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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动九州之三世为臣上+番外篇——by绯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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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佩我?是敬佩我武艺好,还是敬佩我有手段,得陛下宠‖幸?”

北堂勋知道自己无意的话戳到霍去病的痛处了,正想要安慰他几句,发现他已经站起来,然后推门而去。

校场,羽林正在自行操练。练骑射的,舞抢弄剑的,双人或者多人一起较量拳脚功夫的,到处都是人影攒动。

见霍去病出现在校场,很多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他们有段日子没见到他了,知道是得天子青睐,现在应该是时刻跟在天子身边的,怎么来上林苑校场了?

傅冲也是很惊讶,“你?”

霍去病先给傅冲行礼,然后道:“属下是按规矩,前来操练技艺的。”

傅冲眉头紧皱,这家伙在说什么?

霍去病也不说话,到一边拿起雕弓,抽出羽箭,慢慢拉动弓弦。自肩膀伤口处传来的痛楚瞬间扩散至全身,咬紧牙关,把弓拉满,然后手猛地一松,咻,羽箭离弦而去。

“好!好!”

羽箭正中红心,引来叫好声一片。也不乏有看热闹的,想一睹被天子看上之人的风采。

这时,第二只箭又离弦而去,穿过第一只羽箭的箭尾,与第一只羽箭重叠,两只羽箭竟射中同一个位置。

校场忽然安静下来,本来各自操练的羽林一下目瞪口呆,连叫好都忘了。

霍去病也不理会,自己只管一只一只,把羽箭朝同一个位置射出。肩膀洁白的纱布带已是殷红一片,然而他却浑然不觉。

傅冲觉得哪里不对,偏又说不出,看到那条被鲜血染红的肩膀,不能再坐视不理。上前夺下霍去病手中的雕弓,沉声喝问:“你这是做什么?”

霍去病复杂地看向傅冲,“你也知道,对吧?”

“嗯?”傅冲不明所以,“我知道什么?”

霍去病摇头,转身扬长而去。

07.陛下的人 下

离开校场,霍去病纵马在上林苑疾驰,耳畔是呼呼的风声,而路两边景致则飞快地向后倒退。

一口气跑回甘泉宫,不顾一路上值守的羽林和做事的宫人惊异的表情,冲进天子给他安排的住处,感觉浑身似散架般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软软倒在床榻之上。

……你是陛下的人,身份特殊……你是陛下的人,身份特殊……

有些事不必在意,舅父这么说,北堂勋也这么说,是不是所有人都会这么说?

苦练武艺数载,本是要报效国家,然而现在,自己算什么,天子身边的宠臣,以色侍君……

不知是不是因出血过多的缘故,少年感觉一阵阵头晕眼花,最终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此时,刘彻正在寝宫午睡,梦中,犹自和少年满帐春色,交战正酣。

琅琊听到打扫的小内侍嘀咕,说是看到侍中霍去病鲜血淋漓的返回甘泉宫,不由大吃一惊。先去霍去病住处一看,人已经昏迷,急忙喊过一个小内侍,叫他去请御医,自己则一路小跑,奔到天子寝宫。叫出大总管,把霍去病的情形说了。

陈庭心中一凛,知道那位现在正得圣宠,可不能出什么事。赞声做的好,然后打发琅琊去霍去病住处先盯着,自己转身进了寝宫。

陈庭看看时辰,也差不多是该叫天子起身的时刻,于是,轻迈步至龙榻前,小声唤道:“陛下,陛下。”

“嗯。”刘彻轻哼一声,这一觉睡的香甜,梦中与子峘数度缠绵,心情怎会是一个好字可形容。

正自沾沾自喜,陈庭禀告:“陛下,侍中霍去病方才回来,不知何故,似乎伤口破裂,现在人已经昏迷。”

“什么?”刘彻一愣,走的时候还好好的,缘何回来就这样了。

“陛下,琅琊已差人请了御医,现在他正在边上伺候。”

“去看看。”

天子掩住焦急之色,简单整理下衣袍,大步往外走,而心,却早已飞到霍去病的身边。

刘彻来到霍去病的住处,刚好看到御医正在擦拭那血淋淋的肩膀,不由眉头紧皱。

制止住一室欲行礼接驾的人,刘彻坐到床榻下首,沉声问:“怎么会出这么多血?”

御医抹把额头冷汗,道:“回陛下,应该是用力过猛,扯裂伤口所致。”

刘彻眯起眼睛,子峘,你去上林苑干了些什么,回来竟成了这副样子。

叫过琅琊,吩咐他去上林苑打听情况,然后,天子就在一边守着,看着御医给霍去病处理伤口。

忙活了好一阵子,伤口出血终于止住,撒上上好的外创药粉,又拿纱布从新包扎好。太医叫人端来准备好的药,正要找人给霍去病灌进去,刘彻却道:“让朕来。”

在一众惊讶的目光下,天子一只手臂托住霍去病的头,令一只手则拿着汤匙,一勺一勺把苦涩的药汁喂到没有意识的少年嘴里。好在他人虽昏迷,但却知道吞咽,所以一碗药没费多大功夫,就见了底。

“陛下,侍中现在已经无碍,只是出血过多,得需仔细调理。”

“嗯,该用什么就用什么,不必请旨。”

“下官遵旨。”

屏退了一干人,刘彻抚摸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的面颊,道:“子峘,到底出了何事?”

刘彻一直在床榻边守着,寸步不离。等琅琊回来,天已经暗了。听了琅琊的回禀,天子不禁诧异。

“就那句话么?”

“是,陛下。”

天子气结,不怒反笑,“北堂勋,你倒真是替朕思虑周全,够忠心,朕真该赏你点什么。依朕看,这二十军棍,还真是少了。”

霍去病醒来时,夜已深。睁开双眼,猛地看到天子守在床榻边,惊得一下坐起来,也不管伤口疼痛,就要下地行礼。

刘彻按住少年,叹息着道:“免了吧。”

“陛下,小臣……”

“你现在身体虚,还是少说话为好,朕已经知道了。”

看着少年一副不解的样子,天子也是无可奈何,“子峘,你心太重,想的太多了。”

嗯,少年更是不解,无声地用眼神询问天子。

“子峘,朕是喜欢你,但是朕从未说过要把你纳入内庭做男宠。朕喜欢你,希望得到你的心,但朕也知道,你是九天之上的雄鹰,早晚要翱翔于穹宇的,所以朕不会折了你的双翅,把你变成深宫的笼中雀。”

“陛下……”少年想说什么,沙哑着嗓子,终是没能开口。

刘彻道:“喜欢,和把你变成孪宠,是两回事。朕要的是你的真心,强留一具躯壳,其实也甚无趣。”

“陛下,小臣……”少年刚要说什么,话被天子温柔的一吻堵在口中,大睁着双眼,被动地承受着天子的戏逗。

次日霍去病一醒来,就发现天子笑吟吟地注视着自己,大惊,“陛下,您怎么在这里?”

“呵呵,子峘这么快就忘了,昨夜朕就留宿这里,并未回寝宫啊。”

“小臣有罪,令陛下操劳费心。”

“呵呵,这种话休要再提,子峘今日可曾感觉好些?”

“回陛下,好多了。”

“那好,子峘随朕来,朕给你看样东西。”

刘彻寝宫后面,有一个内室,君臣二人步入内室后,宫人便悉数退出。

刘彻从墙壁暗格取出一画轴,慢慢展开注视良久,面上尽显温柔之色,平静地说道:“子峘,来看看。”

霍去病走到天子身边,顺着天子的目光,望向画卷。画卷上画着一红衣男子,眉清目秀,正张弓搭箭,瞄着远处一只香獐。画上男子容貌俊美,姿态优雅,气质脱俗,犹如被贬下凡的谪仙一般,不沾一丝人间烟火之气。不由心中暗暗称奇,这人是谁?

“他是弓高侯之孙韩嫣,在朕还未即位之时,他是东宫伴读。熟读律法,精骑射,善行军布阵,且熟知匈奴作战的兵器和阵法。他,也是朕第一个动心的人。”天子的声音轻柔,夹带毫不掩饰的思念之情。

“陛下,那,这人现在何处?”霍去病隐隐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几乎令他无法正常呼吸。

“他死了。他跟随朕多年,但后来却倚仗朕的宠爱,恃宠而骄,枉顾法度,最后被太后赐死。朕曾为他求情都不得允,他便丢下朕去了。”

“可惜了,一个人才。”少年轻吐出口,能令天子心动的人,定不是常人。

“呵呵。”天子轻笑出声,放下手中画卷,猛地把少年揽在怀中抱紧,“子峘,朕不会把你禁锢在内廷,朕不想再出一个韩嫣令朕伤心。朕只是喜欢你,想得到你的心,朕也想把韩嫣当初不曾实现的愿望,由你替他实现而已。”

“陛下,小臣不是韩嫣,也不想成为下一个韩嫣。”

“子峘,你误会了。你不会是下一个韩嫣,你们虽有相近之处,但你们不一样。只是你的出现,让朕找回了当年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刘彻语气有些焦急,生怕眼前少年误会,“你是第二个令朕心动的人,朕不打算放开你。答应朕,跟在朕身边,看着朕驱胡虏,逐平南夷,坐拥四海,笑看天下。”

霍去病心中一阵悸动,然后从天子怀中挣脱出来,单膝下跪,朗声道:“小臣会一直追随在陛下身边,为陛下驱除胡虏,逐平南夷尽绵薄之力。小臣会守着陛下坐拥四海,笑看天下。”

“好,好。”拉起面前少年,欣喜以色溢于言表。

“子峘,子峘!”天子拥着少年,呢喃自语。

那天,刘彻当着霍去病的面,把韩嫣的画像烧了。少年不解,问天子所欲何为,天子只道,斯人已去,故人已矣。与其留着画像感怀逝者,不如珍惜眼前之人。

霍去病不语,心中深感当今天子至情至圣,遇人如此,还有何所求。十六岁的少年,第一次敞开心扉,把心交出,只为一人搏动。

那晚,少年又一次与天子同宿龙床,只是这次,不再羞怯……

08.驭人驭马

上好的御药,精致的膳食,再加上年轻体格好,霍去病肩膀的伤很快就养好了。如若不是那日他发疯一般在上林苑射箭,扯裂了伤口,恢复得应该更快才是。天子每每提及此事,颇为气恼,偏偏那不知在惜自己的少年,根本未把此事放在心上。

进入五月,甘泉宫开始忙碌,打扫庭院,悬挂菖蒲艾枝,只因一年一度端阳节即将来临。

现如今,甘泉宫比起往日,更加戒备森严。天子一声令下,派出车驾把在长安的后妃和皇子公主全部接来一起欢度端阳。

初五日,霍去病请命,四处巡守,刘彻只道准奏。其实天子心下了然,皇后带着太子刘据来了,如若碰面势必尴尬。知晓少年心思,便直接照准。

木园内,天子亲自给后妃及众皇子公主分发香囊,意欲避邪驱瘟。后妃拿到香囊各个喜不自胜,不时给天子递个含情脉脉的眼神,然天子一概视而不见,令一众妃嫔颇感失望……

霍去病从琅琊手里接过精致的香囊,嘴角上扬,露出欣喜之色。香囊是丝布缝制,以五色丝线弦扣成索,内放朱砂、雄黄、香药,闻之清香四溢。香囊收入怀中,道:“替我谢陛下恩典。”

“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回去复命了。”

目送琅琊远去,正要出去巡视,身后忽然有人不冷不热地道:“原来你在这里。”

霍去病回头,见来人正是舅父卫青的长子卫伉,也不奇怪,他的母亲是当今皇上的姐姐平阳公主,他随母亲来甘泉宫并不稀奇。

见霍去病不说话,卫伉切了一声,道:“入了羽林,连自家兄弟也不认了吗?”

“不是,不过是奇怪,你不在前面列席,怎么到这里来了。”

卫伉对霍去病中规中矩的回答深感不屑,“随便走走而已,不过碰到你,真是没趣。还是老样子,嘴巴不见一点长进,一句好听的话也不会说。”

“啊?”霍去病愣住。

“嘿,原以为跟了陛下,嘴巴能变得伶俐点,否则怎么向陛下献媚嘛。哦,我来问你,给陛下侍寝,滋味如何,一定很销魂吧?”

“你!”霍去病大惊,他如何得知的。

“诶,别这么看我,这事谁不知道啊。”卫伉笑得一脸猥亵,拿手捅捅霍去病两肋,问:“怎么样啊,陛下是不是很强悍啊?是不是可以整夜大展雄风啊,那滋味一定不错吧,嗯?”

“你!”霍去病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卫伉自幼便和他不睦,这归咎于他的父亲当年胆小怕事,把他和母亲给抛了。论身份,他与卫伉没法比,平阳长公主所出,父亲是大将军长平侯,身份自然是高人一等,而自己只是一个卑微的女奴的儿子,甚至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即使后来姨母卫子夫被册封为皇后,旁人看他的眼神也不曾变过。而卫伉,更是自恃身份,从小就爱刁难他。也就仗着自幼习武,才没让卫伉讨到多大便宜。

“怎么,害羞啦?爬上龙床不害羞,这会子害羞?看你这副欲求不满的样儿,别是陛下都满足不了你吧。”卫伉的话尖酸刻薄,他不服气,陛下看上他哪啦,为了他,连一众后宫都冷落了。

“你说够了没有?”

“没有,我就是想告诉你,当陛下往你身上爬的时候,你也想想姑母,若是她一旦失了宠,咱们这一族都跟着完了。真到那会,你一个以色侍君的男宠,能左右天子保住这一族的荣华富贵吗?我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吧!”

卫伉一甩袍袖走了,偌大的庭院,就剩霍去病一人,呆呆伫立良久。

真的会那样么?陛下一直很宠爱姨母,岂会冷落姨母。而我,我没有以色侍君,没有!

热闹的端阳宴席到了戌时方结束,一众嫔妃均等着天子发话,看是哪宫主子有福气,可以留下侍寝,偏天子却打发所有人回各自的宫室就寝,徒留胭脂泪无数。

卫子夫悄悄看了眼天子,犹豫了下,还是忍住想说的话,带着刘据也走了。

天子坐在寝宫的龙床上,等着霍去病前来侍寝。晚宴一散,他就迫不及待地着琅琊去找人。

面对天子,霍去病想起了白天卫伉的话,犹豫着,没有去脱衣服。

刘彻惊讶于面前人今天的反常,问:“子峘,怎么了?”

“陛下,小臣今天不大舒服,恐不能伺候陛下就寝。”少年暗自给自己鼓足了勇气,然后一口气把话说完。

“哦,那快传御医看看?”

“陛下,不必惊动御医了,容小臣回去休息,明日就会好。”

“子峘,你心里有事。”

“没有,陛下多虑了。”尽管少年尽量不让自己显得紧张,可神色间略微露出的慌乱,还是出卖了他。

“子峘。”刘彻沉下脸,不悦之色尽显。

霍去病一惊,还要说什么,却被天子一把扯过,按到龙床之上。

“子峘,欺君可是大罪。”天子在少年耳畔低声威胁着,炙热的气息吹在少年的脖颈间,引得身下人一阵轻微的颤抖。

“陛下,小、小臣不敢。”

“呵呵,朕就知道,子峘不会欺君。”

随着衣服一件一件离身而去,少年僵直了身子。卫伉的话又萦绕在耳畔,猛地一个激灵,霍去病断然道:“陛下,不可。”

上身一撑,霍去病想脱离天子的掌控,不想天子却借此机会,直接侵入他的身体。

“嗯。”闷哼一声,少年被天子重新压倒在龙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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