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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龙在渊上——by梦溪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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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赵老爷子问道。

“那声音没了。”

赵老爷子也学他趴在地上听,果然听不见那声音了。

众人陆续被喊醒,赵老爷子留下几个人看守行李和帐篷,其他人则到前面查看。

车子开出约有几百米,司机有些目瞪口呆,不自觉就踩了刹车,不仅是他,所有人都是差不多的反应。

在车头灯的高强度照射下,他们清清楚楚地看见,距离车子前方数十米的地方,出现一大片黑黝黝的东西,在夜色掩盖中,仿佛一只不知名的怪兽,正张口欲食,令人胆战心惊。

“……那是什么?!”李欣惊疑不定。

“天太黑了,看不清楚,得开近些!”

“不能再近了,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司机连连摇头。

“我下车去看看!”李欣喊了两个人跟上。

赵老爷子也没阻止,只是嘱咐他小心,其他人都伸长脖子张望,只有萧阑被拉上车之后眼睛就没睁开过,兀自在那里呼呼大睡,身体摇摇欲坠,大有往贺渊身上歪倒的趋势。

陈白看了他一眼,默默扭头,暗道你自求多福吧。

不一会儿,李欣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表情古怪到了极点。

“那是个海子!”

很多人下意识就愣了一下:“你还没睡醒吧?”

海子是中国偏西一带的叫法,意思是大一点的湖泊,罗布泊在没有干涸之前,当地人也经常管它叫海子。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一片区域明明长年干旱,不要说海子,连条小溪都没见着,可现在就在他们前面不远的地方,居然出现一个湖泊。

李欣的声音有点颤抖。“我刚捡了块石头丢下去,确实是落入水里了。”

这件事显然远远超出他的知识范畴,以致于李欣这种盗墓家族出身,见惯不少稀奇古怪的老手也觉得惶恐。

刘教授则是兴趣大于恐惧,李欣他们一说完,他和于叔两人就迫不及待下车,这回连赵老爷子也亲自出马,几个年轻人更是兴致勃勃地跟在后面。

饶是听了描述,亲眼见到的感觉毕竟还是不一样。

刘教授他们看着眼前黑黝黝一片偌大的海子,都不由自主倒抽了口气。

海子不大,呈不规则的形状,最长的两边距离也不超过十米,夜里光线黯淡,所以漆黑一片,看上去诡谲阴沉,刘教授拿着一根登山拐在水里拨了拨,发出细微的声响,证实他们看到的并不是海市蜃楼。

“罗布泊重现人间?”于叔蹲下身,伸手去拨弄,只觉得入手冰冷刺骨,确确实实并不是幻觉。

“我觉得,”李欣吞了口唾沫。“会不会跟我们想找的楼兰城有关?”

萧阑没跟着出去凑热闹,依旧窝在车上睡觉,旁边仿佛还坐着个人,他便心安理得地靠上去,觉得还算舒服,嘴角微微翘起,脸顺便在上边蹭了两蹭,把口水也留在上面。

贺渊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所以也没下车,但他只是性情冷淡,并不是无知无感,正想伸出手推开他,对方却似乎在梦中也能察觉他的举动,索性把整个身体都歪在上面,双手抱住他的胳膊,咂了咂嘴,发出轻轻的鼾声。

萧阑:“……小黑,嗯,我要吃那个……烤鸡翅,递给我……”还在说梦话。

贺渊:“……”

手里捏着一个瓷杯,啪的一声裂开。

坐在前头的司机打了个哆嗦。

天色太黑,看了半天也没有个结论,众人无法,只得返回营地,等天稍稍亮起来的时候,赵老爷子就让大家出发,再次前往那个海子。

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昨夜出现海子的地方,只余下一个低低的洼地,一眼望去,方圆数里之内的地方滴水不存,有的只是黄沙盐土,他们昨天夜里看见的情景,就像一场不存在的梦。

刘教授不停眨眼:“老于,让我掐你一把,我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话刚落音,他哎哟一声,于叔狠狠掐了他一把。“你没做梦。”

赵老爷子也顾不上看他们耍宝,急急走到洼地旁边蹲下,手里抓起一把沙土,凑近鼻子嗅了嗅,李欣跟着在旁边蹲下。

“老爷子,有什么发现吗?”

赵老爷子没说话。

这时贺渊也走过来,视线环绕一圈,最后落在自己脚边前方的土地上,沉吟不语。

赵老爷子抬头:“贺先生,您看呢?”

“挖。”

赵老爷子手一挥,毫不犹豫:“在这里挖下去,能挖多深就挖多深。”

李家和陈家的几个徒弟拿着工具过来,刚挖了两米左右,就看见上层沙土不停地往下面漏去,赵老爷子刚想让他们罢手,那几个人脚下泥土一松,随即塌了一大片,那几人连呼救都没出口就掉了进去。

变故来势汹汹,众人眼睁睁看着,连施救也来不及,一时都呆住了。

第8章

塌方的泥土约有两个井口那么大,可从上面望下去,黝黑幽深一片,这会儿天色已经大亮,但地面上的光线完全到达不了那里,如同另一个世界一般。

李欣朝里面连喊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

“老刘,你看下面会不会是我们要找的地方?”于叔蹲在那里往里头张望。

“我看像。”刘教授也学他蹲下来。

“没想到罗布泊还真有个移动的海子,会不会是天一亮,海子就消失,底下的土层变软,所以很容易就挖开了?”姜宸啧啧称奇,他们这些学生,兴奋远远大于恐惧。

赵老爷子那帮人却并不如他们那么轻松,掉进去的几个人都是这两家的人,如果真折在里面,再加上先前失踪的那些人,这一趟真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

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让一个人下去看看。

赵老爷子道:“所有人里面,就李欣的眼力最好,你下去探探虚实吧。”

这三家人为着共同的利益而来,算不上同心同德,但是赵老爷子在这一行里威望素高,所以李欣听了也没推辞,点点头,又让人找来一捆粗长的麻绳绑在身上,李家的几个徒弟在上面看着绳子的一头,他则从那洞口,小心翼翼地攀下去。

一捆十米来长的麻绳很快用完,眼见李欣那头还在往下扯,上面的人忙扯紧了绳子往上拉,示意已经不能再往下了。

陈家的陈老六忍不住骇然:“洞竟有那么深,那刚才跌下去的人不是……”

他的话没继续下去,其他人都知道他要说什么。

突然间,那两个拉着绳子的人哎呀一声,大惊失色。

赵老爷子忙问:“怎么了!”

“人好像突然就不在绳子上了!”那两个人喘着气道,李欣是这一行里数得上名号的人物,也是这次李家领头的人,他一失踪,剩下的几个李家人都慌了。

陈老六也没了主意,看向赵老爷子:“怎么办?”

赵老爷子还没回答,反倒是贺渊开了口:“那下面应该有东西。”

“什么东西?”陈老六忙问道。

“贺先生,您能不能看出这下面到底有什么?”相比陈老六,赵老爷子还显得镇静很多。

贺渊淡淡道:“看不出来。”

他素来言简意赅,赵老爷子知他脾气,所以还能忍受,但其他人就没这么好说话了,那几个李家的人本来就乱成一片,见他这副模样,更是火上加油。

“妈的,我们花钱让你来做事,你现在什么都说不知道,有个屁用!你……”

后半截话夏然而止,那人被贺渊冰冷的目光盯住,竟觉得连脚步也几乎要被冻住了。

没等赵老爷子发话,就听见有人道:“堪舆之术自伏羲开始,兴起于战国,但一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也只流行于中原一带,古代西域文化本来就跟中原迥异,风水在这里毫无用处,古楼兰人更不会按照风水来排布,所以小黑说看不出来,是真看不出来。”

萧阑还是挂着一贯的笑容,只是说出来的内容却让人意外,贺渊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前者正经了不到三秒钟立马破功,摇着尾巴跑到贺渊面前邀功:“小黑,我说得不错吧,来,给大爷笑一个!”

贺渊:“……”

赵老爷子正想说话,冷不防陈老六的手机响起,他拿起一看,有点愕然。

“是李欣打来的!”

说罢一边按下接听键,陈老六喂喂大喊了几声,又颓然挂了电话。

“那边信号不好,一直都是沙沙声,完全没听见他说话!”

赵老爷子微微松了口气:“十米绳子都不够用的地方,怎么会有信号,能打通电话已经很不错了,他是想给我们报个平安。”

贺渊突然道:“拿绳子来。”

赵老爷子一愣:“贺先生?”

“我要下去看看,那下面应该跟你们要找的地方有关联。”

赵老爷子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如此,我们就都下去吧,老六,你留几个人在上面看着,其余的人跟我一起下去。”

刘教授醉心学术,又想去找那个失踪的女生,一听这话,哪里还有不跟之理,只是他不敢让学生也跟着他冒险,就想于叔帮忙在上面照顾他们。

于叔翻了个白眼:“老子千里迢迢跟着你来找楼兰,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挖到一两个宝贝,你让我在上面当保姆,我才不干!”

几个学生也都不肯留守,坚决要求跟着,连唯一的女生游雪也不例外,刘教授无法,只得妥协。

这次将所有的绳子连接起来,足足有三十米左右,先下去的人是陈家一个伙计,他的身影很快淹没在黑暗之中,众人盯着洞口和绳子的动静,只觉得每一秒都是漫长无比。

绳子用到约莫十八九米的时候停了下来,然后晃动一阵,这是下面的人之前约定发出的讯息,表示自己已经到底了。

众人大喜,又有些惊骇。

一个通往地下不知名去处的洞口,竟然有那么深。

见有人落地,其他人也不再犹豫,一个接一个地攀爬下去。

李欣并没有大碍,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其他人都已被眼前的景物震撼住。

从说话的回音和头灯有限的照明来看,这里不但不狭小,还很空旷,旁边石壁有着明显人工开凿过的痕迹,而在他们前面不远,则是一条暗河,河水静静淌过,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就像传说中的冥河忘川。

只是在手电筒和野外照明头灯的光线范围之外,完全是一片漆黑,谁也说不清在这一片隐藏了上千年的黑暗之中,究竟蛰伏了什么。

“这里看来是一条通道。”刘教授打量四周,下了结论。

李欣哑声道:“比我早先掉下来的那几个人都不见了。”

众人一愣,这才想起下来之后只看到李欣一个。

赵老爷子皱眉:“你下来的时候没瞧见他们?”

“没有,下来的石壁太滑了,绳子上的结又没打好,我才掉了下来,但在你们下来之前,我没看见其他的人。”

他们的声音不大,但在这个地方,依旧有着细微的回音,萧阑蹲下身,手电筒在手上晃来晃去。

陈白只当他又在捣乱,正要低声制止,却听见他说:“泥土里面有什么?”

黑色的泥土间或参杂着一点白色,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来,陈白戴着手套,拈起其中一小撮,拿着手电筒凑近了看:“这是什么?”

“是不是白磷?”李欣皱起眉头。

“我看不像,好像有黏性。”陈白摇摇头,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塑料袋,把那撮泥土放进去。

他转头一看,贺渊停下脚步,站在河边,而脚边则蹲着某人,正把不知道什么东西往河里丢,又拿着树枝在那里搅拌。

陈白一脸黑线地走过去,把人拎回来。

“你在干什么!”

“喂鱼啊。”

“河里有鱼?”

萧阑无辜道:“不知道,所以才丢了吃的下去,看看有没有。”

陈白咬牙:“你就别添乱了,一会给你逗个食人鱼上来,我就把你丢下去喂鱼!”

萧阑大喊冤枉:“小黑也在河边,你为什么只说我?”

因为我不敢说他。陈白面无表情:“因为你品行不良。”

出门在外,教授也是个不拘小节的,对萧阑的行为不但不会制止,反而有时还会叫好,无形中助长了某人闯祸的频率,所以陈白不得不经常盯住他,以致于他觉得自己都快成萧阑的妈了。

两人说话间,贺渊走了回来,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

萧阑立马捧着一颗受伤的心就要黏过去。“小黑……”

话没说完,又被陈白拖走了。

“你给我乖一点!”

“我一直很乖啊……”

“放屁!”

所有人沿着河边慢慢地往前走,一边四处打量着,虽然压根看不出什么,但是漆黑寂静的环境总让人心里绷着一根弦。

“那几个人掉下来,怎么连个人影都没见?”陈老六嘴里咕哝着,这不仅是他,也是所有人的疑问,只是没人开口说出来而已。

众人走了约莫十分钟,手电筒一照,依旧是漫无边际的黑暗,这才发现这条路极有可能很长,也不知数千年前的古楼兰人是动用了如何的人力物力,才修出这样一条通道。

刘教授一边感叹:“秦始皇陵的深度也才三十五米,这里起码也有十八九米了,楼兰再繁荣,充其量只是个西域小国,这样一条通道,已经是堪称宏大了。”

贺渊落在其他人后面,他手上没有灯,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步伐,与众人不同,他并没有往四周张望,而是不时看向旁边那条河,脸色隐藏在黑暗之中,看不清端倪。

萧阑走在他旁边,嘴里还一直哼唧着甩葱歌,调子都快跑到西伯利亚去了,他还乐此不疲地荼毒着其他人的耳朵。

贺渊充耳不闻,沉默地往前走着。

他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有的因为有求于他而谄媚奉承,有的听说自己寿命将尽,就恐惧万分,惶惶不可终日,还有更多的人,为了成就自己所谓的名利功业,无所不用其极,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除了自己,其他人的性命都不放在眼里。

很多年前,有人曾为他占得一卦,说他命中将会遇到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他的死结,后来他也为自己起卦,却还是显示一样的卦象。他生性冷淡漠然,虽然没有把这个当成头等大事,但也想看看应验自己劫数的那个人,所以才会答应赵家的邀请,千里迢迢来到这个地方。

这个人的际遇,换作在其他人身上,怕是早就怨天尤人,又或自怜自艾,惟独萧阑,却是贺渊生平见过的异数。

他发现自己难得对一个人起了兴趣,因为萧阑的行事和反应都在他的意料之外,尽管这点微末的兴趣还远远不足以改变什么。

这个人总归要死的,不是谁造成的,而是命数如此。

天道无情,多余的感情更会影响判断,所以世人往往被七情六欲绊住手脚,而贺渊从来不会试图去做一些无谓的改变。

贺渊忽然停住脚步,萧阑落后他半步,冷不防就撞了上去。

“小黑,你怎么……”

那边于叔也蓦地站住。“嘘,你们听,什么声音?”

众人茫然。

一阵若有似无的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

声音并不明显,但因为这里空旷,回音也就特别大,竟像是在耳边回荡一样。

“是刚才掉下来的那几个人?”于叔马上就想到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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