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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铁面人——by狄恩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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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雪不同意蒙盖头,所以最后只戴了顶前面垂着珠串的宝冠,略加遮盖。

打扮停当的暮雪让所有人都看傻了,常说神仙下凡,到底神仙下凡什么样谁知道,可是今天盛装打扮过的暮雪一出现,所有人心中均是一个念头,这肯定是神仙啊,人间没有这么美的,怪不得将军无论如何都要娶北蓟的十三皇子为妻,这美得真是飘然出尘啊。

吉时已到,阎铁牵着暮雪的手步入正厅,就在此时,听见外面一声接一声传报,皇上驾到。

他又来了!暮雪打心眼里涌起一股反感和厌恶。

说话间仆从如云已经簇拥着令狐傲然进入正厅,看见暮雪他第一句就说:“这喜服也太素净了吧。”

“启禀陛下,内子习惯了素净衣衫,不喜欢鲜艳颜色,我觉得喜服做成这样也很别致。”阎铁连忙上前解释。

令狐傲然看看阎铁身上同样款式的衣服,终于没有再说什么,挥挥手道:“拿上来。”

便有太监双手捧着个锦盒上前,打开盒盖,里面却是两条银白色的腰带,中间缀着大颗鸽血红的宝石。

“此乃冰蚕丝织就的腰带,冰蚕丝质地轻柔,却极为坚韧,朕特命他们制了这两条腰带送与将军和夫人,原日后将军和夫人的感情韧如此丝,永不分离。”

真会收买人心啊。暮雪暗地感慨,礼送得好,话说得更漂亮,这令狐傲然确是很有手段难怪能令阎铁这样的人物甘心为他卖命的。

阎铁拉着暮雪并肩跪下谢恩,之后接过那腰带亲自系到暮雪腰间。暮雪依样画葫芦,也给阎铁系了,司仪才开始唱诵,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这之后暮雪就没事了,可以回房卸妆休息了,以下招待宾客等等都是阎铁自己去应对。

暮雪回到房间,刘福端来栗子花生小枣煮的粥,恒德伺候着暮雪吃了几口,暮雪心想你再给我吃我也生不出孩子来,弄这有什么用啊,想归想,还是乖乖把粥吃了。

恒德和刘福陪着暮雪直到天黑,突然惊天动地一声巨响,房门被撞开,阎铁满嘴酒气,踉踉跄跄地跌进房来。

三人当场就傻了。恒德打从来到现在一直只看见阎铁礼貌客气,对自家主子小心翼翼的样子,从未看过他如此失态,刘福更是一辈子没见自己主人喝醉过,所以这俩人被惊得真是动弹不得。虽然这情景也不在暮雪的记忆范围内,但暮雪还是上前扶住了阎铁,皱眉道:“怎么喝成这样?”

“没事,没醉,”阎铁两颊通红,伸手摸了摸暮雪的脸蛋,笑眯眯地道:“今儿相公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好,现在恒刘二人眼里的情形是,阎铁步履蹒跚,衣冠凌乱,一手揽着暮雪的腰,一手摸着暮雪白嫩的脸颊,满眼痴笑地看着暮雪,典型的恶霸调戏良男戏码,接下来就差喊:不要啊。

俩人不由在一旁疯狂飙泪,一个想主子啊委屈你了,一个想主子啊咱这次丢人丢大发了。

暮雪一个人根本扶不住喝醉的阎铁,不由回头喊道:“你们俩还看着,帮忙啊。”那俩人这才醒过来,连忙帮着暮雪把阎铁扶上床。

话说暮雪和阎铁一直是各睡各的,现在阎铁喝醉了,彪悍无比地把暮雪的床占了,暮雪就没地方了。刘福灰头土脸,满面愧疚地跟暮雪说要不我给公子另外收拾一间房,公子暂且换个地方将就一晚?

“不用,”暮雪摆手,“让他睡吧,我在这看书。”说完果真拿了本书坐到灯下看了起来。

虽说暮雪来的时日不多,但这主有多矫情刘福也有所了解,一看这样,就知道肯定不可能随便找间屋将就一下,可是临时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刘福弯个腰撅在那,一时进退两难。

暮雪拿着书在灯下看了一回,发现恒德和刘福都瞪着眼睛看自己,不由失笑,这才想起来道:“你们先退下吧,我自己在这就成,有事再叫你们。”

哪有主子没睡,奴才们到睡了的道理,刘福和恒德都不肯睡。暮雪再三催促,刘福才躬身退下了,恒德犹不肯走,找了个小凳子自己坐下说道,“我就在这陪着主子。”

暮雪看实在赶不走他,也只索罢了。

半夜时分,阎铁突然醒来,半醉半醒间看见暮雪独自一人坐在窗前,孤灯如豆,他捧着书卷的样子显得格外动人也格外招人怜惜,当即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到暮雪跟前道:“怎的这么晚了,雪儿还不睡?”

暮雪抬起头来,还没等说话,阎铁双臂一展,把他打横抱了起来,直接抱到了床上。

可怜角落里的恒德再次被这强抢民男的戏码震住,张着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阎铁全不知房间里还有别人,将暮雪放在床上,手掌轻轻擦过暮雪脸颊,面带微笑道:“雪儿,我今天真开心,终于娶到你了,你不知道我多喜欢你。”

暮雪与他对视,一时间前尘往事,犹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流转,呆了片刻,暮雪伸手揽住了阎铁的脖子,这个小小的动作,引燃了阎铁血液里所有的兽性,他伏下身,压住暮雪,捧着暮雪的脸蛋喘息着又啃又咬,肆意爱抚。

恒德听着动静不对,心都要跳出来了,手忙脚乱地起身冲过来了,打算以身殉主,跟阎铁拼命了。

可是他冲到床边的时候,却见暮雪的手在空中对他摆了摆,此时看不见暮雪的表情,但是恒德还是领会了暮雪的指示,抹了把眼泪退出房门外。

12.裂痕

清晨的第一缕霞光透过窗棂,阎铁终于从睡梦中醒来,昨夜好似一个旖旎的梦境,想起来阎铁还忍不住三分苦笑,三分满足,也只有在梦里,自己才敢罢。抬眼看了看四周,好像不是自己的房间,嗯,不是自己的房间?阎铁猛一激灵,心跳倏然停了半拍,扭头看向身边,登时魂飞魄散。天啊?!阎铁顾不上其他,连忙抱起暮雪,此时暮雪人事不知,也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时睡着了,耳后颈侧红红紫紫全是阎铁昨夜酒醉后留下的爱痕,那青紫得印迹一直延伸到锁骨下方,再往下看,床上暗红的一片,阎铁真是血都凉了。

此时也顾不得其他,当即命人去请大夫,刘福一早已经过来在门外候着,听见让叫大夫自己也吓掉了半条命,完了完了,事闹大了。

大夫派人去请了,阎铁抱着暮雪心痛如绞,后悔不迭,想想还是先把人叫醒,遂轻拍着他的脸颊叫他。暮雪昨晚被摧残得够呛,后来干脆昏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昏沉间被阎铁唤醒,努力抬眼看了看,阎铁的眼神里全是悔恨,紧紧地盯着暮雪。

“我没事。”暮雪努力吐出这三个字,却感觉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前世之时,他把刀插进阎铁胸口之后阎铁就彻底死心了,后来阎铁命人拿铁链将他锁在房里,有需要时便来拿他发泄一番,那时暮雪真是生不如死,对比起来昨晚的痛楚实在还不算什么。

阎铁看暮雪惨白着一张小脸还在安慰自己,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抱暮雪抱得死紧,好像稍微一松手,暮雪就会不见了。

很快,大夫来了。阎铁在暮雪耳边低声商量:“给大夫看看?”

暮雪点头。

阎铁拿一幅锦被将暮雪身子遮了,彼时刘福已经引着大夫洗了三遍手,那大夫便上塌来查看暮雪的伤势。

大夫细细察看了一番,下榻来回话:“外伤严重,不过小人这里有上好的伤药,用上便不妨,只是用药时请小心,以免更添痛楚,另外伤口痊愈前请将军节制房事。”

阎铁听大夫说到更添痛楚几个字,心头一紧,低下头看看怀中的暮雪,小脸煞白,细长的手指紧紧抓着被子,显然是在强自忍耐,心底更是自责,也等不得一时半刻,当下让刘福和恒德端着水盆自己洗了手,亲自把伤药小心翼翼地给暮雪用上了。

药已经用了,阎铁也不叫大夫走,大夫心里没底,站在地上胡思乱想,难道说因为我给将军夫人检查身体了要杀我灭口,不应该啊,夫人又不是女人,好吧男人女人不是重点,重点是医者父母心,我眼里只有伤患啊,再说将军应该不是如此滥杀无辜的人啊,那不让我走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大夫心底发毛,不停冒汗,衣裳都湿透了,阎铁才将暮雪放好,慢慢地问:“可有什么保养的方子。”

“有有。”大夫点头不迭,连声应道:“小人家传的固本培元的方子,极是有效,还有一些保养用的药油等等,回头小的一并送来。”阎铁这才道:“大夫辛苦了,本将军自有重谢。”

那大夫倒也办事,隔天便亲自送了固本培元的药过来,都是按份包好的,交待过了如何煎熬,又奉上个匣子,匣子里面一排白玉瓶子,一排碧玉瓶子,白玉瓶子里面是一粒粒几乎透明的珠丸,行事之时将那珠丸推入,片时便会化开,是起润滑作用的,碧玉瓶子里便是伤药膏。

阎铁看过之后甚为满意,重金酬谢大夫不提。

成亲之夜恒德坐在新房外面哭了一晚上,眼睛也肿了,见风就流泪,用了药才好。这天伺候暮雪入浴,待宽了衣裳,看着暮雪身上红红紫紫的印痕,悲从中来,忍不住又要嚎啕。

暮雪连忙制止他,“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况我又未曾怎样。”

恒德揉了揉眼,一边拿着皂角和丝巾给暮雪轻轻擦洗,一边说,“命都快没了,还要怎样。”

那阎铁不是喝醉了么,又不是故意的。暮雪懒得多说,只在自己心里想了下作为回应。

恒德见暮雪不说话,自己也闭了嘴,过了半天,突然道:“主子,要不咱们逃走吧?”

“胡说!”闻言暮雪先是一愣,而后训斥道:“我们是做什么来的?令狐傲然巴不得我们逃了,南楚便有理由兴兵。到时战火连天,生灵涂炭,我们有何颜面苟活。”

“奴才不知道什么战火连天,生灵涂炭。便是天下的人都死光了又如何。奴才只知道不能让主子受委屈。”恒德倔强地说。

暮雪愣住了,恒德从暮雪出生时便被司空玄指来伺候他,已经整整跟了他十六年,十六年里恒德忠心耿耿,暮雪也厚赏不断,主仆之间颇为相得。然而主子便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别的哥哥们怎样待他们的奴才,暮雪也有样学样地照做,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了。今天恒德这样一说,暮雪心里好像一块冰山被撞出裂缝,他呆呆的看着恒德,仿佛此刻才意识到,原来在有的人心里,另一个人可以比什么都重要,重要得超过这世上其他千千万万人,重要得令他不顾一切。可是自己德何能,有哪里值得别人这样忠于自己。

“若是如此,”暮雪许久才轻声说,“你更要听我的,切不可莽撞胡为。”

“嗯,奴才全听主子的吩咐。”恒德重重点头。

……

“你没听错?”阎铁面色沉沉地看着刘福。

“绝对没有。当时老奴正要敲门,就听到恒德说要逃走,不过雪公子好像不想走,还申斥了他几句。”

“知道了。”阎铁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敲了敲,挥手道:“你去吧。”

逃走?逃走?阎铁的手掌按在桌面上,满脑子都想着逃走两个字,不知不觉间,花梨木的桌面竟然出现了一道裂痕。

13.花前月下

之后的几天阎铁都没在暮雪面前出现过,恒德是巴不得他消失,暮雪却有些烦恼,以前的他当然是和恒德一样,对阎铁避之不及,如今却本能地觉得不对,新婚燕尔,阎铁一连几天面都不露,显然是生气了。

生气了要怎么哄?暮雪是真的不知道。煞费苦心地想了好久,还是发挥自己的特长,提笔画了幅卷轴,上面画的是阎铁骑在马背上的背影。行军路上的许多天,暮雪透过马车车窗看到就是这样一个宽厚、坚毅的背影,他就把这个画了下来,难得他寥寥几笔,画得甚为传神,虽然画中人甚至连脸孔都没有,但是一望而知那便是阎铁。

暮雪将画交给刘福自己惴惴地等着,心里多少有些不安,难道这辈子还要和阎铁闹翻,难道自己和他永远不能有和平共处的一天。

胡思乱想着的功夫,阎铁一身戎装,盔甲尚在身上,便匆匆地穿过院子走进暮雪房里来。

暮雪站了起来,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正在带领士兵们训练,刘福把画送到,我便回来了。”阎铁看着暮雪的眼睛好像宝石一样黝黑地闪着精光。

“哦。”暮雪垂下头,脸有点红了。

阎铁一面伸手解战甲上的丝绦,一面道:“中午陪你吃饭?下午带你去城里逛逛?”

“真的?要带我出门么?”暮雪难以置信地追问。

“对啊。带你出门散散心。天天闷在家里,看闷出病来。”阎铁温柔地捏了捏暮雪的下巴。

太好了,暮雪做梦也想不到还有这种待遇,上辈子前半生是被父皇管在皇宫里,后半生是被阎铁囚禁在将军府里,一生没有自由可言,如今竟然能出门,看来努力转变态度是对的。

春风和煦,花香阵阵,阎铁和暮雪牵着手,并肩走在街上,看着街道两旁栉比鳞次的商铺,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暮雪的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

平民有平民的快乐,王子有王子的烦恼。暮雪身为皇子,生活条件自然是极其优渥的,但也极端不自由。能够有一天像这样牵着阎铁的手,两个人一起慢慢地在街上散步,根本是不敢想象的。

“觉得有趣吗?”阎铁忍不住低头问暮雪。

“很有趣。”暮雪答道:“刚才那边耍把式的人嘴巴里还会喷火。我从来没见过。还有那个说书的,他一口气讲那么多话,还上下句押韵。真是太好玩了。那个算命的……”

暮雪滔滔不绝地说着,全没察觉阎铁眼神中的宠溺怜惜渐渐增多,深如大海。

“那边有个小吃摊,我们去吃点东西?”阎铁指着路边的一个小摊问道。

“好啊。”暮雪其实不饿,可实在很想感受一下吃路边摊的感觉,于是跟着阎铁走了过去。

“两位客官来点什么?”小二远远就热情招呼着。

阎铁随手在长凳上拂了拂,拉着暮雪坐下,看了看道:“一碗馄炖,一碗牛肉面。”

“好嘞。”小二答应着一甩汗巾走开了。

片刻功夫,热腾腾的馄炖和牛肉面端来上来。

“想吃哪个?”阎铁看着暮雪温柔地问。

“不知道啊,都没吃过。”暮雪说完,又急急补充道:“我是说,没吃过这样的。”

阎铁笑着,心里却有点酸酸的,把装着馄炖的碗拉到自己跟前儿吹吹凉,这才把筷子递给暮雪,又把馄炖推过去,“先尝尝这个。”

“唔。”暮雪点点头,低头夹起一个馄炖尝了尝,“嗯,好吃。”

被暮雪评价为好吃的馄炖他也只吃了两个便不吃了,从小开始吃穿住行样样都受到严苛教育的他大概永远不会对某种食物放量大嚼,优雅地适可而止,已经刻进了他骨子里。

阎铁看着心疼,可也不说破,又哄着他吃了两口面条,扔下银子走人,又走了片刻,阎铁见路边有家饰品店,便拖着暮雪走了进去。

“客官想要点什么?”老板热情地迎了上来,“小店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想要什么您尽管开口。”

“我想给夫人买一把梳子。”阎铁答道。

老板顺着阎铁的目光瞧了那“夫人”一眼,不由微微一愕,随即想起什么似的目光来回在阎铁和暮雪脸上打转,试探着问:“您是阎将军?”

阎铁点了点头。

老板立即兴奋了,无限荣幸地跑去开柜子,嘴里不停念叨着,“有有,有梳子,我把最好的给您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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