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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年年有余 下——by淡然凋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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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年瞄了陈耀儿一眼,随后对余壹道:“进屋,等官府到了再说。”

才从大厅出来的几人又这样大摇大摆,在众目睽睽之下回到了屋中。只是这次,屋里的门未关,阿期精神抖擞地守在门外。

这架势一摆出来,加上李延年刚才那一手。那些气势汹汹来想要抓人的,都不敢上前了。当然,他们心里是更加气愤了。

好在他们也没窝火多久,因为不一会儿陈村长就带着三十几个人回来了。赵家村村长像瞧见救星一样,朝陈村长身边那位一看便是衙役头头的人扑了过去。

他一脸狗腿样的对着那男子道:“郑捕头,你总算回来了。你是不知道啊,你走没几日我们赵、李、王几个村子接连都出事儿。都一个多月了,还没抓住凶手。你这一回来,凶手便露出了破绽。你老真是我们的福星啊!”

那男子身形不高却很健壮,皮肤黝黑,长着一张国字脸。他衣着大玉王朝统一的衙役首领服侍,一脸的刚正严肃。郑姓男子只是瞧了一脸赵村长,道:“若证据确凿,我们官府自会定罪。”言下之意便是,谁是凶手由不得你来说你来定。

赵村长平日里是个识相的,但此时他死了女儿,脑子自然不如平常好使。于情他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于脸面他也必须给这李家好看。

他小跑步地跟着郑姓男子,喋喋不休说了许多,最后还道:“郑捕头,你定要为赵某做主啊。”

郑姓男子明显不耐烦了,他对陈村长道:“带路,走快些。”

陈村长见他对赵村长的态度,心里很是欣喜,赶紧跑前方带路。而此时,李延年几人也从屋里出来了。

人群散开一条路,让前来的人好通过。

郑姓男子见人如此多,还手中拿着家伙,眉头不禁皱起。他知让人们散去是不太可能了,便对陈家村村长道:“找个大些的屋子,我们好问话。”

陈村长有些为难,却不敢怠慢,忙道:“村里的屋子都不大,最大的要数,要数那村西头李家的大厅了。”

郑捕头想了想,觉得这样更方便查案,便道:“带路。”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向着李宅行去。

到了李家门前,郑捕头道:“几个村的村长、四个受害者的家属以及李家的人随我进屋,其余人皆留在屋外等候。”

他这样说,自然有人不满,想要跟进屋内。郑捕头如鹰般锐利的眼神扫过骚动地人群,又吩咐自己带来的属下守在门外,这才带着案件的相关人士进了李家。

李家的大厅自然是大的,容纳半百的人都不成问题,何况这区区二十几口人。

郑捕头坐到了主位上,他带来的人站在他的左右两旁。下方左边依次坐了赵、李、王、村村长,后边站着四位受害者的家属。右边依次坐了陈村长、李延年、余壹,还有一个位子,瞳儿却未落座,站到了李延年身后。

此时,站在郑捕头左边的一男子却开口了,他对着李延年道:“李夫子,这位是我们临沅县的总捕头,郑义郑捕头。郑捕头为人正直不阿,心中明镜,定然不会冤枉好人,李夫子请放心。”

左边坐的人明显面露惊讶,看向那说话的男子。之后,又是含恨的看向李家人……。他们自然是以为李家人贿赂了官府之人。

他们并不知道说话男子的身份,以为那是官府的人,但是李家人却是知道的。当那人跟着郑捕头、陈村长到来之时,他们就瞧见了,只是因为当时的情形而并未相认。

来人正是纪元,而他身边还跟着沉默寡言的富江。

第六十二章:正义之捕

李延年特意看了下手的余壹一眼,发现那人正邀功一样的看着自己,他默默转过了头。看来余壹让村长去找官府的人之前,先去找纪元。而纪元听到李家出了事儿,即使有事不能亲自过来,也会安排好一切。李延年起身,对着上座的郑义微微鞠躬,道:“久闻郑捕头大名。”

这话确实不假。这郑义郑捕头,确实是临沅县中几乎家喻户晓的名人。说起郑义此人,还真是对得起他父亲为他取的这名。此人三十有二,从十六岁起做衙役至今,办过的案子那是成千上万件。虽说不是每件案子都做到了公正廉明,却有一大半是做到了的,这对于一个没有后台的小小捕头来说真的是非常不容易。临沅县的老百姓因此也是真心敬佩这个郑捕头。

让郑义自己来说,他这些年来处事是更知变通了。他不再是光有一腔热血,什么都可以不顾的年龄了。不管是为了那些需要他的老百姓,还是为了他的家人,他都不得不低头。但这些低头并不是一味的,而是他认为在他的原则范围内的。比如说,今日之事……

纪元这几年在临沅是混的风生水起,估摸着他跟自己顶头上司上面的人搭上了关系,那圆滑的老狐狸县太爷如今见到他也是要称一声“纪大老板”的。这次的案子他并不知晓,因为他一个多月前押着一个罪犯上京去了,昨晚夜里才回来复命,县太爷让他休息两日。结果方才,属下跑到他家中说出大案子了,县太爷让他回去。他连忙跑回衙门,不仅见到了县太爷,还见到了在他身旁的摇着扇子笑得温文尔雅的纪元。

他当时便黑了脸,好在纪元也知道他的为人,他道:“在下有位友人,被人陷害了,我也不敢说些误了郑捕头耳的话,只望郑捕头给我友人一个公道。”

这话一出,郑义也松了口气。这穷乡僻野的地方,即使是命案,以纪元如今的身份地位想要压下来也不是不可能的。况且他方才让属下大概讲述了案情,确实有很多疑点……

郑义向对自己鞠躬的李延年点首,道:“我定然不会冤枉好人,却更不会包庇那有罪之人。”言下之意很是明确。

听到这话,赵、李、王三村村长和被害者的家属才松了口气。

郑义又道:“李夫子,不介意我的手下对你这屋子搜查一番吧?”虽是问话,却是不容李延年拒绝的。

余壹抢前李延年一步道:“自然,相信郑捕头也明白,那诬陷我家之人定然还有后招。这屋子也不大,众位兄弟可要仔细地搜了,我还真怕哪天不小心又从自家找出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

郑义看向余壹,心中不免叹道英雄出少年。他这话一出,即使自己属下搜出些什么,也不再是“铁证”了。

纪元很自然的带着富江走向右边第四张椅子,等着官府的衙役们搜出什么或是一无所获。

余壹见他落座,笑着道:“这次多谢纪叔了。”

对面的人一直注意着他们这边的一举一动,见两人说话,都竖起了耳朵。

纪元假装自己没瞧见,对余壹道:“髆儿这话说得纪叔伤心了,不说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即使帮了以我们两家的关系不是应该的嘛。”

余壹也笑着应是,道自己失言了。

那边,郑义带来的属下四处翻找着。这边,郑义也没耽误,开始了问话。

他让李延年说说看今日发生的事情,赵家村村长立即反对。郑义淡淡道:“你若是觉得他有所隐瞒之处或是说错之处,可以提出。至于信谁,是我的事儿。”

赵村长只有妥协。

李延年道:“那在下便将自己所见所闻,详细道来。”

他是按着自己的时间顺序讲述的,首先便说道了他无所事事坐在村长家院子边上,陈有柄找来之事。

郑义听他说到他和陈有柄分开,他回了村长家,便打断他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个陈有柄有意引开你?”

李延年答非所问:“我并不觉得他是凶手。”

郑义看向李延年的双眸,见他目光清澈,便道:“你继续讲。”

其实除开李延年去向这一段,其他的事情几乎都可以找到其他证人的,谁也甭想隐瞒什么。李延年并未说阿期也被人引开那事,因为说了别人不仅不会信,还会认为他在为自己找借口。也因为即使不说,郑义也明白,想要引开一只“狗”有千万种法子。

了解了整个事件的经过,郑义便吩咐一旁的属下。“去把那姓陈名有柄的人叫来。”

陈有柄人就在李家大门外,也让众人久等。

郑义望着面前这个一直低着头的年轻男子,问道:“你就是陈有柄?”

陈有柄头也未抬,点头。

郑义:“陈家村的夫子,李延年,你可认得?”

陈有柄又是点头。

郑义:“那李延年说,你方才在陈村长家中找过他,后来跟着他往东走了数米路,在那你们至少交谈了一盏茶的时间,可有此事?”

闻言,陈有柄不再是点头了。他身子微抖,下意识的看向李延年所在的方向,道:“我……我是上前问候过李夫子,但未跟他向东走去……”之后,声音越来越低。

是谁撒谎已经一目了然,郑义道:“哦?那你之后去了哪儿?”

“我,我一直在村长家。”

郑义追问道:“有谁可以证明?”

“陈耀儿。”他立马答道,随即又重复着:“对,陈耀儿可以证明。”

郑义了然,他让陈有柄先下去,又让人叫来那被多人提到过的陈耀儿。

比起陈有柄,陈耀儿显然淡定多了。

郑义瞧见她的第一眼,便心生不快,却不明就里。他压下心中异感,问道:“陈有柄说他方才一直跟你在一起,是也不是?”

陈耀儿道:“也不全然是,我一直跟着村里的婶子在村长家干活。又不是小孩子了,自然不会随时照看着他。”

郑义又问道:“那你想想,他有没有离开你的视线,超过一盏茶的时间过?”

陈耀儿肯定道:“未曾。”

郑义又问:“是你告诉陈村长夫人,你瞧见李延年,李夫子向着村西头去了?”

陈耀儿点头,一脸坦然道:“我之前瞧见李夫子向村西头去了,也未在意。不久,村长夫人便上前问我们是否瞧见了李夫子。我便把我见到的告诉了村长夫人。”微作停顿,她又道,“之后,陈大便主动请缨去李家寻李夫子了。”

郑义看着眼前的女子,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道:“那在陈大走之后回来之前,你是否瞧见有人从村西边过来了?”

陈耀儿摇头,“之后太忙,没空注意。”

郑义沉默片刻,让她出去,随便叫陈大进来。

可陈大还没进来,郑义在李家其他房间搜查的属下却是进门了。他对郑义报道:“我们在李延年的房内搜出数跟人骨。”

众人都变了脸色,那赵家村村长夫人更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郑义、余壹、李延年以及纪元想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不过一个月时间,那尸体怎会变成白骨了呢?

带着疑惑,郑义让属下去把那白骨拿过来。

那人面露异色,吱唔半天,却没说出个啥来。郑义有些不耐了,他厉声道:“有什么话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那人这才道:“那人骨上,还带着血肉。”说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更加煞白。

那白骨最终还是被布包着拿到了正厅,但看到白骨的瞬间,几乎是所有的人都白了一张脸,房内十几个人都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即使已经见识过不归山白骨堆的李延年,脸色也不太好看。唯二还好的便是郑义和余壹。

郑义一直是面瘫脸,皮肤又黑,因此他就算心中之脸已经毫无血色了,面上那张脸也是看不出个什么的。而余壹,他好像已经预料到会是这般情景似的,只是稍稍皱眉就又恢复了常态。

真真正正的肉排……

因搜出来的白骨给在座的人刺激太大,郑义只好让这些人都散了,并再三保证定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几位村长不依也没法,况且他们也真不想面对那些……肉骨了。郑义让自己的搜下把那些被害者带上,也回临沅去了。

人们来来去去,一会便只剩下李家四口,陈旺财夫妇,以及纪元主仆了。

李延年再次谢过纪元,他心中明白,今日若是没有纪元在,他怕是要被关进衙门再做审问的,到时候一番严刑逼供或许说不上,但皮肉之苦在所难免。

纪元面对李延年时,并不像面对余壹时那样,面对余壹时他或许更小心但却也更随意。只能说,李延年圣洁的形象骗了不少人,包括纪元。纪元倒不是像他的妻子,他的小舅子一样,对李延年盲目崇拜。但也在面对李延年之时,带了些许尊敬。他道:“李夫子若是这样说,我还未报答你对翠花和小达的照顾呢。”

李延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让他早些回去。天色不早了,况且有孕在身的陈翠花还在家等着。

纪元走后,李家便开始了大扫除。所幸有陈旺财夫妻帮忙,虽然忙了几个时辰,却也总算打理完了。

中午只面条饱腹的众人好似忘了什么……到底忘了什么呢?

郑义让自己的搜下把那些被害者带上,也回临沅去了。

人们来来去去,一会便只剩下李家四口,陈旺财夫妇,以及纪元主仆了。

第六十三章:陈有柄之死

陈有柄死了,就在六子成亲的第二天,发现他尸体的是同村的陈阿毛。

陈阿毛天未亮就来到了自家田地里,他家只有他一个劳动力,不比别人早起的话是干不完活的。时辰还尚早,成片成片的田地里只有陈阿毛一个人的身影。

拿着锄头正准备干活的陈阿毛,突然瞧见了隔壁陈丰收家的田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陈阿毛没有多想,上前想要瞧个究竟。

咦?好像是大顺家的柄子?怎么躺这儿了?这样想着的陈阿毛蹲身想要叫醒陈有柄。

“柄子,柄子,你怎么睡这儿了?”陈阿毛用手推着陈有柄的身子,“咦?怎么是湿的?”陈阿毛举起自己的手,想要瞧清……

“红的?红的!”这才发现自己摸着的湿润是血的陈阿毛手脚并用的往后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起身向着最近的房屋跑去,边跑边大叫着:“救命啊!救命啊!有人死啦!”

……

乡野农村里发生命案是大事,村民们竞相告知,没一会儿即使是住在最西边的李延年他们都知道了。

来报丧的人走后,李延年苦笑着道:“看来我又成为头号嫌疑犯了?”

余壹表情也甚是无奈,“这些臭虫,好烦人啊。”

李延年充耳未闻,“我们也去看看吧。”虽然陈有柄昨儿个还陷害过他,可逝者已逝,他为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年轻男子感到惋惜。

当李家三口赶到发现尸体的田地上时,那儿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除了村民们嘈杂的议论声外,人群的最里边还传来了女子的嚎啕大哭声。

是陈有柄那个大嗓门的嫂子,看来她跟她这个小叔子关系还不错。李延年如此想到。

就在李延年稍微走神之际,余壹已经跟身边比他们早到的村民搭上了话,“叔,听说大顺叔家的柄子哥出事了,到底怎么回事儿?”

即使昨儿个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陈家村的人却依旧对余壹他们毫无防备之心,他叹息道:“造孽啊,可怜大顺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那人东拉西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余壹看向李延年,用只有彼此才懂的眼神交流着。他们并没有上前询问的打算,这个时候还是低调些持观望状比较好。

可惜事与愿违。不知哪个热心的村民大叫了一声,“李夫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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