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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马BY 天使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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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而久之,柯四爷的收益骤降,手底下的雇佣们往往空车出门,鲜少人肯将自家不要的破铜烂铁扔出,导致他们无法再以此为生。

矮屋外的空地,几名雇佣纷纷向柯四爷请辞。

「咱们从你这儿赚不了几个子,养活一家子都成了问题。这差事,你自个儿留着慢慢做。」扔下话,带头的扒了扒头发,宁可回去做老本行,顿时心情郁闷的走人。

真他娘的!李四暗咒,「呸」一声,忍不住说:「谁跟了柯四爷谁倒霉!」

「岂止倒霉!他妈的吝啬鬼一个、铁公鸡一只!」

其他人毫不客气地骂:「咱们为你做牛做马,挨家挨户的收破铜烂铁,就连自家的也拿给你卖。当初说好领月俸,这阵子量减少,你马上翻脸不认人。操!月俸变成秤斤算两价,存心坑人啊你!」

「走,何必跟他说这么多。」毛五挥挥手,挥赶着同伙尽快离去,宁可找新的差事来做。

「咱们这次就当倒霉跟错人。」

一下子,仓库外的空地哪还能见到雇佣们的身影,仅剩下十来辆老旧的驴车和柯四爷。好不容易回过神,他跳脚嚷嚷:「滚滚滚——不干就不干,都回去吃自己吧!」

哼!马家质库的靖少爷同他抢生意,彻底断了他的财路。实在不甘心……走着瞧!

马靖外出收账,无须特地打听,街坊的人们自然会向他招呼或询问破铜烂铁的收购价格。由于受惠的宅户遍及城镇各处,不仅为他捎来好名声,也令他达成了目的——存心跟柯四爷那只铁公鸡作对。

岂料也有消息传出,柯四爷收回租贷处,要在马家质库的对街开设一家质库,也回敬一着跟他杠上了。

卖豆腐脑的张三好心的提醒:「靖少爷,你得防着,柯四爷的心胸狭窄、待人刻薄,又是个土财主。一旦跟马家过不去,他一定会使出比马家质库更优惠的手段来打击。」

卖鞋的王大婶也告知:「是呐,这阵子,整条街坊的人都在等那只铁公鸡的质库开业,质押、收破铜烂铁的价格若是比马家质库更好,都不想错过机会削他一顿咧。」

「哦,柯四爷真舍得砸银两?」马靖挑眉,这一点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货郎大叔道:「瞧他这阵子忙着到处贴告示、逢人便宣传就知道了。」

马靖的嘴角扬起,「等他开业后,我一定会上门光顾。」

「啊,你不担心生意被他抢走?」衣铺的老板惊讶不已,不禁为他担忧,因为靖少爷是店内常客,可不希望他的质库生意受影响。

「没什么好担心的。」马靖笑笑,脑筋一转,打算回去后找爷爷帮个忙。

梅竹青这阵子勤写字帖,因为爷爷叫他多写字,讲话会比较灵活。可是马靖说不会……他不知该听谁的,于是绘画、练字两种都做。

天色渐暗,他问:「马靖要回家了吗?」

「还没有,我答应要带你去挑颜料饼。」马靖捧来一座木制镂雕的彩漆座屏,两头花斑小鹿非常可爱,可装饰镜台。

「竹子,你喜欢吗?」

他盯着马靖放在桌案的彩漆座屏,尔后脸仰起,没表示。

「不喜欢?」

他摇头,没想过喜欢或不喜欢。

「……」竹子很呆,毫无物欲的追求。「你很好养,只要给你吃穿和画画就好。你不知这彩漆座屏的年代久远,但没人赎回,我有点舍不得转售。」

「嗯。」梅竹青依然不懂马靖想送他礼物的心思。

马靖拉他起来,时不时就嘘寒问暖,尤其关心他的身体,超乎常人的体贴。手摸往他的臀后,问:「这儿还痛不痛?」

「马靖不要脱裤子。」他轻声抱怨,每次都会痛的。

「嗯……」马靖的犹豫仅维持一下子,便想好对策,「好,不脱裤子,拉一部分就可以了。」

梅竹青抬首,眼眸清澈似水。

马靖轻笑着哄:「我很喜欢你才会想亲亲抱抱,你不也因为喜欢我才让我抱?」

他揪住他的衣襟,点了头,表示很喜欢马靖才忍耐的。

马靖厚颜无耻地问:「随时都可以?」

梅竹青傻傻地答应:「嗯。」

马靖斜眼瞄向禁房的门未锁,阿祥不在,朱掌柜没事也不会随意闯入。待会儿把竹子弄疼了,反正质库有马车,无须走路去买颜料饼增加竹子的不舒适。

各方设想周到,他低头问:「现在让我抱好不?」

梅竹青乖巧地说:「好。」

马靖偏头吻他的脸庞,蜻蜓点水般的蔓延至耳后,逐一挑开衣衫的排扣,敞开他身前的遮覆,缓缓地蹲下身子,褪去他下半身的束缚,随手搁上桌。

熟悉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撩拨以及吮吻他。

「呜……」马靖用嘴含……梅竹青轻眨着眼,目光抓不着任何影像,彷佛置身在黑暗之中,仅剩下他们俩。

他吞吐、吸吮着一份喜欢之情,细心的舔舐,很宝贝的对待,用舌尖挑逗竹子。他轻叫,浑身颤抖,终于忍不住在他嘴里释放一股温热。马靖挺身而起,承接他伸出双臂攀附于肩头,好让自己托抱着。行至墙面,马靖迫不及待解下束缚,一举贯穿了他。

「呜!」梅竹青蹙眉闷叫:「马靖很坏……」

马靖让竹子明白:「我喜欢你喜欢得要死,自然就把你抓来黏在一起。」

「呜……」脸靠在他肩窝,耳朵又被咬了。

马靖爱极了梅竹青可怜兮兮的样子,多像小狗儿呜咽,需要人抱……凝睇他的脸色泛红,长长的睫毛有泪珠。他舔舐那咸咸的滋味,双臂将他搂得更紧,倾力抽撤,不断托高他,听着他在怀里叫。

「呜……马靖……」整个人随着他而起伏、颤抖,双手几欲抓不牢。

「抓紧我。」

「呜嗯……」梅竹青紧紧地攀住马靖。

多听话,他十分迷醉的占有,竹子犹如春季出生的青梅,酸涩的落入嘴里,沾了糖才会甜……而他,会是他一辈子的——糖。

柯四爷的质库如期开张,一连放了几串鞭炮,吸引无数人驻足或上门光顾。

他什么都收,无论是书画、骨董、破铜烂铁等等,性质与马家质库无异,也聘请一位掌柜坐镇,质押的价钱高出死对头,不出一个月,生意渐渐步上轨道。

「靖少爷,对面那家的生意越做越稳,抢了咱们不少客人,你不想法子应付?」

马靖翘起二郎腿,神态自若的品茗,轻哼:「我现在没空理他。」

朱掌柜的嘴角微微抽搐,道:「靖少爷可别小看柯四爷开的那一家质库,想想马老爷年轻时候也是从一间质库起家。柯四爷有本钱跟咱们抢生意,只不过为人吝啬,才有铁公鸡的称呼。」

「哦,那又怎样?」

「我是提醒靖少爷别仗持马家财力雄厚,只要有心,这世上没有推不倒的墙。」

「您老说完了没有?」

「说完了。」朱掌柜撇撇嘴,若不是看在马老爷的分上,才懒得跟靖少爷多说两句。

哼。他才不会蠢到抬高价格和铁公鸡厮杀,既折本又占不了便宜。马靖和他唱反调:「你担心他的生意做得稳,我才怕他的生意做不起来。」

朱掌柜瞠目,听听,靖少爷说啥鬼话?!

他搁下香茗,该走了。

「靖少爷要去哪?」

「你管不着。」马靖步出门外,上了马车,得前往分号一趟,再回老宅陪爷爷和竹子。

不知爷爷骗不骗得过竹子?

老宅内,马老爷待在画室监督竹子仿照两幅名画绘制赝品,一连数日,他连连称赞:「爷爷的乖竹子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也难怪靖儿那么喜欢你,这几日他忙着去分号和码头办事,没法儿一直带着你……」

话未说完,就听见一声委屈:「我会等马靖。」

「哦……可是爷爷跟靖儿借人,难道他没跟你说?」

梅竹青摇头,「马靖叫我陪爷爷,要帮忙。」

「你不愿意是不?」

「没有不愿意。」他听话地画图给爷爷。

「竹子最乖了。爷爷年纪大了,怕东怕西怕遭小偷,所以收藏的名画要另外藏,厅堂、书斋的墙壁只要挂赝品让人欣赏就好。你也知道,爷爷平常会出去串门子,你和靖儿没空顾家,小阮和长生要做的杂事又多,咱们多防着点总是好。否则入夜后,爷爷会睡不着。」

他听自个儿在放屁……脸不红、气不喘,为了孙儿不愿欺骗竹子,求助他老人家来着。

眯缝着眼,瞧竹子仿画仿得几可乱真,内心得意洋洋,打算择日上老友家,又可炫耀一番。

「爷爷好吵……」

「好好好,爷爷不吵你。饿不饿?」

「……还不饿。」

「渴不渴?」

他摇头。

「爷爷去差小阮送点心给你吃好不好?」

他静默,低头调和颜料,过于专注之下,就忘了回话。

目光盯牢一张挂图,下笔临摹,重复每一处,连一丝细微都不放过。

马老爷在一旁伴着,忍不住又赞赏:「竹子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爷爷没见过谁仿得这么好……」

「爷爷好吵……」

「好好好……爷爷不吵你。」无须多久,马老爷又念道:「靖儿聪明,竹子有才气。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竹子是爷爷的乖孙儿……」

小阮在门外打扫院落,不禁一翻白眼,老人家就这样啰嗦,她早就习惯了。

梅竹青跟前跟后的扯着马靖,很黏人的,除非必要才放手。

马靖也随他缠,偶尔反手一抓,偎来身前抱一抱,安抚他不让他认为被自己给丢下。

梅竹青从未想过他人如何看待,眼里的世界与常人不同,他乖巧安静得令人容易忽略,唯有在马靖的身旁引来不少注目。

「呃,靖少爷、竹子少爷,那个……严领事在掌柜房候着。」阿成站在禁房外,隔着铁门通知。

多不好意思的打扰。他们俩孟不离焦、焦不离孟,时日一久,只消认识靖少爷的人均知他们俩是一对儿。

「嗯,我待会儿就过去。」抬头回应罢,下一瞬,马靖低头问:「竹子,你待在这儿等我好不?」

梅竹青摇头。

「乖嘛。」

他很小声地说:「不要……」

养竹子有时候也很麻烦的。马靖哄:「不然你去小厢房睡一下。这几日,你帮爷爷的忙,一画图就很晚才睡。我现在要跟严领事谈生意事,很枯燥的,你若在一旁睡着怎么办?」

梅竹青揪着他不放,咕哝:「不会睡着。」

马靖都快翻白眼。竹子一旦固执起来,就像紧箍咒,甩都甩不掉,令人头痛。

梅竹青靠在他胸膛,一脸无辜。

「好吧,我带你去睡。」

揪着梅竹青到小厢房,马靖自作自受的努力摆平他。雕花大床内,梅竹青衣衫不整的让他抱,浑身白里透红;他的喘息和他的呜咽融合,已分不清谁缠着谁……

「严领事久候了。」终于让竹子睡着,马靖现在才有空理他。

等到茶水都喝了两壶,严领事暗忖靖少爷和马爷简直如出一辙,让人傻等都不会不好意思。

「靖少爷差人找我,有何吩咐?」他一派正正经经,公事公办。即使年纪都可以当靖少爷的爹,态度依然恭敬。

马靖从抽屉内拿出几张合同递给他,请教:「你可知道这是怎回事?」

「知道。」

「哦,我洗耳恭听。」马靖坐回桌案前,翘着二郎腿,只手托腮地等严领事招认怎疏漏几笔帐。

「我是遵照马爷的吩咐行事。」

「嗯……我爹吩咐你在帐本上做手脚?我很怀疑他这么蠢,收了几家画斋就这么搁着几年。奇怪了,画斋的老板姓梅,我问过阿成,人已过世。照理说是一了百了,不过怎没作后续处理?莫非您老健忘?」

「……」素闻靖少爷三言两语就得罪人,一点也不假。严领事面无表情地说:「我没忘。」

「嗯,我猜也是。打从我派你接手粮仓事务,你对谷值涨跌了如指掌,收籴、放粜锱铢必较。我桌上这一大叠帐本、纪录册全是你送来的,只消掀了掀、翻了翻,就知道你是个买菜求益的家伙。几笔帐目,你岂会搁着不管哦?」

「靖少爷过奖,我的确不会。但马爷吩咐就搁着,我领人俸禄,忠人之事。」

马靖蹙眉,指尖摩挲着额际,挺纳闷:「你的意思是我爹真的糊涂?」

「不是。」

「是什么?」

「马爷侵占得来的。」

马靖一愣,这下子终于明白。难怪爷爷会说爹是不肖子,竟做出违背良心之事。

马靖瞒着没提查帐一事,以免惹爷爷难过。搂着竹子陪爷爷下棋,他和爷爷打哑谜:「明儿,我要去收帐,爷爷有没有什么事要我顺道做的?」

马老爷一点就通,嘱咐:「你记得去骨董铺帮爷爷买一只花瓶,小阮不小心打坏了一只。」

闻言,小阮瞠目。哪有这回事?

马老爷偏头提醒:「小阮,茶水都满上了。」

吓!小阮立刻放下茶壶,弄得茶盏、托盘都是水。「啧,我重新换过。」捧起茶具,她匆匆离开厅堂。想不透老爷怎胡说八道,人家做事很伶俐,才没有打破花瓶。

梅竹青盯着棋局,浑然无知身前和身后的爷孙俩联手拐他参与一桩骗局。

专程到熟识的骨董铺取回爷爷托付长生送来的两幅名画,顺道买了一只花瓶,马靖前往柯四爷的质库,停下马车,他堂而皇之地进入——

「啧啧,真是稀客哪,马家质库的少爷亲自光临,怎么,生意快经营不下去?」

马靖斜眼瞄他,那德行抖得不像样儿。

「哼,马家财大气粗,柯四爷恐怕没法儿比。」

火药味浓厚,铺子内的顾客隔山观虎斗,彷佛看戏,柯四爷为人刻薄,靖少爷的嘴也不饶人,为了破铜烂铁的生意,两人斗上了。

「呵,你瞅瞅,我店内的生意好得不得了啊,马家质库门可罗雀,怎比?」

「你以为我没长眼?这不就拿两幅画过来探探你有多少底。画还没质押,我怀疑你吃得下吗?」马靖笑里藏刀,摆明瞧不起。

「王掌柜!」柯四爷怒火中烧,「咱们别让这毛头小子给瞧扁,把画拿去鉴定、鉴定,看值多少!」

「是。」

「别麻烦了。」马靖颐指气使:「去搬张桌子来,当众人地面把画给摊来瞧,以免柯四爷吃不起,倒是怪我拿来的画一文不值。我丢脸不打紧,我爷爷的面子要哪儿搁?」

一名顾客顺势煽风点火:「对哪,柯四爷,马老爷在咱们这地方上有名望呢,何不当众鉴定,也让咱们一饱眼福。」

「他当然不敢。」马靖挑高眉,刺激他。

「伙计,搬桌子!」

马靖嚷:「搬大张一点的来,椅子也拿来。」

「拿椅子干啥?」

「废话,不用给我坐哦?大客户莅临,柯四爷连这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

「呿!」柯四爷啐了声。死小子没大没小,有得站就不错了。

片刻后,一张大桌上摊着两幅画,马靖和柯四爷分坐一头,互相对峙,周遭围满了人,屏气等待王掌柜鉴定的结果。

众人只见他连连点头,仔仔细细的瞧了良久,才道:「画是真的。」

柯四爷不意外这答案,问:「值多少?」

「两幅画可质押九成五价。」他顿了下,附耳小声说:「起码值一万两……」

柯四爷登时跳起,「啊!这么多?没错?真有这个价?」

「这是……韩干的名画啊。估这个价算压低了。」

马靖轻哼:「柯四爷该不会连区区一万两都拿不出来?」

「谁……谁说我拿不出来!」柯四爷死要面子地命令:「王掌柜,马上算利息,看要抵押多久。」

「三年。」马靖说道,他会用柯四爷的钱来付利息,「画收好,质押的一万两扣三年利息,你算算之后马上拨款吧。至于合同也别签了,在场的乡亲父老都是证人,我不怕你不付帐或带著名画潜逃,除非你的生意甭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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