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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死靡它之夙家彩蝶——by夜韶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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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未然在小时候一直是把夙彩蝶当成女孩子的。再怎么老成,终究只是个孩子而已。没有人会特地去告诉他夙彩蝶是个男孩子。也没有告诉他男孩子该是怎么样的。

小小的言未然心里一直有个梦想:隔壁的夙彩蝶香香的,白白的,笑起来和可爱,我长大要娶夙彩蝶。

这个梦想到了言未然上学之前还是完好无损的。直到一起去上学的夙彩蝶和他一起进了男厕所,当夙彩蝶脱下裤子上完厕所后,言未然起码有三分钟无法做出反应。

言未然脸错位了好几天。

在这几天言未然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男人和男人可以在一起吗?

这种问题又没办法去找谁商量,想来想去,可以商量的人就只剩下一个他最不想接触的人,但是这种时候他还是要去问他的。

那个人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冠玉。

那个时候冠玉还没有那么妖孽,最多也是调皮而已。

但是言未然真的很不喜欢冠玉,小小的时候就一副很娘的样子,而且绿色的大眼睛圆滚滚的,转动起来亮亮的,眼角稍微吊起来,像只小狐狸,还是很骚的那种。

当然,那个时候言未然是没有想那么多的,他只想知道这个狐狸的想法,“冠玉,你说,男人和男人可以在一起吗?”

现在言未然想起他的回答还是忍不住想端枪扫平他的狐狸窝。

冠玉那个时候是这样回答的,“当然可以,你不知道我的梦想就是嫁给应哥哥吗?呐,快点叫哥夫!”

被拉住的应如是笑得无比绅士,“言言,男的和男的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吗?”

言未然现在想起来恨得牙痒痒,应该在端平狐狸窝的同时,把他和他的姘夫一起扫平!

言未然那个时候,很傻,很天真,就这么相信了两只狐狸。

不然他也不会喜欢着夙彩蝶,于是自己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这么弯了。

下定决心和夙彩蝶在一起,自己和自己决定好,以后他言未然的人生只有夙彩蝶一种可能。如果后来没有那么多是非,可能他真的会一直守在夙彩蝶的身边,找个合适的时间告白。

从小开始言未然的个性就很要强,他只要想要的东西,大多会夺过来,他不想没有努力就失去什么。

真正知道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是多么不容易,大概是初中的时候。

学校发现有两个男生在一起做了那种事情,于是整个城市都沸腾了。那个时候的风气实在是没有那么开放,在众人眼里看来就是大逆不道违反天伦,不知道被骂臭了多少遍。

言未然见过那两个男孩子,学习都挺不错的。听说那件事情后,两个人就被各自家里锁了起来,再不准见面。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样的手段,后来两个人都溜了出来,最后一起跳海了。

言未然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逃得出来,因为是自己亲手撬开了他们的窗子,帮助他们逃跑的。

他当时这么做的时候,理由只有一个:夙彩蝶。

他知道自己喜欢着的夙彩蝶也是个男人。如果真的如同冠玉和应如是说的那样,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是没有错的,那么为什么这一对会得到这样的对待?

所以,他私底下帮助了他们,希望着他们可以得到幸福。就像是期待着有一天可以和夙彩蝶能够在一起一样。

他就像是在放一个风筝,他亲手把骨架骨翼都做好,在天空中放飞,期望着这个风筝载着他的希望,越飞越远,越飞越高。

可是,线,断了。

就这样,把他的梦想这样从高空中狠狠地坠落到地狱。

一片絮儿迷糊。

那两个男孩趁着夜色带着言未然给的钱准备坐船离开。就在要开船的时候,被船上的人发现了两个人的不正常。于是,船主坚持不让两个人上船,甚至有人拿东西丢掷俩个男孩,犹如过街老鼠。

言未然站在他们的身后,听着那骂声如潮水漫进耳朵,脑袋一片空白,那一句句如同巴掌一巴掌、一巴掌,摔在他的脸上。

那两个男孩子就在他的眼前跳进了海里。

第二天,言未然望着夙彩蝶的时候,眼神不再拥有那种渴望。

他变成了花花公子,交很多女朋友,游戏人间,用交朋友的心态在夙彩蝶的身边守护着他。

如果非要和夙彩蝶在一起只能换到如斯的凄凉下场。

言未然宁愿,夙彩蝶,一辈子,都不要靠近他。

这份爱,成了他的一道暗疤。

他不敢再提。

第八章:真相

“夙彩蝶也喜欢着我吗?”

这几年,像个傻瓜一样,一直在期待着的自己,真的很不像话。

言未然熄灭手里的烟,疲倦至极地靠在落地的窗户边,闭上眼睛。

其实这样子也很好,夙彩蝶有自己的人生,像个正常人一样地生活,谈恋爱、娶妻、生子,然后在一个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老去。

Y市依旧是忙碌的场景。来来去去的人群,如潮水般不断行驶着的车辆,在车道间穿梭,交织成早晨的进行曲。

加长林肯车里,言未然靠着真皮沙发背。低着头认真地阅览着在膝盖铺开的资料,金丝边的眼镜架在鼻梁,增添了他的男人味。

“言少,开完会后,要去机场接冠玉少爷。”管家坐在对面一板一眼地交代着自家少爷的一天的行程。

“不去。”言未然连头爷没有抬。

“可是,冠玉少爷有夫人带来的口信。”管家好心好意地提醒。

言未然不悦地挑起左眉。

管家知道他的沉默代表着妥协,显然也是了解了少爷的不悦,低着头不再做声。

练习室里的光线有点暗,静静坐在画布前的夙彩蝶已经很久没有动弹了,眼镜盯着画布里的景色,显得有些寂静。

阴影将他笼罩,只看得到他半张脸,眼镜覆盖在黑暗中。

抓着画笔的手顿住,心脏一阵抽痛。

画布里,俨然是上次在街角拦住他的男人。

放下画笔,夙彩蝶食指轻轻揉着太阳穴,长叹了口气,果然,最近太累了吗?

脑海里再次浮现出车里男人犀利的眼神。

为什么呢?反反复复记起来那个男人的眼神,这算什么啊?

晚上,还是和玉夏枫出去吃饭吧。原本打算晚上一个人静静呆着的决议被自己推翻了。

他现在这种状态还是不要一个人比较好。I

玉夏枫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乐观开朗,学习成绩也很好,还是cosplay社的社长,重要的是,她爱着他。

“所以我最后就答应他们了,哈哈,谁叫我大度……”玉夏枫手舞足蹈着,眼睛里都是欢乐的光芒。

夙彩蝶左手撑着尖细的下巴,搅动着手里的饮料,静静地倾听着,瞧着玉夏枫,眼睛里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但是玉夏枫知道夙彩蝶的心情并不好。

夙彩蝶是一个很温和安静的人,很少会表达出自己的感情。难过、开心,都不会说出来和人共享,只会一个人慢慢地消化掉。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大多时候都是玉夏枫一个人在说,夙彩蝶发出几个单音,就这样一场约会过去了。玉夏枫知道不能要求夙彩蝶太多,那只会让他厌烦。

“我说了叫你滚。”一个冷淡到无情的声音,从仅隔着一株植物的身后的座位传来。

夙彩蝶身形一僵,搅动饮料的手放下汤勺。这个声音……是那个男人的。

“神马情况?!”玉夏枫见浑身都紧绷起来的夙彩蝶,觉得好奇。

“嘘……”夙彩蝶竖起食指立在嘴唇,耳朵警惕地支棱了起来。那个男人,在后面吗?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夙彩蝶轻手轻脚地转过身,趴在架台上,向身后望去。

透过绿色的植物可以看到那个男人宽阔的肩膀,以及男人因为剪得极短的头发而露出来的脖颈。甚至可以闻到男人身上青草般的味道。

而坐在对面的……

夙彩蝶猛地攥紧了手下的石板砖,指节发白。那个男人,好眼熟……

如同祖母绿一样高贵而漂亮的眼珠,头发柔软地垂在肩膀,在昏暗的黄色灯光下如同绸缎般闪闪发亮。一双白皙的手柔若无骨地搭着沙发扶手,娇嫩的红唇亲启,凤眼笑得弯弯,如同狐狸一样的媚人。

连女人都自叹弗如的脸蛋精致地如同漫画走下来的人物。

如果不是平坦胸部和若有似无的喉结,夙彩蝶绝对不会想到这个人是男人。只是,这种感觉太熟悉了。这个男人,自己一定在哪里见过的。只不过,他这种身份的人,又怎么会见过这样的男人呢?

“呐呐呐,不要那么无情嘛言,难道你忘记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情分了吗?”狐狸般的男人开口,也是软软的音色,但是又不失刚硬。

那什么意思?夙彩蝶眯起眼睛。

“不要和我扯关系。”男人低低的嗓音又响起,显然很不耐烦对方的话语,低着头,孩子气地用力地用刀叉切割着盘子里的食物。

“言,就一个晚上嘛,我们以前又不是没一起睡过,怎么了,害怕自己那个真的会把我捅死吗?”冠玉撅起可爱的让人想咬一口的嘴巴,很不高兴地用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哀怨地望着言未然。口里却说着着完全不符合形象的淫荡的词语。

夙彩蝶一下跌坐在沙发上,头脑混乱。这样说的话,那么,那个男人是?那个……同志?

那么说,两个人,是那种关系?

其实这件事和他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夙彩蝶的大脑不受控制地一直在不停地回想着这件事情。他一下没有办法消化这样的消息。

“夙?”玉夏枫担忧地瞧着夙彩蝶忽然发白的脸色,“你没事吧?”

“没事,我们走吧。”夙彩蝶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拿起沙发一旁的大衣离开了座位。

“夙,等等我啊~”玉夏枫急忙跟出去,夙彩蝶在结账的时候她转身看了一眼他们刚刚身后的座位,可是她什么也没看到,只看到冠玉架在座位外的两只细长的脚。

言未然抬起头,很果断地拒绝,“我说了不要,还有,你下次再试着胡乱编造我们的关系看看,我马上打电话给应如是。”

“哎呀呀,不要那么生气啦,不就是借你的房间住一个晚上吗?有什么好生气的?会长皱纹的哦~”冠玉无所谓似的摆摆手,绿盈盈的眼睛里闪动着欢愉,似乎惹言未然生气是多么欢愉的事情。

言未然端起桌上的红酒,很认真地想着要不要往对面的妖孽脸上泼去。

“言,我想你了。”

“这种话留着给应如是讲。”言未然摇摇杯子里的红色的液体,眼眸里淡淡的,一点光也没有,表情顿时显得冷酷起来。

“不如我们来做笔交易好吗?”冠玉手肘支在桌上,十指交扣支于颌下,嘴角弯弯,狐狸般狡猾,“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当年母亲大人为什么会轻易放过你吗?我告诉你原因,你帮我躲开应如是。”

言未然眼底掠过一丝光亮。

冠玉笑得更开,他知道自己成功了。夙彩蝶永远都是言未然的死穴。

言未然举杯,“成交。”

“当年你跟随母亲大人离开Y市后,其实夙彩蝶有来找过你。”说完这话冠玉假装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对面的人。

言未然攥紧了瓶子细小的瓶颈,蹙起眉,“我有留了信……”

“重点就在这里,”冠玉的手指缠绕玩弄着垂下的发丝,“当年你的任务是追随母亲大人,而我呢,就是阻止任何靠近你的人,尤其是,夙彩蝶。”

“你做了什么?”言未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抿直嘴唇,眸色低沉。这是他发火的前兆。

“唔~也没有什么,人家就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嘛~”冠玉还是笑脸迎人,似乎完全感觉不到对面散发出来的强烈的杀意。

一切都不必再追问了。

言未然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冠玉会说什么。

静默,可怕的静默。几秒钟后,言未然终于先发声。

“走吧。”言未然脸色阴厉,放下手里的酒杯,起身。

“去言家吗?哥哥也好想看哦~言~我今天可以跟你睡吗?”冠玉欢乐地跟着言未然,蹦蹦跳跳,因为他出色的面容,引起了店里很多人的观望。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丢到街上。”言未然咬牙切齿。

冠玉只好闭着嘴巴,垂着脑袋跟在言未然的后头。

夜晚,安谧的Y市。

一间摆设整洁的小型公寓,门忽然被一股力道撞开,碰的一声撞掉不少墙粉。可想而知踹门的人有多么的生气。

房间里的人应声而出,冠玉穿着睡衣,见到来人立马呆滞。还没来得及跑路,身后的言未然一双有力的手就反剪了他的双手,动弹不得。

站在门外的人一身新郎的打扮,胸口的玫瑰还没来得及掐下,一张干净而清秀的脸,散发着贵族的气质,只可惜勾起的歪斜的弧度,那是只属于恶魔的笑。

“hello,我的宝贝~”应如是朝着冠玉飞了个吻,向他走去,迈着从容而优雅步子。

知道跑不掉的冠玉放弃了挣扎,马上调整出一个迷死人的笑容,吊起狐狸眼,娇媚万分,“亲爱的,你怎么那么晚才来?人家等你等了好久~”

“是吗?那么喜欢我吗?我会叫你永远都离不开我。”应如是很满意他的态度似的,奖励般拍了拍他的脑袋,低下头,挑起他俊俏的下巴,逼着冠玉的视线和自己对视。

冠玉挣脱出他的桎梏,转过头对着淡然的言未然,自己耷拉着眉角,哀怨动人,“你好狠心,居然出卖你哥哥。”

言未然放开他,冠玉摔进应如是的怀抱,只听得言未然冷笑一声,“应如是和我有交易在先,他告诉我让你说出真相的方法,我把你交给他,不过买卖一桩罢了。”

冠玉长叹一声,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怎么忘记言未然从来有仇必报。

“房间让给你们,我出去,你们好好享受。”丢下最后一句话,言未然叼着烟出去了。

冠玉和应如是笑脸相对,心里打算着不一样的算盘。

应如是抱紧怀里的人,唉,他这个不懂事的情人啊……

第九章:伤害

那一年离开后,言未然想了很多事情。

当时他是在醉酒的情况下对夙彩蝶做了那种事情的,具体过程是怎样他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如果不是醒来看到夙彩蝶躺在他身边,他只会怀疑自己做了一场春梦。

他并不知道夙彩蝶当时是不是自愿的。

想到自己可能给夙彩蝶带来的伤害,他的心就一阵一阵的抽痛。

他不敢相信他真的对夙彩蝶做了那种事情,更加不敢相信自己最后居然像个懦夫一样慌乱地逃跑了。

只留下一封信,信是交给下人送过去的。他不知道的事情是,那封信被冠玉拦了下来,最后并没有交到夙彩蝶的手上。

后来和母亲大人一起离开后发生很多事情,以至于他一直无法抽身回来见夙彩蝶一面。

与其说是没有时间,倒不如说是他下意识地希望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

他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夙彩蝶。

甚至想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忘掉了夙彩蝶,而夙彩蝶也忘记了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夙彩蝶即使是受到了伤害,也不会说。他没有把握夙彩蝶是不是原谅他了。

他很矛盾地希望夙彩蝶忘记了当年那件事情,又希望夙彩蝶是喜欢着他的。

希望和夙彩蝶在一起和不能和夙彩蝶在一起这两种想法将他的心撕扯着不成样子。

他不能确定哪种选择对夙彩蝶来说才是好的。

更不敢去想象夙彩蝶对他的想法。

内心煎熬,就如同现在这样。

言未然站在夙彩蝶家门口,低着头抽烟,并不知道要是不是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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