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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故人来 上——by逆旅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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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一口气缝了十六针,才把伤口给处理好。张皓天打了麻药后颇有些关云长刮骨疗毒的气魄,还一个劲儿安慰英明说他不疼。等包扎好了,英明又陪着皓天去打破伤风疫苗。张皓天到了注射室,见到一根针头正扎在前一位病患的屁股上,顿时犯了晕针病,他哀求英明说:“哥,我觉着伤口已经不疼了,应当‘伤不了风’的,我回去养养就好了。”遭到英明白眼驳回后,张皓天只得硬着头皮顶上,人家护士还在那儿开瓶抽药水,他就已经是泪眼汪汪的了。

英明刚才还看着皓天效法关二爷捋袖子撑大刀豪气万丈的,一会儿的功夫又可怜得跟只小猫似的,心里越发觉着他可爱。这时节,北京的第一场冷空气刚过,气温回升了好些,可光着膀子呆久了也着实有些寒意。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身上虽没有令人不快的肥肉,可到处也只是平平白白而已;再看张皓天,一样是光溜溜的,可从脖颈一下,凡有肌肉的所在,匀称得像是有人设计过一般,如同一尊古希腊少年雕塑。他看着护士把针头刺进了皓天漂亮的肱三头肌,把药水推了进去……

这是想啥呢!英明拍了拍脑袋。竟有些兴奋了!他有些不自然地挪了挪步子,把手放下,挡在裆前。这西裤质料软,不小心可是会露馅的!

张皓天打完了针,摁着胳膊就起来了。护士说不能走,吩咐皓天要观察三十分钟看有没有过敏反应。英明这才回过神来,和张皓天一起答应了一声,两个人一起坐到了注射室外面的板凳上,张皓天身子软软地就靠上了英明的肩膀,很委屈地抽着鼻子。

“看你以后还打架,以后一打架就给你打针。”英明把胳膊绕过皓天的脖子,轻轻地搭在他的肩上,又说:“我就是怕你刚站住脚,回又受你们老师批评。”

“都是为了哥哥,挨点批也值了。再说我从小替你经的事儿还少么?多这一件也无妨。”皓天说。

英明听了,有些哭笑不得,道:“你这也成了‘替我经事儿’了?”

“就算是罢,那当时你自己在外头闯了祸,被关禁闭的时侯,我不是还翻阳台去看你呢么。”英明又说。

“是啊,吓得我爸妈再也不敢关我禁闭了,怕赔不起你爹。”张皓天笑得十分开心。

他们回家的一路上都有说有笑的,英明还谈及他抽在白书记脸上的那一个巴掌,说要不是看着他怎么也是个老师,多少人早就上去给他一顿暴打了。话虽如此,可英明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不知这件事要闹到多大,也不知怎么才算个收场。反正处分是给不了的,毕竟顾着他们两家的面子,顶多给个警告也就算了。英明知道这两年,为了他和张皓天,张家、英家的人没少往校领导家里跑。

英明带着张皓天回到家,敷衍着把他妈的大呼小叫应付过去了,进屋拿起手机一看,见陈晨给他发了好几条短信。英明一一打开,倒是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夸他那巴掌打得好,再就是说张皓天的衣服、手机、钱包他都收起来拿家去了,让他转告皓天别担心。又说因为皓天的衬衫上还沾了血,怕时间长了洗不掉,就先给他洗了,什么时候晾干了什么时候给他拿去。

“你看你陈晨哥哥对你多好。”英明把短信念给皓天听,说。

张皓天“嗯”了一声,沉默了片刻,说:“陈晨哥真是挺好的。”

英明不解其意,扭头去看他,见皓天在床上翻了个个,睡去了。

第二天到了学校,两个人心神不安地坐了一个上午等人找他俩谈话,心知一场疾风暴雨的批判是免不了了。谁料等了半天,学校里连片雪花都没飘下来,杨萧虹看见张皓天胳膊上缠着绷带还关心地问他是怎么伤着的,陈主任在升旗仪式上看到英明,也还是如往常般地打招呼。

英明暗自诧异,琢磨了一下,觉得今天能有这样的局面无非是两点:一是学生间的小道消息还没有传到老师的耳朵里,二是他姓白的不管出于何种考虑,没有把这个事捅上去。

的确如此。一直过了好多天,老师间才知道有这么回事,但看着事情已然过去,期中考试又快到了,便也没有人再找当事者的麻烦。杨萧虹找张皓天半聊天半打听地了解了一下事件的经过,嘱咐他以后有什么事要用脑子解决,不要动手,也就完了。而白书记也的确没把张皓天打架和自己被呼巴掌的事泄露出去——他自然有自己的考虑。

第一,校领导这次对团学联搞的两项庆祝活动评价非常高,总结大会上校长点名表扬了他白书记工作完成得干净漂亮,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何必把这一场流血事件捅出来让校方知道?而且这事出在汇报演出的后台,正是他的主要责任区,领导如果追究责任,首先就要追究到他的头上,不是平白地把他揽下的功绩给抹煞了?

第二,英明那小子干的事虽然可气,但说出去他白书记的面子上也不好过。平白给学生打了,还连个屁都不敢放?也显得他忒没有手段。另外英明着急上火也并非全没道理,当时张皓天胳膊上的血汩汩地流得像跳小河,要是耽搁出点什么事来,谁负得起这个责任?校方每次开会都再三再四地强调,学生安全压倒一切,如果安全没有保障,什么升学率什么金牌数都是白瞎。要是学生们把事件的原委捅出来,他难免又要在这个上头受批评。

第三,就算他白书记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豁出老脸去把英明和张皓天的事情报到学生处,他这口气恐怕也出不了。谁让这两个学生的后台都靠得住呢?英明就不说了,白书记在料理后事的时候又听别人叙起张皓天的家谱,越发觉得这两人连巴结都巴结不过来,又怎么能得罪呢?上面就算知道了他们二人在校庆活动中大打出手大逆不道,顶多也就是批评两句,不会给什么处罚,如此一来,这件事所引起的所有不良后果,就只有白书记一人承担了。到时候他平白讨了许多无趣,得了许多不实,得罪了许多人,自己的一口闷气也出不去,还不如现今做个人情软软地发落了为是。

就这么颠来倒去地琢磨了一夜,白书记总算想出了一个万全的辙子,他要借着这次机会化戾气为祥和,不但不让英明张皓天从此记恨上他,不让校方责备于他,还要显示出自己是给两个孩子做了一个人情,让他们惦记着自己的好处,以后要是见着了双方的父母,也有要功的理由。

第二天回到学校,到了中午时分,白书记就出招了。

英明吃完饭和陈晨回到班上,不一会儿,有团学联的一个干事来找他,说白老师让他和一个叫张皓天的同学一起去一下他的办公室。英明于是去高二找上了张皓天,一起往行政楼去了。

张皓天在路上有些不安,一个劲儿地问英明这人会拿自己怎么样。

英明却早已心中有数,只是很沉着地安慰他:“要是他想要往外捅这事儿,咱们俩今天还能这么太平?这个‘白球摁’是天下最没气性的东西,这会儿必是打算做戏。知道张飞收严颜是怎么回事么?一会儿他不但不会骂咱们,还会好言好语地教育咱们,你就记着最后感激涕零地谢谢他就行了!“

张皓天欲要不信,可最后的情形却正如英明所说,白书记只是和风细雨地开导了他们一阵,要张皓天在学习生活中磨炼性格品格,要英明不要背负担,继续领导团学联工作,还说这件事就到他那里为止,以后两人多加注意就行。

张皓天从办公室出来,对英明佩服得五体投地,连声问他是如何能够料事如神的。

英明冷笑了一声,说:“此人向来是不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你要知道别人会怎么做怎么想,首先要变成他,站在他的角度上考虑问题;如果我是他那个孬样子,肯定也会这么干。”

英明又说:“反正这个事就不用担心了,你好好准备期中考试吧。想在北中站稳脚跟,想让你们老师喜欢你给你好处,没成绩总不成吧。”

张皓天很顺从地答应着。在他眼里,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像他三儿哥一样,聪明,干练,事事处处替自己想在前面,让自己这样发自内心地崇拜他,爱他,想要亲近他。虽然……虽然那份爱和崇拜,有时,竟让他那样迷惑。

十一月下旬,北京突降大雨,气温陡然降至冰点,街上的行人纷纷穿起了冬装,学生们照例在校服外加穿了一件棉服或羽绒衣。李金淑给英明和张皓天一人买了一件羽绒服,是同一个款式,张皓天穿黑色的,黑得像冬至那天北国的夜,英明穿白色的,白得像隆冬时节草丛里积着的雪,帽子上更有一圈貂毛,衬得那二人面若施粉唇如涂朱,分外的英俊挺拔。

这一天是期中考试后的一个星期四,各年级的阅卷工作已经结束,计分系统自动生成了年级排名,打印成了一张张的白纸黑字,攥在各班主任的手上,也系在各班学生的心上。

两遍铃声过后,高二年级全天的第一门课——早自习开始了。7班班主任杨老师步履轻快地走进教室,看见有人嘴里还满满地塞着早餐,正着急忙慌地往下咽,还关心地说:“慢点吃!把胃吃坏了怎么办!”

杨老师在给大家讲了一个她的亲戚是如何因为吃饭狼吞虎咽而得了胃溃疡的故事之后,便开始总结7班这次的考试结果。

“这次考试,我们班的情况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虽然个别同学有些退步。这次我们班的平均分比两个实验班还高,三门主课排名我们班有三名同学进入前十,六门排名有两个,这说明我们班的同学确实努力了,我作为班主任在这里对大家取得的成绩提出表扬!”杨老师唾沫横飞,兴高采烈地说着。

“我特别要表扬两个同学,”杨老师在班里来来回回地扫视着,许多人暗自希望她的眼神能落在自己身上,“一个是郭小军,啊,上个月刚刚因为胆结石动了手术,这次坚持参加考试,仍然考进了前一百名,没有拉班级的后腿,精神可嘉!”

杨萧虹接着把眼神落到张皓天身上,皓天心一慌,赶紧把头低了下去。杨老师接着说:“另外我要表扬刚刚转进我们班的张皓天同学,第一次参加北中的大考,三门主课就考到了第16名,数学和化学都是满分,六门排名年级第六!皓天的父母都不在北京,还能克服种种不利条件,取得这样的成绩,我觉得很不容易!值得大家向他学习!”

张皓天心里又惊又喜,他打上学以来就没考到这么高过,而且还是在北中!他以前顶多也就是靠着数理化还能拉拉分,勉强在中游撑着,这次居然大三门也挤进了前20!他当时就想拿起手机给英明拨个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要不是英明一直在英语上提醒着他,给他系统的指导和鼓励,他张皓天是怎么也不会有今天的!

这样的结果显然也都出乎班上同学的意料。本来以为就是个家境富裕的转学生,靠着家里有钱,在北中买了个座位,以后再花些钱送去美国加拿大还是澳大利亚的转一圈也就算完了;长得帅些,体育好些,无非是丰富丰富同学们的课余生活,可谁想到这样的人能在精英荟萃的北中名列前茅呢?很快,班里就传出了哪个哪个女孩喜欢他的消息。有一天,坐在张皓天前面的两个女生鬼鬼祟祟地转过头来,其中一个叫童童的低声对他说:“许晴好像喜欢你诶。”

“啊?”张皓天一怔,说:“不会吧。”

“这孩子!什么叫不会啊,这可是爱情!”另一个叫纹纹的十分不满张皓天的说法。

张皓天笑着摇了摇头:“啥就爱情了,还不就是你们整天招的,唯恐天下不乱。”

童童说:“这可不是这么说的。纹纹要招你早就自己动手了,何必还假力于他人?”

纹纹于是又对童童的发言进行自卫反击,两个人自己在那儿闹上了。

张皓天看着他俩,想起来英明的一句话,说,女人的沉默,就是地震的前兆。一点不假。

话说高三也参加了这次的期中考试,但没有像高一高二那样严肃的意义,不过是例行的一次月考罢了。如今这样的考试对英明来说早已没了新鲜劲也没了紧张感,铃声一打,匆匆作答,答完笔一放卷一交,赶紧拍拍屁股早些放学,回家该干吗干吗去。考试结果也差不多还是老样子,三门主课年级排名第四,理科班总排名第七,反正从统计数据上来说,北中的毕业班学生次次月考都能够稳定在前十的,可以放心地把京大华大填作第一志愿,而且一般没有失手的。

对这样的成绩,既然没有意外,也就说不上什么喜悦,倒是英明在听说了张皓天的成绩之后,高兴的仿佛他兄弟点了状元,决定晚上无论如何要庆祝一番。当天是个星期四,要深夜外出没有什么正当理由,两兄弟一商议,便趁着天色还不太晚,跑到附近的超市里买了几个熟食,什么烤鸭小排叉烧肉的,又买了两听啤酒两瓶可乐,偷偷摸摸地拿回家藏到了床底下,准备等李金淑睡了再喝他两杯。

这时英波早已经外放了江东去做他的副省长,李金淑每天一个人在家也没什么事可做,下班给两个孩子做了饭,也就是看看电视,不到十点就洗洗上床睡觉了。

两个小家伙洗完了澡,蹦蹦跳跳地哆嗦着三两步蹿进卧室,进了被窝。这一阵天气冷,暖气又没有来,各家各户只好把大厚被都搬出来盖着。被窝里也是冷冰冰的,要不是刚洗完澡,又是两个人,还真得抖一会儿。

英明和张皓天两个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兴奋劲儿,在被窝里一个劲儿地冲彼此傻笑。原先他们两个都是分被窝睡的,但现在因为棉被所占的体积过大,再放两床人就没地方睡了,于是两个人就缩进了一个被窝里。他们不可避免地又说起了小时候的故事。他们之间的故事太多了,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可以触发往日的记忆。

他俩说起小时候,有一次张皓天跑到英明家里玩,晚了就和英明一屋睡觉,藏了一包奶粉在枕头底下,准备晚上偷偷起来把压实了的奶粉一块一块嚼了当奶糖吃,结果睡的时候没把奶粉袋子封好,第二天起来洒了一床,被李金淑臭骂了一顿。

“可把你丈母娘给心疼坏了那次,叨咕了好长时间,说她那奶粉是怎么怎么弄来的,北京都没卖的说。”英明想起来当时的事就乐不可支。

“你少赚我啊。小时候也不懂啥叫丈母娘,都是给你爹蒙的……”张皓天也笑着说。

“要你是个女孩,没准咱俩还真就成了。又是青梅竹马,又是门当户对,再加上两家在父辈上就好,凑一块去亲上加亲,多美啊。”英明刚说完,心下便有些后悔。他先前已经跟张皓天交代过了自己曾经对王翔动机不纯,现在又和陈晨相好,如今又把这话说出来,可别让人家觉着自己是个孟浪轻浮惯了的淫人才好!如果一般人对他有这个印象,英明还乐不得呢。只是这个人的意义对他非同寻常,他万万不想给他留下一个下流胚子的印象。

心里有了这层呆意思,英明不觉地便收起了谈笑,不安地注视着张皓天的反应。

张皓天许久不语,和英明对视了一会儿,突然咧嘴笑了:“你又赚我便宜。咱俩处一块,偏我是女孩?你长得才像女孩儿呢,不然我也犯不着为了你去跟人一顿暴打。”

英明也笑了:“你又提这茬儿。我听说了,人家不就是说我像兔子么,那怎么了,我就是个兔孙儿。”

英明见张皓天一时不知如何答言,愣得让人喜欢,心里于是又痒了起来,非要逗着皓天说那出那些沁人心脾的暖话来,才能平服。英明于是又想出了一串话来激他:“我知道了,你那天说什么‘不管我是杀人还是放火’的话,原来全是假的。打心眼里还是嫌弃我,是不?因为嫌弃我,怕成天跟我在一起被人说小话儿,所以一听人家说我是兔子,你就臊了。这么才跟人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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