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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春色 下——by陈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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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将心比心,色心里不由得一荡,暗自琢磨这唐一野看着对少主感情甚好,少主却拼命躲着,更是一副被雷劈了的惊恐模样,瞧着令人格外心疼心动……难不成这唐一野也是着迷于少主的容色风姿不成?

一念至此,眼神不免带出了几分淫荡,苏小缺坐在对面一打眼看见了,若是以往,知他毛病如此,最多也就一笑了之,此刻却是无比厌恶这种眼神,当下重重哼了一声,道:“黄堂主很闲么?实在闲得厉害,不妨陪崇光练练功吧。”

黄吟冲忙起身,颤声道:“属下不中用!属下忙得要死!这就出去瞧瞧沿途水路。”

屁滚尿流而去,凝视悠悠江水抹了把委屈的热泪,好在黄堂主有颗坚毅忠诚的心,暗暗握拳发誓,改天一定要让少主对自己改观。

崇光噗嗤一笑,正待说话,苏小缺却抬了抬手,缓缓道:“他是我的哥哥。也就是我跟你提到过的,天底下最好的大哥。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之外,最是相信的人。可他却不信我……”

崇光听得自己竟是他心目中除了亲大哥外最信任的人,不由得一阵狂喜感动,两行眼泪情不自禁地滚落,觉得便是此刻死了,也是再无遗憾。

一时兔子状乖巧地俯在苏小缺膝上,道:“他不信你什么?”

苏小缺迟疑片刻,淡淡道:“他不信我是他的亲弟弟,他以为我是沈墨钩的儿子。”

崇光啊的一声,口不择言:“他笨得死了算了,你若是爷的儿子,爷怎么会……”话到嘴边,忙把那剩下的几个字吞了回去。

他不说,苏小缺也明其意,笑了一笑道:“他不知道我去了七星湖,又怎会知道沈墨钩与我之事?”

叹了口气,道:“原本我还打算把你托付给他照顾,现在还是觉得你留在七星湖,跟我一起最好不过,你就是咱们七星湖的脂醉花,生生让你离开,反是害了你。”

烟分剑截院里种着的脂醉花,生在石阶下背阴处,棵棵妖红株株惨绿,只开在七星湖的夜晚,只见星光和月色,若是把它们挪到外面或是照射阳光,就会枯萎死去。

崇光跟脂醉花一般无二,如今自己不也是一身七星湖的味道气息?

崇光抱着他,蹭着笑道:“我才不喜欢你那个哥哥,你便是把我托付给他,我也不会搭理的……不过,怎会这么巧,他就在渡口遇到你呢?”

苏小缺眸光一冷,嘴角勾起一抹笑,只这丝笑意却未至眼底,“自然是有人通风报信,咱们此次出来,赤尊峰固然有所准备,唐一野也是早已知晓。”

指尖沾了茶水,在桌面寥寥数笔勾勒出一张面具,凝视片刻,用袖子抹去。

数日后回到七星湖,苏小缺只觉浑身轻松,游鱼入水般心境自在,他既身陷淫药,与沈墨钩乍离多日不曾欢好,身体自是饥渴想念不说,出奇的是,连内心深处对沈墨钩竟也有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挂。交代黄吟冲等去知会各堂此次金江之事,忙忙地自去见沈墨钩,一进精舍,沈墨钩却正临窗写着一幅字,见他进来,只转头微微一笑,示意稍等。

分隔近一个月,沈墨钩瞧着瘦了不少,纹云锦袍宽宽大大,更显几分仙风道骨,苏小缺见他凝神静气,也就寻了套画卷慢慢细看。

待一炉香燃尽,沈墨钩放下笔来,唤道:“你来瞧瞧。”

苏小缺走到书案前一看,沈墨钩写的正是一幅赤壁赋,墨迹淋漓,无起止之迹,其痛快处,如夏云奇峰、惊鸟出林,其自然处,如壁坼之路、泥墙坼裂,端的是不输任何名家的佳作。

心中赞叹,却不屑笑道:“春蚓秋蛇、钉头鼠尾,你这笔字毫无力道,太不喜庆,也就清明节能将就着用用。”

沈墨钩低头看了半晌,道:“格局当真是有些小气了。”

说罢抬起手,把一幅字慢慢撕碎扔了,眼睛里盈满笑意,深深看向苏小缺,“一路上可辛苦?”

苏小缺摇头,沉吟片刻,道:“赤尊峰自行退出金江水路。”

沈墨钩也不诧异,笑道:“谢天璧缜密深沉,七星湖自有他的耳目,想必是为了补偿你,这才让你这么一遭吧。”

苏小缺冷冷一哂,“若他当真想让,为何不把赤尊峰也一并让我做了教主?”

又道:“金江九路本是我七星湖多年经营,针插不进水泼不入,他这一番退让,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沈墨钩伸臂搂过他,在他尖下巴上轻啄一口,“你要不要查出这内奸来?”

苏小缺觉得下巴连颈子都痒了起来,忙躲开了些,伸手挠了挠。

沈墨钩见他这个小举动像极了小猫洗脸,登时起了玩心,扣着后腰一把将他拉近,干脆咬住了那弧度清俏优美的下颌,含住了忽轻忽重地吮吸。

耳边却听苏小缺低声喘息,模模糊糊说道:“以前是谁,不必查,如今是谁,我已知道。”

此番小别重逢,肌肤一触,自是天雷勾了地火,苏小缺手脚利落,已将沈墨钩衣衫解开,一手攥住那物,上下套弄开,不一时掌心已被渗出的粘滑之物浸得微微湿润,动作愈发旖旎动情。

沈墨钩见他主动,哪里还忍耐得住?一把抱起搁在书案上,苏小缺两条修长的腿已牢牢勾在自己的腰后,眉飞眼笑,浓密的长睫上下交剪出春意盎然,浓稠得化都化不开的扑面诱惑。

两人黑发纠结在一起,苏小缺抬起臀,沈墨钩摸了两把,突地轻轻笑道:“你要不要上来?”

苏小缺一愕,还以为自己误会其意,沈墨钩却放开他,自行伏在桌上,慵懒风骚地摆了个任君享用的臣服姿势。

第六十章

美人在桌,不吃那就是傻冒加缺心眼儿,苏小缺自我感觉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心眼儿,脑子既正常,胯下的物件也正常,哪有不吃的道理?

一声欢呼扑了上去,照着沈墨钩白皙优美的后背就啃了一排的胭脂记,又拧过他的脸来,舔了舔嘴唇,痛吻一番,待见到沈墨钩深眸如醉乌珠流墨,唇红如三月烟雨后的杏花,色迷了心窍,一颗心只管上下左右地怦怦乱跳,只跳得胸骨都震得慌,一激动,直挺挺地便往里插,哪知沈墨钩少年时虽被姝姬刻意折辱一洞春水战过无数长枪短炮,但自姝姬死后,这二十年来却从未开过此门,不弹此调久矣,因此苏小缺这么没头没脑地使劲一戳之下,后庭未开却疼,玉杵不入而痛,两人都不好受。

沈墨钩也不怪他,笑着一把抱起,走上塌去,取出润滑之物来,放到他手掌中。

苏小缺得此艳遇,几欲喜极而泣,忙忙地挖了满手,便往沈墨钩密处糊去,砌墙掏砖般好一通前戏,这才入了港。

一番缠绵情事,滋滋有声,色色分明,端的是有声有色,有情有趣,苏小缺还是第一次居于人上行此乐事,再加上沈墨钩这等容色,精擅风月,那销魂密处温软滑腻、柔嫩自如、收放灵巧、紧窒不涩,端的是无双异宝,苏小缺又哪能久战?顿饭功夫,已是丢盔弃甲束手就擒,乐极而罢。

酣畅淋漓的高潮之后,苏小缺尚在余韵中失神回味,恬不知耻地趴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沈墨钩,满心打算休战片刻再战一轮,沈墨钩鉴其神色,已是心知肚明,心中笑骂这小混蛋好色无厌得寸进尺,自己一时忘情而已,岂会容他一尝再尝?

当下将他轻轻搂定,微笑道:“你一路劳顿,且先好生睡一觉,待养足了精神再闹吧。”

苏小缺无法施暴,只得阖上眼,闻着沈墨钩身上熟悉的气息,一觉睡得既踏实又香甜,他睡觉也不老实,牢牢抱着沈墨钩一条胳膊,侧着身子,一条腿搁在沈墨钩腰上。

沈墨钩却是喜欢他这种毫无隔阂的亲密,只静静看着他沉睡的面容,不舍得移开目光。

他睡着时,跟苏辞镜并不十分相似。苏辞镜的容貌是轻雪般的清灵俏生,放在掌心能融化的感觉。

苏小缺的眉睫漆黑浓密如清水里漂过的鸦翅羽,却是朗朗的英气,嘴唇是润泽妩媚的粉色,弧线却有些隐隐的傲气,虽然也是骄傲漂亮的尖下巴,与脸颊相接的线条却不十分柔和,而是有些分明的棱角。

苏小缺不是苏辞镜。

沈墨钩第一次见到苏小缺时,心中隐有触动自是因为苏辞镜,而对他兴趣滋生,却是为了那一句不知天高地厚却出语真诚的“你当男宠还真是挺合适的。”

一句本该是最刺痛人心的话,二十多年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当面提及的话,被他那么一说,竟是全然纯净的欣赏与赞美,磊落光灿得毫无一丝污秽之意。连那些不堪的往事,都成了沉淀下来的磨砺淡然,一颗心就像埋在淤泥里二十年,终是开出了致致亭亭的莲花。

那场残酷而温柔的千里追杀,在他狡计百出真心不移中,却变成了自己一路的心思起伏、牵肠挂肚,他就像一泓清泉,缓缓梳理澄清了自己这一世的轨迹,潭水边毫不犹豫的救治,难道不是动心的开始?

一来七星湖,苏小缺便断送了自己续命的最后一丝希望,自己却终是喜悦,只要是他给的,便是千般劫难,也是幸不是劫。

忍不住伸手慢慢抚摸苏小缺赤裸的肌肤,指尖掌心传来的触感扣人心弦,心慢慢褪去茧子伤疤,又成了敏感柔软的最初模样。

苏小缺睡梦中似有所觉,懒洋洋地捞过沈墨钩的手,凑到自己下腹,挺腰送胯,将那已半立半硬的物事抵在沈墨钩手上来回研磨。

沈墨钩忍不住好笑,却也被他勾出欲火来,当真将他轻轻翻过身,俯下去,指尖轻轻揉了揉那物,也不知是否心之所爱之故,只觉那昂昂然勃起之物,自有一番清新可爱。

一时情迷,竟低头含住那柔嫩的顶端,唇舌并用,一吸一放地打着圈儿挑弄抚慰。

口中之物有些腥有些滑,耳边听着苏小缺情不自禁变粗的呼吸声,沈墨钩似着了上好的催情药,全身血液只奔着下身汹涌而去。

正温柔情挑间,蓦的真气一阵狂冲猛突,走气海过膻中直扑神庭,沈墨钩额间隐然浮上一点血线,双手颤抖着已将苏小缺粗暴地死死按在身下,就着他浑然无辜的睡颜,分开两瓣翘臀,挺身而入。

撕裂般的疼痛中,苏小缺猛然惊醒哀叫一声,心中不由得暗骂,这老狐狸刚才让自己尝鲜,原来只是抛出的鱼饵,现在换作自个儿上了钩躺油锅里乖乖挨煎了。

此番鏖战,更与前番大不相同,但见:

绿林影里,跳出一条大汉,桃花源中,闪过一名小将。乌云遮体,大汉紫肉横生,青筋暴起;花蟒缠身,小将粉桃微露,一点灵犀。

一来一往,来时狰狞如猛虎,虎虎生风,往处险恶似涡旋,旋旋起水。

一上一下,一个是探海紫金柱,尽手段往紧深戳刺,一个是架柱白玉斗,弄风流向根底吞吐。

架隔遮拦,恰似锦马超逢俏罗成,盘旋点搠,浑如美吕布战巧燕青。

一抽一送,时闻怒鸟高啼,一抵一留,每听花心哀鸣。

战到酣处,好比飞虬迎螭,鏖战良久,却是角鹰拿兔。

只见那灯光暗影里,已是折了一员小将,正是小园昨夜东风恶,吹散嫩菊就地横。

沈墨钩似嗑药了一般,一改温柔风情手段,只换了霸王硬弓之势,及至半夜,苏小缺已被弄得疲软无力疼痛不堪,晕过去又醒过来,快感早被一阵阵的刺疼钝痛冲散,便是一根小手指也再抬不起,更是在沈墨钩毫无休止的折腾下,身子抽搐痉挛,再支撑不住,勉强哑着声音哭泣求饶不迭,沈墨钩也不为所动,竟一直精神抖擞到东方发白。

苏小缺心中隐隐觉得沈墨钩殊不正常,除了第一次的残酷,沈墨钩再是情难自控,也总会留有三分体贴温柔,断不会当真伤了自己,此次这般狠操狂弄近乎恐怖,直似要把自己揉碎戳坏吞吃入腹一般,更无半分怜悯节制。

彻底昏睡过去之前,脑中一念闪过:难道这老狐狸精快成妖怪了?

苏小缺醒来,已是午后时分,一睁眼便看见一双眼近在咫尺的凝光流墨,不觉吓了一跳,张嘴欲说话,却发现嗓子早已嘶哑干涩。

沈墨钩浑若无事,起身倒了一杯蜜水,慢慢喂给他喝,动作尽是小心呵护。苏小缺一口口喝光,拧着眉头一脸难受。

沈墨钩笑问道:“怎么?”

说着伸手按了按他的后腰。

苏小缺嘶的一声,低声道:“屁股疼。”

岂止是屁股疼,昨夜一通癫狂,四肢百骸无处不酸,全身上下无所不痛。

沈墨钩若有所思,半晌才放下杯子,柔声道:“我帮你瞧过了,也上了些药……原是我昨夜做得过了些。”

苏小缺凝视他半晌,摇摇头,“不对劲,是不是廿八星经的真气又出岔子了?”

沈墨钩眉心掠过一丝煞气,眼眸漾出淡而妖异的一层血色,缓缓张开五指,却道:“我没事。”

苏小缺轻轻动了动身子,似碰疼了一处,忍不住轻哼一声,沈墨钩关切之下,忙伸手一把扶住,刹那间,苏小缺出手如电,拂向沈墨钩腕脉。

沈墨钩衣袖微微一动,手掌轻劈,苏小缺只觉一股异常强悍蓬勃的真气如实质般袭来,半边身子登时如遭雷亟,竟是被震得木了。

沈墨钩一掌劈下,也不乘胜而追,反深吸一口气,慢慢坐到床边,衣袖轻轻颤动,眼神如暴风雨前的大海,深沉而暗涌,恣睢却压抑,眼底那层血色,如夕阳沉下一瞬间的暮霞,益发浓重绝艳。

良久,苏小缺缓过一口气,低声道:“昨晚……是廿八星经的真气反噬,对不对?”

沈墨钩似有几分犹豫,却摊开手掌,指尖到掌心那道血线已延伸至腕,“这一支是纯阳之气,逆手三阴经而行,冲心脉。”

苏小缺见了,疑惑更增,“真气既然反噬,逆手三阴经而行本应快,你武功再高悟性再好,也是压制不住……”

手指在沈墨钩手腕比划指点,道:“这些时日下来,逆涌真气至少应破了曲池才是。”

沈墨钩冷笑,眉目间阴沉有怒色,“你想我早些死?”

苏小缺见他一反常态,喜怒难测,当下闭嘴不语,心道,你早死晚死也差不过一年半载去,何必拿老子撒气?

沈墨钩目光闪烁,打量他半天,方叹了口气,勉力压着心中无法宣泄难以言传的杀意狂暴,拉过苏小缺的手,涩然道:“你莫怕,是我不好。昨夜我糊涂了,根本控制不住……”伸手分开前额发丝,入发际五分处的神庭穴赫然鼓起一个小小的血点,苏小缺大惊失色,脱口而出:“坏了!”

神庭本是督脉、督脉与足太阳经之会穴,重要无比,一旦被击,便会头脑昏眩神志不清,沈墨钩廿八真气的另一支从神庭起溃决,那便应了鬼宿之气枯落萧杀之象,随之而来的便是疯狂无意中,克制不住的伤人甚至滥杀。

沈墨钩见苏小缺神情慌乱不定,不由得微笑,“怕我死前先发疯?发疯就会伤了你?杀了你?”

苏小缺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流动,眼神里却有看着一块玉璧破碎的悲伤之色,“不是……沈墨钩可以死,不可以疯。”

沈墨钩托起他的下颌,轻轻一吻,声音温柔如春风过柳稍:“傻孩子……你放心,我疯到连你都杀之前,一定会先杀了自己。”

苏小缺余光到处,见沈墨钩垂下的一只衣袖已不再颤动,袖口银丝云纹却染上一抹血痕,想是他强行压制杀意,不惜逆催真气,震伤手腕所致。

苏小缺见到那抹血迹,觉得异常刺眼,只刺得眼睛都酸了,不假思索,起身走到书案前,就着残墨笔走龙蛇,已开了方子,将方子啪的一声摔在沈墨钩手中,“敢不敢吃我开的药?”

沈墨钩含笑凝望着他,“就算是毒药,我也甘之如饴。只不过小缺断不会下毒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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