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大人,快躲开,他会杀了您的。”北川听到身边有人急切的呼喊。
所有人都以为北川会劫持白千秋,他们更想不通白千秋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北川的枪口下。
就在北川的目光对上白千秋的双眼时,北川握着枪的手轰然垂下。子弹从后面射入腿中,北川身子一晃,跪在了地上。他看到白千秋从他身边走了过去,随后,他就被人粗暴的按在地上,手中的枪被人踢飞,手臂和双腿被人言情的踩踏。
白千秋见所有人都跑了,只抓到北川一个人,不禁气恼。但想到北川可能是头目,白千秋才消了消气。
一番虐打过后,北川被人捆了起来,押上车子前,白千秋若无其事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法、法官大人……”见白千秋就这么走了过去,北川不满的喊道。
白千秋转过身时,看到白千秋脸上轻蔑的笑,似乎是在嘲笑他。白千秋涵养很好,根本不会和一个马上就要被处死的死刑犯生气,饶有兴致的看着北川,白千秋一脸挑衅,眯起眼睛看着北川。
发现北川的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白千秋倒是有些诧异了。
“法官大人是真的、真的,以为我不会开枪么?”北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白千秋挑了挑眉毛,他早就把刚刚的事情忘了,事实上,他的枪已经掏出来了,比北川的速度更快,只不过北川似是只顾着看他,根本没注意到他的枪就在手里握着。所以,如果不是北川及时垂下了手,他的子弹早就已经射穿了北川的肚子。
白千秋不理会北川的发问,只是觉得北川的眼神突然变得很诡异。本来不想和北川多说一句话,可北川看他的眼神让他觉得很……说不好的一种感觉。
“你为什么做那些事情?激怒我,向我挑衅,煽动贵族残杀斗殴。这对你恐怕没有任何好处。”
纵观北川做的所有事,白千秋只觉得北川对他有莫名其妙的敌意,似乎是在百般的引起他的注意然后再激怒他,好像捉弄他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白千秋恼怒。
见白千秋似乎是生气了,北川笑得很邪魅,“不,我想法官大人其实不知道,我也写过文章称赞您。”
见白千秋面露惊讶之色,北川耸了耸肩,说:“赞美和讽刺都出自我一人之手,想必那期报纸法官大人读起来也觉得很爽吧。”
白千秋的脸色瞬间色变。
“法官大人犯不上和我这种人生气。”见白千秋真的生气了,北川又这么说。好像是真的不希望白千秋生气。
“那我可以理解为你对我怀着莫名其妙的敌意么。我好像没对你做过任何过分的事情,我根本不认识你。”
白千秋很好的压下了怒火,北川说的对,他才不会和这样低贱的死刑犯置气。一个人死前想逞一时口舌之快也是可以理解的,白千秋的胸怀是很宽广的。
不认识我?这难道还不算是过分的事情么。北川气愤的想。
“法官大人自己做过什么好事情难道忘记了么……好吧,其实我不该妄想和一个曾经杀死自己儿子的人谈什么自由平等。我做的这些事情无非是希望受到压迫的人少一些,我本来以为法官大人是那个可以拯救帝国未来的人。看来是我看错了。”北川自顾自的说下去,根本不理会白千秋听到他的话时,脸色变成了什么样。“一个人无情的杀了深爱他的儿子,怎么说这个人应该都是没救了。我居然忘了法官大人就是这样一个人。”北川说得很轻松,完全是一副戏谑的口气。说完后,北川微笑地看着白千秋,笑容中藏着一种高深莫测的情绪。
心里的伤痕突然被人用力扯开,开始流血,其实那个伤口从来没有愈合过。白千秋气得嘴唇煞白,戳一个人心里最软弱的伤,用一个人最不愿意回首的悲催经历开玩笑,就算是和他不共戴天的仇敌也不一定会这样残忍的对他。白千秋气得掏出枪,对着北川就开了一枪。
北川痛得呻吟了一声,无力的倒在地上。
“押他回去,看好他。”白千秋的声音颤抖不已,显然是怒火正盛。吩咐完,他就坐进了车里。
被人扔进车前,北川虚弱的瞥了一眼白千秋扬长而去的车子,痛苦的闭上眼睛,因为失血过度,不一会儿他就陷入了昏迷。
洛文启天没见到白千秋,但是也没见到天河。在回城堡的路上,他接到管家的电话,说天河在城堡后面的石板路上跪着,已经跪了三天三夜了,再不给他吃饭让他起来就会出事了。下了车,洛文启天大步跑到城堡后,一眼就看见了跪在那里的天河。
天河的身子在清风中微微晃动,洛文启天一步步走过去。什么血雨腥风他没见过,什么九死一生他没经历过,可就在这一步步往天河身边走去时,他的心激烈的跳动着,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他的天河会认他么,是不是还会像那天那样,不要,洛文启天觉得受不了。这个时候,他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霸主,也不是那个只手遮天、翻云覆雨的掌权者,他只是一个思念儿子渴望赎罪的父亲。
天河笔直的跪着,失去血色的嘴唇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白色,甚至连干裂露肉的地方也没了任何血色。看到天河微微上扬的嘴角时,洛文启天的胸膛中轰然一响,好像哪里碎了一块。慢慢蹲下去,洛文启天不知所措的抬起手,不知道到底该碰天河哪里,天河美丽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神采,像毫无波动的水面,英俊无双的脸因为疼痛的折磨微微扭曲,洛文启天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天河。”
听到洛文启天的声音,天河的身子一颤。
“您来了,是来接我回去的么?”爸爸终于想起自己了,终于愿意原谅自己了么,其实再多跪几天也没关系,只要爸爸不再生气就好。
“是的,是我。你受苦了。”天河沙哑恳切的声音让洛文启天心碎,如果知道天河一直在这里跪着,他早就……洛文启天恨自己总是让自己的儿子受苦。他鼓起勇气伸手去抚天河俊美的脸,可就在手指还没碰到天河的脸时,天河的双眼恢复了焦距,惊诧的目光直直射在洛文启天的脸上。
“不——”天河喃喃的惊呼了一声。他想往后退,可腿已经没了知觉,所以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双腿的疼痛撕扯着他的神经,天河脸上的肌肉不受他的控制,本能的因疼痛而痛苦的抽着。“家主大人息怒。”天河恭敬的说,狼狈的退到离洛文启天三米的地方。
洛文启天觉得自己的心都碎成一片片了,儿子怎么会不认他了。
“天河,是我啊。”
洛文启天不甘心的慢慢往天河身边靠,他想抱住天河,将他放在怀里好好安慰。
可就在洛文启天的手伸向天河时,天河瞬间吐了一大口血,血溅在洛文启天脚边。天河捂着胃,仰面倒了下去,洛文启天傻眼了,他猜到这也许是他用天河做试验后,天河落下的后遗症。
就在洛文启天抱起天河,慌张喊人要为天河喊医生时,天河清醒了过来,捂着胃,他吃力的挺起上身,看到洛文启天抱着自己时,天河惊慌的从洛文启天怀里挣脱开,摔倒在地上。努力跪好,天河不停的说:“是属下冒犯了,属下罪该万死。属下……”
“你认出我了?”
天河抬头看了洛文启天一眼,看到洛文启天眼中的泪水时,天河像被人抽去了魂魄般的发愣。
就在这个时候,白千秋大步走了过来,他本来以为天河早就回去了,可回到宅邸时根本没看到天河的人,他这才刚想起来天河还留在洛文城堡。
“临风。”看到天河嘴边的血,白千秋惊讶于天河惨白的脸色,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属下罪该万死,属下冒犯了家主大人。”天河一个劲的对洛文启天道歉,像是冒犯了自己的天神般自责不安。
“临风,和我回去吧。”白千秋抚着天河的背,莫名其妙的就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儿子,无限温柔。
洛文启天还想往前走,可天河不断道歉,连白千秋都看不下去了。最后,洛文启天只得伸出手,安抚性的说:“好,好,我不过去,我不靠近你。”爸爸不靠近你,别再这样了,不要。
“司令大人已经消气了吧,那我就带临风回去了。”说完,白千秋让人背起痛苦不安的天河,对洛文启天行了一礼后,消失在了别墅转角处。
“我不靠近,好孩子,别怕。”看着天河消失的方向,洛文启天喃喃自语,神色极度悲切。
就在洛文启天怅然转身的时候,他看到拉尔法在不远处跪着,正用枪指着自己的太阳穴。拉尔法的脸上还缠着一些绷带,可大部分的容貌还是恢复了。
“拉尔法,你做什么?”洛文启天喝道。难道拉尔法想自杀?洛文启天大惊失色。
“放下枪,放下。”说着,洛文启天往拉尔法身边走。可拉尔法见洛文启天靠近,流着泪说:“求您不要过来。您再过来,我就开枪了。”
“放下枪!快点!”洛文启天命令道,怒容满面。他知道一个不小心,枪就会走火。他只希望拉尔法快些放下枪。
就在这时,洛文启天听到身后传来踉跄的脚步声,一回头,是天河。
第六十九章
刚一回到首都星,倾城就收到了手下队员的简讯,将鹰取烈护送回家后便立即去执行任务了。
任务完成后,他需要整理出书面文件向鹰取烈汇报。整个下午倾城都坐在房间的桌子边伏案书写,一遍一遍的修改,唯恐字迹不够漂亮用错一个词会惹鹰取烈生气。
就在倾城伏案凝神的时候,鹰取烈走进了倾城的房间。见倾城写得认真,鹰取烈屏息凝神,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慢慢走到了倾城身后。他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他的焰儿如此专注,专注到有人进来都没发现。
见倾城是在写提交报告,鹰取烈笑了笑,笑过之后竟开始心酸。明明就是形式化的东西,倾城何必如此认真呢。倾城每次完成任务后都按照要求会写报告,可是他根本看也不会看,鹰取烈突然觉得自己一直都在践踏儿子的心血,儿子如此认真的写这些报告,他非但没看过一眼,甚至会直接把这些报告顺手扔进垃圾桶。
鹰取烈站在倾城身后,突然将身子压了下去,双手撑在桌子上,完全将倾城罩在了身下。
倾城这才注意到身后有人,看到鹰取烈手上那枚属于大帝的玄铁戒指时,倾城猝然放下笔,转身就要下跪。鹰取烈知道倾城会有什么反应,及时按住倾城的肩,慢慢俯下身子,几乎是与倾城的脸贴在了一起,说:“在写报告么?”说完,鹰取烈才移开自己的脸,侧目看了一眼倾城。
见倾城的反应很不对劲,鹰取烈吓了一跳。
趁鹰取烈失神起身的瞬间,倾城一个反身跪在地上,修长的睫毛不断颤动:“属下不知大帝进来,怠慢之处,还望大帝狠狠责罚。”倾城跪在地上,不断责备自己的大意,自己竟然不知道爸爸已经进来了。竟然大意成这个样子。
鹰取烈知道自己一定又让儿子受惊了,在心里叹了口气。鹰取烈伸出手,对倾城说:“焰儿快起来。”见倾城面色苍白、神色恍惚,鹰取烈担心倾城又会惶恐的说“请大帝相信倾城”,索性不给倾城开口的机会,鹰取烈直接说:“倾城,你知错么?”
这才是倾城熟悉的话。
倾城恢复了冷静,跪直身子,恭敬的说:“属下知错,是属下大意出错,怠慢了大帝,请大帝狠狠责罚。”
鹰取烈也不管倾城认错的话对不对,指着自己的大腿说:“知错了就在这里趴好!”
倾城诧异的看着鹰取烈所指的地方,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满眼困惑。
“我的命令你不听了么?”鹰取烈佯怒。
“属下不敢。”倾城垂下眼睑,无比恭敬。
“解皮带。过来!”鹰取烈耐下性子,循循善诱。
倾城再一次困惑了,他不知道爸爸想做什么,如果是惩罚,从来没有这样惩罚过啊。倾城不敢靠近,生怕对爸爸有一点不敬,从抽屉里拿出鞭子,倾城捧给鹰取烈。
鹰取烈看看鞭子,又看看倾城,突然拿过鞭子,抬手一甩,将鞭子扔出了房间。
“过来。”鹰取烈沉下口气,道。
倾城知道不能让鹰取烈再等,咬咬嘴唇,解开皮带,走了过去,却是不敢趴在鹰取烈的腿上,他怎么敢啊。
看出了倾城神态的为难和犹豫,鹰取烈亲自动手,一把扯下倾城的裤子,连同内裤一块扯了下去,将脸红无比的倾城瞬间按在自己腿上,鹰取烈抬手就要打。见倾城身子僵硬,鹰取烈喝道:“老实待好,这是命令。”他知道如果不用命令压着倾城,倾城一定会马上跳起来跪在地上,诚惶诚恐。
看见倾城满是伤痕的臀部,鹰取烈的手僵在空中,片刻后才颤抖着拍了下去。
啪——
手掌拍在倾城布满伤痕的臀部,鹰取烈含泪责备道:“你是在和我怄气么?”其实他知道倾城根本不会和他怄气,倾城一定是没被爱过所以才不敢往好的方向去想,可倾城越是表现得惶恐,鹰取烈心里越难受。
“属下不敢。”倾城不知所措的说着,脸红得可以滴出血来。爸爸这是……这是在……
“还敢自称属下?还说不是和我怄气?”鹰取烈又拍了几下。手上的力道加重了。
“属下……”
“还属下?”说着,鹰取烈继续拍打。不刻,手心便开始热辣辣的疼了起来。
倾城似乎明白了一些,眼眶又酸又涩。可他还是不敢相信,心跳在加速,快得让他呼吸不畅。
“焰儿,你还是不想原谅爸爸么?”鹰取烈看着倾城皮肤上被自己打得红红的一片,悲伤的说着,似乎是自言自语,这句话他憋了好久,今天终于有勇气说出来了。
“焰儿,过去的一切,都是爸爸的……错,爸爸现在明白了……你,愿意,和爸爸重新开始么?”鹰取烈用手抚着倾城皮肤上的一些旧疤痕,声音很轻,他不知道该怎么抚慰儿子受伤的心,儿子心里一定充满了这样的疤痕,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抚平那些伤疤呢?也许永远无法抚平吧……鹰取烈竟难过得想哭。
见倾城没有反应,鹰取烈犹犹豫豫的将手放在了倾城的头上。
“焰儿。”鹰取烈不知道怎么安抚这个被自己伤得千疮百孔的儿子,除了轻轻唤着这个被岁月尘封了很久的称呼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轻轻扳起倾城僵硬的肩,鹰取烈希望倾城看着自己,他还有很多话想和儿子说。
“焰儿……”鹰取烈扶起倾城,见眼泪已经挡住了倾城漂亮的眼睛时,他除了哽咽,更是一个字也呼不出来。
“大帝……”倾城不敢让鹰取烈这样抱着他,比起惊喜,这份巨大的恩赐给他的更多是震撼,无法承受的震撼,他彻底震惊了。根本无法立刻适应,尽管热泪盈眶,但十几年来的奴隶立场,让他条件反射的继续对鹰取烈再次下跪。
见倾城继续这样恭敬的对自己下跪,鹰取烈浑身无力。儿子这是在用行动告诉自己,他不原谅自己。明明早就做好了儿子不会轻易原谅自己的准备,为什么此刻真正面对时,心里的疼痛还是如此剧烈呢,鹰取烈怆然。
“焰儿。”鹰取烈鼓足了一切勇气,想对倾城说出“对不起”三个字。
“大帝。”倾城吞下眼泪,大胆的捧起鹰取烈的手,看到鹰取烈通红的手掌时,倾城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落,一滴滴的砸在鹰取烈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