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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与君情有误 第二卷+番外篇——by风凌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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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网

第五十一误:九华帐里梦魂惊

父王曾说过想要得到一件东西便要用尽手段牢牢地将之握在手中。

我牢记着他的训诫为了摆脱被众人欺压的悲惨处境我用阻挡我道路的兄弟、外戚、重臣的血构筑成阶梯一步一步爬上帝王的宝座得到了无上权力。

我又使出手段得到了多年前便心心念念的这个人。

江山、美人我一样不缺。

可是三年过去了为何我依然感受不到躺在我身侧的这个人的心意?

都说百炼成钢、铁杵成针我给了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我给了他奢华富足的生活我给了他无尽的宠爱依然还是抵不过他心里的那个人吗?

呵~

叹息一声钱元瓘伸出手来从额至颊、从颊至鼻、从鼻至唇、从唇至颚细细描绘身侧之人的样貌眼眸中的柔情如水。

钱元瓘指腹之下的这张脸精致得如同易碎的琉璃仿佛轻轻一碰便会使它破损。

而钱元瓘却最爱从这张脸上看到碎裂的痕迹那道道都只为他而碎裂的痕迹让他欢喜莫名。

这张脸的主人在昏黄的宫灯下紧锁着如黛秀眉而紧紧抵咬着的中泄露出丝丝一声声的时而痛苦、时而欢愉。

钱元瓘收回手将自己的耳轻轻地贴到那一开一合的唇边欲要听清对方在些什么。

怜——怜——

原来他的只为了一个人一个三年来生死未卜的人一个他爱到至今的人。

莫怜!

眼眸中的柔情刹那化作熊熊怒火钱元瓘一把掐住那条的脖颈手劲一点点加重。

好想就这么掐死他!

这样他就再也不能想别的人了!

这样他就只是我一个人了!

那张唇终于不再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强烈的咳嗽声。

闪动着整齐睫毛的眼倏然间睁大瞳孔中折射出愤怒的光芒。

只是当那双瞳孔中映出钱元瓘那张更为愤怒的脸时瞬间黯淡了下去眼睑轻轻地阖上。

咳咳~王上这是要臣的命吗?臣这是哪里惹到了王上?

这无有悲喜的一番话将钱元瓘从暴怒中惊醒。

钱元瓘心慌意乱地将手收了回去。

被松了挟制的人儿微微撇开脸抚着自己的脖颈粗喘着气涨红了的脸慢慢恢复成鲜嫩的桃色。

待他呼出的气终于变得平缓后钱元瓘肃容厉声质问:听说你最近和一个叫什么落华的人走得很近是也不是?

我尊敬的王上您许我的丞相之位我便该履行丞相之职落华与我交往不过是为了替莫家堡拿到兵器锻造的差事。对方的脸色没有丝毫因钱元瓘的质问而变得惧怕或者心虚坦坦荡荡的。

哦?钱元瓘微眯起斜飞的眉角一勾唇低低地浅笑那么为何你们都是约在夜间相会呢?他可没漏看他回答时眼眸中一瞬而过的闪烁。

王上您莫是没有调查过他的身份?莫家堡堡主的男宠顶着这样的身份您觉得他敢大白天的光明正大去找我吗?对方的理由可谓是滴水不漏。

呵呵~你的理由很好我倒是找不出理由去责难你了。状似赞许实则暗恨的一番话后钱元瓘顿了顿仰躺回自己的那一侧抚额顾自感叹呵!我以为是那个落华让我心爱的喜儿越发地想那个死人了呢。

喜儿因这番话微颤了身子脸色有瞬间的青白。

钱元瓘将他的这番反应尽收眼底。

呵呵~果然是因为那个落华!

明明已经不曾从喜儿口中听到有关那人的只字片语却在这几天频频听着他在睡梦中着那人的名字!

我三年来做的努力功亏一篑这一切原来都要归功于那个落华!

钱元瓘恨得咬紧了牙关面色阴沉得可怕而他的双手已在无意识下狠狠地握紧。

喜儿才从方才的惊魂中恢复过来却又见钱元瓘的那张阴沉着的脸慢慢靠过来。

王上~您、您要喜儿惊恐的话语还没诉说完钱元瓘却已猛然将自己的贝齿咬上喜儿那张充盈着甜美汁液的唇缓缓地咬住、狠狠地刺入鲜红的血立时从唇角滑落划出一条绝美的痕迹。

钱元瓘却用自己的舌将那些散发出奇异光泽的血滴温柔地舔舐直至一滴不剩。

然后他又用锦被之下壮硕匀称的身体将喜儿牢牢地压制在不得动弹喜儿只是木然地任由着他的欺凌。

当他抬起喜儿早已颓软的双脚将自己毫不怜惜地送入喜儿体内时喜儿再也忍受不住高声而尖锐地哀嚎:——

这一声哀嚎在空荡而奢华的寝宫内久久回响难以消散。

这一声哀嚎惊起寝宫外桂树上几只夜鸟哗啦啦。

夜鸟奋起的声响配合着这一声经久不息的哀嚎将夜渲染出恐怖而诡异的氛围。

有值夜的太监从宫门外经过微侧脸庞望一眼朱红的宫门摇头轻轻地叹息一声心中默默地念叨哎明早又要抬着万大人回丞相府了吧?

第五十二误:夜半无人私语时

当一遍遍用自己的身体将喜儿凌虐直至喜儿再也承受不住昏迷过去后从自己疯狂举动中回过神来的钱元瓘瞧着自己种下的祸事惊恐莫名。

喜儿!喜儿!对不起!对不起!

明明说过我会慢慢地等着你将他忘记!

明明向你信誓旦旦地保证会温柔地对待你!

这回我又失信于你了!

可是我真的无法克制一想到你在梦中呼唤着他的名字、一听到你在欢爱中叫着他的名字攀上高峰我便会疯了一般只想着用我的身体将他留在你心中的痕迹狠狠地抹去!

可惜无论钱元瓘如何地悔恨、如何地痛苦都无法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这昏迷中的喜儿。

喜儿的心门已经为另一个人紧紧关闭而开启这扇心门的钥匙已经随着那个人遗落在了钱塘江中。而钱元瓘纵是握有天下间最尊贵的钥匙却也难以将之打开。

当满腔的悔意渐渐消退后钱元瓘为喜儿盖好锦被稍稍退开身子深怕自己又会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举动来只用爱怜的目光温柔地、深情地注视着他。

爱怜的目光渐渐迷离钱元瓘的眼前浮现出五年前那惊鸿一瞥。

那一年是多事之秋。

那一年吴越国武肃王钱镠病重吴越国政局动荡武肃王第五子钱元瓘发动政变控制动荡局势。

那一年后唐军统领枯叶蝶诛杀其义父、后被追封为齐王的李晔后销声匿迹。

那一年为处理宫变时留下的隐患而身心俱乏的钱元瓘遇到了受伤藏匿于宫中的隐门杀手万喜儿。

夜月里绰约摇曳的海棠树下一人躬身禀告:启禀殿下王后一脉今夜已经连根拔起。

垂落着的海棠叶掩盖的半张面容的主人威严而低沉地命令:今夜拟好废黜王后的折子明早递给我。现在先退下去吧。

伴随着这掷地有声的命令是离海棠树不远处的那丛矮树的轻颤。

是殿下!

待另一人离去后被尊为殿下的男人揉揉眉骨的酸涩倦怠静静地立在原地那慵懒目光所及之处正是方才微颤枝桠的矮树丛。

枝叶的隙缝泄漏一地的月光而这月光映衬下的脸正是钱元瓘。

这久久的静立中只听得见他平缓的呼吸声天地间一片静谧。

我还是奉劝你自己出来若是你的沉默惹得我恼怒下惊动宫中的军。那时你便是插翅也难飞。平静的语气中酝酿着狂风骇浪将静谧的夜打破。

这一道命令果真有效未多时那处矮树丛便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从矮树丛中出来的是一名戴着银色面具的白衣男子。

沐浴在夜色之下的白衣男子长发飞散衣袂飘举月色蕴出一身的傲骨仙姿。

钱元瓘的嘴角漾起了兴味的笑真想掀开那张面具看看面具之下的容颜是否衬得起这妙曼的身段。

尊敬的殿下草民因仇家的追杀不得已才躲入您的宫殿中实在不是有意冒犯您的威严请您恕罪。可惜的是说出这番恭敬的请罪的嗓音粗哑破碎实在是糟蹋了这身姿。

钱元瓘微微地皱起了眉头那低低的一声轻叹中有着深深的惋惜。

呵~你以为你的这番说辞能让我信服?轻叹之后的钱元瓘眼中划过淡淡的厌恶语气也随之加重了。

美中出现了残缺还不如完全地让他碎掉呢!

钱元瓘很想看看这人完全碎裂的样子是怎样的。

既然如此草民只有得罪了!说话间白衣男子抽出随身的剑攻向钱元瓘。

这一番打斗惊扰了巡视的军手执兵器的军们急忙前来救驾。

钱元瓘在与白衣男子过招时尚留有余地而军们为了保卫他们的殿下个个皆是全力以赴不能将刺客就地正法也誓要将其擒获。

这白衣男子原先强撑起的那股傲然和坚持被一并打破本就受了伤却强用来握剑的手一抖眼见着便要被面前的钱元瓘擒获。

只是钱元瓘并没有打算要先将他擒获只是出其不意地伸手将他的面具揭下。

银白的面具滑落一张娇艳如芙蓉的倾城容颜映入钱元瓘的眼眸中将他的心神堪堪夺了去。

后宫佳丽三千不及这人半分姿容。

正是趁着这个当口白衣男子布下烟雾飞身遁逃。

这匆匆的一面后钱元瓘心心念念惦记这可人儿直到那一次被刻意安排的相逢。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钱元瓘望了望窗棂外的天色已是昏暗成一片。

这该是四更天(北京时间01时至03时)了。低语之后钱元瓘吹灭了摆在床头的宫灯轻轻躺回锦被中伸手将喜儿拥在怀中沉沉睡去。

只有在这个人的身边他才会睡得舒心他贪恋着对方的温暖。

可惜对方在被动地给予他温暖的同时又在痛苦地承受着他的冰寒。

第五十三误:玉容寂寞泪阑干

匆匆已过三年可是怜我为何就是忘不了你?

没有你的这漫漫数十载你叫我如何度过?

倚靠在玉砌的雕栏上喜儿愁绪满容纷纷扬扬地自桂树上而下的花瓣划过玉面、窜入衣襟而他却仿若未觉只把盈盈的目光投向楼下那一扇紧闭的大门。

天色渐渐地黯淡下去那扇门却丝毫未有动静喜儿的眼眸中现出焦躁的神色来。

都快到了戌时(北京时间19时至21时)这个落华怎的还没来?泄愤似的扯掉遮住目光的花瓣喜儿的语气显得甚是不耐烦。

这不耐烦中有着对落华久未出现的埋怨也有着萦绕在心头的不安。

今夜好像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可是明明有着这样的担忧迫切想要见到落华的心情却丝毫未有改变。

终于那扇门在他的守望中缓缓打开一身青衫的男子跨入门内。

彷佛感受到了来自于喜儿焦灼的目光青衣男子轻抬起头来。

映入喜儿眼中的那张面容虽然没有喜儿的倾国倾城却也是美得不可方物。

喜儿为那一张脸胸口涌起酸涩的滋味来。

那人朝他柔柔一笑低下头去向喜儿所处的琴阁行近。

喜儿却在那人的一笑中失了神志。

多么相似的眼神、多么相似的笑容这个人真的不是怜吗?

如前面的八日一般落华一跨入琴阁中喜儿的脸上便换上轻佻虚伪的笑容拖着一地的艳丽裙裾软弱无骨地靠向落华。

将近深秋夜间寒冷得很丞相您还是多披件衣服吧。

落华却是将他轻轻隔开捡起被他丢弃在门边的羊毛短褂温柔地撩起他披肩长发为他披上短褂。

这个人怎么可以如此温柔?怎么可以如那个人般温柔得近乎残忍?

不爱他就不要给予他被呵护的假象!

喜儿狠狠挥开落华的手转身往卧房走去。

披在肩上的短褂他却没舍得丢下。

喜儿抗拒着落华给予的温柔却又贪恋着这份温柔带给他虚幻甜的梦境。

于是他一边用粗鲁的方式索求着落华的身体、用刻薄的话语奚落着落华心中与之相似的悲痛却又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获得落华的关怀并迷醉于那份关怀带给他片刻的满足感中。

今夜亦是如此。

亥时(北京时间21时至23时)已至芙蓉帐中云收雨歇。

一口吮咬住落华为他剥开的鲜嫩荔枝喜儿媚眼含丝朝着落华浅笑:明日之后落华老板就不能为我享用可真是舍不得呀!

明日请丞相遵守约定!明明才享受了的恩泽不过片刻落华的脸上尽退只用平板郑重的语气恳求喜儿。

落华老板可真是狠心哪!这还要同我说这些无趣的话看来是我没有将你伺候好呢。这一番娇羞的轻斥恰如秦楼楚馆里花娘与恩客的调笑话语。

落华轻皱了眉头。

不过是三年未见原本孤傲冷洁的喜儿他何以会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我将他留给钱元瓘照顾莫非真的做错了?

虽然心有后悔之意落华却不能道明只疼惜地望着喜儿迂回地规劝着:往事虽然难以释怀可是丞相您也不该如此作践自己。

什么都不知道的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啪——

清脆响亮的一记耳光在空荡的房中响起落华的脸上映出清晰的艳红印记。

然而微微被打偏过去的脸上依旧留有对喜儿的悲悯。

喜儿被这悲悯的目光深深地刺痛了心他咬牙厉声大吼:你给我滚!

深深地望了眼喜儿那张悲愤交加的玉颜落华收拾起一地的衣衫告辞离去。

徒留喜儿一人睁着无神的眼默默地垂泪。

王宫内。

王上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丞相府吗?手上提着御寒的披风随侍在钱元瓘身侧的太监总管躬身相询。

嗯不要惊动其他人你在侧门为我备好一匹快马。拿过太监总管手中的披风为自己披上钱元瓘拿过书案上摆放着的檀木盒子揣入怀中。

是王上!

待太监总管领命离去后钱元瓘隔着外衣抚着揣在怀中的檀木盒子一脸情深。

今晚给他个惊喜希望他能介怀我昨晚对他的伤害。

半个时辰后一匹快马从王宫侧门飞快离去。

寒冷刺骨的秋夜里阵阵鼓动的声响清晰而明亮那是奔驰在秋风的宝马上的一席风衣飞舞。

喜儿却在这时心中闪过一阵莫名的恐慌。

这这是怎么回事?捂住心口喜儿深锁眉头眼无意识地撇向大开着的窗户外。

窗外那棵随风飘摇的枯树向他挥舞出狰狞的枝桠。

即将迎接他的便是一番地狱般的煎熬和一场突如其来的沉重打击。

第五十四误:鸳鸯瓦冷霜华重

通向丞相府的僻静道路上钱元瓘与一架快速离去的马车擦肩而过。

好奇之下钱元瓘勒住缰绳回转身望着那绝尘而去的马车暗自沉思那马车里面的人就是莫家堡堡主的男宠落华吧?素闻他用自己的身体为那个莫堡主莫彦办了不少事情不知道是真是假。

才这么一想钱元瓘忽地大骇那个落华会不会对喜儿他

如此一番计较钱元瓘勒紧缰绳掉转马头快马加鞭朝丞相府奔去。

此时的喜儿着好一身月白淡雅的衣衫拿一根淡绿的带子挽起一肩柔软飞散着的秀发端坐于琴桌前焚香抚琴怡然自得。

今夜不用对付那个男人喜儿的心中着实轻松了不少。

前几晚为了不在那个男人面前露出马脚每夜都只能克制着自己尽量缩短与落华欢爱的时间尽可能快地在事后销毁证据然后才摆出一副自然的表情进宫会那个男人。

因着愧疚于昨夜对自己的残酷折磨那人终于发下善心许诺今夜不招自己侍寝这才好好地利用了这一次机会与落华欢爱得昏天暗地只恨不得将人留下来直到天明。

因此喜儿也任由着那一床留有红白交加浊液的鸳鸯被凌乱地摊在象牙。

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满心以为喜儿睡下亦是没有听出自琴阁传来的淡淡琴音的钱元瓘翻身进入喜儿的卧房在跳动着明昧不定的烛火下瞧见的便是这番情景。

在那一刻钱元瓘发现自己已经感受不到来自于左胸口的跳动声了而他的脑海也变得一片空白。

待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心跳声时胸中一腔怒火喷薄而出:万喜儿——你竟敢负我!

琴阁中。

嘣——

一道刺耳响亮的崩裂声将喜儿未完的琴曲打破喜儿被一阵尖锐的刺痛从翩跹的回忆中拉回神思轻抬起葱白的手只见指尖那一道醒目的血痕。

那一道血痕在摇曳着的烛火之下显得尤为可怖。

喜儿望着这道血痕轻叹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将那把价格不菲、却在他的手下断了弦的瑶琴推至一边喜儿静等着钱元瓘前来向他对峙。

他已经忍受够了钱元瓘那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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