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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二少——by天道酬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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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撇清了这头,弄不清那头。

湛王府没瞧出来什么动静,梁府倒是闹得不太平。

梁曲天找关系探情况,想进湛王府一看究竟,他不用管,也不想管。可是梁曲轩最近的行为,着实招惹了梁曲言。

“啪”梁曲言一掌拍到胡木茶几上,震得那桌腿都在颤。

刘铮在一旁吓的脖子一缩,赶紧扯梁二少爷的衣摆,大少爷悲喜不露于色,这是发大脾气了:“大少爷,二少爷这也是不知道京城水深,所以才鲁莽了些。”

“哼,跑去西北两年,你就连姓什么都忘了吧!湛王的事,你也敢去探?梁二少爷在京城的人脉广是吧?你要闹到全京城都知道,你梁二少心里时时刻刻挂着湛王这个人是吗?你是想找死,可以直接给我说,我给你个痛快,不要把梁家上上下下全部拖入水!”

梁曲言心里是又气又愤,梁曲轩探湛王消息一事搞得大张旗鼓的,他今天上朝,林老爷子专门把他拉下来,说是梁曲轩的动作搞的太大,好多人都知道你们梁府在打探湛王的消息,只怕做的太出格了,被人抓了话柄。

说实话,湛王现在是生是死,是还有一口气吊着,还是稳当的活着,朝廷里哪个不想知道?但有哪一个敢明着来问?这是风口浪尖,谁都怕被牵连进去,就算是梁曲天,那也是藏着掖着,悄悄探的。况且湛王府现在捂住消息,关起门来,恐怕全都是湛王的意思。

皇帝这边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湛王不可能没动作。现在两边都是小心翼翼的,等湛王开门的时侯,恐怕就是真正对恃的时候。

可是梁曲轩,竟然在这个关头明目张胆的到处托人去探湛王的消息,实在是蠢到家了。

而梁二少心头没想那么多,他不是官场的人,自由散漫惯了,本来是拖了林七他们让帮忙问问,也着实谈不上是大张旗鼓。但肯定是传到有心人耳朵里,拿这事想把梁家给拴进去,才会越传越大,越传越离谱,然后整个朝廷都知道了。

梁曲轩自知理亏,也不敢顶嘴,想是受着一顿骂也就过去了。

“我之前提醒过你,不要和湛王走太近,你都当耳边风了?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北疆和湛王混在一起了,我只是不想和你谈这事。但是今天,我们把话都说清楚,梁曲轩,你要是让我看到,听到你和湛王在一起,我就打断你的腿,把你关起来。你大可以试一试我敢不敢!”这话半真半假,吓唬的成分居多,但是梁曲言的意思很清楚,他是绝对不可能让梁曲轩和湛王有任何关联的。

湛王的身份,地位,乃至这个人,在梁曲言心里都属于绝对危险的,湛王为什么会和他这个弟弟走这么近,连他都不清楚,但是一定是抱有目的的。他是不会让梁曲轩吃这种亏的。

梁曲言并不知道这两个人滚上床了,可他这番话听在梁曲轩耳朵里,就变成另一番意思了。

“谁和他在一起了!我是探过消息,不过是好奇他死了没有。关我屁事,你说不要再跟,那就不跟好了。”

“你知道就好。”梁曲言点点头。

他以为梁曲轩总是听进去了,其实梁二少不过是害臊了。他哥的一番话,立刻让他觉得自己太重视宣世隶了,虽然这人是救过他,但是如果没这人,他也压根不会遇到这些丢命的事啊。况且,对于两个人不清不楚的关系,他总觉得是自己吃亏了。所以立刻就表明了态度,要和宣世隶划清界限。

他装着没事人儿一样,每天跟着李大统领进进出出的,可心里却还是惦记着宣世隶是不是真的还剩一口气了。

从秋狩结束之后,已经半个来月了,湛王府上传回皇宫的消息都不好,说是重伤,怕是难愈,现在还昏迷着。梁曲轩听说了,就感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饭也不好吃,酒也不香了,总之就是全身上下都觉得没舒服透。

林七算是那天的半个在场人,湛王和梁二少之间的关系暧昧,他嗅着那味道了却不太敢肯定。现在梁曲轩的状态,倒是好好应证了这一点。

“喂,曲轩,我看你最近魂不守舍的,家里有事?”

“没事,最近精神不好。”梁曲轩抱着小瓷瓶,咕噜咕噜的喝着酒。

“少敷衍我,我两什么关系。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担心湛王?我就觉得你们两个没对。”

“担心狗屁,我担心他干什么。”

“哦,我听说梁曲天昨天去了湛王府,晚上。”

“你说什么。”梁二少一把抓住林七的衣襟,一点都不像喝醉了。

“放手。”林七拍了拍胸口,半讽刺的笑着,“就这点定力?梁曲天连大门都没进去成,瞎紧张。不过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要是和湛王没点关系,用得着这么紧张?”

“你怎么知道梁曲天去过湛王府?”

“哼,还不是想帮你探消息,让人在王府周围帮盯个哨,前天的事情了。反正现在都进不了王府,皇帝的人也一样。能进出的都是亲信,湛王府严密着呢。你也别在一边干着急,如果湛王真的要死了,哪里还用得着这样防范?此地无银三百两,这是和皇帝拖时间呢。”

林七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梁曲轩也想过,两方都还僵持着,说明宣世隶并没有示弱,身体应该不会有太严重的伤。但是关心则乱,半个来月都没有确实的消息,他心里就不安稳了。

林七抽走他手上的酒瓶,道:“我最近找到一个好玩的,带你去看看,保证你喜欢。”

梁曲轩禁不住林七的软磨硬泡,便跟着去了。

18.赌宅

他们走进了城北的一户小院家,很普通的住家,那木头门上有许多划痕,看起来很老旧,两扇门紧紧的闭起来。

林七敲了三下,门就开了,里面站了个独眼龙,比他们两个都要高大,道:“生面孔,知道规矩吗?”说完伸出三根指头,晃了晃。

梁曲轩心想,难道是要收银子,当下便要掏给那人。却被林七挡了去,他抛出三文铜钱,道:“你管不着,带我们进去。”

那人哼了一声,分别给了两人一个面具,带着他们穿过天井,来到卧房。

把那床板一掀开,地下就出现一梯梯台阶,看来是个暗道。梁曲轩有些意外,这场子看来是有些来头了,做得这样隐蔽,想来里面玩的东西都是些大手笔了。

林七推着他往前走,并没有回应梁曲轩投来的疑惑的目光。那条甬道分了很多岔口,少不注意就会走错路,弯弯曲曲的,也不好判断到底是通往哪个方向的。而且几个大男人都要弯着腰才不会撞到脑袋,灯火又昏暗,气氛压抑得紧。

大约走了三炷香的时间,他们终于从甬道出来了,果然是别有洞天。

梁曲轩心里惊诧,这栋大宅子是修在地下的,他们出来这道门,在最西的角落里,八支大金麒麟柱子分别立在八个方位,悬顶的墙壁上刻画着水云仙图,四周都挂着壁灯,那火焰闪烁着,红蒙蒙的一片,是极气派的。

梁曲轩靠近中间的围栏,原来往下还有两层,像是塔楼的结构,中间空出来的场地上有舞女正在跳舞。他们在的第三层人是最多的,越往下人越少,看来越下面的人在这里越有地位。

梁二少看了这仗势,就有些兴奋,“这是做什么买卖的,如此大阵仗,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林七乐呵呵的笑起来,“就知道你喜欢,什么买卖都做。这宅主有些手段,主要是拍卖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赌石是他们这里的平常生意,天天都能见。我带你来,也主要是玩玩赌石,其他的,就不好碰了。”

“以前没给带我来过呢?”

“我这也是才被别人带过来的。”林七拉着梁曲轩找了个靠围栏的位置坐了下来,“这里什么样的人都有,不要命的下贱种多的事,我们低调点,不要玩出事情了。”

梁曲轩点点头,赌石这东西他以前去南方的时候玩过几次。见过一夜暴富的,也见过倾家荡产的,知道里面亡命之徒多。他摸了摸脸上的面具,见它稳当的遮住了全部的脸孔,稍微安心了。

地下的空场上舞女全部撤走了,上来一个大汉子,操起嗓门大喊到,“第一件物品,晟州金沙场出的翡翠原石,外皮灰中夹黑,无裂纹绺,重七斤六两,小件,起价贰拾两白银。”

底下的男人已经是老手了,说话没有任何起伏,而且这块小东西价格低,恐怕也吸引不了大多数人的兴趣。不过这地方什么人都有,所以出价的也不少。

“这光线这么暗,色泽都看不清楚,如何判断好坏?”

回答梁曲轩的不是林七,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上来的一个小矮子:“这位爷有所不知,真要有心竞价的,都派了人去下面看的。你看从底下陆续走进场院的那几个,都是帮他们主人去看石头的。”

“哦,你也是干这活的?”

“小的靠这一口吃饭呢。来这的有钱人,说实在话,对这玉石了解不多,我们赚个跑腿的钱,给爷带个方向,要是这玉出得好,爷高兴打赏下来的银子,对我们来说足够了。”那矮子讲话倒是不特别谄媚,听口气,有两把刷子。

“你叫什么?”

“小的冉冲。爷若是想玩这东西,第一个就不用去竞价了。我之前去看了,纹路太粗糙,重量又不够,多半是个孬货。”

“那什么样的切开了是好货?”

“至少要看两点,第一是种,要硬,越硬毛石里面藏的翡翠可能越好,第二看水头,越晶莹越好。不过这赌石讲究经验和感觉,有些石头看着糙,开了一口也许连绿都不见,但是等全切完,才发现是个大宝贝。所以平地暴富的人,在这里多了去了。”

林七打住了他的话,摸出一定银子放到他手上,“今晚你若能赌出一块上好的翡翠,等完事了,再赏你一锭。”

冉冲连连道谢,接了下来。

梁曲轩这时却分了心,他本是顺着冉冲指的往下看那些去观察毛石的家伙,无意间却看到一楼的围栏旁的阴影下露出半个身子。穿的是白袍,上面纹的金线麒麟,这花致和样式他无比熟悉,宣世隶通常就是这么一身,试问除了他又有哪个人会穿金线麒麟花纹的衣服这么招摇呢?但是他不是重伤还呆在湛王府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他一想到那个人可能是宣世隶,就感到烦躁。如果身体好了,为什么不告诉他一声,若说湛王不知道他在探他的消息,猪也不会相信。既然知道,却完全无视他,这一点让梁二少觉得实在有些伤自尊。终于有一次,他跟梁曲天没什么区别了,都是被人拒之门外。

“狗娘养的。”他一骂出口,就引得旁边的人侧目,梁二少清了清喉咙,问道:“我们要去一楼坐,可有什么规矩?还是需要多花钱?”

“爷,一楼客人是不坐的,都是宅子的主人留给认识的人的。你要是觉得这里视线不好,小的可以让人给爷腾个二楼的位置出来。”

梁曲轩拒绝了,他今天是非去一楼不可,那人是不是宣世隶他要确认清楚。可就算那人是,梁二少也找不出任何理由指责他,也没有任何立场表达对宣世隶的不满。纵使这样,他仍然觉得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至少确定他平安,自己心里便不会有任何内疚和亏欠。

梁曲轩正愁着找个什么样的借口单独下一楼,结果他一走神,冉冲就帮林七竞下一块上等好玉,一刀落下,大部分人都站了起来,内里的玉质光滑晶莹,水色碧绿,毫无瑕疵,虽说石头不大,绝对是难得的佳品。

这三人,立时就成了整栋楼的焦点。跟着就围上来一堆人,有请教经验的,有贺喜的,有要出价买这块玉石的。各种人都有,这三楼本就是三教九流的汇聚地,没有规矩可言,这可给梁曲轩提供了一个机会,他找了个空挡就钻出了人群。

顺着楼梯就直奔一层,他脑子想了一大通如何应付可能遇到的侍卫之类的话语,结果一路畅通无阻。等下到了一楼,才发现这里与楼上不一样,全是一间一间的包厢。梁曲轩就犯愁了,这可不得一间一间的找?

他带着的面具丑的很,加上他又佝偻着背,想悄悄的推开门看包厢里面,这副姿态着实有些难看。只怪梁曲轩太专注,并未注意到后面有个人。

他是凑在门缝里往里看,却被后面的人一脚踢在屁股上,一个狗啃泥就栽进了屋内。

“想我了。”

梁曲轩趴在地上没动,后面的人靠近他蹲了下来,拍了拍刚刚踹上去的屁股,道:“追到这里来了,不容易啊,二少。”

他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梁二少给反压在地上。

19.do me a favor

梁曲轩一拳头送上宣世隶的脸,“老子日你娘,你倒是活的逍遥自在嘛,四王爷。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也玩花样,不怕把自己给埋了。不过,我看你也活不久了,趁最后的时间玩个痛快。”

在听到宣世隶声音的那一刻,梁二少是真的觉得自己被狠狠的耍了一道,这个人活得好好的,他却在一旁瞎操心,好比是热脸贴别人冷屁股,那滋味不好受。他探湛王消息这事,在京城闹得总所周知,这个人却在一旁冷眼旁观,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梁二少哪里忍得下这口气,他若是吃亏了,必定要让对方也不好过。

梁曲轩下手重,两拳头就见血了。可是宣世隶并没有还手,白白让他打了几拳,这才抱紧他,吻了起来。两个人穿得都是极体面的缎子,却毫无顾忌的在地上滚起来。

血腥味浸入梁曲轩的鼻腔,他寻着那味道,把对方嘴角的血迹吸了个干干净净。等到两个人都吻得喘起来,这才松了口,肩并着肩躺了下来。

“我中了一箭,皇帝又逼得紧,本来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把你拉进来的。但是。”

“但是,我不识好歹,偏偏大张旗鼓的探听你的消息,闹得满城风雨,所以你终于看不下去了,这才引了我来这赌石场。真不好意,扰乱了你的计划。”

宣世隶翻身坐到梁曲轩的身上,狠狠压了压,听到底下的人痛得呻吟起来,才笑道:“二少还算有点头脑,可我费心尽力引林七带你来这里,不过是想见见你罢了。回了京,这日子可过的不顺畅,十几二十天才能见你一面这可真是憋屈。”

他叹了口气,捏住梁曲轩的脸瞧了半天,“我怎么觉得你瘦了。这里光线不好,倒是让我凑近了瞅瞅。”

可他哪里是在瞅人,不过是抱着梁二少满脸满脖子的亲咬起来。任凭身下的人怎么踢怎么反抗,他也只是死死把人抱住。

梁曲轩又不是弱鸡病猫,他用力扭打起来,很快宣世隶就困不住了。

“滚远点,王八蛋。老子不是给你伤好了泄欲的,老子欠你一条命,不是欠你操。”

“二少想多了,我就是想干你,现在也没这个精力啊。我今天找你来,是说正经事情的。”

宣世隶把梁曲轩拉起来,找了两把椅子坐了下来,缓缓道:“我想请二少帮个小忙。现在朝廷的局势,对我不太好。外面都传开了,皇帝想要削我权,你肯定清楚。但我和宣世连是兄弟,说起来,他这个江山至少有一半都是我打下来的,无论如何他都要念旧情,也决不会有要置我于死地的念头。

但是朝中的政敌和皇帝的想法不一样,总有人想趁这个机会弄死我。两年前的杨学,这次的秋狩应该都是那一小撮人搞出来的,不过,他们的想法,我也理解,于我来说,不管他们有没有放过我的意思,我都是不可能放过他们的。”

“我不过是禁卫军中的一个小都尉,能帮你什么忙?”

“有。皇帝要削权,我便放权就是了,这事好说。但是,皇帝把我放在禁卫军里的人全部肃清了,想在皇城求一片安稳,没有禁卫军做保障,对我的身份来说寸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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