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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edad/孤独——by阖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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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声音我认得,我马上转过身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姿势贴在车身上。

可是老天并不打算放过我。耿城的声音透过强风传到我耳边:“蓝岚!你帮我把副驾驶席上的打火机拿来好吗?”

“……好。”

我弱弱地应了声,趴到车窗上往里够到一个打火机,又扶着车身挪到车尾递给他。

在这种高度紧张的情况下,肩膀被人拍到时候我几乎要原地弹起尖叫,回头就看到白修放大的笑脸。

“蓝岚!”他欢快极了:“怎么这么巧。”

我抹了把冷汗,拉开围巾扇了扇风,惨笑:“是啊,好巧……”

巧得我都快哭了。

眼角扫了扫那边车窗里的单亦,黑漆漆的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确实在看着这个方向,我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赶紧立定转身,用背部对着他。

庄芸和耿城已经站了起来,我刚一回头,就看到庄芸眼里闪着精光,看看我身边的白修,看看他身后的颜祈,一直到车里的单亦。

然后她飞身把我掠到边上,低声拷问我:“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几个大帅哥的?”

我被她掐得疼痛,声音都变了几个调还不忘和她贫嘴:“我也很帅,人以群分你懂吗?”

看她眼里迸射出狡黠的光芒,我后悔了,忙补充到:“所以那几个人我怎么可能认识?”

她不再理我,上前与白修他们攀谈。也许是抱着“人多力量大的”的思想普及得很到位,四个社会主义青年决定围在一起点孔明灯,没忘记拉上我做人墙挡风。

白修本来上去拉单亦,结果单亦死都不肯过来,只好做罢。

我松了一口气,因为我暂时还不知道要怎样面对他。

身体还没全好,吹了一会儿风就开始打喷嚏,到后来耿城看不过去了,要把我赶回车里。我不肯,他又把羽绒服脱下来,逼着我穿上。

被闹的没办法,我只好接过衣服披在身上,衣服上还带着他的体温,一时间暖和了不少。

耿城心满意足了,揉着冻得通红的鼻尖冲我笑,我给他看得一怔,突然又想起一些不该想起的画面。

偷偷瞄了眼单亦,他倚着车身遥遥望着这边,眼里有烟花的色彩,在瞳孔深处无声绽放。

心跳就这样不受控制地加快了速度,一直不愿面对的问题似乎也有了答案。

如果我只是生气,那么我不会这样躲躲闪闪,我会冲上去把他揍一顿解气。

黎明的时候,孔明灯终于飞了起来。

我不断打着呵欠,欣慰得不得了。那灯跌跌撞撞地升到中空,才刚爬上树顶,风一下子就把它往斜里刮出去老远。它晃了晃,顽强而平稳地往上升。

颜祈坐在地上仰着头,感慨了一句:“神迹啊。”

庄芸附和道:“可惜了,没指望它能飞起来,愿望都没写好。”

我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烟花停了很久,人群也早就散开,剩下稀稀拉拉的人影。马克笔和打火机丢了满地,白修枕着颜祈的肩,已经睡着了。

“我要回去睡觉。”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

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冬天里有几声尖脆的鸟鸣就已经很难得,我伸了个懒腰,用力晃了晃脑袋,觉得要回去睡上一整天才能把精神补回来。

耿城跟上来几步,随手理了理我的围巾:“我们先去吃点东西,你们都饿了吧。”他看看庄芸,庄芸点了点头,把剩下的孔明灯收好放进车后。

他手上的动作看似不经意,我却莫名地急躁起来,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把他推开,他怔怔地看着我,眼神有些疑惑和受伤。

庄芸正好捕捉到这一幕,走过来轻轻问了句:“不舒服?”

我点点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好跟耿城道歉。

耿城当然不会计较,摇摇头说:“你累了。”

我没有否认。

不想承认我的脑子里一直都在想着单亦,那晚之后,对同性的触碰竟然比对异性的还敏感。不远处颜祈终于把白修塞进了车里,回头朝我们摇了摇手算是告别。

下意识地去看单亦,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启动车子走了。

我滞在原地,心情复杂。

庄芸催了两声我才回过神,一上车就吃了她一肘子,她皱着眉问:“在发什么呆?”

我不语,她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自言自语道:“白修和颜祈这么好的两个男人,居然是同性恋。”

我险些咳了出来,看到前面的耿城神色不变后,才不满地替白修他们抱屈:“同性恋又怎么了?”

“很可惜啊。”她说着突然变了脸色,转过来一本正经地盯着我:“蓝岚,你可别因为被萧筠那个贱人甩了就走上不归路啊。”

“……”我白了她一眼,催促耿城快走。

第四章:耿城

自那晚之后我的生活终于步上了正轨。

开学了,课程都挤在一周的前三天,周四开始基本上时间就空着。

打工的时间充裕了,于是开学没几天,我就拉着耿城到处找兼职。

也许是庄芸当晚说的话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挽救了耿城这个险些落水的社会主义青年,他不再老拉着我含情脉脉欲言又止了,只偶尔盯着我看,一脸落寞。其实时间长了,我很想问他到底想干嘛。但说句自恋的话,如果他对我真是动了那方面的心思,而我一个不小心捅破了这层纸,那不是自寻死路吗?不管怎样,我一定要避免这种苦逼的情况发生。

耿城高三那年转学到我们班上,论年龄他小我一岁,但相处的时候反而是他常常在照顾我。当初因为结交到这么好的一个朋友,我还高兴了很久,又把他介绍给了庄芸。他对我好,我看着,庄芸也看着,想欺负他,就得有成为庄芸女王鞭下亡魂的觉悟。

庄芸和我从小玩在一起,十一岁那年才被收养,养父母对她好得没话说。那丫头表面上飞扬跋扈,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其实我知道,她比谁都念旧,比谁都长情,从她被领养之后还没忘记隔三岔五地回来看我、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要和我一起分享就能看出来,尽管那些常常让我吃不消。

她这么重情义,对那些无情无义的人自然也充满了鄙视,萧筠自从甩了我之后,就沦为庄芸口中的贱人,她甚至比我还生气,也不知道当时一个劲儿安慰我别在意的人是谁。

总之顶着这个青天大老爷,我实在没胆跟耿城划清界限——也不忍心,更何况人家其实还什么都没做,我难道要逼良为娼,硬给他安上个暗恋本大爷的罪名吗?

这日子跟以往没有不同,不是特别充实,但也过得清闲自在。只是寒假过后,心里头多出来一根拔不掉的刺,它的名字叫做单亦。

是我自己踩进沼泽里,不能怪谁。

那天之后我用了一个痛苦无比的过程来确定自己的心意,结果虽然不是从云端跌到低谷,至少也是从平地跌到了臭水沟里。这是一个残酷的心理认知过程,我把之前交往过的所有女朋友列出来,和单亦做对比,发现心中的天平永远倾向后者,我感到绝望。

单亦确实很好看,他被水光笼着的栗色瞳仁,吻我时颤动不已的睫毛,还有柔软性感的嘴唇,似乎都给了我无数个迷恋上他的理由。但我总不能承认自己是肤浅地被美色所惑吧!

我宁愿相信,我深陷其中的,只是当他第一次走在我身边时,通身散发出来的那种可以称之为“孤独”的气质,这种“孤独”或在他的眉间,或在他的眼眸深处,甚至在他夹着香烟的指间,那么轻易就攻破了我的防线。

但是纠结于自己喜欢上他的理由完全没有意义,以后能不能再见都不知道,就算见了面,这份心意也难以启齿。不过没关系,不管喜不喜欢他,那些都是我的自由,跟他没有关系!

“噗。”身边没憋住的笑声打断了我的思路,我看着耿城,他一脸无奈。

“你入了戏班,在练习换脸?”

“人家要是愿意收我就好了,”我摸摸鼻子叹道:“现在想找个兼职还真不容易。”

耿城挺直了脊背端庄地切着牛扒,高雅得跟个贵公子似的:“你别成天想着这个了,你又不缺钱花。”

“我哪儿不缺了?而且钱这种东西向来是多多益善的,你不懂,我可是穷怕了的。”我学着他的样子把牛扒切得方方小小的,放进嘴里小口嚼着,黑椒酱的香味混合着牛扒绝佳的口感,让我忍不住称赞:“我还是第一次吃这种高档货,沾你的光,嘿嘿。”

耿城的动作顿了顿,有点别扭地扯扯嘴角算是笑了:“你要是喜欢,我常常带你来吃。”

这家伙又酸我了,我心里虽然乐了,但又想逗逗他。

于是我皱皱鼻子,佯装生气道:“我知道你家有的是钱,不过钱不是用来冲我炫耀用的,要不是今天你生日,哥哥还不愿意花这么多时间就陪你在这从头到脚都跟我的气质格格不入的地方啃牛扒呢!”

说完我用力吸了两口气,互相埋汰向来是我们宿舍的优良传统,我刚刚说的绝对是谎话。这牛扒太他妈好吃了,我都觉得我唾液比往常多分泌了好几倍。

可是那贼聪明的小子当真了,他紧张得扔了刀子,“铿——”的一声脆响破坏了之前餐厅里如梦似幻的气氛,我有点后悔刚刚阻止他要包厢,现在好了,我们这一桌成了众人视线的焦点。

他眼神幽幽地看着我,居然循着我的话尾说:“哥……不,蓝岚,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彻底给他的反应逗乐了,捂着肚子哈哈笑了起来:“你别当真,我逗你玩儿呢。”

他一抿唇,话也不说了,就端着果汁心不在焉地喝,好像是生气了。切好的牛扒就在他眼前,我看着都觉得浪费。

我说:“你别心情不好了,算我错了,我跟你赔罪,嗯?”

他挤出一抹苦笑,怎么看怎么难看,看得我都跟着苦涩起来,顺带产生了自己真是十恶不赦的错觉。没错,错觉。

那厮沉默半晌,突然一本正经地开口:“我说真的,我所有的东西,或是我能有的东西,都愿意跟你分享。”

凭什么?

我板起脸,真有点生气了:“你欠我了?”

他平时挺随和的一个人,这会儿倒跟我杠上了,居然一点也不躲避我的视线,还慢条斯理不卑不亢:“就当我欠你了。”

简直莫名其妙。如果说前一刻我还愿意跟他好好说话,这一刻我满脑子就只剩下一句话——你有病!

扔下餐具,也不管他红了眼,我在旁人的注目礼中气冲冲地走出了西餐厅,心里烈火燎原。

欺负人,太欺负人了!

我趴在天桥边,咬牙切齿,生平最讨厌被人用怜悯的态度对待,耿城作为我最好的哥们,明明知道这一点,却拿这个来刺激我。

不能对人发火,只能拿啤酒罐出气,它被我捏扁了握在手里,扎得掌心生疼。

“前面的,跳桥啊?”惹人厌的话被耳边呼呼的风声割得软绵绵的,我红着眼掉头,看到一个人端着能遮住大半个脸的单反相机站在离我五步远的地方,见我回头,还迅速按了一下快门。我怒了,朝他大吼:“跳你妈跳!这天桥你家开的啊!”

那人移下挡着脸的单反相机,撇嘴朝我笑:“蓝岚,你就这么想进我的镜头?”

单亦!奶奶的今天出门踩着狗屎了,尽撞板,我早该认出他的声音。

我心头敲着鼓拼命催我撤,脚却粘地上不肯挪动。单亦朝我走过来,扶着栏杆站在我身边。

“你怎么想不开了,一个人站在天桥上灌酒?”他一笑我就腿软,看了看手中紧紧抓着的啤酒罐,瞬间脑子短路,只能傻笑。破罐子准是割破我手了,钻心的疼。

他怎么还能这么云淡风清对我笑,难道从头到尾就活该我一个人钻进死胡同里活受罪?

蓝岚不是软骨头。

自打被狗咬了之后我就懂,你越示弱,它就越嚣张,你如果发狠去追,它就只能灰溜溜地逃。当然,你还得冒着再被咬一次的风险。

怕么?当然怕。可怕又能怎样呢?

我如果赢了,肯定是因为我先被你逼上绝路。

单亦,你毁了我,那就大家一起死。

我把手里的易拉罐扔进一边的垃圾箱,单亦的眼睛跟着它的弧线转了一圈,等他又回头看我了,我清清嗓子,觉得应该说点什么。

有股热气在胸腔里面乱蹿,眼里的人像一下子模糊一下子清晰,我用力晃晃脑袋,对着单亦说:“那天晚上的事你都忘了?”

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不自然,声音也生硬了起来:“没忘。”

我有点说不下去,但是这话题既然扯开了,就不能停。单亦你别一脸难受,我拉扯着自己的伤口撒盐,比你痛一百倍。

我低头看着他紧握栏杆关节泛白的手,不断地给自己鼓劲。

我说:“那你是想就这样算了?”

单亦的眉毛都拧在一起,我终于鼓起勇气看向他的眼睛,想从他眼里看出点情绪,哪怕是厌恶。可是没有,一点都没有,那双眼睛里敛着一湾水,任凭外面风吹雨打,都伤不了它。

他说:“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凭什么朝我摆脸色?明明受害者是我,你凭什么这样理直气壮?为什么在做了那种事情之后,还能像没事人一样跟我说笑?凭什么不在意我的感受?

哪怕只有一句问候,我也会好受很多。

被父母抛弃,被养父母抛弃,到后来就算有人再提出要收养,也不肯离开孤儿院半步。为什么都不在意我的感受?我难道真的不配得到一点点的关心和在乎?

这些问题困扰了我二十年,没有一个人能为我解答,亦无处诉说,而现在单亦问我想说什么。

“你说,我还能说什么呢?”

连自尊都在他沉默的注视下变得摇摇欲坠,心像被扯裂,死了一百回,痛不可当。我像个败阵的士兵,只能透过逐渐被水雾蒙住的眼睛看着他支离破碎的脸,他什么都没做,我却已经缴械投降。

“我难受。”夺眶而出的泪水在空气中变得冰凉,一滴一滴砸在水泥地上,里面有一个个落魄的我,那么卑微瘦小,它们连在一起,像是无声的讥笑。

第五章:生病

那天我一直昏昏沉沉,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后来渐渐失去了知觉,什么都不想,也想不了。

半夜的时候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卷着被子想缩往墙边,床却比平常宽了许多,滚了两圈还不到边,反而撞进一个柔软的怀抱。那触觉像极了多年前庄芸送给我的那只绒毛大熊,那天是她生日还是我生日我忘记了,只记得她养父母买了两只大熊,她一只我一只,占了我半边床好几年。我抬起一条腿搭上熊腰,心里踏实多了。它动了动,好像要挣开,我赶紧双手并用攀住它,等它不动了,才松了口气接着睡。我感觉它往我发顶吹了口气,痒痒的,像人的叹息。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打在窗台上,啪嗒啪嗒。南方的天气一年一年在变怪,冷冷热热地反复,同一个星期里,可能两天穿短袖四天穿棉袄,神经质了,搞得人心情也不好,又容易生病。现在才三月,估计还够折腾。

此刻我的头脑一片空白,有种末日的感觉,睡太久,失去了时间空间的意识,将醒未醒,听着雨声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我盯着陌生的天花板发呆,过了一会儿,脑子里有一些画面才开始缓慢地重组。耿城生日,请我吃牛扒,牛扒很好吃,后来吵了架,我一个人喝了不少酒,在天桥上吹风,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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