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世隶慢吞吞的掐起两颗乳头,俯在背上舔了一圈道:“叫皇叔。”
梁曲轩顿时觉得这个人无耻之极,他想,明明他之前干这个人时候,那么温柔,那么有技术,处处为他着想,怕他痛着伤着,不舒服。怎么轮到自己躺下面了,就他娘的憋屈得爽不到不说,还要被占个这么大的便宜。但是吧,身上人的一直皇叔皇叔的,他既有害臊又觉得有种逆伦的快感在作祟。
他道:“凑近点。”
宣世隶果然把脑袋凑到他耳边,梁二少努力抬了点头,一口咬到对方脖子上。“呸。”
宣世隶回过身,用力的撞了一下,道:“记着,一会儿也别叫。”
他双手扶住梁曲轩的腰,猛烈的撞击起来,这次是发怒了,连一点余地都不留,直入直出,整根没入有整根抽出。可是前面挺立的肉棒,却一点都没有得到照顾,可怜兮兮的随着撞击而晃动着。
梁曲轩有点受不了这般猛烈的攻势,后穴里很痛,但是又很麻。敏感的地方像生出了一圈圈的软肉一般,总感觉水兮兮的掉着,肉棒一撞上来,爽得他浑身打颤,可是一退出去,便空虚得难受。最痛苦的是前面的棒子,胀得快爆开了,却连一点慰藉也没有,他觉得哪怕只要碰一下,摸一下,说不定他就可能射出来了。
梁二少实在受不了了,便是服了软,道:“皇叔。”
宣世隶不应。
他又抬高了声音,道:“皇叔,摸摸前面。”
然而后面的人是记了仇,还是不应,理也不理。
他只觉得越发难受,又羞愧,又激愤,却逃脱不掉,“求你了,皇叔,我真的难受。永宁,永宁。”
“还听话吗?”
“听的,听。”
“别翻天了。二少。”
梁曲轩都要憋哭了,嚷道:“不敢,真的不敢。你让做什么做什么。”
“乖。”宣世隶终于不再折磨他,抚上前端的孤军独立的肉棒,轻轻揉起来。
梁曲轩很是受用的呻吟出来,过了一会儿便射了出来。
可是背后的人却不打算结束,磨磨叽叽直到深夜才作罢。梁二少入睡的时候,才觉得稍微清醒了那么一刻,总觉得宣世隶有点私报公仇,至于是什么公,他却是一点都没明白。
56.万情
两日之后,大雨未歇,重远之城门已然大开,城头挂上一飘白旗。守镇将军吴祥凤首出城门,投降开道迎西南军入镇。入镇所见一片狼藉,伤患随处可见,更有尸体浮于水渠之上,恶臭满盈,镇子水源多处因大雨之故受毒药所污染,无法饮食。镇中士兵百姓,食无可靠,行无所依,不过这十来日的大雨,便见惯人间之疾苦惨痛,历尽个中辛酸哀痛,其悲凉凄苦如同这大雨中的重远镇,已然被雨水淋了个天翻地覆,关上城门,外人却毫无所觉,满目疮痍点点不落全吞入个人口腹罢了。
用毒之计虽不费西南军一兵一卒,但损天害理,多冤无辜,况且普天之下,哪里不是皇帝的子民,然而战火所起之处偏独独要承受这生死之痛,唯可循之解脱无外乎怨天怨地罢了。一将功成万古摧,只怕摧了万古也未必能成一将。
梁曲轩心里有些撼动,他本少受人间疾苦,更遑论如此惨象,原来冉冲口中的不见棺材不掉泪,死一片就是这样一幅光景,那包被称作解药的毒药他是亲手过的,原本毫无印象,此刻紧握缰绳的手心却渗出了冷汗,多少还能回忆起握住那东西的动作。
可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罢了。
湛王早已吩咐四散解药,已死了的只能赶紧埋了,能救治的便多下些功夫。宋徽传来消息,皇帝已经等不下去了,决定近日就要强行渡河,攻上武南。
他们时间不多,湛王重新整编了军队,留守了部分在重远,领了八万大军奔袭东上,要在皇帝和宣世清的军队交战之前赶到武南边境。
行军日程十分紧张,连夜奔袭不停不休,也确实损精耗力,就是常年跟着湛王东征北战的精锐也颇觉劳累,梁曲轩就更吃不消了。
可他不愿意说,也不想示弱。轻骑先行,两日便可到武南,步兵和重骑却要晚一天。宣世隶在他面前提了提让他跟着后面的重骑走,被他挡了回去,这话便再也没提过。
等他们到了武南边境,皇帝还未渡河成功。两边仍然是焦灼着的状态。
武南这一线,宣世清放兵十五万,皇帝仅有十二万,其中两万人为湛王副将宋徽所带,又是攻城,还需强渡河,实际处于劣势。
但是其他三点皇帝放的兵力都大于宣世清的兵力,皇帝等的就是援兵。一旦渡河成功,即便是和宣世清僵持起来也无所谓。其他三点只需有一点能攻破至少便有五万援兵,五万人,将败之局亦能挽回,何愁破不了僵局。
可是,于两方来说,都万万没有想到不过短短十几日,这边战火还没烧起来,湛王已率兵破城且直达武南边境。这个消息封锁的十分严密,即便是到了,西南军也不敢鲁莽上前,驻地离武南边境还有好一段距离,他们很安静的等着,等皇帝过河。
梁曲轩却从这种紧张密闭的氛围中嗅出了一丝不安的味道,并非来自军队,而是来自他心底。他对宣世隶手头那五只黑箭印象极深,当时湛王口中的话,他并不明白却记在了心里。这五支箭宣世隶一直存放在主帐中的雕花木盒子里,梁曲轩特别留意过,因为那些黑箭总让他感觉极不舒服。然而昨天再进到主帐,那雕花盒子已经不见了。
宣世隶只淡淡的说了句送走了。
梁曲轩的不安很快就隐没于战火之中。
奉宪十五年六月初九,皇帝带十二万兵马强渡遥河,损兵上万,终是抵达了武南边境,与逆军一决高下。
两军交战战况空前,遥河之后尽平原,无山无水无屏障,双方便是直面的硬碰硬,摒弃了一切圈套地势,赤裸裸的一场血肉之拼。
然而皇帝强渡遥河,损兵先不说,折损士气却伤了元气,一攻一守,守方已是无路可退,拼死抵上气势如虹,攻方却折病劳员,谋生退意。可惜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皇帝同样是无路可退,要是武南败退,宣世清以此一路东上,杀入京城,后果不敢想象。
此时的援兵对皇帝来说就是最美的甘露。
冉冲问:“王爷,是不是准备援兵?”
“等。”
在过一日,皇帝的军队损伤更大,士气更低落。
“王爷,是否援兵。”
“再等。”
又一日,皇帝的军队已见低谷,竟犯逃兵。
“王爷,援兵吗?”
“还得等。”
这一日,皇帝的军队节节败退,已被压退至遥河边。
“王爷。”
“援兵。”
一定要是最水深火热的时候,才最能懂援手的情。雪中送炭,一定是最冷最冷的时候,才能觉察出炭火的温度。
藏于武南边境数日之久的西南军终于登上了这战场,八万士兵列队整装浩浩荡荡的从逆军侧后翼包抄入战场。
鸣鼓纳威,平原之上一眼所见,无非三尺黄尘。
而掩匿于漫天黄尘之下的,是皇帝的希望。
八万援军的到来,意味着这场战争已入末路,无论谁输谁赢,这个时候唯有拼尽最后一滴血汗。
“回去。马上回去。”宣世隶厉声喝道,他对旁边的侍卫一示意,那侍卫一跃坐上梁曲轩的马,双手一挽缰绳,止住想往下跳的梁曲轩调转马头就往回跑。
湛王策马提刀往战场中心奔去,他此行的唯一目的,不只是为了帮皇帝铲平南方,而是要皇帝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光是战场上的及时援救是远远不够的,真正能让皇帝作出让步的,只有命。
常晓已是全身冷汗,他纵有百步穿杨的精妙箭法也无法阻止他此刻的内心的煎熬。湛王离皇帝越来越近,他从背后的木盒里抽出一支黑箭,搭上弓,举起手。他瞄准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
可是,这一箭只能射四肢,却不能入身心。
因为,这并非是要皇帝死。
一道利箭从战场上疾飞而过,直入皇帝左肩。这黑箭力量奇大,穿钾入肉,劲力让人往后仰下三分,眼见皇帝要被带下马,他紧抓缰绳手腕一翻,尚且稳住了身形,其他反应都来不及,第二支黑箭追风而来。
“趴下。”湛王已冲到皇帝身边,两马相撞,皇帝直坠入地,黑箭擦肩而过。
宣世隶搭手一拉,皇帝顺势上马,黑箭所入之处,半身麻木,血流不止,疼痛难忍,他只来得及说两个字:“永宁。”便受不住昏了过去。
湛王一挥手,载着皇帝往回营跑。然而放箭之人并非一人,第三支,第四支箭紧跟而至。
战场之上,很难辨清箭支的方向,他也没有余地可以停下寻找反击,只有策马狂奔。
他听觉甚是敏锐,很快就辨认出右后方有匹马越靠越近。
“你来做什么?”
“帮你。”
他心里升起一股怒火,这个人怎么总是不听话。
可是生死不过命悬一线,他连发火的机会都没有,接二连三的利箭飞啸而来。
“跑快点。冲到我前面去。”
“我殿后。”
话刚毕,梁曲轩回头望去,一支利箭笔直追来,毫无所阻,如无避让,必中湛王后心。
“趴下。”梁曲轩喊到,可是他的声音才出口便淹没在碰撞杂乱的兵器声中。
宣世隶听到了一点影子,可是他前面还放着个皇帝,根本趴不下,只能往左边尽量的倾斜身体,不至于伤到要害。
然而利箭似乎也如同声音一般消失于战场之上。
那一瞬,他似乎心跳都凝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在心底蔓延开来,很快就流窜入血脉之中。
宣世隶一转头,如他料想的最坏场景,有个人替他挡了一箭,有个人落马了。
他只感觉全身发麻,从里到外都是苦的,四周的一切形同无物。
皇帝顾不得,战争顾不得,天下顾不得,所有的一切统统顾不得。
到底是跳下马的,还是滚下马的,他也记不清,唯独只能记得那个人还有的体温。
“我让你失望了?”
“不会,也不曾。”他用力抱住眼前的人,连骨头都在颤抖。
尤封忻大喝一声:“抱上马,跟着我走。”
他本是一路追着皇帝过来的,哪里想到半路还演了这么一出戏,半生荣光的湛王竟然在战场上慌了神,竟然弃昏迷的皇帝于不顾,竟然连命也不要的弃马坐于地,他要是晚来一步,这几个人岂不得统统死光光?
尤大将军是带了一小队人马杀过来的,有了这些人开队,很快他们就从乱战中开了一条道,出了战场回了营。
皇帝受伤昏迷的消息是一定要封锁的,一旦透露出一星半点,士气会受很大的打击。
梁二少虽然一样是中了一箭,可这一箭距离太远,也未射中要害,并不致命。只是拔箭太痛,难以忍受。但他意识始终清醒,即便痛得已经超出承受了,他也不吱一声。这倒不是怕丢了脸面硬撑,只是因为看到那张连眉头都在轻微抖动的脸,他便觉得拼死也要忍住才好。
他睡了一觉醒来,床边坐着那人似乎和睡前一般模样。也不说话,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他。
“好些了吗?”
梁曲轩点点头。其实一醒过来背上就火辣辣的疼。
他拉过宣世隶的手,紧紧的握住,反正也不知道有什么可说的。他看到这个人跳下马连滚带爬朝他奔过来,一幕幕的回想,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始终出不来。梁二少想,这恐怕是湛王这辈子最狼狈的模样了,被他看到了。他弃的那么干净,毫不犹豫,这是梁曲轩这辈子得到的最好的东西了。
奉宪十五年六月十四日,武南战场结束了这一场十万大军相对碰的战争,后称武南合战。这一场战争标志着南方势力的瓦解,然而这场战争之后,镇西大将军尤封忻因身体原因请求辞官归隐,皇帝亦在这场战争中受伤,余下的重新整合后的二十万军队由湛王统一带领从武南一直往南下,把整个汶州战场都彻彻底底的打扫了一遍,此行历时三个月。
到了九月末,湛王带着这二十万大军返回梧州。湛王之功绩表无可表,皇帝亲划汾州亦为湛王属地,许其拥兵三十万坐镇西南。
然而京城之地很快就传出另一种说法,皇帝曾与湛王秉烛夜谈,有生之年,如无召见,湛王不得踏入京城半步,而皇帝誓不跨过万情以西。
京军不入万情,军令不过西南。
皇帝与湛王之间,到底是存了兄弟情还是仅剩君臣情,又或者早已陌路?各说纷纭,但是在武南合战中,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尤封忻的辞官归隐。
各中曲折原因,外人难了,唯独梁曲言多少还能明白一些。
时至今日,他仍然没有相信过湛王真的不是为了尤封忻那二十万镇西军,梁曲轩的身份当初是他亲自告诉尤封忻的,而尤大将军的辞官的原因只有一个,把武南之后的兵权全交给湛王,等同于把镇西军交付于湛王手上。若是这里面宣世隶没有使手段,打死他,他也不信。
而今,他最最怀疑的是,当初梁曲轩身上的毒,是湛王给下的,目的嘛,自然是为了逼梁家像尤封忻证明梁曲轩的身份,这样湛王才能顺利的和尤大将军接触。不然为何会中毒,又为何那味药引恰恰只有尤封忻手头有?
可惜,梁曲轩是一头撞进了黑窝,拉都拉不出来。
梁曲言心里,湛王惯于玩弄权势,皇帝都未必是对手,武南合战一战就被对方挖走二十多万大军,尤封忻归隐,皇帝受伤,巧的很。但有关皇帝的,梁曲言只敢想不敢说,当初他直谏皇帝亲征,并非得了皇帝本人的意思,而是为了让梁曲天回京,不得不按照湛王所提要求力谏皇帝亲征。
可是但瞧一瞧,梁曲天,多少有过一段床史,就是想在西南翻出个花,又哪里翻得出湛王的手心,早早赶出来就是,一直留着不动,最后却做得这般绝,废了那只满是才华的右手,当真要逼得人活受罪。
一道万情,锁住了外面人看里面的视线,也锁住了里面人看外面的目光。
金秋十月,万情山脉青红相间。
梁二少悠哉悠哉的骑着马顺着山道回往梧州首府柴城。他见过万情的冬景,见过春景,亦见过夏景,唯独还未见过秋景。比起夏天葱葱郁郁的绿,秋天反而更加绚烂多姿。
风一吹,树上的红叶刷刷的往下掉,唯有一片正好落在梁曲轩脑袋顶上。他晃了晃头,把那叶子摇下头顶。
忽然,前方传来一声音,道:“二少,快。回家了。”
在这世上,有一个人,爱我的时候,无所畏惧。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