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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春色 下——by陈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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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缺略有些不自然,避开他的眼神,低声道:“我医术不精,这方子治不了命,但也许能稍稍缓解疯病。”

见沈墨钩似要开口,忙打断道:“你别跟吃了蜜蜂屎似的,也不必谢我,我本是为了自己。我是想你死替娘报仇,却不愿你不死先疯,回头来一出装疯,把我先给杀了。”

沈墨钩拉过他搂着,一手探入衣襟里,慢慢刷过红肿的乳尖,笑道:“我没打算谢你……”舌尖抵进他玉轮似的耳蜗,轻轻一触,满意地听到苏小缺惊呼一声,声音低而诱惑:“真是忍不住……又想要你了,怎么办?”

苏小缺大惊失色,心想老子可不能陪这有疯病的精尽人亡,当下奋勇挣脱开,指着墙角道:“挖个洞蹲马步自个儿往里蹭蹭,更止痒。”

沈墨钩见他一道烟似的溜了,嘴角展露的笑容是从未有过的真纯而宠溺。

数日来,沈墨钩每天午时喝下一碗药汁,感觉鬼宿之气只隐隐在神庭要穴处跳动不安,却再无那夜汹涌溃决之势,便是偶尔发作,也只心烦意乱,绝不会无法自控丧失神智。

而掌心血线,已蔓延至曲池,沈墨钩不以为悲,只是格外与苏小缺日夜不离,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深刻于骨辗转在心,这一段时光竟是有生以来最为快活满足、无缺无憾,便是苏小缺床榻之上有反客为主之念,也毫无违拗尽遂其意。

这夜两人缠绵良久,苏小缺蹬鼻子上脸占便宜没够,以惊天地泣鬼神的热情,把沈墨钩翻来覆去正正反反里里外外地吃了个干净透底。

沈墨钩这些时日真气逆行,本已有些气血虚弱,被他几番折腾,筋软体酥,浑身酸疼,也只得感慨小狼崽子长大了,獠牙利爪初露,反过来把自个儿吃得骨头渣子也不剩下些许,当真是世易时移,尽出人之所料。

沈墨钩疲倦之下,倒睡得极好,一睁眼已是曙光盈户,苏小缺一手搭着自己的腕脉,正专注地凝视自己,乌黑澄澈的眸光中有难以言传的复杂感情,却又层层清晰,似要靠近又似犹疑,情愫恩仇说不清道不明,却在一双黑是黑白是白纯粹清透的眼中尽览无遗。

沈墨钩微微一笑,不忍再看,伸出手掌遮住苏小缺的眼眸,用指尖感受那簌簌而动、有些湿润润的睫毛,道:“茶花满路,陪我去赏花好不好?”

第六十一章

卷棚外果然茶花尽开,雪姣、菊瓣、楚蝶,鹤顶红、恨天高、童子面、松子鳞、狮子头、牡丹魁、普陀紫光、玉盘金华、西子香荷、金丝苏绣、紫砂胭脂、朱砂紫袍,各各怒放,沈墨钩风雅,吩咐小眠在卷棚设了锦绣软榻茶花案几,又泡一壶新茶,切了莲藕等物,只让苏小缺陪着坐在一边赏玩花鸟。

苏小缺胸中虽有笔墨数点,却毫无半分雅骨,只觉碗口大的茶花美是美了,又哪里比得上菜花好吃?

知沈墨钩将死之人,也就不惹他生气,只抖着一条长腿打着呵欠,将一粒粒酥软的莲子拈在指尖,去弹树枝上的各色鸟雀。

一时群鸟粥粥,狠狠扑棱着翅膀树间盘旋,一只红嘴蓝冠的被打昏了头,见沈墨钩衣衫华美,便把他当了凶手,直愣愣扑向沈墨钩头顶。

苏小缺正笑得打跌,突然想到今早细诊,沈墨钩体内鬼宿之气虽已被药物压制,在神庭穴左冲右突无法破出,但这廿八星经的功夫委实邪门之极,这股真气竟有意识般,弃了神庭,改道百会,而百会为手足三阳、督脉之会,更是不容小觑。

一想到此处,苏小缺忙起身进屋,凝神静思,将一味味药材反复揣摩,君臣佐使,中和调理,删了又删,改了又改,良久方重新开好了药方,再仔细审思一遍,觉得这方子端的是却邪扶正、精微奥妙,愈发觉得青囊药书博大精深,想来这些时日,自己的医术也颇有长进,不禁暗自欢喜,殊不知已隐隐存了要帮沈墨钩化解真气反噬之厄的心思,只不过这份心思莫说宣之于口,就是想也不敢深想,略一触及,便觉得对不住早死的娘亲,因此只在开药方的时候格外用心,当自己是悬壶济世的慈悲大夫,更不管病人是善是恶。

一时喊道:“小眠!小眠快过来!”

想着把药方给叶小眠,让她去医舍煎了送来给沈墨钩午时服用,谁知喊了半日,小眠也不见身影,苏小缺心中略感奇怪,需知这小眠姑娘一向神出鬼没随传随到,平日就算不传,没准儿都是个躲在窗户底下听墙根的主儿,不知今天是耳朵坏了还是腿脚不灵便,当下把药方压在碧玉镇纸下,跑了出屋,却见沈墨钩倚靠在锦榻上,身前站着个百笙。

苏小缺走近前去,见沈墨钩正看着不远处一丛九芯十八瓣,神色间不见喜怒,叶小眠屏息静气地立在一旁,百笙见了苏小缺,忙行礼道:“少主!”

苏小缺知百笙素来妥当镇定,他亲自前来,定是有特殊之事,忙问道:“什么事?”

沈墨钩却挥了挥手,示意百笙退下。

若有所思地看向苏小缺,眼眸深邃而妖异,半晌道:“苏小缺,你姓苏,不是姓唐。”

苏小缺心中一凛,第一个念头就是,这老狐狸又犯疯病了!还翻了个新花样犯!又一想不对,他是鬼宿之气致疯,该是武疯子不该是文疯子,这话定有蹊跷,当下点头道:“我只吃糖,不姓唐。”

沈墨钩阴沉沉的脸上微微露出一点喜色,“那你永远不会去唐家。”

苏小缺隐有所悟,走到沈墨钩身边,敛了笑容,声音低而坚定:“我永远不会离开七星湖,你活着我更不会离开你。”

沈墨钩笑了,一只苍白瘦削的手从袖中伸出,遥遥指向远处,“唐一野来了,在内堂大殿等你……你,去见见他也好。”

苏小缺一惊,虽知唐一野素来榆木脑袋,却不想他当真比驴还犟了几分,江边一别之后,竟追至七星湖,也不怕身陷险地,被邪教众妖人分个尸榨个精元什么的,唐清宇倒是放心,不怕绝了后嗣?

满心不愿见他,却又怕他犟驴脾气发作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死赖着回头激怒沈墨钩,一时为难之极。

沈墨钩见他神色变幻不定,淡淡问道:“怎么?姓唐的来看你,竟欢喜得傻了?”

苏小缺听他声音里掩不住的酸气杀意,正似老陈醋里泡了一柄鼠尾刀,心知唐一野一来,正勾起了沈墨钩二十多年前的憾事,老狐狸一旦不爽,唐一野想必也爽不了。眼下沈墨钩多少还照顾自己的心绪,但若唐一野不知好歹,照沈墨钩任性而为的性子,定然夜长梦多,多呆招事,还是赶紧把自己这位萝卜心眼儿的大哥打发走方为上策。

顾不得再理沈墨钩,施展狐踪步,穿过月洞门,直奔大殿而去。

沈墨钩见他露了这手轻功,不喜反怒,一抬手,已将茶壶拂落在鹅卵石甬道上,碎瓷四溅,一片锋锐薄瓷恰巧割断了一支茶花,落花萎顿之时,沈墨钩眉心煞气隐现。

唐一野腰背笔直,端坐在殿中软椅之上,仔细打量七星湖内堂大殿的陈设。

白鹿山试剑堂空落阔大,却无一张椅子,变态的只让站不许坐;唐家堡大堂中,是全套的紫檀桌椅案几,力求大气古拙;赤尊峰正殿,崇尚黑色,简朴而庄重;七星湖的内堂却是毫无江湖气息,只一味的奢艳雅致,旖旎纨丽。

说不尽雕梁画栋、锦幔珠帘,看不尽锦墩绣椅、珠玉满堂,便是脚下所踩,都是厚密柔软的绛红地毡,鼻端所嗅,亦是窗下白铜香炉中袅袅散出的盈袖暗香。

殿角更有一枝赤红珊瑚,高约丈许,光华夺目。

主位处所设是一张蕉叶短塌,沉香木制,镶珠嵌玉,塌前设蕉叶案几,几上琉璃盏中满盛碧玉葡萄。

唐一野等待良久,并无不耐烦之色,只深呼浅吸,阖目养神,方圆三丈的鸟鸣虫叫,花落叶动,尽入耳中。

突的只听衣袂带风声响,轻而极速,想是来人轻功绝佳,唐一野睁开眼,欢然叫道:“小缺!”

苏小缺直掠到蕉叶塌上,斜靠着落座,却把脚架到面前案几之上,没好气地道:“你怎么来了?阴魂不散。”

唐一野极其习惯他这般对自己说话,霎那间时光倒流,只听得喜不自胜,眼前这个苏小缺虽是美得有些陌生有些惊人,但一这么说话,那就的的确确板上钉钉的是苏小缺没错了,只激动得眼眶也红了,声音也抖了:“你、你没事……我,我……我那年找不到你,我……”

苏小缺拿起一只琉璃杯在指尖转着,打断道:“是不是谢天璧给你传书,告诉你我在七星湖?”

唐一野一怔,点头道:“前些日子我去金江找你,也是他告诉我,你会在那儿出现。”

苏小缺冷笑道:“你连他都信?也不想想,你俩势不两立,他诓你来七星湖,难道不是借沈墨钩的刀,宰你这头笨驴么?”

说着身子往下蹭了蹭,双脚在案几上架得更舒服些,一手轻轻支着颌,脑后一束长发静静顺着线条精致修长的颈子散在胸前。

唐一野静了静,突地发现苏小缺跟以往大是不同,以前苏小缺的举动也甚是放肆,只不过放肆得天真而不自知,如今这种放肆里却多了自然流出无法掩饰的风情和魅惑,这一支颌一架腿,裤管稍宽,笔直的小腿就露了出来,骨肉亭匀,弧线优美,一只手更是明净如玉,却有着美玉没有的活色生香,举手投足间,一种骨子里暗藏的媚,从纯属男子的秀逸清朗中直透而出,尽是不自觉的勾魂摄魄。

唐一野只觉得心跳愈来愈快,耳根也慢慢发热,苏小缺等待良久,见他只顾看着自己也不说话,面颊微红,呼吸略粗,苏小缺何等聪明之人?一见他这等情状,已然明白,一颗心登时灰了大半。

如今自己什么模样气质,已是不问而知。

从内到外,从头到脚,每根发丝,每寸肌肤,尽已打上了七星湖的印记,是江湖人人不齿的妖邪,再不是当日那个阳光般明朗清澈的少年。

想到当年联手追杀妖妇流霜,仿佛还是昨日之事,登时觉得很是有趣,不禁笑出了声,他脸上蓦然绽放的突兀笑容,在珠围玉绕的殿堂里,衬着一身浓烈的绛红衣衫,看起来分外冷酷冰寒。

唐一野听得笑声,忙收敛神思,抬手啪地给了自己一记重重的耳光,道:“小缺,对不住,我方才竟然……竟然……看你看得呆了,我是你大哥,竟起了这等邪念,实在是错得厉害。”

苏小缺见他当即自抽耳光,毫不讳言,直认不对,已是出乎意料,再一见他眼神坦荡,更无半分淫邪之意,心中一暖,知他只是人之常情的见色发呆,绝非当真生了绮念,忙笑道:“这没什么打紧,我小时候看聂叔叔也时常看得发呆,若是呆一次便要抽自己一次,我这脸可就早成一个横长的冬瓜了。”

唐一野听得这话,疑虑尽去,轻松下来,笑道:“小缺不管变成什么样,都还是我心里那个小缺。”

苏小缺哼的一声,“既如此,你就赶紧离开这儿,小心沈墨钩杀了你,岂不是如了谢天璧的心愿?”

唐一野沉吟道:“谢天璧此人本性难测,我根本不信他这个人,但他让我来七星湖一事,却并无算计之心。”

见苏小缺似听非听,只顾玩着琉璃杯,想了一想,直言道:“他是为了你。他不想你在七星湖有性命之忧,求我把你接回唐家。”

苏小缺慢慢放下琉璃杯,神色十分镇定轻松,但手中杯子刚一触及案几,立即无声息地粉碎,他的声音更是冷到彻骨:“笨蛋,他这般苦心经营,是为了得到七星湖,顺手解决你这心腹大患。”

唐一野缓缓道:“那年我们去丐帮找你,谢天璧的伤心后悔绝没有半分伪装,他这人一旦醒悟,便再不会做出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情。这一年来,赤尊峰也只按兵不动,江湖中已是太平很多。我接到他的传书,才知道他一心记挂着你,竟对你在这儿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迟疑了一瞬,方道:“这些消息绝不易得,我甚至怀疑他是亲身犯险……他会不会就在七星湖陪着你?”

苏小缺一抬眸,盯着唐一野瞧了片刻,“你还真是不笨,若你作恶,想必也不输谢天璧。”

眼神中含了几分狠厉,“他的确就在这里,赤尊峰教主的心思手段端的是神鬼莫测,若不犯险,哪能图得来日兵不血刃就一举击溃七星湖?”

懒懒地挥了挥手,转开话题,道:“你今日能来,我已然十分感激,只不过我姓苏来你姓唐,咱们只是同门学艺的师兄弟,现如今各有所属,你就莫要叫我为难,还是赶紧滚蛋的好。”

唐一野急道:“谢天璧说沈墨钩的廿八星经大有隐患,又被你所害,真气反噬已在眼前,他为人嗜杀邪恶,就算你当真是他的孩子,他死前也定会杀了你。”

苏小缺在七星湖与沈墨钩种种淫行,最不愿被这位亲生大哥知晓,听到此处,心中隐隐一动,据唐一野口风,谢天璧并不曾将自己和沈墨钩的情事告之于他,一时稍感庆幸安慰,却笑道:“你来这儿,唐掌门知不知道?”

唐一野稍感尴尬,却不愿撒谎,“爹不知道。”

苏小缺淡淡地嗯了一声。

唐一野安慰道:“我如今办事,爹绝不会阻拦不允,所以你放心,只要你跟我回去,爹也一定欢喜。”

苏小缺随口道:“唐门跟我没半点关系,七星湖才是我该呆的地方。”

唐一野见他执拗,怒道:“你就不怕沈墨钩狂性大发杀了你?”

一听说沈墨钩狂性大发,苏小缺蓦然惊醒般,起身匆匆道:“我有急事,你等我一等……”

话音未落,人已掠出殿去。

想到沈墨钩今晨真气改行百会,新开的药方却还留在书案上,小眠想必也未曾拿去煎药,而此刻已过午时,不知他是否已有不适之感,一念至此,不由得心急如焚。

苏小缺赶回沈墨钩住所,刚穿过石壁,就听得卷棚处树折塌裂之声,叶小眠的惊呼更是凄惨,一迭连声的“爷!爷!爷!啊……”

只听得苏小缺心胆欲裂直翻白眼,心想坏了,莫不是沈墨钩精虫上脑把这小娘皮给强暴了?

第六十二章

待穿过月洞门,却见不是强暴,胜是强暴,沈墨钩衣袖鼓荡,黑发无风而扬起,丝丝缕缕如浓重夜色,一双美目血色氤氲,更是血海般深不可测无从捉摸,叶小眠已倒在一棵花树下,捂着胸口,眼神惊恐惶惑,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显是被沈墨钩掌风带到震伤。

沈墨钩见苏小缺出现,明显一分神,正劈向小眠的手掌略一回收,苏小缺已趁机直飞过去,一把提起小眠,扔向精舍,大声道:“书案上有药方!快拿去煎了!”

叶小眠死生一线间逃出生天,含着两泡死了又生的热泪正待忠心报主,却因受惊过度,慌不择路之下,一头撞上窗棂,噗通摔倒在窗下,晕了过去。

苏小缺大怒,“你个没用的小娘皮……”

正准备扑过去掐着脖子把她晃醒,突的只觉周围空气一阵激荡,却是沈墨钩双掌互击,充沛的真气凝成一个小小空间,逼迫得人几欲窒息。

苏小缺见他这份犹如神魔附体的功力,不禁咂舌,眼下莫说自己,就是聂十三亲至,只怕也不好收拾,硬碰硬地招惹对抗只会横死当场,自己幼年时好歹跟疯子娘相处过,倒也略有几分经验,当机立断之下,将指掌伽罗刀收归袖中,负手一笑,柔声安抚道:“好啦,别发脾气了,我这不是回来了?”

沈墨钩甚是冷静,垂下手掌,除了眼眸血红,倒是更无一丝异样,苏小缺见满路茶花尽毁,小心翼翼道:“不赏花了?要不咱们进屋,画幅画儿下盘棋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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