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有点晕了。
他盯着我，盯了有半分钟，终于叹了口气。
“你跟他太不一样了。”
“什么意思。”
“昨天我给他打过电话，我请求他，来看看孟夏，你知道他说什么？他说如果我觉得他有责任就去起诉他，他可以分担医疗费用顺便赔偿我两个月打炮的花费。”
“你有病。”我的回答斩钉截铁，“你为什么让他去看孟夏？”
“不应该吗？就算是普通朋友，他住院了，跟我有关系，我也至少应该慰问一下吧。”
“他们从来就不是普通朋友。”
“他们应该是。”
“你脑子有毛病吗？孟夏一个星期前把他扫地出门，跟你卿卿我我，你还想让他去医院围观？换了我就抽你丫的。”
“现在我说什么你都跟他站在一起，可是你记住，现在他对不起孟夏，将来他一样这么对不起你。”
“他不会。”我咬牙切齿的回答。
丁发展吵不下去，匆匆告辞。我回到办公室，心烦意乱，上网逛逛，发现大尖果竟然在论坛里闲逛灌水，看起来还挺高兴的，我查了ip，是CDMA的无线，我默默的把这个ip悄悄的ban掉了。
宁昊打电话过来，问我怎么样了，我说丁发展把合同拿走了，我没说他说了别的。宁昊在电话里停顿了一会儿，说他下午不回去了，问我晚上想去哪里，他可以陪我一起去，我忽然觉得胸口有点酸。
晚上我们去看非常无聊的电影，票房不错的烂片，我不想看什么，只是陪着他就行了，他需要最无聊的消遣，啤酒和爆米花，荧幕上枪林弹雨，血肉横飞，超级英雄从天而降，可是他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
我把剩下的彩色爆米花都浪费了，我怕嚼着爆米花的声音会吵到他，虽然可能他听不见，那么校调精确的震撼音响都吵不醒他，我的肩膀麻了，我依旧一动都不敢动。如果我好好去健身了，也许我的肩膀就不会让他这么难受了吧。
我怀疑，昨天夜里他睡得太少了。
第28章
我从来没觉得工作这么麻烦过，丁发展每个小时都会打来电话骚扰我，有时候是他自己，有时候是他的秘书，他的财务，他的律师，他不愧是做过房地产的奸商，规范标准法律条文一套一套的，反正他只要狂轰滥炸让我什么都干不下去就行了。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来骚扰我而不是宁昊，我又做不了主，可能是宁昊根本就不理他，而我却要恭恭敬敬的跟他讲没法讲的道理不能直接骂他傻逼。
宁昊白天是个面无表情的怪物，除了催命什么事都不干，另一个工程临近汇报，他实在没什么心思想别的。不过谢天谢地在他离婚的一周时间里他天天加班，所以我们还不至于被催死或者熬死。甚至大家还有时间扯扯闲篇，办公室的女孩子们子趁他不在说他的八卦的时候，我听了那些匪夷所思的谣言会觉得脖子后面发冷。
下班后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情人，虽然我们下班时间很少在十点之前，能窝在一起的时间超不过八小时，还有七个小时是睡眠状态，如果他没有把睡眠也用于加班的话。他会在我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的时候默默的收拾屋子，洗衣服，拖地板，以前我和冬子同居的时候，这些事情要通过猜拳、打赌、打架等一切确定胜负的手段来决定。晚上我也会想在床上淫乱一下，可是经常滚一会儿他就睡着了，或者我自己睡着了。
有的时候他睡着了，我就躺在他胸口听他心脏跳动的声音，我想问他到底在想什么究竟爱不爱我，可是他醒着的时候我只能说少抽点烟吧晚上不要喝咖啡了晚饭要叉烧饭还是鱼香茄子如果我已经忘记了袜子自己钻进了床底下就不要让我想起来了吧，除了这些傻话我什么都不说。语言多可笑，除了误解，什么都不能改变，如果我们只是这样的相处，何必要唧唧歪歪的说什么废话，去他妈的天长地久，去他妈的海誓山盟，同舟共济都是骗骗人的，同床异梦才是每张床上都发生的事。我用什么来要求他给我一个天长地久的承诺呢？就算说了，又有屁用？两个男人，有什么天长地久的可能呢？能睡在一张床上就睡，睡不下去就散，来去无牵挂，其实最好吧。
周四宁昊告诉我，让丁发展来签合同，如果这个周末之前他不来签，这件事就别惦记了。他这么真气充沛的说话真让我怀疑谁是出钱的那个冤大头，我倒觉得不好意思跟丁发展说了。所以丁发展坐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比他还愁眉苦脸。
“你骚扰我一周了给个痛快，如果你真不想干了我不会说什么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不是？”我口干舌燥快晕过去了。
“我可以签合同，但是我要一个附加条款。”
“你说，只要不过分。”
“我不在乎你们是不是在黑我，我可以签你们拟的合同，我的附加条款可以不写在书面上，但是我要宁昊亲口答应我，他要去医院向孟夏道歉。”丁发展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竟然是淡定自若的。
这个月我第二次在咖啡厅鲸喷，服务生都记住我了，熟练的送来两张纸巾，建议我自己擦擦桌子。
“你要是累了，回家睡一觉吧，我都听见你一摆头脑袋里就哗啦哗啦水响了。”我一边咳嗽一边叹气。
“我没跟你开玩笑。”丁发展还是一脸的淡然。
“你抽什么风啊？起哄是不是？幸好你先跟我说了，要不宁昊让你丫横着出去。你把他们往一起凑，对你有什么好处？是不是你对孟夏那种人后悔了，现在扔了他觉得不人道，想把宁昊重新拉回去。如果你就是脑子进水，回家睡觉去吧，如果你有别的居心，先过我这关。”
“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还是认为我们应该在一条战壕里。我不想解释什么，如果你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宁昊自己清楚。”
我还等着丁发展解释清楚，宁昊闯了进来，把打印好的合同正本扔在了桌子上。
“你还没搞定他？”他对我冷笑一声，“需要示范吗？”
宁昊转向丁发展：“你听着，我没有时间浪费在这种事上，你签合同，我干活，你掏多少钱，我干多少活，我不会黑你一分钱，也不会便宜了你。我可以给你一个附加条款，不用写在书面上的，你只要把你的名字写在这里，我可以照顾孟游一个月，每天接送，保质保量。你也可以一个字都不写，咱们一拍两散，你去结了茶水钱，从今以后永远都别进我的办公室。”
丁发展瞠目结舌，表情俨然一个大个的孟游，而且，似乎这个承诺对他确实有点吸引力。
“别答应他。”我瞪着丁发展，真怀疑宁昊在他的茶水里下药了。
“你跟谁站一头？”宁昊瞪了我一眼。
“你不能拿孟游做生意。”
“你听好了，这个活签多少钱是多少钱，交了管理费我一分钱都不要，剩下的归你分，你打算站在哪边？”
我闭嘴了。
“我还有两个附加条款。”丁发展看着宁昊，伸出了两个手指，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我几乎都不怀疑宁昊会说到做到狠锤他一顿，然后让整个写字楼里的熟人包括院长都跑出来看甲方挨揍的热闹。
“说。”
“第一，孟夏要每两天都能见到他儿子一面，第二，我希望你永远也别出现在他面前。”
“还有什么条款能让我更赞同呢？”宁昊得意的笑了。
我眼睁睁的看着丁发展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无奈的只想锤自己的头。
“这不就完了吗，要那么多废话。”宁昊收起合同站了起来，“你可以继续坐在这里跟他废话，下周一我要两个方案。”
“他把你当傻瓜，你就这么像个傻瓜一样的签字？还是这么急着把孟游扔出去？”看宁昊没事人一样走了，我无奈的问丁发展。
“可是我就是那个傻瓜了。下周一他就要上手术台了，本来应该这周的，可是麻醉科不同意，吕医生帮我们想了很多办法，我没办法照顾好他们父子两个，也不能把孟游一个人扔在幼儿园。”
“我一点也不同情你。”我把丁发展扔在咖啡厅，一个人回办公室了。
晚上宁昊没加班，早早走了，我照例混到十点，回家的时候发现房间里又多了一张儿童床，宁昊在洗碗，孟游坐在床上，乖乖的画画，当我看清楚他那块洁白的画布是什么，顿时捶胸顿足——那是我唯一一件值钱的衬衫啊，我找工作的时候我妈特意跑来北京给我买的啊！我扑过去抢了下来，孟游嚎啕大哭。
“瞎闹腾什么，不就是件衣服吗？”宁昊不满的抢过衬衫，忽然眼睛一亮，“你觉得有没有克利的范儿？”
如果我喷上一口鲜血，就有蒙德里安的范儿了，不，可能是野兽派的。
第29章
我劝了好久，威逼利诱，终于让孟游不哭了，小屁孩也困了，蜷在小床上睡了。
我去洗个澡，刚冲水宁昊闯了进来。
“注意点啊，别太放肆。”我不满的背对着他。
“这样算放肆吗。”宁昊狠狠的把我压在墙上，轻轻的咬我的肩膀，手已经抓住了我身上最脆弱的部分。我被压在墙上动不了，墙面冰冷，可是我被他挑逗得欲火焚身。他的手在我身体上逡巡，那么轻易就发掘出我一切敏感的弱点，他的手很热，很瘦很硬，骨节分明，那种有一点粗糙的触感让我难以自拔了，我趴在墙上想要找个出口发泄出来或者逃开他的挑逗。
他轻轻的笑了，呼吸落在我的后颈上，暖暖的。
“想要就求我啊。”
“我要你大爷！”
“你敢想别人？”
他猛地把我翻了个个面对着他，霸道的吻我，没有空气，没有空间，他把我抽空了，又把我填满了，他把我和这个世界隔绝开，他又把我包围了。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在心里说了一万遍了，可是除了绝望的呻吟，我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喘息着，浑身发软，只有老二硬的让我发慌，我试探的顶着他的身体，他轻轻的咬我的脖子，我的肩膀，然后跪在地上给我口交，这是他第一次给我口交，我紧张的闭上眼睛不敢看他，我都感慨我竟然还知道不好意思，可是我没拒绝，进入他口腔的一刹那，我就要不行了，那么温暖又柔软的感觉。他耐心的用舌尖挑逗我，我兴奋的上天入地的，好像我的全部快乐都在他的舌尖悬着，我死死的扶着他的肩膀，好像只要他离开我整个人都会被抽空一样。后来我剧烈的射在他嘴里，然后就觉得整个人都空了，精神，力量，都被抽空了，像一个充了气的安全套，空空荡荡的泄了气。我沿着墙缓缓的下滑，最后坐在了地上。宁昊把我的精液吐在水池里，漫不经心的刷牙，刷完了他看看我，我还在地上坐着。热水从我头顶浇下去，我迷迷糊糊的。
“地上不凉啊？热水都快没了。”
我还是坐着发呆。
他把我从地上拽起来，扔在装脏衣服的箱子上。
“我们去床上吧。”我忽然知道他要干什么，几乎是哀求。
“会把孟游吵醒。”
孟游在这里，我连去床上被操的权利都没有了。我闭上眼睛，死死扣住箱子边，身体被他撞得东倒西歪，从天堂到地狱，刚才爽的眼前发花，现在疼得目光模糊。可是，为什么，我仍然觉得很爽呢？好像他插在我身体里的时候，我才那么清晰的感觉到，我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他也是确确实实存在的。我侧过脸，从镜子里看到他的表情，兴奋而且陶醉，说不出的性感，他的表情竟然让我无比兴奋了起来，兴奋得浑身颤抖。莫非，我天生就是一个套鸡巴用的安全套？
我彻底激动了，我的下贱终于又有了新突破，我连做狗的品味都没有，我也不是什么高分子复合材料假阴茎，我只是一个套套，当他不能赤膊上阵的时候，他可以套着我去操别人，隔着我他操了丁发展和孟夏，于是，他心满意足了。
可是，我就是做套都能做到high的极品啊，我简直都快乐莫名了，在他隔着我意淫操了地球和宇宙的时候，全宇宙的快乐似乎都是我的，我竟然代表宇宙爽翻了。
他发泄完毕，我脸色惨白的直起要断掉的腰，欲哭无泪。
“你好像忘了件事。”我痛苦的看着他。
“什么事？”
“你好像没戴套。”
“你不用怕我没病。”他若无其事的用热水冲着身体。
“为什么你一定要让我戴套才能上你？”
“我讨厌别人射里面。”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讨不讨厌？”
“下次我就记住了。”他还是若无其事的扯一条浴巾，裹着出去了。
我坐在马桶上，狠狠地咬手指头，此仇不报，何以为人？下次我要是不活着操回来，就死了算了。我重新打开花洒，发现热水也被耗光了。
躺在他身边我还在咬牙，身体里精液刺激着，又麻又痒，真难受。
他翻了个身，腿搭在我身上，让我枕在他的手臂上，轻轻的吻我的脸。
“王八蛋。”我说。
“我又怎么你了？还没伺候爽了你吗？没良心！”
“我白吃了二十多年白饭才看上你呢！我上辈子一定连内裤都是欠你的这辈子才让你操呢。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不要钱的鸭子，漫漫长夜需要撸管儿了就想起来还有我可以插，不需要了还能给你做牛做马。”
“你有毛病吧？我招你惹你了？”
我翻了个身扎进墙角，离他远远的，他从身后抱住我，紧紧贴在我身上，不让我离开。
“给我点时间。”他的手轻轻的划着我的手臂。
“如果你真想跟他一刀两断了，你为什么还要跟他们纠缠不清呢？如果你心里还有他，何必这样东躲西藏呢？”
“事情已经出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别给我添乱了。我不想让孟游受委屈，我来没有一次把他扔在幼儿园里过夜，我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其实有很长时间我都以为一辈子就这样了，跟一个人一起生活，养一个孩子，没有别的奢望。可能我还是不适合跟人一起生活太久吧。”
“那你打算多久把我赶出去？”
“我不知道，你会腻的比我快。”
我翻过身，和他抱在一起，忽然就什么都不想说了。答案是什么，有什么重要的，现在我们在一起，就够了，明天是下雨下雪下雹子下刀子，其实都不是我该想的事。
半夜里孟游哭了一回，他起来给孟游倒水喝，我扎在枕头里，死命的忍，这得忍一个月啊！后来他把孟游抱到床上，放在我们之间。孟游热乎乎的，身上有小孩特有的奶味，睡着了还东踹西踹，一点也不老实。我忍不住悄悄捏了捏他的小脚丫，肉肉的软软的，一种特别特别奇怪的温暖的感觉忽然涌了出来，我想把那个小东西抱在怀里亲亲他，妈的，我不会是恋童吧！
第30章
早上睁开眼宁昊正在给孟游穿衣服。
“左手！”宁昊说。
孟游抬起了右腿。
“真聪明！”宁昊很真诚的表扬，经常被他骂做白痴的我实在有点不好意思了。
孟游一个劲的捣乱，后来那件衣服团成一团全绕在孟游的脖子上了。
“你就这么穿着吧，别把自己勒死，我走了啊。”宁昊说。
“今天周末。”
“明天我出差，把要带去的东西收拾出来好。”
“你出差怎么没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