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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醉流年——by南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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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子尘小心仔细的观察起众人。

他先注意到的是一个打扮得太过华丽的女人,她头上、脖子上、手上戴满了首饰,龙子尘看着都觉得很累。此时,安妃在他耳边说:“那就是韩妃。”龙子尘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想不到她就是大皇子的母妃,他一直认为她应该是简单大方的样子。

接下来,进入他眼帘的是芸妃。的确很美,但是她眼中的敌意也太明显了吧!看起来应该不难对付。

最后看到的女人,不用猜应该就是月妃。她又是另一种美,略带病态的脸上,柳眉微蹙。纤细羸弱的身子犹如拂柳,引人垂怜。这种女人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看过各位嫔妃,龙子尘的目光开始转入大臣中。他最先看到的当然是他师父,今天司冠白穿得比较正式,总算有点刑部尚书的样子。

然后,他见到了公孙明曦。他今天显然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有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看他的服饰,不难猜出应该就左丞相公孙旭升。他整个人就是公孙明曦二十年后的样子。而在公孙旭升的对面,有一大堆人正围着一个人,那就是右丞相东方文晔吧!由于隔得太远,龙子尘只注意到他有一双非常深沉的眼眸。

至于武将那边,人数明显比文官少了很多。大人物应该只来了两个,一个年纪稍大,另一个才三十出头。后来,安妃告诉他,年纪大的那个就是韩妃的父亲,镇军大将军韩元闯,年轻的那个出自另一个将帅世家楚家,名唤楚瑞安。

把最重要的这几个人观察完毕,龙子尘就安安静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专心的和安妃以及弟弟聊起天。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监的通报声在众人的期盼中响起。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龙傲宸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冰冷。

龙子尘趁大家起身的瞬间,快速的瞟了父皇一眼。他今天比平时更好看了!一身深紫色皇帝正服,衬得他长身玉立,本来就美得不像话的面庞,在灯光的衬托下,更添一丝魅惑。他旁边的皇后,今晚注定要被人忽视了。

晚宴正式开始,让人眼花缭乱的几百名美女在殿中翩翩起舞,丝竹声起,美乐绕耳,好一派歌舞升平啊!

节目一个个接着上演,应该将近一个时辰后,终于到了最重要的时刻。

先是各位大臣献上贺礼,真是什么都有啊!金玉美人,传世秘宝,应有尽有。

一阵混乱过后,皇子们终于要登场了。

第一个当然是大皇子龙明景,他大声说出贺词:“儿臣祝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然后他打开一个精致的锦盒,只见一阵阵柔和的光芒闪现,待大家看清楚,才发现那是一枚成人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普通夜明珠就已经非常难得,而现在这个居然有那么大,珍贵可想而知。人们的赞叹让大皇子得意的扬起了头,就等皇上的赞美。

龙傲宸让崔公公呈上去,只看了两眼,就让放下了:“亮度还过得去。”

真是打击人的评价!龙明景只得委屈的退回韩妃身边。

随后,二皇子上前:“儿臣祝父皇福寿与天齐。儿臣最近偶尔寻得一副五百年前书法大师白狄的绝笔,正是《天阙曲》的乐谱,特意在今天献给父皇。”大师的绝笔加上失传的乐谱,真是无价之宝啊!大臣们又是一阵惊叹。

龙傲宸这次总算有点反应了:“皇儿,真是有心啊!”

一句轻描淡写的夸奖,让二皇子顿时喜笑颜开。

终于轮到龙子尘。他把盒子稳稳地抱在怀中,走上前,首先贺词:“祝父皇平顺安泰,万事亨通。”随后,把盒子捧起:“这是儿臣亲手所做,希望父皇喜欢。”

他说完,并没有人立刻来接他的盒子。龙子尘有点纳闷,这是什么情况。

盒子对龙子尘来说,有点重。他的手这么一直举着,不由的有丝颤抖。

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龙傲宸突然起身。在众人惊异地注视下,他亲自走到龙子尘面前,接下这个普通的盒子。

龙子尘暗自松了一口气,正打算退下,却听见龙傲宸说:“把它打开。”

情势压人,他只得微微抬头,小心的打开盒子。

盒子里面还有一个盒子,而他亲手制作的东西就在里面。

他的礼物终于揭开谜底,映入龙傲宸眼帘的居然是七朵冰雕的莲花!莲花有大有小,错落有致的排着,它们的雕工十分细腻,可见制作者的用心。而七朵莲花的花蕊处分别镶嵌着七颗不同颜色的珠子,一阵冷香从花蕊散发出来,随着盒子的开启逐渐弥漫开。很多人都闻到这股香味,但是没有人分辨出其到底是何种香料的味道。原本哄闹的大殿霎时安静下来!

“抬起头来,回答朕,这是你亲手做的?”在这种安静的氛围中,龙傲宸的问话有一丝突兀。

“是的,父皇。”龙子尘的回答不掺一点虚假。那七朵莲花都是他在一个偶然发现的小湖旁,独自完成的。就因为雕刻它们,他的手现在还都是冻伤。而且,为了不让这件冰雕融化,龙子尘在两个盒子间塞满破碎的冰块,这才使得这件礼物保存得这么完好。

“有名字吗?”龙傲宸的柔和被龙子尘听出。

“儿臣唤它‘七心冰莲’。”

龙傲宸听到他的回答,没有说话,而是轻轻地抚摸起这个普通玉质的盒子。

“尘儿,父皇很喜欢。”这是龙傲宸最终的答案。

随后的时间,大家若有若无的目光始终围绕在龙子尘身上。以至于他后面双胞胎的诗歌表演,大家都没仔细看。

龙子尘实在受不了那么多人探索的目光。在皇上和皇后都离席后,他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和安妃他们回兰芝殿了。

傍晚,龙啸殿,皇上的寝宫。

龙傲宸的双眼静静地盯着那件七心冰莲,许久以后,才听他轻轻的唤到:“尘儿……”

突然看到盒子上已有水汽,意识到冰雕是受不住热的。带着一丝旁人觉察不到的急迫,命令崔公公:“去琳琅殿,将那件千年寒玉箱给朕拿来。”

“是,陛下。”崔公公领命。

崔公公以最快的速度,将龙傲宸所要的东西送到龙啸殿。

只见龙傲宸小心翼翼的将七心冰莲移入千年寒玉箱。千年寒玉箱乃是至寒之物,可保任何东西千年不坏。由此可见,他对七心冰莲的喜爱。

随后,他又想到龙子尘捧着盒子时,手上的冻伤,心里顿时升起一丝异样。立刻对崔公公下令:“你马上去一趟兰芝殿,将凝霜膏给三皇子送去。告诉他,手上的伤,一日抹三次,这样就不会流下疤痕。”

“奴才遵旨。”崔公公心想,这凝霜膏可是医绝的独门妙药,可治任何外伤。如此珍贵的圣品,皇上居然给三皇子治疗冻伤。可见,皇上是真心喜爱这三皇子啊!

第二十章:中毒

屋外,银装素裹,白月无暇。兰芝殿内,却是热闹非凡。

“母妃,您看我那礼物好不好?”龙子尘向安妃邀功。

安妃却不给他面子:“好什么好,也就是比较有新意。你看看其他人送的,哪一件不是奇珍异品。”

龙子尘还是很自豪:“好歹那是我亲手做的。”

老四龙永安也看不惯他得意洋洋的样子,反驳说:“我们的礼物也是自己表演的。”

“好啊,现在敢和三哥顶嘴了,看我挠你痒痒。”龙子尘没办法对付安妃,于是就向小家伙下手。

他向龙永安的腰间挠去,小孩为了躲避他的动作,开始满大殿跑。于是,二人开始你追我赶的追逐大战,玩的是不亦乐乎。龙永康和安妃在一旁观战,老五还不忘给自己的孪生哥哥打气,安妃抿着嘴笑个不停。

最后,还是龙子尘略胜一筹,逮到老四:“怎样,这回看你还怎么跑。”

老四不甘心:“不公平,你比我大,跑的也比我快。”

龙子尘厚着脸皮说:“那又如何,反正你现在是落在我手上。”

瞧着他们的对峙,大家都乐得直不起腰。

“崔公公到。”门外突然有人通报。

“咦,他现在来干嘛?”龙子尘纳闷。

安妃吩咐:“还不快让崔公公进来。”

崔公公快步走进兰芝殿,忙不迭的向安妃请罪:“真对不住娘娘,这么晚还来打扰。”

“这是哪儿的话,崔公公这么晚来兰芝殿,是不是有什么要事?”安妃关切地问。

崔公公解释:“没什么,就是皇上要奴才给三皇子殿下送一瓶凝霜膏。皇上特别嘱咐奴才转告三殿下,这凝霜膏抹在手上一日三次,不要间断,不出几日,手上的冻伤就会好。”

龙子尘知晓了原委,立刻知趣的对崔公公说:“崔公公,帮我回谢父皇,我一定不会忘记他的叮嘱。”

“这就好,那奴才就先回去了,不打扰安妃娘娘、三殿下还有两位小殿下的休息。”崔公公告退。

关好殿门,安妃才对龙子尘说:“你父皇这回是真对你上心了。”

龙子尘不明白:“怎么说?”

“这凝霜膏是疗伤圣品,在这皇宫里不出十瓶,连皇后都没有。今日,皇上却轻易地给了你,你说他是不是看重你?”

“真的假的,”龙子尘有点吃惊,“我这不过是小伤,不值得用这么珍贵的东西吧!”

安妃没有理会他,一个人喃喃自语:“千万别惹来祸端才好。”

安妃的担忧在几天之后,不幸成真,龙子尘中毒了!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

寿宴过后一天,龙子尘就倒霉的患上伤寒,天天咳嗽不止,还头疼。

安妃心疼得不得了,就算太医说,只是小事,休息几天,喝点药就好。她还是不放心,连课都不让龙子尘去上。龙子尘好说歹说,她就是不松口。于是,龙子尘只得在兰芝殿,好好歇着,美曰其名养病。

听说龙子尘病了,皇上送来大把大把的上好补药,害他天天被灌药,以至于后来他闻到中药味就躲。后宫各妃也不忘聊表心意,皇后送了一对暖玉,韩妃给了一只如意,居然连芸妃都派人送来慰问的礼品,只有月妃还是没有任何表示,不知道她是不是没有得到消息。

龙子尘天天待在兰芝殿,都快悠闲死了。除了喝药、吃饭,其他的时间,他都在床上看书打发。

这天,安点墨按时端来汤药,递给龙子尘。龙子尘厌恶的皱了皱眉头,装作很可怜样子,问安点墨:“能不能不喝?我都快好了。”

安点墨不为所动:“三殿下,您还是听话的喝下吧。如果,您不喝或是偷偷将它倒掉,被安妃娘娘知道了,后果会很严重的。”

龙子尘这几天是怕了安妃,只得忍下恶心,捏着鼻子,一口灌下。

将喝完的空碗交给安点墨,忍不住对他抱怨:“今天的药怎么这么难喝呀?”

这句话刚说完,他就感到有点不对劲了,喉咙像火烧一样的痛。他知道大事不好,赶忙把手伸进嘴里,想把刚喝下的药吐出来,但是没有用,药早已下肚。安点墨也被吓到,也开始帮他催吐。

痛苦挣扎时,龙子尘忽然想起安妃给他的赤日珠。他抖着手把珠子从怀中取出,示意安点墨放进他嘴中。

等完成这一系列动作,龙子尘和安点墨都已是满头大汗。龙子尘感觉好过一些,就含着赤日珠,含糊不清地吩咐安点墨:“快去告诉母妃,不要惊动任何人。”

安点墨听命,勉强装作无事发生,去找安妃。

安妃来时步伐并没慌乱,气息也看似没有什么异常。但是等她来到龙子尘床前,龙子尘从她的眼中读到沉重的绝望。

一刻时后,龙子尘知道差不多了,就吐出珠子,笨拙地安慰安妃:“母妃,我没事了,您不要那么惊慌。”

安妃紧紧地抱着他,说不出话。

龙子尘吃力的拍着安妃的背,静静地等待她走出恐慌。

“母妃,您现在听我说,去找一个可靠的太医,告诉他我中毒的事情,但是不能将我毒已结的事泄露出去。那个盛毒药的碗还在,要他好好查查到底是什么。”

安妃语气透出狠决:“尘儿,你好好休息,母妃知道该怎么做,我不会放过伤害你的人。”

现在,她已不是那个柔弱的妃子,而是一个被深深伤害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她不介意做任何事。

第二天,龙子尘被下毒的事,传遍皇宫。皇上震怒,下令严查。后宫终于不能再伪装平静,天要变了!

第二十一章:疑惑

当龙傲宸听到龙子尘中毒的消息,他握在手中的笔顿时被折成两半,周遭的空气也霎时冻结:“三皇子怎么样了?”

崔公公僵硬着身子,丝毫不敢隐瞒:“现在,三殿下还没有清醒。据说是有人在三殿下喝的汤药里下毒,具体情况还在查。”

“摆驾兰芝殿,朕要亲自去看看。”龙傲宸扔下眼前一切事物,直奔兰芝殿。

在去兰芝殿的路上,龙傲宸还处在震惊中。想不到那个前几天,还为他献上心爱礼物的孩子,今天就已生命垂危。一旦想到,再也见不到那双干净而寂寞的眼眸,他的心就不由有丝颤抖。不可以,他不允许!

“皇上驾到。”龙傲宸的到来使兰芝殿的气氛更加紧张。

“参见皇上。”

“免礼,现在情况怎么样?”龙傲宸迫切想知道龙子尘的现状。

太医温羽顶着压力回答:“回陛下,三殿下已脱离生命危险,但是,身体还很虚弱,需要较长时间调理。”

龙傲宸的心总算安稳下来。他扫了众人一眼,目光最后停在安妃身上:“安妃,知道是何人所为吗?”

此时,安妃还在默默垂泪:“回陛下,臣妾不知道。我们母子从来都是深居简出,没有招惹过任何人,恳请陛下为我们做主。”

龙傲宸微微颔首:“朕知道了,这件事一定要彻查清楚。”

随后,他开始问起毒药的由来。

太医回话:“陛下,应该是‘钩吻’。此物在民间很常见,但在宫中,应该没有种植。”

“噢,那今天三皇子的药是谁煎的?”龙傲宸再问。

安意然出声:“回陛下,是奴婢。药是奴婢在御膳房亲手煎煮,中途没有离开一眼。”

“你确定?”

“奴婢以性命担保。”

安妃插话:“陛下,意然是尘儿的贴身婢女,她不害尘儿的。”

“那你后来把药交给了谁?”龙傲宸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安点墨走出来,镇定地说:“陛下,是奴才。奴才接过药,直接端给三殿下,看着三殿下服下。后来三殿下就开始难受,因为奴才习过武,知道一些关于毒物的事,就帮殿下做了催吐,后来就去找安妃娘娘。”

从煎药到送药,再到龙子尘服药。整个过程没有半点疏忽,那毒是怎么到药里的?龙傲宸没有丝毫头绪。

“传朕旨意,宣刑部尚书司冠白到兰芝殿,调查此事,一定要找出凶手。谋害皇子,罪不可恕。”龙傲宸接着吩咐安妃,“待尘儿清醒,派人去龙啸殿通知朕,朕再来看他。”

“臣妾遵旨。”

待皇上等人离去,安妃独自走进里殿。这时,龙子尘正躺在床上,闭眼休息。安妃一进来,他就睁开眼:“母妃,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安妃动作轻柔地把被子给他盖好:“你父皇来了,问了一些情况。然后,就下令让你师父接手此事。还说,你醒了就通知他,他想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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