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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途+番外篇——by偏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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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苍白日里放血放得有点多,一直没感觉,躺在床上安静下来之后才觉出点冷来,有些心慌,所以理所当然的失眠了,他知道秦森醒来出去了,却还是紧张的装睡,也只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了。

秦森进来以后坐在了床沿上。

沈文苍一惊,吓出一身冷汗,紧紧地闭着眼睛,许久,才悄悄微眯着睁开。

他只能看到秦森的后背,秦森背对着他坐在床边,手肘支在膝盖上,双手交握的动作,不知在想什么。

沈文苍能看到被黑袍包裹的宽肩,因为背微微弓着,脊梁上的骨头有些明显,黑发因为低头的动作往前松散开,绣金的立领上露出当时纹上的鹰翼。

秦森忽地动了,沈文苍刚刚不由自主抬起的肩膀和后颈登时僵硬地往下放,堪堪来得及闭上眼睛。

秦森伸手摸了摸沈文苍的鬓发,指尖很冰,停留在沈文苍的侧脸好一会。

沈文苍觉得浑身,尤其是脸部的肌肉都僵硬到不行,努力维持的时候还竟然能分神去想秦森现在是什么表情。

是面无表情?还是冷然而带着嘲讽?

不知道为什么,沈文苍想到了当时秦森陪缚儿午睡时的模样,顿时变得悻悻的了。

停留在侧脸的手突然发力,捏起一块。

沈文苍:“……”

秦森:“想什么呢,脸都抽起来了。”

沈文苍睁眼,觉得现在的位置有点弱势,索性坐了起来道:“小柏他们走了?”

秦森:“嗯。”

沈文苍忽然又无话可说了,想想这似乎是秦森醒来之后他们独自相处的最正常的时候,却陷入这样尴尬的境地。

秦森慢慢接话道:“睡不着?”

沈文苍低头看膝盖,作淡然状:“嗯。”

秦森侧首看着他:“你失血有些多,冷是正常的。”

沈文苍模糊地应了几声。

秦森拿来被子抖开给沈文苍围了一圈,然后重新坐在床沿上,慢慢地道:“我当时也是这样。”

沈文苍僵了,知道他是在说酒馆里的那次,许久才有了意识,踌躇着想要开口:“对……”

秦森不紧不慢地打断他:“睡不着就陪我走一走吧。”

他起身走到门口,发觉沈文苍没跟上来,回头看他还坐在床边,正抬头看着自己,表情,很奇怪。

秦森:“……”

沈文苍默默在心里呐喊:既然要出去,你给我用被子裹得这么严实是干什么呢,究竟是为什么啊啊啊。

由于此段心路历程实在复杂,秦森没懂,蹙眉对视了一会,会意了:“怕冷?”

然后去拿了一件厚重的披风道:“走吧。”

他们走在街上,鬼城里比平日更冷清,天似亮未亮的样子,像是说句话都带着回声。

但他们都没有开口,秦森走到街边的一座屋子外,推开门。

沈文苍觉着有些熟悉,想起来是那说要永远待在鬼城的安辞,鬼城经此一劫,不知他还是否安好?

安辞着一身儒衫躺着,有点发抖。

见秦森进来,觉着有些诧异,又看到他身后的沈文苍,笑了笑道:“文苍兄。”

秦森站在一边没说话,沈文苍不知他是和用意,就笑着问道:“许久不见,安辞兄近几日过得如何?”

安辞从床上坐起来,头发蹭得有点乱,心有余悸道:“鬼城真不愧为鬼城,这几日发生的事太吓人,文苍兄可还安好?”

沈文苍想到厉鬼四处侵袭之时竟然没有伤害安辞,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想不出什么,点点头道:“烦劳安辞挂念,为兄还能适应。”

秦森斜瞥了沈文苍一眼,安辞这才想起来,问道:“这位是?”

沈文苍介绍:“是位友人。”

安辞对秦森笑笑:“这位兄台看起来是个有为之人,看着倒也亲切。”

秦森没有太多表情地点头。

沈文苍心道他竟能跟秦森看出亲切来,不由地佩服。

安辞招待他们坐下,习惯性地拿来茶壶,却倒不出水了,尴尬地自嘲道:“这几日被惊得过了,连茶都忘了沏,两位见谅。”

沈文苍道:“无事。”安辞这副样子确实是被吓着了,要还是人的话,怕是要惊出一身病来。

安辞叹了口气,开始讲这几日发生的事,多是感慨,说说书先生嘴里的东西都没有这么恐怖。

沈文苍不时附和几句,秦森却只是拿着茶杯听着。

沈文苍无意看到他拿着茶杯的右手内侧参差不齐的伤口,想起来是放血时划得,自己竟然忘得彻底。

安辞是那种很温和的人,沈文苍都觉得他与自己有些重合了,这时秦森侧首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沈文苍蓦地僵住,安辞叫他时方才惊醒,拿着茶杯喝了一口当掩饰,自然是什么都喝不到的,嘴里满是苦涩。

脑海里不断回荡着刚才听到的声音——这就是缚儿。

第五十三章:一世荒唐,供后人评说

沈文苍装作不经意再看秦森的时候,秦森仍然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缚儿?沈文苍对于他最深刻的记忆就是秦森下葬那天拽着他的袍角哭嚎不止的孩子了,那天雨下得很大,纵使有婢女为他们撑伞,一干人还是淋湿了头发,那个孩子的脸上混合着眼泪和雨水,哭号的声音让沈文苍鼻尖骤然一酸。

三人对着也无话可说,沈文苍就道了别走出来。

秦森从矮了一截的木门里出来,抬头看天,天快亮了。

沈文苍一直在等着秦森告诉他他这么做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儿,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安辞即是缚儿?

秦森却一直没有说的意思。

沿河一带,陆舜和秦小柏早早到了,进主帐里探讨了一下进攻方略,才出来集合。

二十万儿郎在不久前的浩劫中折损了不少,士气都有些低落。

说来这也是秦楚喻柏第一次以人形面对陆家军,但容貌变了,老兵们自然认不出来,只道是陆将军的侍卫兵。

陆舜一身盔甲走在阵前,朗声道:“儿郎们,我知道前一阵的事让我们折损了不少的兄弟,但这不是你们的错,神界那些所谓的仙家自诩是顺应天道,说来也不过是个空架子,如今,那些天兵就要与我们在阵前交战,我陆家军,虽然已千年不曾战过,但,陆家精神犹存,我陆家儿郎的血气犹在!

今日与以往不同,你们不再是为国家而战,而是为了自己而战!

当我陆家儿郎的马蹄踏过他天界的那一刻,你们将重获新生!”

士兵们拿着长枪有些发愁的面容顿时有了神采,千年的疲惫沉寂已近让他们崩溃,新生无疑是最终的追逐!

陆舜反手握着刀柄,猛地用力向前一推:“我军必胜!”

“我军必胜——”士兵们高声附和,声音回荡在平原上,循环往复。

秦小柏站在前排,口中一边喝着,目光钉在了陆舜的身上。

号角吹起,大军分成几队,骑兵营列阵在前,他们高踞马上,军旗上遒劲有力的“鬼”字在狂风中展开。

视线的边缘渐渐现出整装待发的身影,陆舜神情一凛,抬起右手向后致意,大军肃静,而后右手猛地一挥,数万士兵微微俯身,蓦地,马蹄高踏,尘土飞扬……

明明已是正午,天却依旧不明朗,阴冷而暗沉。

陆府的朱漆门被扣响,沈文苍出来开了门。

叩门的是一个全身罩着黑斗篷的人,还未来得及收起的右手上没有皮肉,节节灰白色的指骨连在一起,他的斗篷向下拉着,看不清面容。

沈文苍看到那指骨时就想了起来,道:“阎王。”

秦森从屋里出来,见这副情景并没有太大的情绪,道:“怎么忽然来了?”

声音从斗篷下传来,一种阴冷的感觉:“你倒是不说,这次给我捅了多大的篓子。”

秦森走到沈文苍身边,道:“这是我的事,不用阎王费心。”

阎王道:“你的事?你倒是说说,前几日人界枉死的冤魂作何处理?他们大多是阳寿未尽之人,死后自是不甘,在人界徘徊往复,说不定还要残害无辜生灵。”

秦森自是想到了的,这几日也是烦躁,声音不由冷了下来:“神界已经插手,阎王还要再念叨,我这鬼帝怕是也不用活了。”

阎王的情绪没有起伏,却平白带着几分嘲意:“鬼帝?你这帝王可当得窝囊,现下还有谁会臣服?”

“况且这天兵与鬼兵之战已经开始,你有把握定能取胜?若是败了将如何,那二十万冤魂能甘心臣服在你脚下,九月人界那皇帝西征来,你又将如何?到时鬼城是存是亡!”

秦森不说话,冷冷地看着他,明明隔着一层斗篷,眼神却像是在交锋一般,硝烟味散了出来。

秦森一手扶在门闩上,静静地道:“千年前我能一手创下这鬼城,如今我也定能守得住。

……若是真的守不住,还望阎王替我收了那二十万冤魂,替他们安排个好去处。”

门被合住,沈文苍久久未回过神来,秦森也没有动作。

沈文苍突然问道:“现下的形势当真如此危急?”

秦森没有看他,闭了下双目道:“沈文苍,觉得好笑么?这就是秦氏的储君,就算没有你一步步精心的筹划,也守不住秦氏江山。”

秦森走了,沈文苍仍在门前呆着,许久不能动作。

大战已经开始,正面交锋后,厮杀得尤为惨烈,一个时辰后,陆舜安排的两路士兵自敌人后方从两翼包抄,天兵自是乱了阵脚,有的却更加疯狂了起来,酣战至天幕黑下,敌方暂时退兵。

陆舜派遣士兵给秦森送了消息。

沈文苍看着那士兵冲进屋子里去,完成使命后又纵马回去,却只能站在院中,不敢推门进去。

他呆呆地站在院子里,无故觉得两人的关系像是走到了尽头,再拼命也无能为力。

空落落地走出府邸,随意牵了匹马往以前住过的小镇里走。

小镇遭受厉鬼侵袭尤为严重,每家每户的门上都贴了黄色的符纸,挂了大蒜。

沈文苍推开小院的门,荒草还是那样疯狂的上窜着,屋门大开。

他进去时怔住了,屋里的摆设被洗劫一空,躺椅翻到在地下,书柜里的书散了一地。

他颓然蹲下,受了刺激一般抱着头看着混乱的屋子。

他觉得自己要疯了,为什么要待在这儿,无亲无故,陆舜还有小柏,小柏有秦森,他呢?他有什么!什么都没有。

但他不能抱怨,怪谁呢,自作孽。

数数他来到这儿的日子,一年大半,前一年又做了傻事,后半年还不如什么都不做。

人被逼到极致的时候,总会想着解脱。

就像如果一个人犯了错,而那个错一直被身边的人揪着不放,他会崩溃,会大叫道:“不就是一个小错么,至于记那么久,我已经道歉了还要怎样!”

但沈文苍不能,他都觉得自己无耻到一个程度,不能冲着陆舜秦小柏,或是秦森喊叫,因为他们都是他对不起的。

他想:沈文苍,你还活着干什么!他又想:沈文苍,你有脸去死么?

现在的一切困境,一切危难,追究到底是他的原因,是他造的孽!

掉落的书翻开被压在地上,书页都皱的没样子了,沈文苍愣愣地看着那本薄薄的册子,上面写着“秦氏秘辛”

鬼使神差地拿过来,一页一页漫无目的地翻过,停在最后。

新帝自以为与秦帝合葬,却还是孤独地与一身衣物躺在了墓里,可怜可悲。

沈文苍忽然想起一句老话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故地重游。

沈文苍戴着一顶斗笠,牵着匹马去了京都。

京都不过是千年前的称谓,现在已经成了一片荒地,宫殿被推倒,仅有的几个侍女住的屋里搬进了穷苦的百姓。

他问一个老婆婆:“皇陵还在么?”

老婆婆都没了牙,皱褶的嘴含糊不清地说着:“有的,有的,毕竟是死了皇帝的地方呦,没人敢动土,就在后面,后面。”

走到陵园里。

几个围着麻布的妇女带着脸上脏兮兮的孩子对他频频侧目。

沈文苍凭着记忆在偏僻处寻找秦森的碑,却遍寻不到。

怎么没了?沈文苍把包裹里的《秦氏秘辛》打开来看,里面说,太子沈玉替他父皇修了墓,把秦帝的墓撬开了来,本打算合葬,却没找到尸体,只能用衣物给父皇陪葬了去。

书里没提到最后秦森的墓如何了,想来是被拆了。

拆了,就这么拆了,连最后一点东西都不留下……

他又找到了自己的墓,比其他的碑要大些,修在地下。

沈文苍站在旁边想了一会,去借了把锄头用尖的那头去一点一点地撬。

一股大力把他推开,一对官兵已经过来,为首的那人恶狠狠地道:“干什么呢!”

沈文苍不知道怎么说,想了想道:“这墓不是已经废了么,我看看行么?”

官兵觉着好笑,身后的那些小兵起哄般的笑了几声:“开什么玩笑,这东西是官家的,你也能动?不长点脑子。”

只能暂时出来,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转悠,寻不到一点当年的痕迹。

茶馆门口围了一圈人,只听得里面在喝彩,细听下去是有说书先生在。

“这个故事啊,还要说到一千多年以前,那时候,咱们这地界还是都城,秦氏传了一百多年的江山,到了这一任太子——秦森。

要说这秦森可是个风流胚子,自小就与公主郡主玩得热闹,长大更是频频流连于烟花之地,不理朝政,把他老爹气得要死。

当时那萧皇后就知道这儿子定是不成器,就想方设法扶植他小儿子,十七皇子——秦楚喻柏。

但无奈这皇帝不答应,太子也长了心眼,把十七皇子悄悄送到了军营里,这位置也就坐稳了。

等到他老爹病死了,秦森登基,到底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朝事全凭人家沈丞相打理,还算换得天下一时安宁,但这皇帝到底是昏庸,那时南蛮来犯,他怕陆家有逆反之心,就临时换了元帅,结果落得个军心不稳,二十万人就在那突厥人的突袭里全军覆没了。

说起这沈丞相,就是后来的新帝,他看出来这样下去百姓必定遭殃,就联合文武百官,各路诸侯把那皇帝逼下位去,那皇帝也算有胆气,当时就畏罪自刎以谢天下了。”

茶馆里的贵人们嗑着瓜子听得津津有味,也有人说这说书先生说得不地道,但大多数都是义愤填膺,而或慨叹幸亏沈丞相篡了位,不然百姓得受苦喽。

那说书先生又说了:“各位看官可听得尽兴,给几个赏钱吧。

围观的人群唏嘘着散开,那茶馆老板兼说书先生暗骂几声,一看竟还有一人站在那儿,就凑了上去问道:“这位公子,可是听得高兴?”

沈文苍回神,但也没零散的银子,就随手拿了几个铜板。

茶馆老板虽是不高兴,但也只能悻悻走开。

“等等”沈文苍喊住他。

茶馆老板道:“公子可还有什么事?”

沈文苍淡淡道:“以后这故事别讲了。”

茶馆老板心说这人莫名其妙,但还是问道:“为何?”

沈文苍一手牵着马,斗篷下露出尖削森白的下颌,平静道:“招灾祸。”

沈文苍夜里悄然无息地召来之前用惯的几个小鬼,叫他们把这墓撬开。

小鬼为难道:“开别人的棺损阴德的,更何况是皇帝的墓。”

沈文苍靠着陵园的围栏道:“损不损阴德我是不知道,只是如若你们不动手,那就是一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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