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一眼愈发亲昵的狗男女,朗君转身在前面带路,神色平静如昔,嘴角挂着微笑,眸子里却一片冰冷。
天生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今天来的这个轻尘妹子绝对有猫儿腻,他真是个傻X,居然还给那没良心的猥琐妹子准备礼物,嗤!
“小君,你……”朗君的情绪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朗宁,担忧的话未问完,打眼见着朗君身后搂在一起的狗男女,朗宁顿时晃着面瘫舅舅哀嚎,“不是吧!轻尘妹子你坑哥呦!有男朋友了居然不坦白!”
“误会了呦,我是她哥……”程清揣着无良的小六九,抢在彪悍妹子之前开口,话说到一半,兀然一愣。
你妹呦,世界要不要这么小!
网聚呦!面基呦!君教授为神马在?
难不成当初薛大禽兽是发现君教授在渣勇者传说才……
怀疑的瞥了一眼薛玉,薛玉依旧笑得如沐春风,看不出任何破绽。
薛大禽兽可以押后三堂会审,但是淡定的坐在沙发上的面瘫君教授半点怠慢不得有木有!他还想着当君教授的研究生的有木有!
“君教授,你也在啊!”
“嗯。”面瘫君教授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朗宁手肘不满的捅捅君教授腰眼,展开溢满阳光般的笑容,“原来是未来的小舅子呦,快坐下喝杯茶,暖和暖和。”
小舅子你妹呦!
天上的星星掉下来,他也不会把自家妹子嫁给朗君那种臭流氓的有木有!
“未来小舅子?”程清挑眉,佯怒着敲敲自家彪悍妹子的头顶,“你个死丫头,偷偷摸摸网恋了?嗯?”
“哪有!”彪悍妹子抑郁的捂着头顶揉了揉,心中狂吐槽:影帝有木有!你个禽兽老哥不进军娱乐圈都特么的对不起您老这身演技呦!难怪能周旋在那么多妹子之间彩旗飘飘了呦!
“老二,别为难你家妹子了,芭蕉只是在开玩笑。”薛玉捧着茶递给彪悍妹子,诡异的带着几分主人意味,“不信可以问君教授。”
问君教授……亏你想的出来!
只是,薛大禽兽他真心惹不起呦!
程清扯出一抹优雅的笑,从容的对厅里几个男人颔首道歉:“哥几个见谅,没别的意思,只是太紧张我家这二虎妹子了。”
“理解!”朗宁笑眯眯的打量着程清家彪悍妹子,对妹子的外形格外满意,“我身体不好,小君平时对我也是各种不放心,到了冬天都不让我随意出门。”
言外之意:轻尘妹子太二,出来网聚你这个亲哥跟着也实属正常?
诡异的听出了这种倒霉的言外之意,彪悍妹子咧嘴,终于借着心底疯狂的笑意扯出一抹自家禽兽老哥要求的甜笑,将蛋糕放到茶几上:“芭蕉哥哥?生日快乐。”
“是呦!雨打芭蕉,谢谢妹子的蛋糕呦!”朗宁笑着自我介绍完,又指着斜倚在墙角冷眼旁观的朗君,“喏,那个是你家打不动呦!”
朗君尽力无视某个碍眼的轻浮男人,对着自称轻尘妹子的彪悍妹子掀动唇角,露出一抹不冷不热的微笑。
沉默的坐在沙发上,难以分辨实际年龄的冷漠男人起身跟彪悍妹子握了下手,简短的吐了四个字:“老大来了。”
程清嘴角抽搐:这货果然是个闷葫芦呦!
“嗨!妹子。”黑妹的目光略带挑衅的瞥了一眼朗君,自然地搭上彪悍妹子的肩膀,斯文的微笑,“跟他俩青梅竹马的……”
“长江彼岸。”面瘫君教授突然开口,扫了一眼程清,“今天网聚,不用在意身份。”
那也得敢呦!您当谁都有薛大禽兽那么重口么!
腹诽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想到自己曾经说过名字里带君的不是面瘫就是流氓,程清那装满妹子的小心肝儿都禁不住一抖一抖的。
哥真是明智呦!幸亏木有亲身上阵有木有!
敛起所有风骚与淫荡的气息,程清笑的绅士无比:“死丫头,你不是说来网聚的不止你一个妹子么?”
“母暴龙要晚一点才到。”目光在青梅竹马的三人身上扫了几个来回,凌厉的眸子里的疑惑更浓,饶有兴趣的瞥了一眼几次不由自主的偷瞄程清的黑妹,朗君收回目光,轻笑,“不知道她会不会也跟扫地的似的,震我们一下。”
震你们?
谁有哥被震的厉害呦!
搂着自家保持沉默以维持软妹子形象的彪悍妹子,逐个品评着闲扯的几个男人,程清无力的在心底吐槽的同时,又不得不承认,最完美的肉体还得数他家老流氓的。
老流氓的孪生哥哥——雨打芭蕉同学,身材比例虽然够完美,气势上却差了一大截。
如果说老流氓是狼,那么雨打芭蕉就是一只招人疼的哈士奇。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狂震,程清目光扫过朗宁最后定在朗君身上:“有没有露台?”
“有没有露台?”轻浮的男人问得极其自然,就好像他们从未发生过任何不快一样,朗君眼微眯,略含深意的笑,“我带你去。”
彪悍妹子担忧的扯扯程清衣角:你打不过他呀,禽兽老哥!
程清似是完全没有读懂自家妹子的意思,笑着安抚:“哥去接个电话。”
第三十二章:面积进行曲【3】
这套房子是朗君外公给他家面瘫舅舅的,十年前他家老头子再婚,他和朗宁就搬到了这里,再没离开,倒是他家面瘫舅舅,名义上霸占着跃层上的空间,近几年却不怎么回来住,大多时间都耗在了警院里。
朗宁体质弱又是个多动的性子,他们搬进来那年,面瘫舅舅便请人将一楼露台封成了玻璃阳光房。
如果只是接个电话,平层除了二货扎堆儿的客厅,处处是安静空间,不过既然程清主动找露台,朗君揣着连他自己都不太明白的心思,鬼使神差的就将人带到了自从面瘫舅舅接手就再没人打理过的屋顶花园里。
残花、枯木、积雪,说不出的萧条。
“啧!这里曾经打理的真不错!”背开了其他人,程清敛起那迷死人的优雅笑容,露出了几分嘲讽,“只可惜所托非人呦!”
“是么?”朗君靠在门框上轻笑,“我会将你的话转告给舅舅的。”
转告你妹呦!
老流氓果然比想象中还不可爱呐!
“随你。”将心底炸毛的小禽兽绑上几条锁链,程清漫不经心的笑,抬腿趟了下横在门口的腿,未能趟开,又一次认清了自家武力值赶不上老流氓的事实,于是另辟“蹊径”,食指突然挑上朗君的下巴,暧昧的磨蹭着叹息,“朗君先生,你真是太渣了。”
捏住在下巴上作怪的手指,朗君挑眉:“我渣?”
“在游戏里追着我家妹子不放……”指尖划着朗君温暖的掌心,程清刻意嘲讽的笑,“现在转眼又来勾搭哥,你说你渣不渣?”
这个男人就是有这种能耐,轻而易举就能挑起他活动手脚的欲望。
“是你勾引我,还是我勾搭你啊?”松开冰凉的手指,兀然翻腕扣住程清的腕关节,猛然用力将人带向自己,挡在门口的腿回扫,左手箍向男人的腰,一串动作一气呵成,本是防着程清还手的后招,没想到程清自认清了自家武力值不如老流氓后就明智的放弃了暴力争斗,于是所谓的后招便十分多余的将他想活动手脚的对象结结实实的箍进了怀里……
第一次跟人紧密的拥抱,却是个轻浮的男人,出乎意料的,竟然没有臆想中那么反感,手无意识的在男人腰侧滑动,扣紧,低头,朗君对着近在咫尺的脸低笑:“手感真不错。”
“!”全身重量被迫压在朗君身上,温热的呼吸洒在脸上,心底闪过一次异样。薄薄的黑色恒温衬衣下,蕴含着力量的肌肉线条触感分明,散去初始的惊愕,程清扬起唇角荡起风骚的笑,侧头在朗君脖颈处暧昧的嗅了嗅熟悉的古龙水味道,抱着崇高的学术态度,按在完美肉体胸前的手无耻的伸进黑色衬衣里,沿着肌肉线条滑动:“手感确实不错。”
心跳猛地加速,朗君险些将被他“制服”在怀里的男人直接从屋顶花园扔出去。
果然,比轻浮,他还需要修炼。
努力控制着自己心跳,朗君凝视眼尾略微上扬的眸子,沉声问:“明知道我是你家妹子的男人,还这么摸来摸去的,你就没有负罪感么?”
“啧!你也真敢说……”程清不屑的笑,手右滑,捏住某处突起恶意一拧,疼得朗君情不自禁的闷哼,“满嘴喷粪的小教训,还我家妹子的男人,你这个老流氓配么?”
“总比你强不是么?”说白了,朗君不仅怀疑楼下那个轻尘妹子身份,他也压根儿不信程清就是楼下那妹子的亲哥,而且,跟楼下那妹子比起来,他宁愿相信眼前这个令他各种想动粗的轻浮男人是他家那个猥琐的二货妹子。
“你不是吧?前额叶脑坏死么?想追我家妹子比我强有什么用?比我家父亲大人强的男人兴许还有那么丁点戏。”
“真是亲妹子?不是情妹子?”
“哥情妹子很多,亲妹子就这一个……”收回在完美肉体上肆虐的手,程清捏着朗君的下巴,冷笑着提醒,“所以,你最好趁早死了这条心,免得日后咱们都麻烦。”
心底莫名滑过一丝不悦,朗君骤然推开程清,随手整理着被某个轻浮的男人扯乱的领口,掩饰着心底所有的疑惑,漫不经心的说:“该不该死心你可做不了主,这得听轻尘妹子的。”
说完不等程清作出回应,直接转身下楼。
对着老流氓诱人的背影比中指比到一半,口袋里的手机又一次开始了震动。
掏出手机,瞄了眼来显,程清不自觉的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喂,二妹子。”
“考得怎么样?”
“还行吧,你懂的,考本校研究生容易的很。”
“还琢磨着你肯定能直升,不用考试,又能拣三天假,回来一起玩玩儿呐。”
“呦!二妹子,你真抬举哥,哥如今心里想的都是香香软软的妹子们,哪还能像以前那么心无旁骛的学习呦!”
“你真是……”青梅竹马的妹子语气有些无奈又带着几分不满,“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你不能回来,黑妹也跑了。”
“……”
“什么时候放寒假?”
“还不知道,放假啥的哥说不了算呐。”
“过几天就校园乐队大赛了。”
“嗯。”
“我们已经放了,到时候去给你加油。”
“啧!别介,万一你家绿布吃醋,哥这块破蓝布可吃不消。”
“我去!我发现我跟你在电话里越来越无法沟通了,还是等见面再说吧。”
“呵!那就等吧,BYE。”略微一顿,程清到底补了句,“生日快乐。”
然而,留给最后四个字的却是接连的忙音。
意外的,没有三个月前那么抑郁,却依然有些低落。
程清自嘲扬起嘴角,叼了根烟,吸了两口,优雅的吐了个烟圈,盯着烟圈消散在纷纷扬扬的雪花里,夹着烟来回抚了几下左手食指上那枚指环,忖了几忖,到底没舍得摘下来,直接丢进漫天的白里,还自己内心一片清净洁白。
烟无声息的燃烧,燃烧着程清的抑郁,燃烧着程清的自我厌恶,程清僵立在屋顶花园的边缘,深深的呼吸着凛冽的寒气,迫使自己彻底割舍。
以他对青梅竹马那二妹子的了解,几天后的校园乐队大赛一定会来。
“干嘛非要来呢?好好过你的日子不好么?”程清低叹着,撸下指环,将他与燃尽的烟蒂带着心中圣地里最后一丝执念一起掷进雪里。
初恋,从那一年银装素裹的1月11日开始,在这一年漫天飞雪的1月11日彻底结束。
今后,心中的圣地会住进什么人,全看造化。
孽缘之神眷顾,久不见程清下去,朗君去而复返,好巧不巧,正好十分荣幸的目睹了程清为纠缠多年始终无果的初恋天葬的全过程。
每次见面都风骚荡漾的轻浮男人鲜有的沉静,朗君竟诡异的从那轮廓分明却不冷硬的侧影里读出了无尽的孤单与浓郁的伤感。
朗君兀然失笑,一定是他今天起床的方式不对,要不然怎么会接二连三的对这个轻浮的男人生出不该有的感慨呢?
他会孤单?
他像轻尘妹子?
想起楼下那个漏洞百出的轻尘妹子,朗君无奈的摇头,在找到真正的猥琐妹子之前,他似乎不好得罪这顶着猥琐妹子名义来的兄妹俩呐。
“程清。”
“程清。”沉稳而平静的声音如此熟悉,程清自神游中还魂。
妹的呦,哥还真蠢呦!
听了三个多月,居然没听出他们是同一个人来,真是!
都是同一个人,网络与现实中的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呐!
喂!不是网络与现实的差别好不好?分明是你家朗小攻对待感兴趣的人和无好感的人迥然不同的态度好不好?
收拾心情,程清扬起淫荡而又风骚的笑容,满血满buff原地复活,转身对着完美至极的肉体挑眉:“怎么,你就这么惦记着哥,这么会儿功夫就急吼吼上来找了?”
眼皮子抖了抖,朗君强行按捺下好生动动手脚的冲动:“外边还下着雪,轻尘妹子怕你冻着了,让我过来叫你回去。”
你就编吧!咱家妹子咱了解,她要是有这么细的心思,美丽的母上大人估计睡觉都要笑醒了。
心中嗤之以鼻,程清却又不得不发挥他那影帝般的演技,抖抖风衣上的小雪花,跟着老流氓一起下楼。
楼下,玄关处,诡异的喧哗。
朗君和程清一前一后下楼,看着门口那道身影,十分有夫夫相抽搐嘴角,低咒了一声:“我去!”
第三十三章:面基进行曲【4】
玄关处站着一只包子,人形美包子,倒不是胖的,着实是那人穿的太多。
短军靴,裹腿皮裤,厚厚的羽绒服,羽绒服帽子里套着黑色针织帽,格子围巾严严实实的挡到了嘴以上,看过去,从头到脚只露了一截鼻梁和一双惑人的狐狸眼在空气里。
十年前,楚氏服饰研发出恒温服饰,以楚家长子天舒之名命名,于同年投放市场。
之后,随着雨后春笋般涌现的诸多恒温服饰品牌迅速分食楚氏服饰指缝里漏出的羹汤,恒温服饰逐渐成了中高产阶层的服饰主流,并开始向低端市场渗透。
所以,如今像门口那个人形美包子捂得这么严实的孩子真心不多了。
人形美包子放好红色旅行箱,扯松格子围巾,露出了一张令朗君和程清异口同声爆了粗口的脸。
美包子很美,说他美得惊心动魄一点也不为过,但是,这特么的分明就是一张男人的脸有木有!
他们等的是母暴龙有木有!
他妹的怎么就来了一只公暴龙呦!
“呦!都傻了呀!”美包子公暴龙欠扁的笑,“哥还没说,Hi,surprise呐,你们怎么就傻了呦!”
“我勒个去!母暴龙真是你呦!真是幻灭呦!”朗宁趁着朗君没在身边监督,窜到玄关处,开始不厚道拉扯美包子的羽绒服,“你穿这么多,就不怕捂出宝宝来么?”
“扇子,你抽了,宝宝是捂出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