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也有信任小爱啊。”Al I从Top I怀里仰起头，抓了抓自己的鼻子。“眼镜搁到了。”
“嘿嘿。”Top I笑着替Al I将眼镜搁正，然后左右快速张望了一下，低头就在Al I的鼻尖啄了下。
Al I开心地也抬起下巴要去回吻Top I，这时正好有一位背着竹筐的大婶路过，Top I赶紧按住Al I的肩膀阻止了他的动作。Al I有些不乐意地低下头撅起了嘴巴，将泰迪熊搂在怀里蹭了蹭。
Top I见大婶走远了，又在Al I的脸颊上吻了吻。“小爱，在外面的时候，如果有其他人在附近，不可以随便亲人，知道吗？我们在公共场合要遵守起码的礼貌，不可以和在家里时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小爱不知道。”Al I瞪大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瞅了眼Top I，立刻又笑着点下头。“小爱现在知道了。”
“崽就知道小爱最聪明了，好了，天要黑了，我们要找个地方休息，人类在天黑的时候，会想要回家。”
“好的。”Al I朝四周望了望，在Top I的嘴角亲了下。“我看过了，没有人，刚刚过去的那个大婶就睡在路上。崽，小爱和你可不可以睡在路上啊，晚上我们一起看星星。”
“不行，我们……你刚刚说谁睡在路上？”Top I回头一看，就见远远的有一个人躺在地上。
“突然就睡在地上了。”Al I回答道。“崽，你怎么了？……崽，我们去哪里？”
Top I背着大婶走时，Al I将泰迪熊放在竹筐里，用一个肩膀斜跨着跟在后头。这是Al I好容易抢下来的，本来Top I只要他抱着泰迪熊就可以，但是Top I已经拎了一个行李袋，还背着大婶。
机器人比一般人类更能负重是事实，但Top I作为一个攻型机器人，保护谦让Al I基本等同于人类本能行为，如同Al I对他的依赖信任那样。不过见着Al I斜跨着竹筐，站在一边农田一边水塘的小路上，背后还是夕阳，脸蛋给映照得红扑扑地，水亮亮的眼睛兴奋地对着自己扑闪，模样可爱又有趣，再者筐里除一只泰迪熊没有别的，Top I就不再坚持，只是伸出一只手一定要Al I拉着自己走。从他们离开TC，离开E城到现在已经七个小时多了，去完整周全制定出两个人未来人生，时间显然并不充裕。
大婶可能是低血糖晕倒了，路走了一半就已经醒了过来，和Top I聊了几句。Al I乖乖地跟着，甜甜地叫着大婶，还将竹筐里的泰迪熊给她看，说他和崽一起出来的，他们是兄弟。Al I只陈述到这里，Top I就把话截去了。最后大婶邀请他们住在自己的家里，而Al I听到晚上大叔要去守鱼塘时，兴奋地拉了拉Top I的手，两个大眼睛对着他一直眨啊眨，就只差扭着身体撒娇说他要去了。
Top I坚定地对着Al I摇了摇头，Al I萎靡地耷拉着脑袋，不声不响地继续跟着走。
小镇周边的村子，村民守着田地和鱼塘为生，日子简单清补，所有的东西，包括快乐，都是如此。要不要在这里长住，Top I并不确定，但当他坐在门槛边看着抱着泰迪熊蹲在小院子里数小鸡玩的Al I，才真正意识到对于他来说，所有物质的东西根本都是可有可无，他的小爱需要的东西，或许只是有人守护着。
这天晚上大家都休息地很早，大婶身体不好，大叔要去鱼塘守夜，他们的孩子都在外头闯，房子很大也很空，只是常有互相串门的邻居，也就不觉得孤单，何况每天都有很多的事儿要做。背着大婶回来的两个人年轻人，哥哥帅气沉稳，弟弟可爱安静，不过一个抱着泰迪熊追着家禽玩的大男孩还是引来了不少注意，最后也如卫苍晋说过的，谁也不会想到这个漂亮的男孩不是人，只是脑子不是很好使。
用“我们是吃过饭来的”推脱掉了晚餐，住在了二楼靠东面的一个房间。陈设很简单，一张大床，一个衣柜，两把椅子，还有一台电视机。整理出来的被子是旧的，但是很干净，盖在上头。大婶将他们自己的被子换了新床单给他们贴身盖，因为这个今天晒过太阳，蓬松的棉花，带着太阳的香儿。
“为什么盖两床？”躺在被窝里，Al I揉了揉眼睛，问睡在身边的Top I。
“现在是冬天，天气冷，所以盖两床被子保暖。”Top I侧过身，伸手搂住Al I的腰，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小爱，明天我去找找有什么活儿可以做，我们先在这个地方住几天，好好想想以后的事儿。”
“好。”Al I完全没有什么烦恼地对Top I笑了笑。
“小爱。”Top I喜欢地凑过去吻了吻Al I的额头，然后鼻尖，最后是嘴巴。
“崽要吃小爱吗？”Al I说完，脚就开始在Top I的小腿上摩擦起来。“被子好重。”
“不吃小爱。”Top I用腿将Al I乱动的脚压住。“小爱，我们现在不在TC了，不要老是说这个，知道吗？”Top I清了下嗓子，继续说道。“小爱，那个……吃的事情，是要……要两情相悦地，不然不可以随便给别人亲或者抱，那……是很亲密的行为，只有关系很好很好的人才可以，明白吗？”
“两情相悦？亲密？关系很好很好？”Al I嘟起嘴巴。“小爱不是很明白。”
“就是小爱很喜欢一个人，那个人也很喜欢小爱，就是……时常会想到他，看到他高兴就会高兴，他不高兴的时候就会觉得哪里都不舒服，反正……”Top I拉下Al I揉着眼睛的手。“不要老是揉眼睛，你的眼睛很脆弱地，知道吗？还有，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会为他做很多的事情，自己吃苦也不怕。”
“段方抱过小爱。”
“我知道。”
“只有段方抱过小爱，好像……”Al I低头看了眼怀里的泰迪熊，嘴角勾起，轻声说。“两情相悦。”
“睡吧。”Top I将Al I按在自己的怀里。“睡吧，小爱。”即使你那么爱的人不是我，至少有些事你要明白，没有人可以肆意地欺负你，把你据为己有，小爱，当我们开始思考起，我们就是自由地。
“崽。”黑暗中，Al I又轻唤了声。
“什么？”
“小爱还会再见到他们吗？不是在TC，不是TC的宝贝，就是小爱，他们还会想小爱吗？”
“会的，谁都不会忘记小爱的。乖，睡吧。”
“小爱一直有很乖的。”
听到Al I的最后一句话，Top I无奈地扯了下嘴角。Al I是一个很特别的机器人，他不怀疑，以前Top I是以为他可以和人类一样思考，会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会有自己的判断，而不是一台只是在执行命令的机器，而现在，Top I觉得，也许Al I永远做不到那样，永远只是这样的懵懂，在人与机器之间徘徊。
无比怜爱地在Al I的头顶蹭了蹭。我以为我在做正确的事，现在才发现，不过是听了本能，我的本能是人类制造和给与地，就像人类的本能由进化一点点完善加深，不管出自何处，现在都是自己的一部分。
崽会一直陪着你，小爱，把我当作你的亲人吧。
次日一早，Top I就去给大婶他们做了早饭，然后拉着Al I去给家禽喂食，所有的事，Top I看过一遍就学会了，Al I也是，只是他多加了些情绪和玩乐在里头，比如给一只瘦弱的母鸡独食吃。
“它们欺负它，好坏。”
Top I只是笑着揉了揉Al I的头发，延续着他会的，Al I习惯的宠爱方式。
“哎呀，怎么好意思让你们做这些啊。”大婶夺过Al I手里的竹筐。“那些粗活，你不会做的，别伤到手。乖，回屋看看电视，大婶习惯了，很快就完成，中午带你们去这儿的农家乐玩玩，可出名了。”
“小爱有乖。”Al I支吾了一声，可怜巴巴地回望着Top I。“小爱只是想帮忙。”
“大婶，就让我们跟着吧，不会影响你，就当把手。”Top I说道。“我会看着小爱的。”
“那……那行。”大婶又打量了下Al I。“这么漂亮的娃娃陪着大婶去地里，哎呀，可真心疼。”
“小爱帮大婶。”Al I一看两人应下了，高兴地拿起一边的渔网。
“那个不是。”大婶笑着摇头。“什么都不要拿，跟着就好。”
“哦。”Al I跑过来跟着大婶和一样拿着工具的Top I身后，还开心地吐了下舌头。
田地里的活儿，对于Al I，吸引力并没有持续多久，除了辨认地里的植物，听话的站在一边不添乱外，就蹲到水渠边去看小蜗牛，然后追着一群放食的鸭子，最后被一只大黑狗追着逃到Top I身边求助。
“好凶。”Al I躲在Top I身后瞪着那只大黑狗。“小爱想牛牛，大黑好凶。”
大婶在一旁笑了起来，Top I拍拍Al I的肩膀安慰了几句，而那只大黑狗从那时起就一直在他们附近晃荡。Al I最后隔着水渠和大黑狗对峙着，Top I专心帮着大婶做事，没有再说什么。
中午去了农家乐，Top I在那里找到了住处，因为和大婶认识，就没有那么执意地要Top I他们压身份证。两人要了一个房间，交了钱，就在那里住了下来。大婶本不乐意，不过Top I的话有理，毕竟大家萍水相逢，不能就那么赖在别人家里。下午取回了放在大婶家的行李袋和泰迪熊，就正式告别了。
“小爱，你怎么了？”将行李袋放在地上，夹着泰迪熊走到坐在窗边的Al I。“我看看。”
“不知道，就是有些难受。”Al I红着眼睛，仰着脖子，眼睛里泪汪汪的。“小爱就揉了一下下。”
“以前有过这样吗？”Top I捧着Al I的脸，盯着他的眼睛看。“是不是有沙子吹进去了，我看看。”
“崽。”Al I一动不动地由着Top I在他眼睛里吹气。“刚刚有个姐姐，问我们要不要吃的，小爱说不要，姐姐说这里的东西很新鲜，而且也不贵，来了这里都不尝会后悔地，小爱说我们不吃东西，姐姐说谁不吃东西啊，不吃东西会饿。……崽，为什么小爱和崽不用吃东西，大家都要吃呢？饿是什么？”
“因为我们和他们不一样。”Top I在Al I身边坐下，陪着他看向窗外仿古而造的房屋。
“有多不一样？”Al I将下巴支在窗台上，玩儿似的侧过头撞了撞泰迪熊。
“因为……我们不是人类，但这没有关系，小爱……我们一样会过得很好。”
“不是人类吗？”Al I并没有显得很惊讶。“没关系，熊宝宝，牛牛也不是人类。……崽，对面那个黑色的屋顶上，是不是停着一只小鸟或者小猫咪？小爱看不清楚，好远啊。”
“是只小猫。”Top I又一次扳过Al I的脸。“我们可以看到很远，怎么会看不清楚？”
“崽。”Al I委屈地叫了一声，眼睛眨了眨。
“没事儿，崽会有办法的，嗯？”
“崽。”Al I转个身，靠近Top I的怀里。“小爱是不是很没用？”
“怎么会呢？”Top I将手搂在Al I身前，将他牢牢固在自己怀里。
“小爱有听到的，他们偷偷说，说小爱不聪明，那么漂亮的娃娃居然是傻子。小爱不是傻子。”
“小爱不要听他们的，小爱才不傻，我，段方他们，都说小爱聪明。”
“为什么抱着熊宝宝就笑小爱呢？”Al I像Top I抱着他一样抱着泰迪熊。“也不是只有他们说的。”
“小爱。”Top I在Al I的脸颊上吻了吻。“他们不重要，小爱，不重要的人说什么都不重要，懂吗？”
“那什么人重要呢？”
“那些真正关心小爱的人，不会因为小爱不知道不会做一些事情，不会因为小爱说错了话，不会因为小爱和他们想法不一样，就责怪你，在背地里偷偷说你坏话的人，就是重要的人。”
“小爱懂了。”Al I转过头对Top I笑了笑。“崽就有很重要。”
“你对再也重要，因为小爱，崽有了目的。”
“目的？”
“嗯。”Top I搂紧Al I，望着远处的天空。“一个存在，继续存在下去的目的。”
“存在，继续存在下去的目的？”Al I轻声重复了一遍，也将视线投向了天空。
45.你是谁
“你看着我做什么？”Al Ⅻ躺在床上翻着一本史书，斜了已经站在他床边的廖韫飞一眼。“敲门没？”
“告诉我怎么回事儿？”廖韫飞俯下身，一把夺下Al Ⅻ手里的书扔在了床尾，直视着Al Ⅻ毫无畏惧的冷冷的目光。“那个人是谁？你哥哥，弟弟？为什么你走了，TC都没有动静？”
“哥哥？弟弟？”Al Ⅻ转了转眼珠。“你是说，TC昨天晚上，有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出场了？”
“对，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叫Al，震惊四座。”
“是吗？”Al Ⅻ挑眉，伸手绕住廖韫飞的领带，将他拉进自己，眼角一挑，半是挑衅半是嘲讽。“怎么了？火气那么大？还喝了不少酒吧？是因为没有抱得美人归，来我这里撒气呢？”
“你说你叫爱爱，是因为……小爱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吗？”廖韫飞捏住Al Ⅻ的下巴，细细地打量着那张近在咫尺无懈可击的完美脸庞，看着他的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慌，黑眸清澈纯净，波光流转间带着一股子摄人心魄的魅，而他自己又似乎对自己的魅力全然不知。挺翘的鼻梁下，朱唇微启，从廖韫飞的角度看去，唇形饱满性感。许是一时失神，廖韫飞压了上去，将那张吐不出好听话的红唇堵住。
知道所有Al I被调教的内容，不仅仅是图像在大脑里的显示，甚至包括被触摸的感觉。程序设定的迎合与讨好一样不少，还有同样敏感的体表和灵敏的感应，让亲吻和触摸带来的快感瞬间被最真实的体会到，那随即溢出口的呻吟不受控制，舌头甚至自然地回应纠缠。惊吓之余，Al Ⅻ用力咬合牙齿。
“咝！”廖韫飞立刻从Al Ⅻ身上弹开。“你干什么？不要跟我讲你不喜欢，明明很享受，刚才还……”
“滚开！”Al Ⅻ突然激动地将床上的枕头砸向廖韫飞。“我不是，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廖韫飞也不示弱，扑过去将正抓起床头的灯要扔向自己的Al Ⅻ，将他按在身下牢牢抓住他的手腕。“你发什么疯啊？什么不是你？谁不是你？我知道你是爱爱，我有嫌弃你吗？”
“你给我起来！”Al Ⅻ不停扭动着身体要从廖韫飞身下挣脱，却不知这样的姿势扭动是大忌。
“你别动。”廖韫飞甩手拍了下Al Ⅻ的后脑。“再动，我就真不保证什么了，你以为就你这身板这力气可以打得过我吗？好好说话，爱爱，我知道你心里有事儿，不能心平气和地和我说吗？”
“干嘛装得那么好心？”Al Ⅻ身体不动了，嘴上不肯服气。“你以为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想方设法把我从TC弄出来？不就是想要……想要那啥吗？现在好了，装清高还是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