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亢龙有悔BY 天使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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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头。老掌柜掏出几锭碎银给他,「去外头逛逛,热闹热闹。」

「谢谢老师父。」面露笑容,他旋即步出绸布庄外。

「二少爷会笑了呢。」春生搔搔头,觉得纳闷,那孩子看起来比往年有精神。

「老掌柜,二少爷是不是交了朋友?」

「应该是吧。两条街坊外,面摊的老板跟我提过,二少爷和一名年龄相仿的少年每隔一阵子就去吃面。」

「哦,是哪家的孩子,老掌柜有问么?」

「是搭野台戏表演的班生之一,叫做龙二。他是戏班主的儿子,长年跟着他爹到处走串表演。」

「难怪了……等人回到这附近搭野台戏棚,二少爷就会去看,原来是去找朋友啊。」

「那孩子没学坏就好。」老掌柜笑吟吟,挺放心。

春生可不太放心,暗忖凤夫人对二少爷十分严苛呢,若知情二少爷和低三下四的人交朋友,二少爷恐怕会遭罚。欸,他不禁摇头。

凤纾走到两条大街外,空地上有表演杂耍、接盘子、踩高跷等等绝活,就是没看见龙二家的戏班表演傀儡偶戏。

顿觉失望,龙二真的没空……他走回头,乖乖地回到绸布庄内,终于死心了。

「小子,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很想我?」龙二有话直说,这一趟出门可久了,一去就是三个月,他非常想念有钱的小子。

高兴之馀,请面摊老板切了一盘肉,给身旁的小子吃。

「喂,你怎不回话?」

「嗯。」凤纾一脸木讷,两人的个性天差地别,不像龙二有什么就说什么。

「呵。」龙二嘴角扬起,有钱的小子是他生平头一遭能认识交往这么久的。他仔细打量,「你有长高了些。」

「真的吗?」凤纾没用布尺为自己量过。

「真的。」他夹了一块肉到他的汤面里,催促:「快吃吧,我也很想念你的吃相。」

「哦。」他低头吃面,汤头的热气熏着脸,一双眼睫毛轻轻颤着,毫无所觉身旁之人一直在观察。

「小子,这段时间,你都忙些什么?」龙二想多了解他。

「待在绸布庄跟老师父学习。」

「不无聊?」

「嗯……有时候会。」

龙二时而夹肉给他,嚷嚷:「奇怪了,认识这么久,我请你吃面,你客气什么?」

凤纾怔了下,说:「没有。」

「明明就有。」他若没夹肉给小子,人压根儿不会自己动筷。不禁转念一想,有钱的小子八成让人侍候惯了。

凤纾无话可说。

龙二提议:「吃完面,我们去走走。」

「好。」他跟龙二在一起很自在,只要傍晚前回到绸布庄就好。

待这小子吃剩下的,龙二仍像以前一样一扫而空。结了帐,两人一道在街上闲逛。

此时,凤纾发觉龙二长得比以前更高壮,两人站在一起,他的身高只及龙二肩膀。

龙二偏头瞅着他安静的表情,觉得他挺漂亮,像个小媳妇似的。霍然有一道念头掠过;若有机会再去嫖妓,他一定要找长得跟小子很像的,应该就不会逃之夭夭让人取笑了吧。

夏日炎炎,龙二驾着马车带他去郊外的小溪边玩水。

凤纾坐在岸边,两脚泡在水里,心情愉悦地观望龙二光裸着上半身泡在水里。

「小子,你怎不下水?」

「我不会泅水。」

「扫兴。」龙二翻白眼地咕哝。游至岸边,起身坐在他身旁,偏头盯着他浅笑的表情。

「这是我第一次到溪边玩水。」

「哦。」他暗忖有钱的小子八成满脑袋只装得下生意经,没其他娱乐。

凤纾抱着他脱下的粗布衣衫,偏头看着龙二的肤色晒得黝黑,外型上也有些转变,更高更粗犷了些,连说话的音质听来都很低沉。

「干嘛一直盯着我?」

「没……」一瞬别过脸庞,顿觉不好意思。

莫名地,气氛有点尴尬。龙二也不明白怎会这样,视线瞟向身旁的小子,柔和的侧面看起来很秀气,肤色偏白皙,几乎整天都待在绸布庄或宅子内吧。

「待到快傍晚之前,我会送你回去。」

「好。」

龙二察觉小子的嗓音已有转变,略沙哑,犹如夏季的薰风拂过树梢枝桠,不经意地杳然无踪。两人沉默已久,偶尔偷觑对方一眼,视线瞬间交错,各自落在潺潺的溪流或顶上的烈日,也不知在紧张什么劲儿。龙二兀自下水,这会儿,凤纾抬头望天……

第二章

初秋,捎来一丝凉意。

凤纾独自走上街道,与龙二相约在一座石桥碰头。约莫走了两刻钟,远远就瞧见龙二的身影,他欣喜,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上前。

龙二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迈开的步伐比身旁小子快上许多,连连催促:「你走快点。」

「要上哪儿?」凤纾气喘吁吁。

龙二的神情促狭,「不告诉你。」

他当下没再追问,任由龙二揪着,箍在手腕的厚掌很有力量,两人之间的悬殊之差随着日积月累而不断改变。

「龙二……你这趟回来怎没在老地方搭野台表演呢?」

「还是会的。」有些事,他不想告诉有钱的小子,戏班子涉猎的地方复杂,他怕小子会瞧不起。

两人走了一段路,龙二拉着他进入一家食肆,凤纾好生愕然,龙二怎会想来这里?

傻傻地被牵着鼻子走,由龙二作东,请他吃一顿好料理。

食肆的伙计将美味的佳肴端上桌,龙二立刻分给他橙酿蟹,嘴上说着:「这道菜就是将蟹黄、蟹油、蟹肉塞入刨空的橙子,放入小甑内,用酒、醋、水蒸熟后,伴醋盐和着吃。」

凤纾讶然。

龙二继续说:「喏,这盘叫做酥琼汁,是将宿蒸饼切薄,涂上蜜或油,就火上炙。炙好后,口感非常松脆。你尝尝看。」

他呆了呆。

另有炸白腰子、煎三色鲜和酒醋蹄酥片生豆腐,每一道皆引人食指大动。

「小子,怎不动筷,发什么愣?」

这一餐比馄饨面贵上许多,龙二怎带他来吃这么好。「我……你……」

「什么你啊、我的,继续发愣的话,一桌子美味被我扫光,你就别抱怨我对你不好。」

「……」他低头,游移的眼眸时而瞟向龙二,不禁怀疑他从哪来的银子请客?

龙二瞪了他一眼,「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反正我不偷不抢,你安心了吧。」

「嗯。」凤纾是相信他的。

嘿,一顿饭钱是他从赌客身上赢来的,只有请这小子分享呢,对他多好。

凤纾细细品尝这一桌子美味,心想龙二真的对他很好呢,手指头沾到酱汁,他都舍不得浪费地舔干净。龙二注视着他的举动,好似诱惑般,本人却毫无所觉吃相有多丰富。

凤纾填饱肚子之后,端坐在对面等龙二扫光一桌子残羹菜肴。

目光一一检视龙二的穿着依旧,并无特别之处,说话也一样直接,唯一改变的是龙二越来越成熟,快满十八岁了吧。

转眼入冬,时而见面的两人在街道上走动,放眼所及,一片银白的世界,偶有几辆马车经过,在雪地划开了深浅不一的辙痕。

凤纾不经意触及龙二的手,甚感冰凉。

「龙二,我送你一块布好不好?」他顿下步履,仰起了脸庞。

他讶然,「为什么?」

凤纾神情认真地打量龙二全身上下,「每至冬季,你都穿着旧棉袄,根本不够暖。而且,每次都让你请我吃东西,我心里过意不去,应当礼尚往来。」

听他说的话文诌诌,显得有些生疏。人也不愧是卖布的,都注意他身上穿些什么。龙二撇过脸,在他面前顿觉自惭形秽。

凤纾偏着头,好生纳闷:「你怎不说话了?」

「你瞧不起我。」他一翻白眼地咕哝。

「我没有……」他低首,显得不知所措。没交过其他朋友,也没上私塾读书,生活几乎一成不变,唯有龙二回到这附近搭棚子表演傀儡偶戏,他才会离开绸布庄来找他。

有几次闷得无聊,他就从绸布庄走到两条街坊外,但没瞧见棚子或戏台,便满怀失望的离开。他根本不知道龙二的家住哪儿,况且,龙二时常在外地讨生活,就算知道他家里,十之八九也找不到人。

「凤纾?」龙二头一遭唤他的名字。

「嗯。」他抬起脸。

龙二一脸严肃地问:「真的没嫌弃我?」

「不会。」

「好吧,我带你去我家坐坐。」龙二一把拉着他就走,心情愉悦地说:「先前吃一碗馄饨面还没饱咧,我娘今儿包饺子,想到就嘴馋。我把你带回家,她会欢迎你来家里作客的。」

凤纾任他牵着,必须小跑步才追得上他快速的步伐。东拐西绕的经过几条街坊,来到一处小胡同,龙二仍未松手,凤纾东张西望地瞧,头一遭见识到贫民宅户区,不一会儿,与龙二一同进入了矮房。

屋内小,有两进门,前是屋堂,后是卧处。堂内角落堆叠几只箱子,一张矮桌、几张矮凳凑成数儿,供大伙儿围坐一起吃饭。

地面脏,凹凸不平,零碎的杂物堆放在另一隅,收纳得不算整齐。自称是龙二的大姐有些腼腆地招呼,龙二的娘一脸温柔,人到屋外的炉灶烧柴升火,下锅煮水饺。

还有一名小男孩坐在地,手上揪着一件小衣裳,凤纾当下认出那是傀儡偶穿过的戏服,有点破、也脏兮兮。

打从进门,愕然的表情尽数扫入另一双视线范围,凤纾傻傻地坐上矮凳,忸怩不安地低头,没有嫌弃,只是来得太突然了。

龙二挪开视线看向别处,心下有点后悔把人带进家门,小子似乎吓到了……或许以后都不肯再搭理。

「呃……」凤纾紧张地扭着双手,一时之间找不到话题可说。

龙二的大姐敏感地察觉气氛有点怪,悄然地步出小屋,去帮娘的忙。

凤纾偷觑了下,大姑娘走了,隐约听见母女俩在屋外说龙二第一次带朋友回家……

龙二走到角落翻箱倒柜,取出一尊傀儡偶,来到小子的身旁坐下。「喏,送给你。」

凤纾抬头,怔了下。

「你一定没玩过吧。」龙二勉强笑了笑。

「是……没有。」凤纾伸手接过,生平第一次收到外人送的礼物,垂首细凝傀儡偶有些破旧,木头刻画的五官神情死板,约莫两尺高,是龙二一家子餬口的工具。「真的可以给我吗?」

「可以,这是汰换的傀儡偶,虽然旧,还可以玩。」

「谢谢你。」他抬头,腼腆的笑了。

顿时,龙二的心头落定,确定小子是不讨厌他的。

凤纾伸手钻入傀儡偶的身下,挥动了几下,挺新鲜。

认识这么久,龙二第一次瞧见小子表现出童心的一面,心情也跟着好哩。「傀儡偶有点脏,我存放好多年,一直舍不得丢。你带回去之后,洗洗就干净了。」

「嗯。」凤纾不再感到生疏,瞧着龙二的胞弟爬了过来,好奇地揪着他的衣袍。浅浅一笑,他倾身将小鬼抱来腿上坐,一点也不嫌他身上脏。

近半个时辰后,屋外的母女俩忙着张罗晚膳,拿碗筷、端水饺、盛汤等等,热络地款待。

今儿,龙二的爹依照惯例带着戏班团员上茶坊,犒赏每逢年节将至,团员们需赶场表演的辛苦;无论酒楼、庙宇、赌场或达官贵人的宅院,只要有人肯请,行程就排得满满。龙二为了腾出时间和小子在一起,不惜推拒了戏班的消遣活动,以致大伙儿私下都知道,他交了一位好朋友呢。

外头的天色渐沉,凤纾待在龙二的家里,心情愉快的忘了时辰,殊不知绸布庄的老掌柜和伙计迟迟未见人回来,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春生徘回在绸布庄门口,时不时东张西望,「啧,二少爷究竟上哪儿啦!」他得送人回老宅,抬脚一顿,可着急了。「老掌柜,我再出门去找找……」

「好好好,快去找。」老掌柜摆摆手,催促他再跑一趟。

又等了好半晌,老掌柜担心不已,双手负在身后,不断来回踱步,怎也想不透那孩子怎延迟了呢。

他是知道的,二少爷和搭野台戏班的龙二交好,这几条街坊上的人也都看过二少爷和龙二走在一起。他从未阻止,暗忖人每次都准时回到绸布庄内,既没变坏,甚至找回了脸上的笑容,不再死气沉沉的。

不知不觉,经过半个时辰,好不容易盼到人终于回来了,老掌柜急唤:「纾儿,你究竟上哪儿?」

「他到人家的家里去。」春生撇了撇嘴,沿途打听才问出了地方。

凤纾没说话,怀抱着傀儡偶。

「哎呀!该回宅子去啦。」春生急急忙忙地跑出去牵马车。

彷佛做错事的孩子,凤纾低头闷道:「老师父,我走了。」

「好,快回去。」老掌柜忧心忡忡,怕人回去挨骂哪。

凤纾坐入马车内,冷飕飕的寒风侵袭马车篷,一路上咧咧作响。他神情越渐黯然,静默地由伙计送回凤家老宅。

「二少爷,你终于回来了。」候在门口的小丫鬟金儿神态慌张,上前扯了下他的衣袖,小声地说:「夫人好生气呢,在大厅堂上等着。」

凤纾越走越慢,心下抗拒着去见娘,十分忐忑难安。

走过回廊,一入前庭,就听见兄长向娘报告:「纾弟终于回来了。」

凤绪年长他三岁,两兄弟打从小就玩在一起,自从爹去世后,他就嫌弟弟是个灾星,如同娘所说,人是出世来凤家讨债的!

「纾儿,你究竟上哪儿?」凤夫人疾言厉色地盘问,掌控着次子的行踪,若不顺心意,就惩罚。

「孩儿和朋友一起,一时忘了时辰……」凤纾的双膝一跪,卑微地招认:「是孩儿错了。」

凤绪哼哼两声地走上前,伸手抢过他怀抱的傀儡偶,前后瞧了瞧,又脏又丑的东西。他回头喊:「娘,纾弟一定和搭野台戏班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啦,您瞧他带回这个破东西呢。」

逮着机会,他就在娘的面前数落纾弟的不是,幸灾乐祸着人会挨打挨骂,以凸显娘更宠自己,内心的优越感令他一派雄赳赳、气昂昂。

「我让你去绸布庄跟着老掌柜学习,不是让你在外和不三不四的人鬼混!」不分青红皂白,凤夫人怒气冲冲,直瞪着那孩子。

「娘,我朋友不是不三不四的人,傀儡偶是他送给我的。」

「你还敢顶嘴!」

「……」他静默。

「哼……」凤绪丢回又脏又旧的傀儡偶,冷嗤:「你能有什么朋友?别笑话人了,娘要你学做生意,何时允过你交朋友?说不定你是趁着老掌柜不注意,偷溜出去和不三不四的人厮混。」

凤夫人厉声唤:「金儿,去拿家法过来!」

金儿的脸色一白,仅犹豫了一下子,便转身前往祠堂,取下家法回到厅堂递给严厉的夫人。她不敢看二少爷挨打,光是想起来就好疼呢。

浑身隐隐颤抖地躲在廊柱后,大厅之上,顿时响起了一下又一下藤鞭打上皮肉的声响,令人胆颤心惊地,金儿紧咬着唇,眼眶都红了。

凄冷的夜里,老宅内的人早已躲入被窝,安稳舒适地睡上一觉。

祠堂内,一抹身影仍跪着。

三根藤鞭缠绕成束的家法挂在墙面上,檐廊下,高挂的两盏纱灯随风摇荡,幽然的光影忽明忽灭。

凤纾搂着傀儡偶,红肿的手背一抽、一抽的疼,挨一顿打,痛得胃都揪成一团了……也不愿开口求饶。娘苛责的理由是错的,他才没有交上坏朋友……没有。

敛下泛红的眼眸,唇抖动,无声地念着:「爹,对不起……都是我害的……」

小丫鬟被指派得看着二少爷必须跪足三个时辰,要挨到大半夜,她守在祠堂外,整个人贴着墙,频频搓着双手,好冷唷……

「怎打得!」老掌柜难得发了脾气,双肩一抖、一抖,两道胡子跟着颤啊颤地。

凤纾低垂首,咬着唇,隐隐作痛的手指不怎灵活的拨算盘。

老掌柜兀自生气地瞧着他端坐在桌案前,神情憔悴,恐怕不只挨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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