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不是当哥哥都当习惯了?”
“我那是为了钱,好不好?”
“是是,你是为了钱,才去每年给他过生日,每次下任务都挑没危险性的。”
“屁!要是真没危险,他身上能有多么多伤?”
“放松点,当初希尔芙需要扩张没有办法的,他不会怪你。”
薄荷低下头,在抬头就见栾少俊杀气腾腾的走过来,“他人呢?”
“谁?”
“刚才那个小子。”
“哦,我给送走了。”
“不是你刚才请人来参加聚会的吗?”
薄荷无辜的笑了笑,“您也知道那是刚才。”
栾少俊一脸气愤,却无法发泄,算了,反正他也知道他在哪里上班,还怕找不到人吗?结果没走几步就听见薄荷的善意提醒。
“那个人你惹不起,还是趁早收心吧。”
“放弃?”他转过头,露出抹冰冷至极的笑,“怎么可能再放弃?”
他看他,眼神中从未有过的绝望,与痛恨,“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当初再坚持一点,是不是就能留下他。”
这个问题,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更可笑的是,我竟然觉得后悔。
“所以,别再让我放手放弃。”
那语气透着一丝恳求。
“那种撕心裂肺的思念与别离,我不想再试第二次了。”
如果再有一次这样的爱恋降临,如果再发生一次类似的抉择,我会毫不犹豫的在那人身上打上属于我的印记,就算他消失,也能从茫茫人海,找到他。
如果这样的人出现,谁都不要阻止我,就算毁灭,我也要和他在一起。
威尼斯面具 下
67
那么,我们第三次的遇见,该是刻意的安排了吧?
如果不是,那是不是代表……
栾少俊最近流年不利,最有说服力的事件就是平日里往来密切的白氏企业突然换了新任总裁,换总裁其实本来跟他没啥关系,但关键的那位总裁上任第一天就说他们家报价高了,打算换家公司,重新合作。
他们两家公司合作已经快要三五年了,价格也一直都是这样,怎么到了他这里,就报价高了?
这不明摆着就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嘛。
于是,栾少俊让特助苏群约了一个时间,打算跟上一位白氏总裁好好谈谈接下来的打算,选得上等的咖啡店,环境优雅,安静,钢琴曲伴耳鸣奏。
只是栾少俊却没什么心情,他低头看了眼手表,打电话给苏群:“你跟她约了几点?”
“八点半,总裁。”
“哼。”栾少俊看着手腕上指着九点的手表,“他们倒是守约。”
“总裁,他们还没到?”
栾少俊扣上电话,礼貌地起身,一位穿着黑礼服的干练女子走了进来,“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栾总裁。”
栾少俊伸出手,接过女士的外衣挂在衣架上:“哪里,等美女是我的荣幸。”
“呵呵,您真是会说话。”白思绪红着脸,笑着坐到他面前。
“要喝什么?摩卡还是卡布奇诺?”
“摩卡。”
“甜点呢?”
“嗯,一块抹茶慕斯就好。”
栾少俊接过菜单递给侍者,“我还是老样子。”
待侍者走后,白思绪拿起杯子,打量着栾少俊,栾少俊纵容的接受白思绪有些莫名的眼神,“白小姐,听闻你们最近换了总裁?”
“呵呵,是啊,栾总裁您消息还真是灵通。”
栾少俊在心里唾弃了一下,能不灵通吗?这都打算把我们换掉了!“呵呵,那是因为你们总裁似乎特别喜欢我们公司。”
——喜欢跟我们作对!
“是啊,我们总裁对您非常欣赏,时常提起您的。”
“是嘛?他说我什么?”
“说您英俊潇洒,年纪轻轻手段就很老辣,做事很有分寸。”
“是嘛。”栾少俊笑着拿起咖啡,“那有机会,请务必介绍我们认识。”
“那是当然。”对于白思绪这样的老狐狸,在商场打混多年,能将一个名不转经传的小公司料理成X市上数,可见其手段有多么厉害,只是无法想象,像这样一位全身充满传奇的女子,会甘心屈居人下。
这样一个人才,却是在自己的对手公司,成天考虑着怎么对付自己……
一想到这里,栾少俊的心情就有点糟糕,他这人一向这样,敌人就要考虑怎么消灭,爱人就要考虑怎么得到,而这对手嘛,自然是考虑怎么吸收了。
栾少俊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事先我调查过了新总裁脾气暴躁,对你诸多刁难,你为白氏做牛做马那么多年,如今他们这样对你,就连我这个一贯的竞争对手都觉得过分。”
“白氏对我有恩。”
栾少俊冷笑:“呵。”无非就是为了找更高的踏脚板而已,“这份合同你拿回去看一下,不要急着拒绝。”栾少俊看着白思绪犹豫的表情,笑着蛊惑:“你将来所负责的公司详细资料也在这里面。”
栾少俊站起来,没有再说什么,径直离开,只留下坐在原处的白思绪无聊的撑着下颚看向窗外,手指看着那份文件,有一搭没一搭的抬起食指,敲击着桌面。
仿佛有什么指引一般,驱使着她去翻阅那叠资料,在看到公司名称的时候,她赫然睁大眼睛:“——何氏?”
似乎有什么东西挥之欲出,她迅速翻阅那份文件,在确定那就是曾经待过的何氏企业的时候,她简直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这是天上掉馅饼?
还是,得来全不功夫?
“喂,请问您是?”
“你没打错。”不是蒙尘转性了,是他此时的境地实在不宜出声。
白思绪的声音恭恭敬敬:“总裁,刚才栾少俊约我吃饭。”
“是嘛?那有没有依照我说得,晚去半个小时。”
“有。”
“那还有什么事?”
“总裁真是料事如神,栾少俊果然打算让我打理何氏集团。”白思绪第一次见到青年的时候,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故人,这青年总是微笑,不温柔总是让人感觉犀利,只是他所指的每一个道路,都是最能击中红心的关键,这次也不例外。
蒙尘突然转身,拿着手机的手挡住突如其来的外力,“总裁,您说什么?”
刀锋对面的青年一脸嘲讽,“蒙尘啊,你的相好叫你什么?”
蒙尘瞪了他一眼,“没什么事了,先挂了。”然后,飞伸出腿,持刀的青年向后飞跃,蒙尘乘胜追击,从一旁拾起一个铁管,就冲了过去。
而那个人显然近身格斗比蒙尘好些,毫无悬念的闪开,嘴巴还能悠哉的点评,“猎人啊,你走得时候连刀都没带,师傅怎么说的?刀就是你的命啊!”
“蓝少加,你少放屁!”
这两个师兄弟出自同一个杀手师傅,不过,倒霉的是他们站在两个阵营,彼此算得上仇人,这次蓝少加任务就是消灭这个脱离组织的赏金猎人,他唯一的师弟。
“叫师哥。”蓝少加一边笑一边躲。
蒙尘知道他没出全力,不由得有些感激:“师哥啊,放过我吧。”
“你这样打,有什么意思?明显是在欺负弱小啊。”
蓝少加甩了一下刀:“没办法啊,总得要你身上随便什么东西才能回去交差啊。”
蒙尘骂:“蓝少加,你就是个变态!诅咒你永远被人压!”说着翻身越墙而去。
蓝少加站在原地,看着那仓皇逃窜的背影,看着刀刃上的血迹,眯起眼睛,笑道:“好师弟,你一日不回希尔芙就得被我盯一天。”
——话说要使别人流年不利,必先让自己先流年不利!
蒙尘捂着受伤的胳膊,踉跄的走在黑暗的小巷里,话说今天心情很好的在享受日光浴,结果手机和门铃一起响个不停,最后他实在忍无可忍走到门口接电话,“喂,谁啊?要不要让我睡觉了啊?”
手机在响,门铃也在响,某人接起电话,然后移到门边,“——见鬼的蒙尘,你怎么才接电话啊?”
“啊,啊,不想接呗。”某人把电话放在下巴,双手去开门,“怎么有事找我?”
“欧洲那边派人来暗杀你了!”
“见面再说吧。”他杀了‘伊甸园’的资深研究员,欧洲那群人怎么可能轻易松口?
“——见面,见什么面?”
“咦?”
——咔嚓。
蒙尘看着站在他门前,一脸戏谑表情的蓝少加,嘴巴抽抽,不知该说什么,然后,他看见蓝少加朝他伸出手:“哟,好久不见,小师弟。”
手机不知何时变成了外放,妄辞从薄荷手里接过电话,声音依旧公式化:“如果没有意外再过两分钟蓝少加就会出现在你门前,友情建议不要开门,您可以选择从后窗逃跑,希尔芙的人已经在那里等你了。”
“——啊啊啊,天煞的妄辞,你怎么不早说啊!”
某人抱着手机,迅速翻越到沙发后面,而他的头顶,赫然是一把亮晶晶的刀锋,“呵,小师弟好久不见,你怎么见我就跑啊!”
“蓝少加,别以为我怕你!你……你……”
“呵,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今天就死在这里,免得以后被你拖累名声,第二,跟我回去,从此效忠休迷拉。”
“我就算死,都不会给那个变态卖命!”
蓝少加笑着将头发竖起来,“好志气,那就不能怪我没有同门情意了。”
“……屁,你就是想杀我。”蒙尘在心中不屑。
蓝少加无所谓的看着他逃跑的背影,一点都没有被说穿的羞耻感。
——当然,蒙尘回忆起这些绝对不是为了缅怀他那位神通广大,师傅引以为傲的师哥蓝少加的,他只是有些感慨,上帝啊,你这是在耍我吧?
是吧是吧是吧。
蓝少加凌空那一脚,只是将他踹开。
其实这原本没有什么。
只是关键落地的方向是马路。
只是马路倒也没什么。
只是突然闯入战局的保时捷,破坏了一切。
他还有时间欣赏蓝少加惊愕无措的表情,心想,你装什么?明明是你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的!
当突然而来的保时捷撞上他的时候,他原以为他会想很多,但其实没有,他就连恨都不恨蓝少加了,身体一点都不痛的躺在地上,但以头为圆心,已经晕开了一滩鲜血。
他张开眼睛,看什么都是模糊的,却只有他,是清晰的,他看着栾少俊走到他面前,一脸惊慌的把他抱起,放在车上,那动作小心翼翼,透着让人恍惚的怜惜。
缝隙里,他看见栾少俊英气的侧脸,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些他从前没看到的东西,然后,顺着栾少俊的视线,他看见蓝少加提着刀站在他们前面,笑得一脸诡谲,他说:“小师弟,休迷拉挺欣赏你的,你考虑看看,过些天我再去找你。”
他嘲讽的笑笑,我可以跟随任何人,却绝不能是休迷拉。他在心中自我总结,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的画面,是栾少俊冷漠的侧脸,仿佛他手中的刀一样,锋利而冰冷。
他听见栾少俊说:“滚!”
呵,你看,这男人也不是那么的……
不是吗?
平静生活
68
蒙尘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超大尺寸的病房,不对,不是病房,没有那刺鼻的消毒水味。
他歪着脑袋,正好迎上某人探究的眼神,“这里是哪里?”
栾少俊从不远处的沙发上站起来,拿着一杯温水递到他面前,“我家。”
“为什么不是医院?”蒙尘喝了一口水,又问。
栾少俊轻轻一笑:“你想去?”他伸手,勾了一撮蒙尘的短发绕在指间,“现在?”
看着那充满调戏的眼神,蒙尘往后挪了挪,“呵呵,不必了,这里挺好。”
得到这个答案,让栾少俊很是满意,他掀开被子,蒙尘炸毛:“你……你要干什么?”
“睡午觉。”
“我是病人,你不能……”
“我不能什么?”栾少俊笑着,伸手触碰那被纱布包裹的脑袋,笑得云淡风轻,却又透着一股诱惑,蒙尘咽了口唾液,决定不能跟这个男人一般见识。
“你的伤没事,不过就是伤到了头,右手骨折,我已经让人给你看过了,都不是多大事。”
不过是伤到了,右手骨折?
那么请问,什么伤才是重伤!
蒙尘气鼓鼓的瞪着男人,似乎被这个眼神逗笑了,栾少俊笑了笑:“这些天你不能下床,或许还有些轻微脑震荡,就暂时住我家吧。”
“呃,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栾少俊望着这空荡荡的房子,“是我撞伤你的,我理应对你负责。”
您真的不必对我负责!“呵呵。”某人勉强的笑了笑,“如果您真要对我负责,请把何氏股份还给我吧。”
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小,栾少俊没听清楚,“你刚才说什么?”
“没,我说我第一次来中国,举目无亲,真是多谢你的照顾了。”
“哦?你是外国人,看你不像啊。”
“我是华侨。”蒙尘干笑着朝一旁挪了挪。
栾少俊侧过身,盯着蒙尘的侧脸,想了一会儿:“那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出去逛逛。”
“……好。”
栾少俊之所以能这么闲散的呆在家里,没事逗逗蒙尘,归根到底还是因为白氏企业,一直以来的合作方案化为泡影,董事会那么老家伙趁机发难,对他的工作能力提出质疑,这不,他现在很蛋疼的在家养着呢。
不过,栾少俊实在不急,董事会早就应该清理了,只是之前一直有些事情挡着,他也就一直忍着,现在,自己送上门的老鼠,怎么能不抓呢?
你们就折腾吧,使劲折腾吧,我倒要看看,是哪一只老鼠这么精神,想要吞掉一整只猫?
我不配继承栾氏?
呵,只有栾氏不配我的时候,没有我不配栾氏的时候,你们以为我会一直做你们赚钱的棋子,为你们肝脑涂地吗?
经过半个多月的相处,蒙尘发现了一个规律,就是传说中工作狂的栾少俊,实际上是闲的没事干的猥琐男,就像此时,他自己拿着个铲子,对着锅里的牛肉,阴阴微笑的模样,真是猥琐邪恶到了极点。
“喂喂,你那是一锅饭,不是你仇人啊!”蒙尘喊道。
栾少俊抬起头,笑了笑:“是哦,你起来,准备吃饭吧。”
话说,蒙尘的脑袋已经拆线了,只是奇怪的是右手还不好,歪着脑袋费力的扭开水龙头,却没控制好力道喷了一身,身后传来栾少俊的叹息声:“怎么这么不小心,感冒了怎么办?”
他拿起一块毛巾,沾了水,小心的擦拭着蒙尘的手,蒙尘抬头看他,觉得男人的手那么好看,修长白皙,且充满力度,而那包裹他的白色毛巾小心翼翼的绕过他的五指间,那模样仿佛他是世界上罕见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