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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的男人下——by池沉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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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林里花瓣飞舞,琴音缭绕,安宁定在那里,就这样看着,静静的看着,仿佛天地间只有这一片净土一般。

良久,当烨完美的拉下最后一个音符,梅花林里余音绕梁。他微抬眼眸,便看见安宁站在梅花树下满眼的迷离笑意。

轻轻压下狂跳不止的心脏,他起身缓步走过去,向安宁伸出手,“安宁?”安宁从琴音里回过神,面前的人身着明黄色衮龙宽袍,面色有些苍白,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颤音,像是及其不确定。

安宁将自己冰凉的手递了上去,轻轻握住他同样凉的刺骨的修长手掌, “烨,我回来了。”五年的日日夜夜,不知归期的等待,只为这一刻相牵。

走的人回来了。

等的人如愿了。

“安宁……”烨笑着,轻轻拥住安宁,千言万语都散在了两人紧密相溶的怀抱里。安宁双手按在他的火热的胸膛。

手指轻描他的肌肤,指尖一震,似有电流滑过。缓缓抬头,慢慢靠近他的唇,久别重逢的心有些颤抖。当双唇接触地那一霎那……

《少了一段,肉神马的河蟹啊》凭王府回到府中,凭王爷和王妃因久等自己未归府,现行回房,安宁裹着披风疲倦的走入苑落。房门哗一声打开!

允梦从屋里跑了出来,对着安宁大叫道:“阿玛!你上何处去了,这晚才归,额娘都快急死了,早早嚷嚷要去找你。”

安宁弯下腰,抱起他,“阿玛在宫里,那个……恩……有事,所以回来晚了。”说真的,老脸红了,打着有事的幌子,在床上混了一个晚上。

“你走了也不和额娘说下,额娘急的一直在屋里来回踱步,让我看的眼花缭乱,都未能安心抄写。”允梦抱着安宁的脖子蹭着,突然一把扯掉了他的披风,奇怪的问:“阿玛!你脖子后怎么红红的?”安宁愣住,下意思伸手去摸,对着允梦天真不解的小脸,尴尬的道:“被蚊虫叮咬的,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说完,自己也在心里嘀咕道:当当大清皇帝就这样被自己诋毁了,要是被人知道,不抽他算怪事。“你额娘呢?”看儿子迷茫的眼神,安宁连忙岔开他想继续问下去的话题。终归还是孩子,话题一转,他就跟着转,“我抄写孝经饿了,额娘说去找吃的,还没回来。”“少爷!你回来了!”安宁和允梦双双回头,只见人娇一身红衣,秀发未梳,手端托盘站在转角口,本板着的脸在看见安宁的那一刻出现笑容。

安宁抱着允梦快步走向她,深夜里倏然起风,看着被风吹的裙角飞扬,发丝凌乱的人娇,轻声道:“快进屋吧,起风了。”

人娇转身进屋放下托盘,回头接过允梦,把他安顿在椅子上坐好,把一碗阳春面放他面前,才问我,“这么晚了,少爷用饭没?”

“未吃!”

她凝眉,“少爷又忘记用饭,我刚才煮的有多的,我去在端一碗来。”

说完,不待安宁言语,她已经起身走了出去。

安宁把披风拉下挂在屏风上,然后拉了把椅子坐在桌边看允梦吸着面,弄的满脸汤汁,拿起被放在桌上筷子,放在他手上,没好气的道:“用筷子,说了多少遍了,怎就屡教不改呢?”允梦怪癖很多,比如他穿衣不喜黑色,比如吃面不爱用筷子,总喜欢对碗吸,等等……安宁都不知他这些怪癖遗传谁,自他感觉,绝对不是遗传人娇,可印象中不锈也没此等怪习惯,这样说来,他到自成一格,谁也不像谁。

他拿起筷子在碗里插了插,抬头对上安宁的眼,期待的说:“阿玛!纳丹叔叔说明日城东有庙会,我们去瞅瞅吧?”

“哦!”安宁擦着他嘴上的汤汁,诧异的道:“这凑巧赶上明日就是庙会!”古人逛庙会大多都是烧香磕头,拜神求保佑之类,清朝时期庙会加入了商贸文化气息,生活和祭祀联系一起,就形成逛庙会,人们可以再祭祀时采买货物,还可以看艺人杂耍,继而深得人心,很多人都会选择去庙会走上一遭。

允梦对了安宁连连点头,急切的追问,“阿玛!我们明日去瞅瞅,好不好?”人娇端着一碗面,不解道:“到那里去?”

“去庙会,明日有庙会,额娘,我们和阿玛一起去瞅瞅,我长这么大都没去过,阿玛!我表示我很想去。”

人娇把碗放安宁面前,才转头对允梦道:“我也没去过!”

安宁才夹了一口面进嘴,就听允梦期待的喊道:“阿玛!额娘也没去看过,明日我们一起去看看,行不行?”

“我貌似也没去看过。”安宁吞下嘴里的面,细想之下,发现来这里这么多年,竟然从未逛过庙会,于是对很是期待的两人重重的点头,“我正好也没去看过,明日我就带你们去逛逛。”允梦裂嘴笑开了,他一边捞着面往嘴里送,一边对同在吃饭的安宁道:“我吃完面就去习字,明日早起逛庙会。”

安宁吃完最后一口面,拍着他的小脑袋瓜,宠溺的道:“快吃,吃完了习字,阿玛先去沐浴。”他嘴里有面说不出话,只能连连点头。

人娇对才站起身得我道:“热水在隔壁屋,我已经打好了,少爷洗洗快就寝,你这几日都未睡好,身体会吃不消。”

“知道了,这就去。”安宁向两人摆摆手,拿着披风出了屋。

用最快的速度洗了澡,套上里衣,投入无比想念的床上,突感觉浑身上下腰酸背痛,只差没有腿抽筋。安宁闭上眼那刻在想,果然这种事不能常做,做多了会死人。

不是痛死,却是累死。

如此说来,怎是一句丢人可概括。

第42章

庙会所谓庙会就是人山人海。

所谓逛庙会就是踏着人群乘兴而来,在乘兴而归。

人流的拥挤并没有破坏人们逛庙会的兴致,个个都兴致高扬,街道上叫卖的兴奋,掏钱的更兴奋,仿佛掏出去的钱,买回来的是快乐。

也许这就是人生,即使钱多如流水,一成不变的生活也能让人感觉疲惫与压抑,正因为如此一年一度的庙会才更会让人值得期待,毕竟走在人群中,所有的人都是陌生人,不用带面具,不用装深沉,一切都可以率性而为,无需怕被人窥见自己内心的另外一个自己。

再说庙会之俗,古已有之,烧香磕头、求神保佑,逛集市,购买所需货物,看艺人杂耍。庙会习俗已从单纯的祭祀习俗发展为全民俗活动。而“逛”字一抹过去庙会祭祀习俗神圣、肃穆之感,变得轻松、愉快,成了具有娱人、悦神双重意义的“逛庙”之俗,从而,京城“逛庙”不仅成了大清民俗活动的一景,也给了世俗凡人一个放纵轻松的机会。

安宁坐在马车上,看着人潮一波接着一波的涌入庙会,心里第一个反应,回去!第二个反应,倒回去!

第三个反应,回不去了!

小家伙已经趁安宁犹豫不决之际,投入人山人海,继而堵了他回去的想法,“阿玛!阿妈!好多好吃的,还有纸灯笼。”

庙会本就小吃甚多,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吃食都是人们不可或缺的,一个人可以不穿衣,饭不可不吃,不过必须保证不是冬天,否则容易归西,那就还不如饿死来的光彩了。安宁扶着人娇下了马车,笑颜也跟着下了马车,自己去川地五年,笑颜已经老成,她一直在府里,年岁上了后额娘做主把她嫁给了亚叔的儿子,前天时他们生了个儿子,一家五口在凭王府也算惬意。几年未见,她依然老样子,还是孩子心性,今早知晓安宁要带人娇和允梦逛庙会,她担心人多,自己照顾不过来,于是,把孩子放给殊姨就跟了过来。

安宁抬手示意马夫回去,才转身走向允梦,他此时正站在庙会上唯一没人光顾的摊前,仰着头看人编着花篮,“阿玛!她好厉害,手动动就编成一个漂亮的花篮,好厉害。”

编花篮的是个二十不到的少妇,她穿着有些破旧的浅蓝色衣衫,梳着已婚妇女的发型,个子不是很娇小,编花篮的手上布满老茧,不用想也知道,她练了很久。

安宁蹬下身体,赞同的点着头,称赞道:“是很厉害。”

“婶婶,你的手流血了!”允梦用他红嫩的小手指着那女子的手,轻声提醒她。女子只是瞄了一眼,抬头笑如春日花开的看着允梦,说道:“没事,小伤,不碍事。”说完,她低下头,接着继续编着花篮。

允梦不解,他皱着眉,转头看着安宁和人娇,“阿玛!她手都流血了,为何还在编着花篮。”安宁抱过他小小的身板,顶下他额头,笑着道:“为了生活,为了坚持,为了信念……为了很多……”

他迷茫,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阿玛,我不懂!”

安宁抬手在他额头上轻弹一下,悦声说道:“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懂了。”人生走到一定的程度,任何人都会懂的,只是每个人走的路长短不一,有人年少就懂,有人老年迟暮才明白,这就是造化,也是劫难。

允梦依旧茫然,安宁笑笑,不多作解释,回头对编着花篮的女子道:“一个花篮多少钱?”“十一文钱一个,不是很贵。”她抬头看着安宁,眼神中没有窃喜,只有平静和淡然。安宁不表示意见,笑着对她道:“我买一个。”

她诧异一下,未吱声,默默挑了个漂亮的递给安宁,欲言又止的看着递过去的十一文钱:“公子,你……”

安宁把钱放在她手上,转身走开。

她是想说这花篮值不了十一文钱吧?应该是她没想到安宁不压价,其实她这花篮在现在的确值不了这些钱,但是要是在现代,不说她这样式讨喜,就拿就她是手工编织,一个花篮的价格也价值不菲。安宁想,年代不同,看人看物都不同,可至少他觉得值了。

收藏起来,说不定百年后此花篮就是古董了,不过,前提是它没腐烂——当然,可能度极小,几乎是零。

允梦趴在安宁肩膀看着那女子,他不解的说道:“阿玛你也同情她?那你为什么不多买几个或者都买下。”

安宁挑眉,认真的看着同样认真的他,轻笑道:“不是同情她,只是我们缺少一个购物的篮子,她这花篮虽然不实用,好歹能减轻手指的压力。”

劳动者光荣,他们不需要同情,同情反倒是对他们的侮辱。

允梦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还是阿玛想的好,我们去买东西……”太阳渐渐炙热起来,安宁站在庙会外贮凝这一幕繁华,人娇和笑颜带允梦进寺庙烧香给阿玛祈福,自己本来也想跟上,谁想庙里的香气委实让人受不了,于是,才踏进,就闪了出来。安宁慢步走进拥挤的人群,在每个摊位边游走,他不买,也不看,只是这样漫无尽地游走在喧嚣的天地间。

这条街的尽头是一片废墟,阳光洒在旁边的参天古树上,从叶子空隙里透出的阳光闪着点点亮,如黑夜里不时起飞的萤火虫般让人眼前一亮。

“公子!来抽一签!”

安宁豁然转首,参天大树下一花甲老僧摆着摊,刚才竟然没看到这有人,他就像凭空出现般,让人诧异。

他看安宁未言语,笑着重复道:“公子,来抽一签,怎样?”

他的摊位摆在这里委实不妥,没生意上门,如若不是有知名度的世外高人,根本没有人会主动找上门,安宁看着他的笑竟然想起封神榜上的姜子牙,老一部的封神榜里他最喜的就是姜太公,堪称经典,后来翻拍很多版本,安宁却一直都只喜最初一部,这么多年从未变过。

眼前的这穿着僧衣的老人有着和姜太公一般的道风仙骨,他的发式还是明代的,大清入关,最大的改革就是发式,男子统一前光后续辫子,无一人特殊,当然安宁除外,足以可见他不踏足尘世很多载。此改革从1645年(清顺治二年)清廷颁布剃发令后,男子剃发蓄辫就成为满族贵族统治汉人的重要象征,汉人把剃发续辫的人视为叛逆,民间一时怨声四起。但是,经过一场“留头不留发”和“留发不留头”的抗争后,终于以汉人的臣服而告一段终。很多年过去后,人们对剃发蓄辫早已养成习惯,安之若素了,再也没人觉得那段硝烟四起的“留头不留发”和“留发不留头”之场景。

安宁看看他,想想也无事,于是走了过去,在老人对面坐下。

“大师的摊摆在这很难有人上门。”安宁平静的道出自己心中想法。

老人摇头,笑着把签盒放在安宁面前,朗声道:“此言差矣,公子不就是人吗?老衲只接有缘之人,无缘,上不上门,那都无所谓。”

“那倒是真的,是安宁世俗了,大师勿怪。”安宁想,世外之人要的本不是金钱与名利,是他想法偏向俗态了。

老人笑的坦荡荡,两眼炯炯有神的又重复了句他最开始的话:“公子,来抽一签,怎样?”“好!”安宁不在犹豫,便答应。

他道:“公子算什么?”

安宁想了想,才道:“我算归处!”

伸手在所有签里抽出一只。

是下下签!

雌鸽展翅欲飞腾,翻身落在铁笼中。

方知此内多不利,静涌弥陀后可通。

解:进则无路,退步艰难。

君切耐守,佛法无穷。

得脱此危,诚心供奉。

老僧诧异的在安宁手上接过签,看着他喃喃自语:“竟然又是此签。”

“大师!”安宁本想问他此签的解签,可是看他未晃过神,于是自己动手在他摊上翻找出解签。雌鸽展翅欲飞腾:目前你想做本该不由你做或你不能做事,而且对此事信誓旦旦,雄心勃勃。好象一定能成功。

翻身落在铁笼中:指这件事你万万不能,否则有牢狱之灾。如小鸟在铁笼一般。将失去人生之自由。方知此内多不利:到那时你方知此事对自己不利,后悔已来不及。

静涌弥陀后可通 :如果想度过目前的灾难,必须诚心向佛,求得菩萨的保佑。******

进则无路,退步艰难:目前你处在进退两难之地君切耐守,佛法无穷:你只能耐心,可妄想,相信佛祖一定为你解难。

得脱此危,诚心供奉:如想解脱厄运,晚焚香奉佛。

安宁苦笑,真是不吉利的下下签,抬手又抽了一只,竟然又是一模一样的两只签。他彻底无语。

“这只签甚少有人抽到,于是我故意放了三支一模一样的在里面,十七年前有人抽走一支,和公子一样算归处,而公子竟然抽了两支,此事着实让人费解。”老僧撩着自己雪白的胡须,皱眉掐指算着。安宁一怔,同算归处,有此等人?

顿了顿,安宁抬头就问:“敢问大师,是何人也算归处?可否据实相告。”老僧支吾,“这个……”

安宁笑了,“如若不方便告知,也无妨,不碍事,让大师为难了。”

虽然好奇,但也不得不放弃询问,毕竟强求不来。

“十七年前,是我抽了那支下下签,算的是归处……”

无比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安宁顿时僵在那里,无法动弹。

第43章

他说:十七年前,是我在圆真大师手里抽了那支下下签,算的是归处……他说:我算的是你的归处……

他说:我算的是你的归处,却让自己的心失了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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