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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鬼夜行之极道贱师——by十年磨一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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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帮盗贼也本以为这群少年是抵抗军里年纪最小也最容易击破的一环,于是先从他们入手,破了他们直接到中间的村子抢了便了事,但现在却有一个异人在从旁施法术,所以刚刚他们一轮猛攻并未奏效,心中恼火,于是准备擒贼擒王,先拿常建。

一看常建有危险,小家伙们急了。

常三他们这些人平时是在一起训练惯的,默契很好。刚刚突然被袭也着急震惊了一会子,现在一轮过后,有常建“冰甲术”的保护,毫发无伤,互相眼神交流了一下,点点头,准备反攻,保护常建。

常三与靳鹿是惯用箭弩的,都弯弓搭箭,随时准备一击而中;杜小崩现在用着飞索,杜燕依然使着飞抓,这四人都是远程类的武器。常三除了练箭,还身背一柄钢刀,可近可远,刀法精妙。

赵刃锋用着两把板斧,舞起来虎虎生风,霸气万分。颇有万夫不挡之勇猛,已经初具将帅之气场。

杜微使的一种古怪的武器——双锏。双锏本是骑兵对阵时非常强大的一对打击性武器,对臂力和体能的要求很高,寻常人根本有的拿不起这武器,更别说挥舞起武器来打人了。杜微却有些神力,对这武器情有独钟,常建也着人打了一对少年使用的双锏给他用,比成人的轻了十几斤。这双锏与人对打,一挥过去,寻常兵器很难招架,被锏一击打,很容易就断裂了,若是打在人身上,不打个半死也要让人内伤,当然前提是你能把这么巨重无比的家伙给拧起来,并且举重若轻地挥舞起来。

着钟凤舞相对单薄一些,耍着软剑,如银蛇般舞得缭乱。欧阳光曦来时也经常指点他,现在也颇为有模有样。本来那一阵手他打不过轩辕设,心中有些窝火,也想走赵刃锋或杜微这样的气力型猛男路线,无奈尝试了一阵子未遂,只得又安心地练回他的软剑。

白几度一向用枪,是李豹最得意的弟手之一,因为众弟子只有他一个人是选择了以长枪为武器,一向又最敬重李豹,固得了他的真传,常溪也不遑多让,把一套棒法耍得密不透风,棒法与枪法有同通之处,但更长于防守,弱于进攻,一切点到即止,游刃有余。

这些十三四岁的少年,正在与这世上最凶残狡猾的敌人作战斗。无论如何,若是过了这一关,他们才会了解什么是真正的战场,什么是真正的肉搏。以前他们只是与木人对练,或是切磋较量,兵不刃血,从未拿着武器往真人身上招呼,现在却是真正的生死存亡之斗了。

身边传来哎呀、啊啊的惨叫,有的还是屋中躲藏的孩童,接着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号哭。远远地还瞧见一些民宅着了火,浓烟滚滚。那些少年不由想起岛上居民说过的话,他们这帮混蛋上了岛,无所不杀,连小孩子也不放过,然后抢粮、抢物、抢珍殊、抢女人,放火烧屋子。

常三等人胸中烧起熊熊怒火,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断,于是卯足了劲儿一一还击。本来黑衣人人数比常建他们多了三倍,但是这帮少年也都配合默契。有人若想去近常建的身,不料被长索一卷,扯着他的脖子往一抛,正是杜小崩那神奇的绳子作祟。常溪用软棒一击,那人被打飞过去,那些黑衣人却并不退缩,挣扎着起身准备再战,突然被不知何处射来的箭袭中,终于放弃抵抗,跑到一边捂着伤口唉呀唉呀去了。

酣战多时,那些少年终于知道这也黑衣人也颇为顽强,轻伤不下火线,反而愈战愈勇。若只是伤了他们些,根本没有用,他们还会加倍还回来,出手更加阴损毒辣。

而且他们互相做了个眼色,居然演起一种诡语的阵法来。本就摸不清他们的身影,现在更是看得人如迷似幻。

噗地一声,赵刃锋的后背被一个潜行过来的盗贼击中,划了长长一条口子,厚厚的衣衫尽烂,还好这寒冷天气,常建给他们人人缝了个羊皮夹袄背心,这才让那条口子伤的并不致命,也还好白几度眼疾手快,用长枪把那人一隔,又一拍,卸了他出刀的一半力气,否则这利刃下去,必要深得见骨!

刚刚本来打着平局,甚至略占上风,现在在这诡异阵法的压制下居然有些接襟见肘。常建眼看不妙,突然腾空一跃,轻飘飘地降落到黑衣人最密之处,也正是阵的中间,双臂齐升,大喝道:“冰霜新星!”

只见一间强大的寒冰由常建为中心向四处延伸开去,像是一个巨大的章鱼爪,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四周扩散开去,而所过之处,冻住了所有黑衣人的脚,而少年们却没有受到束缚,依旧活蹦乱跳的。

就算这帮盗贼都有通天的潜行之法,有最灵活利落的身法,却依然只是人类。是人类,在地球,就永远摆脱不了重力的束搏。那么他总有双脚落地的时候,于是这冰环一招出了,这帮黑衣人的脚都被束搏在原地,动弹不得。

而机不可失,现在盗贼们完全施展不出阵法的威力,只能目瞪口呆一脸不相信地盯着常建,若那些恶毒的目光是X光,想必小建建同学已经全身无一处完肤了。

只听嗖得一声,靳鹿朝中间想抄袭常建的人身上射出一箭,正中要害,那人凶神恶煞的样子立马委顿了下去,血流不止,跪了下来。

靳鹿最是一个死心眼、单纯的孩子,所以干事也比较果断,没有这么多不忍杀人等小纠结,于是他这一开了先例,其它少年也都如梦初醒,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往那些动弹不得的盗贼身上招呼,一会儿就打扒下了一地。

冰环是有距离限制的,而且会渐渐消失。在冰环外围的黑衣人见同伴被这奇异的法术冻住膝盖以下,大骇不已,一合计,还是觉得应该先除掉常建,于是几个黑衣人飞身入圈,准备强杀常建!

常建的冰环刚刚施完,再也来不及再施冰环,于是急中生智,现学现卖阎罗王口骨教他的技能——冰椎术。

成功了!只见一股没有来由的寒风卷着雪花往那些黑衣人身上刮过,他们的衣服和脸上都落下了层层白霜和雪花,身子变得硬邦邦,如僵尸一般。那砍下去的动作也变得慢了好几拍,像木偶人一般,样子滑稽极了。

常建就算反应再慢,也知道跳着脚躲开了。更别说那帮护师如命的少年,再也不留情地武器齐出,于是偷袭者当场被伤得不轻,扔了个烟雾弹,逃得没影,再也不敢造次。

这一场战斗非常激烈,一直战到天亮。

听岛上的居民说,倭寇们一向只是夜袭,见好就收,抢了粮食、珍殊和女人就上船跑了,怎么也不会滞留到天亮。

但是今天这场血战,他们死的人太多了,于是早已经忘了登陆这岛的初衷,满心都是血债血偿的歇斯底里。那个首领依然还在,所以军心未倒,依然还有余勇。看来他们已经抛弃了最有优势的东西,决定血战到底,活生生由盗贼变为战士。

若不是他们太过偏执,就是十分有自信,认为自己不用忍术,硬碰硬也能有胜算。而这样强大的自信和坚忍不拨,是多么可怕!难怪常建在前世也经常听到有人评价那个国度:一个人是一条虫,一群人是一条龙。

没有了黑暗的掩映,这个村庄在日光下显得触目惊心。到处是残肢断臂、尸体遍地、到处是烧焦的断壁残垣,时而有婴孩与妇人惨烈的号哭,处处都有刀声棍棒之声。其实经过一夜的战斗,大家的热血早已经热烬,剩下的只有恐惧、疲累、焦躁不安。

常建那件最喜爱的白狐裘上已经惨不忍睹,全是累累的鲜血,有的已经凝结,让那平素漂亮的狐毛结成一团团红色的硬块。他正在帮赵刃锋看背上的伤口,其余的孩子也不敢掉以轻心,分别守着一角,防备着那些盗贼在白日里的又一轮进攻。

他与轩辕他们的大部队已经隔了相当远的距离,固守着人口最密集的那个村口,生怕那帮人使调虎离山的招儿把这最丰饶的村子抢掠了。

常三站在最外围的地方,独守着西面。突然有三个人朝他扑了过来,刀指他的脖子和胸腹,还好他从背后拨了那刀来,也还好自己记得轩辕不卓教他的那招“旋风斩”。

“旋风斩”是刀客的杀手锏,也是轩辕不卓最引以为豪的自创招式。常三这在生死关头也如绝地反扑一样,发挥出它的神力,只见这三刀下去,横、撇、捺,三下,只听呲、呼、喀三声,那三人应声倒地,以近距离的姿态倒在他的脚下。鲜血如泉水般喷薄在常三的脸上,又腥又热,简直像被血洗了面一样。

常三呆呆地拖着血刀,刀尖刮在石上,发出尖锐凄厉的声响。他慢慢走到常建跟前,像个没有魂魄的人。

常建一见他满脸满身都是血,大骇,忙用手抹净他脸上的血,问:“伤在哪里?”拔拉了半天,却不见他脸上脖子上有任何伤口。

常三呆若木鸡,眼神如死鱼般,讷讷地道:“老师,我……杀人了。刚刚,一刀一个。”

第一百零七章:美人计

常建捧着一脸是血的常三,默默地用袖筒帮他擦拭着血迹。

他没办法肯定地告诉他,常三你做对了,或常三你做错了。

因为杀人肯定是不对的,无论在任何年代任何世界,一个人都没有剥夺另一个人生存的权利。

但是在任何时空朝代,都会有战争。不同的只是在于有时候用的是冷兵器,大刀长矛,车马骑兵,有时候用的长枪火炮,更有甚者用了核武器或生化武器。杀人的效率也由一刀一个变成机枪一扫一排,或者一棵核弹扔下去,毁掉几个城市,影响几百年。而可笑的是,这些战争永远都是自称文明强大的一方发起的。

那么在战争中杀人,是否就是杀人犯,是十恶不赦的凶徒呢?

不是。

常三刚刚若不解决那三个黑衣盗贼,现在躺在地上的尸体就是他。他的出刀只是出于求生的本能。

常建摸摸常三的脸,他的眼睛里只有迷茫。他虽只有十三回岁,却已经窜高到常建的肩膀,像是半个成年人,而现在他的表情却更像个迷路的孩子。

常建突然有些深深的自责。他把这些孩子带到前线战场,让他们早早地见识战争的残酷与人性的罪恶,不知道这样做的对不对。

牛家村的那些遗孤自然在幼时已经目睹了家园的破灭与亲人的惨死,现在再面对这些场景,最多是触景生情。但常三他们这些数字党当年被国师保护的很好,没有亲眼目睹后宫争斗,那些惨死只是在脑中的想象,并没有活生生地见到鲜血的喷溅,生命的消逝。而且常三一向耿直、简单,见了这样三条人命被他结果,的确受了较大刺激。

常七见了这场景也脸色苍白,却还伸出手去安抚常三道:“三哥,此战之罪,汝有何过?”

常建看了看常七,觉得他着实是个伶俐通透的人,三个字就把一切都揭露得一清二楚。

战之罪。

而所有的解释,也无处其右。常建还是觉得用行动比用语言更自觉,所以他轻轻地上前一步,把痴傻中的常三拥在怀中。

常三那把浸满鲜血的刀哐铠一声掉在地上,弓也弃了,双手紧紧拥着常建,似要把自己揉到对方的身体里。

常建觉得自己被这个熊抱勒得也太紧了,都有些窒息的感觉,但他也觉得肩头湿湿的两团,他知道常三是数字党里最坚强的孩子,他不想暴露自己的柔弱,他是所有弟弟们的领头羊和榜样,就算是哭,也不能让他们看见。常建叹了口气,安静地让他抱着,一动不动。

青春和长成就是这样,有鲜花、阳光、幻想、快乐,但也有不解、焦灼、冲动、痛疼。

正在他们以为战争就要结束时,前方的吕将军调转人马,来到常建所在。

一见常建和诸少年虽一身鲜血,但都还笔直地挺立着,知道没受什么重伤,生命无碍。轩辕不卓和李豹这才放下心来。刚刚他们虽在前方冲锋陷阵,但心中却挂念着常建一伙人。

常建问他们:“如何?”

吕将军面有难色,摇摇头,道:“双方伤亡都重,但他们还有援军,看来这些只是先头部队,便查来报,说海上正驶过来的援军怕有近两千精锐,只怕今次,他们志在夺岛了!”所以吕将军现在要回大本营集结体整一下,以迎接新一轮的战斗。

轩辕不卓、李豹望着常建,三人目光一汇,都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若是这岛一破,只怕北海郡沿岸也将从此多事。若是屏障破了,洪水就会一泄千里,一发不可收拾。他们定会以迷雾岛为基地,对大陆虎视眈眈。

而现在北海郡早已经被轩辕亮在任这几年时完全掏空了,无论是海防还是军事,均没办法在一朝一夕内恢复。更可怕的是北海海岸线如此绵长,这些盗寇在哪处登岸也没办法预计,就怕他们声东击西,抢一个镇,再袭一个村,接着扰乱一方安宁,又洗劫几个城池。一天到晚和他们耗,还怎么发展经济民生?如何实现常建心中建设一个富饶北疆的蓝图?

现在一集合点兵,只有精壮汉子一千人,而且有两成重伤,两成轻伤,正在就近急救包扎,剩下的六百人也都筋疲力尽,神色凝重。

现在已近中午,天色却十分昏沉,像人的心情一样。吕家的军旗被染红了,也不知道是谁的鲜血。

海风呼呼地吹动旗帜,猎猎作响,也不知这旗子是否还可以挂到明天。

常建远远听见海面上的异动,怕是那些援兵已经突破海面的防线,直接登陆。他看看凋敝的村庄、浑身是血的娃们,愁眉不展的吕将军,觉得内心无比唏嘘。

他本是来这世间历练二十载的修罗,他本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现在却不由深陷于这些纷争与利害之中,不可自拔。

怎么办?理,还是不理?

若是不理,就算这块岛屿被占领,人民被屠杀,他也可以置身事外,拍一拍翅膀逃走。他不正是擅长逃跑吗?

他有许多逃跑的法术,但现在他却纠结万分。

他一个人逃倒是容易,可是这些娃们怎么办?他又怎么放得下李豹和轩辕不卓,还有随船而来的那些水手、随从,当时他招募他们来时,他们是多么信任他,以为自己找到一份养家糊口的稳定工作,每个人家中背负的都是高堂白发,闺妇稚子,若是他们死了,他如何与他们的家人交待?

常建又叹了一口气,拍拍常三的背,把他交给常七。然后走到吕将军面前道:“将军,可有这全岛的地图?可有什么易守难攻的地方?”

吕将军现在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把地图铺出来给常建,又一一讲解这岛上的各种地形,概括战时这些地形有何利弊。

常建凝神思考片刻,已经有了主意。但人数兵力悬殊,他还是没有太多胜算。

正在大家踌躇间,吕夫人和那帮女眷提着干粮和水过来慰问。

仗是要打的,饭也是要吃的。

而让人惊奇的时,月云带着一众青壮年妇女,人人着甲衣,带武器,英姿勃勃地组了个方阵过来,道:“爷爷,我们巾帼女团已经整装待发,随时听候命令。”

轩辕和少年们第一次见到居然还有女人上战场,都觉得新奇敬佩。

月云静静地走到常建身前,似乎一夜之间长大。昨日,她还是那个为了自己钟情就强取豪夺、不管不顾的孩子气的姑娘,今日却已经是位英勇果敢的女丈夫。

她盯着常建,目光流转,眼神瞬息万变,似有千言万语,最后也只是道:“常大哥,我不管你是人还是妖魔,但你和我爷爷一起并肩作战,就算是我们的朋友。今日一役,生死难测,以往我的种种不懂事,请你再也不要放在心上!若是我死了,请你代我照顾好我的家人。”

常建心中百感交集,明明应该男人上战场前这样叮嘱女人在家照顾好老幼,现在却变成她在交待后事。

常建揉揉太阳穴,觉得脑袋都疼了。以月云有勇无谋的作为,怕真是有去无回。虽然她差点强了他,但眼睁睁见着这傻妞去送死,常建的心又软了。

常建把几个主要帅将拉到暗处,道:“惟今之事,你们可有好的计谋?”

吕将军的儿子,某舵主道:“大不了血战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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