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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动之刻BY 护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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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不会吧!住了十几年的家原来是个大鬼屋?

阿公的丧礼收到了奇怪的奠仪。整理地下室,竟然住著吸血鬼……

17岁高中生的奇妙人生!

人气作家护玄 轻松诙谐全新奇幻故事第一弹

一个如同往常的秋日,阿公去世了,来不及伤心,

这个17岁的高中男孩就被身旁发生的怪事搞得昏头转向……

丧礼追思会上,一个个散发异样感觉的人物接连出现、

奠仪收到了金额庞大的各国纸钞,还有阴间通用货币!

丧礼之后,地下室竟无端冒出了吸血鬼公爵。

不会吧!住了17年的家原来是个大鬼屋……

为什么那些本来只应该存在于幻想的东西通通出现在现实世界?

极地使者带来的危险预言、纠缠不清的沼怪异形……

他们在寻找什么东西?阿公的真实身分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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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话 世界都是这样毁灭的

风从阳台边吹过,卷起了一小片枯黄的叶子。

这是人生第十七个几乎算是很无趣的秋天,一如往常似的……不对,其实还不是像往常一样,至少现在不是。

扬起手掌,穿着黑色丧服的少年接住了落叶。

接着,旁边的噪音打破了原本该有的宁静。

「呜呜呜呜……阿书,你要节哀啊……」

在少年眼前哭得任何人都还伤心的是他高中里同班两年、国中又同班三年、国小还同班四年,该死到想切断但是完全切不断的死朋友。

无奈的仰望天空一下,明明家有丧事的是他,为什么眼前这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家伙现在看起来比他还像丧家。

喔,或许应该叫这家伙坐到旁边,他再走到他面前放下奠仪才对。

至少这样看起来比较像真正的丧礼!

「鼻涕流下来了。」顺手抽了张面纸给眼前的男孩,他拍拍对方的肩膀,本来也想叫他请节哀,不过这样说好像怪怪的,所以便改说另外一句:「还有,我是曙,不是书,你还要叫错几年你才高兴?」

「欸?你改名字了喔?」

看着眼前的该死同学,曙毫不犹豫一巴掌往他的后脑揌下去,「我从来没有改过,还有、虽然今天是我阿公的丧礼,不过我没打算请五子哭墓,你最好安静一点。」有时候人悲伤是需要比较安静的环境。

白色的花朵置满了桌面。

丧礼开始的第三天之后,不知道从哪边冒出很多据说是他阿公亲友的陌生人士,在他记忆当中完全没有看过的面孔带来一束一束白色的花堆积在桌面上。

是很西方的追思仪式。

那一天,往生的老者临终之前交代过要帮他办好,顺便从相簿中自己挑选了最满意的相片来放在大厅里。

不过真不是他要说的,一般人往生应该都是挑比较漂亮好看的相片,谁会去挑一张穿着五零年代闪亮衣服,还摆着勿忘影中人姿势的怪照片?

他都不知道他阿公什么时候去拍这种照片,上面的老头跟临终前长的差不多,他心中暗暗打赌拍照时间不过太久,背景居然还要是比萨斜塔。

阿公什么时候有闲钱去相馆照相了?

虽然对这件事感觉到百思不解,不过人家说毕竟死者为大,曙还是按照他的吩咐把这张相片洗成六十寸大小放在花圈上面给人家追思。

这就是为什么丧礼他个人会哭不出来的原因。

说真的,一整天面对这种相片下来,要哭真的很难,非常难。

所以,请原谅子孙的不孝。

默默的在心中如此想完之后,他再度看向桌上那堆多到匪夷所思的花朵。并非说献花多不好,但是他与老者平常与人往来不多,突然冒出大量亲友总是会让人怀疑,更别说他们无权无势,而且连钱也没有。

是的,连钱也没有。

除了一栋有着三楼的透天房子以外,基本上已经往生的老者是职业拾荒人员,而少年是职业学生,都是不可能赚大钱的行业。

据说这栋房子的来历还是十几年前有一家五口在这里被灭门之后闹鬼闹到太凶没人敢住才被他阿公廉价买下来的,可话说回来,少年看了看四周,他在这里住了十几年倒是连个影子都没有看过就是了。

所以对于那些突然冒出的亲友,他是真的满头雾水。

「请节哀顺变。」一束花从正在冥想的少年面前飘过,一位完全没见过面的长发大美女站在他眼前递出了白色信封,就像其他陌生人一样,她也抱着白色的花束,百合花里散着淡淡的香气。

信封厚厚鼓鼓的,一看就知道里面塞了不少钱──除非她都塞一百的。

「您今年多大年纪了?」和其他人不同,放下钱没有立即去献花的美女转过去看着男孩,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褐色的眼睛像是水一样清澈漂亮。

美女穿着白色素雅的长袖针织上衣与牛仔裤,不知道是怎样,衣服的袖子长到有点把她的指间都盖住了,到大腿的长发是褐色大卷,发际只别了个毛毛的不知名饰品,莫约是在二十岁上下的美女姊姊、有着不太像大学生或是上班族的纯净气质。

「我们都十七岁的阳光高中生喔!」抢在曙之前回答,眼睛差不多变成爱心的死同学冲过来一把搭住他的肩膀,刚刚那种比任何人都还像丧家的哀动气质在三秒之内完全消失:「在下叫做丘隶,他叫阿书,是司阿公的唯一亲人、也是孙子。」

听到这边,少年皱起眉,毫不犹豫的给旁边这个家伙一个肘击,管他要唉爸叫母还怎样的直接把人给踢开。

「阿书吗?真是不错的名字……」美女大姐直接误解了他的名字,然后做出一个哀伤的表情:「收到司先生的死讯我们真的很遗憾,请您别太难过了。」

对,疑问来了。

因为他家太穷了勉强只能吃饱外加附一点水电费,所以他阿公在病死之后根本没有发出任何白帖也没有讣闻。

重点出现了,这些人是怎么来的?

***

「从今天起,你就叫曙吧,司、曙,很不错的名字吧。」

那时候的老人露出整排洁白的牙齿,用着灿拦的笑容这样告诉从孤儿院里面被领养来的男孩:「我呢,就是你阿公,司、平安。」

那个叫做司平安的人现在摆着勿忘影中人的姿势,被挂在花圈上面。

司曙看着大厅里面,至少有三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放下花束之后站在那张极其诡异的相片前面不知道是想笑还是在冥想什么,总之就是完全没有动作,呆呆的站着。

眼前的大美女露出了悲伤的微笑:「愿神替司先生带来安息……阿书先生,或许接下来的失去亲人的日子会令人很难过,但是也请你要坚强活下去。」

「……我一定会比蟑螂还坚强的请你放心。」

看着简直是在恶搞的遗照,司曙深深的这样认为。

「对了,你是我阿公哪边的亲友?」他从来没有看过这些人,如果这个大美女有来过他家,他想无论如何也绝对不会忘记才对。

等等……该不会是他阿公去拾荒时候在哪边认识的吧?

像是常常给纸箱的书店啊之类的。

啊啊,了解了,搞不好会来的这些人都是之前被他阿公做过资源回收的店家,没想到世态炎凉的人世间中还有这种温情,不过就是天天去回收糊口的东西,往生之后店家居然还会主动来吊祭。

司曙突然觉得,应该对社会要有多一点希望才是。看哪,人间处处有温馨。

「呀啊,其实我也只见过司先生几次而已。」大美人微笑着说:「不过司先生是位心灵纯净的人,我想他死亡的消息会令许多人都非常遗憾,如果阿书先生您生活上有哪边不方便也请告诉我,在帮得上忙的范围内我会仅力帮忙的。」

……真是懒得反驳了,其实他叫曙。

「美丽的大姐姐,那可以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吗?」打不死的丘同学又冲了过来,一把抓起大美女被袖子包住的手腕热情的问着。

「那个、我叫极光……」大美女抽着自己的手。

「极光姊姊,真是好听的名字。」

直接一拳把丘同学打走,司曙很不想等等这边传出性骚扰新闻的挥了挥作痛的拳头,「那、我阿公的献花区在前面,需要带你过去吗?」看着她手上的花,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说看起来应该是百合花,但是他觉得那个又不太像是百合花,因为他现在才注意到那东西有点透明。

透明的百合?

新品种?

轻轻的摇了摇头,极光有点腼腆的微笑着:「阿书先生与司先生一样都有着干净的气息,真希望有机会能与你们促膝长谈,我会在这个城市中留下几天,有危险的话可以用这个联络我,请不用客气。」拿下发上的毛茸茸饰品递了过去,她的笑容语气间似乎有某种奇妙的感觉,让司曙不自觉伸手去接了下来。

白色的毛球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就是坨毛球,软软的摸着很舒服。

「还有…那个……我是男性体。」

楞了三秒,司曙才意识到她……他说了什么。

「骗人!」

丘同学发出凄厉的哀号。

直到极光走之后,像是灵魂从嘴巴里被抽干的丘同学始终蹲在角落哀悼他的纯真少年心。

这是场奇怪的丧礼。

完全无视于旁边发出阵阵哀号声的同班同学,司竖疑惑的打开极光给的白色奠仪,里面塞着厚厚的钞票,很快的他就觉得也许他应该要找时间跑银行一趟才是。

白色的信封里面用最大面额的美金把整个空间都填满了,巨大的金额让人觉得有点惊人。

……该不会其实他是他阿公外面的……咳咳……

死者为大,不可乱说。

不过司曙实在是没听过他阿公提过自己的事情,搞不好他有个儿子还是在国外的其他亲人也说不定。

因为觉得有点怪怪,他把一些收到还未看的奠仪都给打开,有的很厚有的很薄,除了台币之外,还看到各国不同的钞票塞在里面,有的居然是可以立即兑现的支票,上面都写着可怕的数字。

这是什么状况?

其实阿公是个好野人?上流社会名人?

连开了大半都是这样子的东西,司曙开始觉得有点怪异了。

「阿书,你看这边。」一边心碎一边帮他拆信封的丘同学打开了某个之后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你阿公生前是有得罪人是不是?」

看着他手上厚厚一迭冥纸之后,少年无言了。

***

那天一如平常的在最后一个奇怪的客人走了之后,司曙和丘隶关了大门,把里面稍微整理了一下。

因为这最近的追思会一直摆七天,白天时候葬仪社的人会过来,晚上他们就自己关门。

丘隶的妈妈说这段时间亲人往生的孩子会很难熬,所以特别让自家儿子留下来帮忙他做一点杂务,早上他会去上学,再顺便帮他带笔记过来。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司曙觉得这位丘同学比他难熬,要是这样哭到追思完,应该眼睛都脱窗了。

「你要吃我特制的咖哩饭吗?听说咖哩有益健康,我从我阿母那边学来一手,吃咖哩饭就是要配玉米浓汤……还是你要吃爌肉饭?」一边整理着花束,丘隶很欢乐的问着朋友晚上的菜单。

「……泡面就可以了,谢谢。」已经吃了快四天的咖哩饭配玉米浓汤了。最重要的是,当司曙吃到他阿母正宗的咖哩饭之后,他深深觉得过去两天都是种折磨。

「泡面!你怎么可以吃那种东西,那今天晚上吃咖哩好了,刚好昨天我阿母带来的还没吃完,热一下就行了,顺便煮个玉米浓汤。」

还好他阿母的还没吃完……

司曙都不知道要不要先庆幸一下,看着好朋友背对着自己跑去厨房之后,他叹了口气整理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奠仪,光是那位很像小姐的大哥给的就够付用丧葬费了,不过对方整个就是来历不明,对于动用这些钱让他觉得有点疑惑。

先放着好了。

大厅上大致整理好之后,司曙望着那张六十寸相片有着深深的感概。

也不是哭不出来,毕竟和阿公共同生活了十七年,都快比真正的父子还要亲了,但是他认为如果要蕴酿情绪还是不要在这里看这张相片会比较好一点。

关上电灯后司曙轻轻的走上了二楼。

从小到大他们的生活空间就在这里,闭上眼,就算现在停电他也对这个家一清二楚。

司平安是个拾荒老人,毕生积蓄因为太少了只能够用来买鬼屋,加上政府补助每个月的收支也勉强只够平衡基本的水电开销与吃饭费用。

住在这里时候,就算非常穷困,老人还是会努力让两个人都能吃饱。

因为吃饱之后,人才可以继续走下去。

打开放在二楼书房里的相本,少年与老人的相片并没有很多,几十张就包办了这十几年来的生活。

其中以他阿公的相片比较多一点,有一两张是老人年轻时候的照片,但是数量很少,感觉上都在相馆里照的。

想想也是,老者好像也没太多闲钱可以拍。

翻了第二页,那里有一张司竖幼年时候唯一的一张相片,背景就是在这个书柜前,柜子上面还有一个东方的手工艺纸娃娃。

所谓的纸娃娃并不是小女生在玩的那一种,而是一种艺品,像是日本女儿节那种样子,用纸与布料做成的人偶。

白色的发紫色的眼睛,在他七岁之前都还摆在这个书柜上面,不过后来老者把它拿掉了,不晓得是送人了还是收在哪边。因为他对那种东西没有特别的喜恶,也没有去注意。

把相簿翻了翻后,他重新将本子放回书柜上面。

总觉得继续看下去,好像会像平常一样听见阿公叫人快去吃饭上床睡觉的声音,有点驼背的影子坐在小厅里做点手加工。他很少把回收物带回家里来,说要给住家干净的环境,所以都是当天现收现卖,然后回家煮饭。

司曙会以为那时候医生宣布不治是假的。

「阿书,你又在想你阿公了喔?」

端着咖哩从厨房冒出来的丘隶打断朋友的思考,咧了笑容:「快点来吃饭吧,等你吃饱我再回家,明天放学过来喔。」

撇去他是个太过热情的家伙之外,其实这同学还不错。

「你跟你妈妈说不用特地煮饭给我啦,我自己也会作饭。」平常不是他就是他阿公煮,早就很习惯了。

丘隶转过来看着认识多年的朋友,微微的叹了口气:「阿书……那个,虽然说社工要帮你安排临时家庭,呃……」他露出某种为难的表情。

「喔,放心啦,我不会因为适应不良就去放火烧房子。」

「靠!谁在跟你说这个!」

「那就不用说了啊。」他想,这时候他应该是用微笑的看着丘隶:「不会改变太多东西,你放心吧。」

楞了一下,丘同学转开头,「啥跟啥啊。」

「嘿。」

用过餐之后他快速的把这家伙给打发掉。

送到门口时他还一直交代要把脏衣物啥的准备好,明天他会再来帮忙。

一如往常、一成不变的生活。

***

「晚安。」

在关上门之前,有个声音在司曙背后响起。

微楞了一下,他立即转过头,刚刚明明除了丘隶出去就没有任何人踏过手边的大门。

……没可能住了好几年好后房子才开始闹鬼吧!

「我是来献花的。」

抱着一束白色玫瑰花的是一名穿着黑色西式礼服的人,白色的手套还有帽子,看起来完全不像普通人会有的打扮。

「我、我阿公今晚休息,明天请早。」哪有人半夜十一点才来献花!眼前的陌生人不知道为什么的给了司曙一种奇异的感觉。

但是绝对不是非常欢喜的那一种。

「呵呵,你是他的孩子吗?明天一早,你就打算把「东西」交给另外那群人了吗?」穿着礼服的男人压低了声音,像是某种磨沙声让人感觉到非常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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