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消极的发言,奥斯里斯就是这种个性才会一直做仆人。”
“……主人您要是没别的事了我可以回去整理您的书架了吗?我看您也没有要和我商量冰差事的样子……”
“别心急嘛,我也只调查到了冰差个性变化只因为前代梦魇的内乱,其他的都还没来得及调查。”
怎么说呢,有种不详的预感。
然后,主人继续说道。
“所以从明天开始,奥斯里斯,跟着我去地狱修罗地调查。”
哦啊,我就知道。
这下子神之王又要生气了。
第7章
因为上次冰差已经带着主人将地狱修罗地玩了遍,所以这次主人很快就摸清了门路,找到了在第四梦魇公馆的冰差。
再次见到冰差,那家伙露出了一副看麻烦的表情。
这可真是伤人心。
“死亡之主大人……您就这么闲吗?”
话中带刺,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
“不闲,我是来干正事的。”
“要是地狱修罗地的视察我已经……”
“上次视察后,有件事让我很在意,我觉得那件事应该再好好调查一下。”
“我冰差不记得有这种事。”
“当然有,上代梦魇被杀,不是到现在还没找到找到凶手?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有汇报给当时的死亡之主?”
冰差抿着嘴突然沉默了。
非常不自然的沉默,太刻意了,太可疑了。
主人自顾自地继续说。
“而且是十梦魇全部遇害,上代梦魇死亡后,地狱修罗地不就处于空虚状态?既然这样,在这种状态下,你为什么没有给当时死神汇报?而是擅自将新梦魇推上台?还是说——”
主人话锋一转。
“还是说,你跳过了死亡之主,直接向神之王汇报了这件事?”
“正如死亡之主的猜测,”这次冰差突然飞快回答,“我当时确实向死亡之主汇报了这件事,但是却被无视了,所以我直接给神之王汇报了。”
“冰差啊,”主人歪着头盯着第四梦魇,“我给你一个台阶,你就立刻踩上去,完全不管它是不是好的。”
“……”
“就算前代死亡之主不回应,这事也轮不上尊贵的神之王吧?”
“……”
“你从以前就是这样,”主人开始了他擅长的诱导,“遇上什么事就保持沉默,别人说什么你就附和什么,从以前开始,你就是这样。”
哎?是这样吗?
我完全不知道。
不,该说是主人很擅长研究人吗?
“……我的事,我的事……怎样都好。”
该说是主人的诱导起了效果?冰差算是说出了点像样的话。
但是下一秒,冰差又将话题扯到了所谓的正事上。
“死亡之主大人,您说的前代梦魇被杀事件,我会重新盘查,一旦有线索,我会主动联系您的,所以您也不要总是往修罗之地跑,我也是有神之王的命令在身。”
啊啊,又要被赶走了。
主人也不是会穷追猛打的角色,但是在走前,主人和冰差说了句什么。
当时我离得很远,完全听不清。
我只知道,冰差在听后,面部表情瞬间凝固了。
“洛雷塔大人,您对冰差说了什么?”
等主人走进,我才追问。
主人边打开次元门,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我只是对他说以后我会去拜访其他现任梦魇,有问题吗?”
听起来似乎只是很普通的要求。
既然如此,为什么冰差会露出那种表情呢?
难不成。
在其他梦魇中。
冰差有不想让主人见到的角色?
“说起来,冰差和现任梦魇的关系好像很不好。”
一脚踏进次元门,主人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又补充了一句。
“特别是现任梦魇首领,那个首领似乎一直都想铲除冰差。”
真可疑啊。
在前任梦魇全灭的情况下,是冰差站出来重新挑选十大梦魇,但是却不被他选出来的同伴所认同?
最让我在意的是,冰差的人格变化。
我认为,仅仅只是前任梦魇的全灭,还不至于让冰差的性格转变这么大,与现任梦魇关系不好可能也是原因之一,但不太可能是主因。
而且,身为挑选现任梦魇的冰差为什么不是首领?这点也很令人生疑。
这些疑问,还是下次再找个时间问个清楚,虽然不知道冰差会不会回答……
但是,就在我盘算着该怎么从冰差那套信息时,发生了连我都意想不到的意外。
我被强行召见了,被神之王。
原本,像我这种神的仆人,是永远都见不到神之王这么尊贵的存在的。
现在,我也被召见了。
原因……怎么想,都只有那个了。
洛雷塔大人,我明明告诫过您不要试探神之王的底线。
神之王要是动真格,我和主人您都不会有好下场。
第8章
被神之王召见后,我写了封信给我的主人。
前略,天国的洛雷塔大人:如您说见,您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您身边了。
要说原因……不,就算我不说,您也知道吧。
我奥斯里斯因为死亡之主您的缘故受了牵连,在未来一个世纪,我都可能被监禁,哪都去不了。
我之前就明明说过请您不要挑战神之王的底线。
而且弑神这件事本身就是神之王的底线吧。
主人您根本不明白弑神到底是多重的罪,还那么明目张胆地到处打探紫尖兵的消息,这根本就是自掘坟墓的行为。
我不管怎么劝,您都无动于衷,我对此非常奇怪。
弑神是重罪,这是所有神都知道的常识。
您却完全不当回事,我一直不明白您这么想的原因,还有您想杀死那个神的原因,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神之王这次惩罚我毫无疑问是杀鸡儆猴,如果您还是我行我素,下一个就轮到洛雷塔大人您了吧。
虽然明白您可能不会听我的话,但是我还是最后提醒您。
弑神这个念头,还是请你打消的好。
这对谁都好。
我写这封信的时候很匆忙,所以并没有写多少实际的东西。
但是我被惩罚了,神之王要动真格了,这两点我应该很好表现出来了。
在寄出这封信后,神之王就派出士兵将我抓了起来。
所以我并不知道那封信到底寄到洛雷塔大人手上没。
就在我担心得不得了的时候,居然收到了主人的回信。
我受宠若惊地打开信封。
开头第一句就是。
奥斯里斯,你说的那些先放一边……
洛雷塔大人啊啊啊!
您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悠闲没关系么?没关系么?
前略,奥斯里斯:你说的那些先放一边,倒是我调查出冰差会变成那样的原因了,你看,没你在我还是有点用的。
(不不,不不,我可从来没觉得洛雷塔大人很没用,否则主人也不会轻而易举就坐上死亡之主的位置了。)
你可能对冰差没什么兴趣,但是既然我都调查出来了,就顺便向你汇报一下。
(啊,这个,其实我也不是对冰差一点兴趣都没有,是说,洛雷塔大人,您的调查是不是有点偏题了,您不是要找紫尖兵吗?怎么把注意打到冰差头上去了?)
这可是个重大发现,我还在考虑着要不要跟神之王说,不过最近老爷子看我不顺眼,所以我就先跟你说了。
(洛雷塔大人您还知道神之王看你不爽了啊,我还以为您一点自觉都没有呢!)
要解释清这件事,还要从冰差刚出生开始说。
……
…………?
看到这里,我数了数剩下的信纸数量,厚厚一叠估计有上百张。
洛雷塔大人您还……真是有闲情逸致啊,这么多都可以出版小说了。
我草草地翻了几页,发现全是关于冰差的事。
洛雷塔大人,到底是怎么查出来这么多的?
令人深思。
信里说的非常详细,从冰差刚出生到现在,都记载地清清楚楚,这东西要是发表出去都可以成人物传记了。
因为信的内容太过繁琐,所以我就简要看了大概,发现这的确非常令人震惊。
冰差在和主人打过招呼后,就被分派为地狱火龙——升龙的仆人。
要说到这个升龙,我也略有所闻,听说个非常嚣张的邪神,在地狱作恶不断,最后被神之王流放到了地狱修罗地,冰差原本是被派去做监视任务。
但是冰差和升龙接触后,人格发生了本质的转变。
在冰差人格转变这一章,洛雷塔大人花了大篇幅解释,但是我没怎么看懂,解释中出现了很多我不明白的词汇。
一句话总结,就是冰差被邪教成功教唆了。
这个我觉得也有可能,神创人型并没有自己的观念,所有知识都是从外界摄取的,长时间被灌输错误观念的话,很难保证不出问题。
然后,就是让我震惊的部分。
冰差勾结升龙和同样被流放的淫魔,策划了屠杀上代梦魇的计划。
等等等等!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我没听说?
结果是,计划非常成功。
虽然冰差打算放马后炮欺骗当时的死亡之主,但是连马后炮也没必要了,因为死亡之主对这件事并没有多理会。
不,应该说,那时候前代死亡之主忙着应付我的主人。
所以才让冰差占了空子?
又往后翻了几页。
我看见了一行字。
但是,计划成功后,升龙开始想着铲除冰差。
第9章
升龙想要铲除冰差的理由很简单。
因为那个计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所以冰差被选上了。
当时策划屠杀上代梦魇的有三个,分别是冰差,升龙,被流放的淫魔。
那为什么只有冰差被选上了呢?
洛雷塔大人在信中做出了这样的猜测。
那是因为冰差曾经背叛过一次。
冰差本身是为了监视升龙存在的,却背叛了神之王的信赖,升龙大概这么想,这家伙也会背叛信赖着他的我。
就是这个时候,新任死亡之主突然来视察。
信中关于冰差的事就记载到这里。
我看到这里就开始怀疑是不是冰差自己向洛雷塔大人坦白的。
如果信中的事是真的,那么冰差现在的处境应该很危险,而且,洛雷塔大人也算是冰差的半个救命恩人。
我顺手又翻了一下信纸,发现还有一张。
这张信纸的颜色和其他的不太一样,我奇怪地拿起来瞅了眼,更令我惊讶的事发生了。
虽然纸张不一样,但是这张纸上也是洛雷塔大人的字迹。
奥斯里斯:你说的话我琢磨了一下,觉得很对,你被关禁闭的事我也很抱歉,看来老爷子真的生气了,我现在知道他的线在哪了。
我要暂时去避难了。
一个世纪后再见,奥斯里斯。
我颤抖着捏着那张不一样的信纸。
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我……我要把这张纸给供起来。
不不,不,光供起来还不行,还要每天对着这张纸烧香。
第一次啊,这可是我服侍了近五个世纪的洛雷塔大人第一次听我说话。
这么难的的纪念要好好保留下来!
于是我就在膜拜主人寄过来的这张信纸的时光中度过了一个世纪。
我被放出来后,第一个打听到的,就是主人失踪了近一个世纪的消息。
所以来接我出狱的自然而然不会是主人。
但是这个来接我的人却也超出我的预料。
“这一个世纪过得还好吗?奥斯里斯大人。”
“大人就免了吧,冰差。”我打量着眼前消瘦的鬼,和一个世纪前一样,冰差穿着一件白衣,站在我面前,手上拿着我替换的衣物,“我和你都是仆人。”
“但是您毕竟比我年长,请允许我这样叫您。”
“随便你吧,你在这里,也就是说,你倒戈向死亡之主了?”
“并不能算倒戈,要不是洛雷塔大人救我,我可能已经被梦魇首领抹杀了,洛雷塔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只是报恩而已。”
“也就是说你果然是自己把真像爆出来的?”
“我只是做了我认为正确的事。”
“你这个所谓正确的事就是背叛哦,”我接过冰差一直拿在手上的衣物,开始换衣,“就像之前你背叛神之王一样,现在你又背叛了梦魇首领。”
“就算被这么说也无所谓。”
冰差这孩子,完全不受我的挑拨,他语气平淡地盯着还在换衣服的我。
“我被叫做背叛者也是无可厚非,这是我做的选择,洛雷塔大人告诉我了,去做我觉得应该做的事,就算背叛也没关系。”
啊,这孩子,是被主人给洗过脑了?
说起来,主人曾经说过,冰差这孩子在神创人型中算是特别没有主见的,所以在很容易受外界语言干扰。
原来如此,主人就是利用了冰差的这一点……
“既然是这样,那我也没话说,”我终于换好衣服,理了理衣角,问道,“洛雷塔大人有交代我出来后该做什么吗?”
“这个确实交代过,但是……”
冰差突然支吾起来,我也不急,就盯着他等他说话。
“但是……那个,我不知道洛雷塔大人在哪……”
“那是当然的了,因为对外宣言是失踪了嘛。”
“不,是真的失踪了。”
“……哈?”
那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
接着,冰差继续说道。
“死亡之主失踪的消息是真的,那个消息就是我散播出去的,洛雷塔大人救了我之后,就真的从神界消失了。”
这还真是,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
话说,洛雷塔大人,离开了神界,您是要到哪去找紫尖兵啊?
第10章
主人失踪近一个世纪,被放出来后才知道的我算是玩忽职守吗?
“主人在失踪前,有交代什么吗?”
冰差点点头,一板一眼地回答。
“洛雷塔大人最后的交代是——你是不是很闲?很闲的话帮冰差复仇。”
连语气都一并模仿出来了。
我愣了愣,然后花了两秒理解这句话。
接着,我就反问回去了。
“你复仇关我什么事?”
“恩?我说错了,我要去复仇,你帮我创造一点条件吧。”
这有什么不一样?
“复仇?向梦魇们?事到如今了为什么还做这种事?难不成你想让梦魇们再团灭一次?”
“不是,我只是单纯地,想复仇,这也是洛雷塔大人的意思。”
“……主人的意思?”
“在被洛雷塔大人救之前,我一直都觉得很奇怪,我明明帮助升龙取得了这么多,为什么他却想杀我。”
啊……那是因为他怕你成为威胁。
“我之前一直都是认为错在我身上,所以是准备就这样被他杀掉的。”
唔哦,还真是乖的可怕的孩子。
不过也只有身为神创人型的我们,才能这么轻松地说出去死这种话。
“但是,洛雷塔大人告诉我不是这样,我并没有错,是升龙做了多余的事,我也怀疑过洛雷塔大人说的话,为此我考虑了很久,最终觉得洛雷塔大人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