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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攻!又不愿互攻~ 下+番外篇——by玖猫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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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冯殊越脸上的和风细雨,靠于窗前的烈焱飞则是满面的不可思议,见到过兄弟情深肝胆相照的,甚至是铁到可以穿同一条裤子的,但是……亲密到可以像这样相拥互吻的程度……那绝对是凤毛麟角!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冷着一张雪虐风饕般阴沉的俊脸,烈焱飞缓缓的站到正相濡以沫细碎倾谈的两人身边,他是到了今天才真正明白,为什么简单的耳鬓厮磨却最能让冷少游快速的“兴致盎然”起来!

站在一边的冯殊越看出那人的意图却并未出手阻隔,并不是出于酸葡萄心理,只是今天,确实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谈,至于这如胶似漆的两兄弟,话说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叙旧畅聊。

“你们俩办事效率还真是够低的,”烈焱飞抬手从杜弼远怀里强抢了那人过来,见冷少游眸子里带着微醺般的绚烂惬意,不由皱了眉,“小子,你确定他是你哥吗?冯殊越那人心机很重,姓杜的就更不用说了,专门学坑蒙拐骗这一行的,都考到博士级别了,是个有执照的专业骗子。”烈焱飞看一眼病床上清澈如水的那人,不像是开玩笑的问了句,“我觉得你很有可能是被他们联手骗了,不如这样,我出钱,给你们验一下DNA吧?”

没等杜弼远说话,冷少游便挥了右臂狠狠给了烈焱飞嘴角一拳,“不许你这么说我哥。”烈焱飞脸上瞬间带了怒气,嘴上却是紧抿了只字未出。杜弼远抬手安抚似的轻拍一下烈焱飞的肩膀,转头冲着冷少游无奈的笑道,“你啊,是一点儿进步也没有,焱飞今天来,其实是有话要当面和你谈,记住,你们都是成年人,要对自己说的话做的事履行责任承担义务。不打扰你们了,两人平心静气的谈一下,我和殊越先到外面走走。”

伴着沉重的关门声,病房里刹那恢复了原有的平静,烈焱飞坐在床头沉沉的盯着病床上的人,不言也不语,冷少游静静地回望也执拗的不肯先说话,寂寥的时钟机械的动着,记录着病房内逝去的寸寸无奈光阴。

“我的母亲昨天回H市了,刚下飞机就收到一枚恐吓炸弹,当然,任渐思的日子现在也不好过。”烈焱飞开口的刹那冷少游伸了手出来,本要轻抚对方脸颊的手,因为烈焱飞肃然的语气有些尴尬的僵在了空中。

烈焱飞桀骜的一笑,攥了冷少游的手塞回被子里面,将手掌温和的印在对方指上,“我长话短说吧,你的事情弼远和我解释过了,路有两条,要你自己选,”感觉那人猛地将自己的手握的死紧,烈焱飞忍不住垂首凝视冷少游,见对方缓缓地眨了下眼,水墨画般的眼睛,线条流畅柔美却毫无媚气,带是种皓月千里的俊美迷离,看得人心下一阵感伤,“冷少游,你要是愿意跟着我,我会好好补偿你这些天所受的委屈。不会为难你,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情,但你要明白,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不仅要整垮任渐思还要亲手杀了他,替我父亲报仇!我甚至可以纵容你继续在警政厅工作,但是私低下,你不能再和任渐思有一丝一缕的瓜葛联系,他会死的很惨,我要你清楚的明白这个事实。”

冷少游紧闭了双眼轻轻地换气,嘴角清冷的轻微一扬,“这代表你相信我了?”心底的痛应和着肩上的伤,眼前这位自己挨了一枪都留不住的恋人,他也许真的爱自己,但是,他只会以自己霸道专制的方式去爱人,自己在他心目中甚至不算是个人,至多也就是个心爱的附属物而已。“烈焱飞,你这次是真的打疼我了……”

不管子弹打在哪里,受伤的都是自己,再坚强的人也只是一副血肉之躯,而冰冷的枪械则是杀人的工具。可以对着同床共枕的爱人扣动扳机,这样的男人应该算是绝情;可以任由受伤的恋人倒在冰冷的地上痛苦挣扎,自己却义无反顾的转身离去,称这个男人绝义也不足为过。猛然意识到自己依恋的那个人竟然可以冷血残忍到这种地步,无需多言,自己身上狰狞的伤口就是对此最好的证明。

“没有什么相不相信的,是我的就是我的,我会好好珍惜。”烈焱飞孤傲的语气中带了些许苍凉,深邃的五官瞬间也染了肃穆沉郁的颜色。其实他想解释给冷少游听,自己那晚没丢下他不管……而且最后也是真心实意的相信了他……那一枪是失手却有故意的成分。想让眼前这个人静静地躺在医院,远离尘世纠葛,不受此事的牵连危害,不必夹在敌对的两方中间受苦,不用为自己的处境担心为难,像现在这样,乖乖的躺着难道不好吗?如果可以,自己甚至想霸道的囚禁了冷少游,只有这样,接下去的血雨腥风才不会伤害到眼前之人。

“或许是我太残忍了,不该用那样的方式对你,对不起,”烈焱飞见到冷少游面上清寒冷漠的笑意,便忽然觉得多说无益了。

“你不必道歉,”冷少游云静风轻的看向烈焱飞,“要和我从前挨得打比起来,这点儿伤实在是算不上残忍。”冷少游深吸一口气,“我这人从小就是三天两头的挨揍,长大以后也强不到哪儿去,你也看见过,任渐思打我,虽是皮肉伤却都是疼到骨子里去的力气。”冷少游猛地一转头,避过烈焱飞凑过来试图安抚自己的吻,语气平静,眸中却是一叶知秋的寒凉,“其实他挺可怜的,因为我哥的事情,我整整和他较劲了十多年,每天不是故意顶撞,就是蓄意激怒。外人看着是他在打我,其实我们俩心里都明白,他只是想让我真心实意的服一次软,认一次错,仅此而已。”

“冷少游,任渐思的一只脚已经踏入鬼门关了,他不会活得太久。”

冷少游固执的一笑,接着自说自话,“烈焱飞,下周我就会出院,相信他已经知道我和你的事情,我这次错的很离谱,你觉得他会怎么对我?也会像你那样,把我拉到荒郊野外,给我一枪吗?”

烈焱飞面上是山阴夜雨般的阴霾不开,“别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冷少游流风回雪的浅笑道:“你不明白,烈焱飞,你要杀任渐思可以,但必须是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病房外,长廊间,透过窗户可以远眺宁谧绚烂的星空,冯殊越不着声色的用肩膀撞一下身旁的杜弼远,“我觉得他们像两只刺猬。”

杜弼远随之坦然一笑,“我保持中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冯殊越明朗的眸子里带了无奈的笑,随即垂手去找兜里的烟。

杜弼远温文尔雅的笑着看他点烟,“冯殊越,你知不知道,每当你产生心理焦虑时,都会本能的,做出类似满足口唇期需求的举动。”

口唇期需求?冯殊越觉得这是杜弼远在和自己调情,吐了口中的烟洒脱的问道,“今晚我有空,你想做吗?”

“做什么?”杜弼远云淡风轻的反问。

冯殊越转了头上下打量身边这位西装笔挺的英俊男人,确定了他是真的无欲无求之后,才语带失望的提示道,“从上次到现在,我等了只多不少……一个半月了……”圣人也没有这么禁欲的吧?

杜弼远遥看着月色,沉静的眸中,清净如水,“我们确实是很久没在一起吃饭了。”

“吃饭?也好……”冯殊越想的是吃完饭喝点儿酒,该发生的事情总是会发生的,“那今晚我去你家。”想到杜弼远的手艺,冯殊越情绪瞬间高涨不少。

“今天有些晚了,”杜弼远没什么表情地转头看向冯殊越,“不如在外面吃吧,你家附近就有间不错的法国菜,而且还是顺路。”

又是天晚又是顺路,如此明显的提示,对于心思细腻的冯殊越而言无异是种侮辱,“你要是累了,改天也可以。”冯殊越狠狠吸口烟,脸上并没有露出不悦的神情。

杜弼远器宇轩昂的优雅一笑,“后天也许可以,但明天你肯定是要在家卧床休息的,至于具体的原因,今晚你就知道了。”说着话儒雅绅士的转身,俯身温和的送出一记浅吻,“因为要一次性偿还你一个半月的需求,所以要顺路买些低温蜡烛,你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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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冷少游就给自己办理了出院手续,临行不忘去看了一眼伶牙俐齿的林医生。好巧不巧,冷少游下了电梯,没走几步就发现那名总冲着自己趾高气昂的外科医师,置自己病人的生死于不顾,穿着一身修长的白大褂,俨然一只乖巧柔顺的母兔子似的,静止在楼梯口处,欣然“偷窥”着不远处的某个不明身影。冷少游站到林扬身后,顺着兔子的视角抬眼望去,果不其然地发现了站在禁烟区里,却敢吞云吐雾的林渊。

身为一名住院一周,很有可能今晚再次入院的可怜病人,想到林医生这几天来对于自己的“体贴照顾”,冷少游果断决定绕个远路经过KYLE身旁,打声招呼的同时,顺便好意提醒道,“六点钟方向有埋伏。”没想到已经抽了半盒烟的KYLE,竟潇洒的冲冷少游眨了下眼,颇为开心的回了句,“我知道。”

冷少游从医院出来便给任处长府上拨了一通电话,刘业听到自己的声音后,发出一阵类似于中了乐透头筹却不敢声张的低调笑意。仿佛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又赶紧笨拙的解释道,“别担心,老爷今天心情特别好,快过来吧,家里很安全。”冷少游叹着气挂了电话,刘业的说辞就像是哄着孩子去高速路上仰头数星星一样,虽没什么技术含量,但用心还是很“善良”的。

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衣服便匆忙出门,屋内一切如常,证明烈焱飞没有回来过。家中仿佛留有那人的体温,但推门之间却没了流动的空气,磨人的死寂总是触手可及,而且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包围着自己。冷少游逃也似的出门,临行前瞥了一眼卧室的光景,太多的残留回忆,于一个有伤在身的人而言,是种慢性自杀式的折磨。

要形容任渐思所住的这栋老宅,非庄重严谨四字莫属,虽是祖业却大处紧固小处敦实,细节考究自不必说。单看别墅中清一色的酸枝老红木门窗地板,昂贵的优质硬木,性坚质重且庄严古朴,时光沉淀在那些红褐色木纹儿里的印记,镌刻着往日的炫目辉煌以及岁月的无情感伤,含蓄的散发出一种传统大气的东方风雅。

冷少游今天从进屋到上楼,都始终未见刘管家的身影,尽管心下有些纳闷,但见了刘业的样子,也就不想开口多问。敛声屏气的敲了书房的大门,静待了一阵,屋内才传来阴郁的回音。推门进屋立正敬礼,行云流水般的标准军事化动作,要领得当举止得体,冷少游恭肃严整的拔地而立,这是从小任渐思就给自己定下的规矩: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站直。

屋内静得出奇,空气中却满是山雨欲来的紧迫压抑,任渐思面色阴沉的面窗而立,身旁站着的刘管家弯了腰垂着首,自冷少游进屋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整个人像是大病一场似的没什么生气的立在那里,看得冷少游心中也跟着怅然起来,连忙开口说道:“任处……老爷……这次的事情都是少游的错,我今天就是来认错领罚的,刘叔,您别为我担心,我知道错了,我改。”

刘管家有些吃惊的抬头,满是皱纹的眼角却是带了缓缓慈祥的笑意,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冷少游如此心悦诚服的低头认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有人低头了,毕竟是父子俩,再大的矛盾也能解决,“老爷……”

“你给我住嘴!”站在书房窗口处的那人愤然转身厉声打断了刘管家的话,任渐思天生的浓眉大眼,宽庭方脸,加上硬朗的轮廓一米八五的身高,整个人站在那里即使不说话,周身也是一直散发着慑人的危煞之气。

屋内空气瞬息凝结成冰,任渐思横眉冷目的抬臂,朝着紫檀书桌霸气的一挥,“冷少游!你给我看好了,这桌上放的是你所有的生平资料,包括我所控制的关于你的一切把柄隐私。你现在拿了这些东西,给我滚出这间房子,就可以做个彻头彻尾的自由人了。再以后你死,你活,你和谁拼命,和谁同居都不会再在我的关心范围之内,我和你从今日起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老爷,都是少游的错,要打要罚我都心甘情愿的接受,您别,赶我走。”比起往日的执拗硬朗,冷少游今天一直把姿态摆得很低,从声音到语气都是从没有过的毕恭毕敬。

任渐思雷霆万钧的抬腿迈步,但并没有去打冷少游,只是兀自转回到书案旁边,怒不可撤的斥道:“我不想再在你这种不忠不孝不听教诲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但凡是我身边的孩子,无论现在什么身份,起码念在我养了他们二十几年的情分上叫我一声‘义父’,不管能力大小也都在为我忠心耿耿地尽忠尽力,而你呢?!”

任渐思的呼吸越见急促,脸色也随之铁青,苍劲的拳头在桌角处捶的砰砰作响,“你扪心自问,关于你的事情我哪件不是亲力亲为,从下到大就连打也是怕误伤了你,绝不让别人碰你一下!你倒好,不认同我的为人处世,不肯叫我一声‘义父’我没什么好说;一句政见不合,我教的事情你全都口服心不服,处处和我针锋相对,我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尽量不和你起冲突;不知者不罪,但是我养你二十几年,你明知任烈两家有血海深仇,却和烈焱飞……”

勃然大怒的任渐思话说到一半儿,脸上却青黄不接起来,惊讶多于尴尬,甚至是有些措手不及的慌张,怒火中烧的眸中瞬息烈焰凝滞,铁青的面色有了些许复杂的红润,气还未消可心下却是清流直扑怒火的释然之感。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因为冷少游忽然径直朝着自己走过来,不是下跪认错也不是垂首求饶,只是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展开了双臂轻轻揽住了自己。那是一个轻柔如蝉翼的含蓄拥抱,脆弱的仿佛经不起一次深沉的呼吸,任渐思彻底沉默了,一腔怒火无缘无故的消掉了大半有余。

“对不起,”其实冷少游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只是觉得那人是真的生气了,然后想到那天自己晕倒在天娱广场时,对方喊着要吊销自己的驾照和警藉的样子,这么多年的消极对抗忽然间没有了任何意义。自己是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像任渐思那天抱住自己一样拥抱了对方,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把头靠在任渐思结实宽厚的肩膀上,听着那人的心跳,自己的内心也跟着热了起来。

时间轻柔的好似小猫脚上的肉垫儿,也不知过了多久,任渐思才冷着脸,寒意肃杀的训道:“还愣着干吗,带了东西给我滚,再不走我叫刘业去拿藤条,以你犯的错打死你都不冤。你要是不走,今天这顿打,藤条不折就不算完!”

冷少游心下知道任渐思这是原谅自己了,正要转身去找刘业,却被一只大手拽回了原地,耳边随即传来威严的逼问,“你和烈焱飞的关系要怎么处理。”

“绝交,”冷少游垂眸回道。

任渐思叹口粗气,半晌才开口,“冷少游,纪律部队里最不需要的就是你这种无组织无纪律,不服从命令的个人英雄主义者!你觉得你上次在天娱广场内的表现说得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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