的调笑声:“涉涉,这次你欠我的帐可就太多了,先付点定金,来亲一个,我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贾涉哑着喉咙在里面喊:“滚,今天折腾死我了,这会儿还腰酸背疼的!”
顾鹏飞站在帐门外,也不知道是进去好,还是再等一会儿好。
他正在犹豫间,忽见到李文德从帐中出来,两人相见,都是一愣,异口同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贾涉早在帐中听见顾鹏飞的声音,忙高声叫道:“顾将军快进来!”
顾鹏飞略微犹豫了一下,站在门口没进去。
贾涉再次高叫:“顾将军快进来啊!滚,你这个死变态,不要占老子便宜!!唔……脏死了!”
顾鹏飞心中微恼,却见到令狐春水掀开账帘,面若桃李的走了出来。
顾鹏飞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令狐春水婉转的凤目看了顾鹏飞一眼,笑道:“下官去了!”
顾鹏飞点点头,待令狐春水走了,才进入帐中。
帐中灯光如旧,贾涉缩在被子里,鼻翼通红,一双眼睛却十分有精神,对着顾鹏飞笑道:“你可回来了,等你大半天了!”
顾鹏飞道:“今天事情多,又下了大雪,所以回来晚了!”
贾涉看着顾鹏飞宽衣上床,忽问道:“有吃的么?”
顾鹏飞除了外套和棉袄,躺在自己的床上,道:“我还以为你已经吃过了,就没给你带!”
贾涉不满的嘀咕:“今天折腾了一整天,现在快要饿死了……”
顾鹏飞已经躺下,盖好了被子,道:“忍忍吧,明天早上再说!”
贾涉堵着鼻子,问道:“烈匕图今天,有没有异动?”
顾鹏飞道:“有的话我会告诉你的!睡吧!”
贾涉却睡不着,过了一会儿,问道:“你知道阎马叮咚么?”
顾鹏飞道:“这不是我该议论的事情!今天累了,不想说话,睡了!”
不过多时,顾鹏飞轻微的鼾声响起,贾涉却依旧睁着眼睛,回想着白天令狐春水对自己说的话。
营帐中,令狐春水笑吟吟的坐在贾涉床边,贾涉的三个狗腿子围在他身旁,贾涉则裹着被子,坐在床上,一脸疑惑的看着令狐春水:“你刚刚说什么?什么‘阎马叮咚’?是铃铛么?铃铛为什么会对我不利?”
胡业勤首先开口,他自从上次被贾涉丢在江北以后,心中一直怨念,但还是没有忘记贾涉交给他的人物——假装投敌忽悠烈匕图火药配方。
但不曾想烈匕图根本不好忽悠,数次遇险,都靠着他出卖真实的消息而脱险的。
最后一次若不是碰上了令狐春水,他小命休矣,为此胡业勤对贾涉这种过河拆桥的做法有些不满。但这不满即刻就被贾涉化解了。
因为贾涉郑重的许诺他——破敌给你记上第一功,保证让你混个肥差尽情的贪污腐败。
胡业勤听到这么个承诺,即刻憧憬起贪污的日子来,把心中对贾涉的不满也丢到了九霄云外,此刻听见贾涉发问,便马上道:“大人你有所不知,这阎马叮咚不是铃铛响声,而是暗指朝中四个非常重要的人!”
贾涉催促道:“快说,别买关子!”
胡业勤便道:“阎就是如今圣上宠爱的一位贵妃,姓阎,叫做娇儿!”
贾涉奇道:“不是说圣上最宠爱本官的姐姐么?”
令狐春水笑道:“涉涉,别天真了,贾贵妃活着的时候,当然是最宠爱贾贵妃。现在贾贵妃没了,就换成了这位阎贵妃了!而且贾贵妃就你一个弟弟,势力有限;这位阎贵妃可是不得了,她的父兄,亲族,甚至连以前服侍过她的仆人,如今都因为阎贵妃受宠的原因,鸡犬升天呢!”
贾涉不觉感叹:“圣上真是……艳福不浅啊!马又是什么人?”
胡业勤继续道:“马是马天翼,两年前升为签署枢密院事,领国子监祭酒!”
贾涉这些日子,对于天水朝的官员也略有耳闻,听了胡业勤这样说,便道:“枢密院?国子监?他又管用兵,又管太学?”
赵京中见胡业勤一直在出风头,此刻终于得到了机会,插嘴道:“对!就是他!他和大人可是死敌!!粮草扣着不发就是他的主意!若不是令狐大人回去,恐怕这粮草到现在都还运不到!”
贾涉听了这话,不觉看了令狐春水一眼,只见令狐春水正在别有意味的看着自己,朝着自己的下身努了努嘴,示意交易的问题,贾涉赶紧把目光移开,继续问道:“那叮咚又是什么?哦,本官知道了,丁肯定就是本官的死地,如今的左相丁大佑吧!我擦,我死敌怎么这么多?!”
令狐春水笑道:“你年轻就身居高位,以前贾贵妃在的时候,皇上对你隆恩不断,别人自然不敢说什么,但是如今嘛……恐怕心中对你还念旧情的,就只有这‘阎马叮咚’中的‘咚’了!”
贾涉见令狐春水说的暧昧,很想问一问这位“咚”是不是自己的奸夫,但是当着三个狗腿子的面,也不好意思问出口。
赵京中点头道:“董都知真是够义气,大人您上次因为斗蛐蛐耽误了战机,就被被董大人给遮掩过去的!”
胡业勤也道:“董都知对大人您真是没得话说,有一年,大人您大冬天的想吃西瓜,董都知硬是从皇宫的冰窖中,将陛下的御用之物偷了出来哄大人开心!”
贾涉开始觉得菊花发紧,却听屠万也道:“贾贵妃薨后,大人您心情不好,打死了一名进京赴考的举人,也是董都知出面,将这件事情摆平的!”
贾涉觉得头皮发麻了,战战兢兢的问道:“董——都知?他为什么对本官这么好?!”
三个人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