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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册+番外篇——by小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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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尔夫神父不喜欢凑热闹,他在树林间闲逛,给几只野猫喂了些小鱼干,蹲在地上看它们舔舐毛发的模样,直至树林深处传来了枪响。他神色一凛,立刻起身朝枪声传来的方向跑去,在短暂的狂奔之后,见到了窝在窗边抱着膝盖发抖的男人。

弹药的味道,持枪的男人,打开的窗户,躺在地上的青年,典型的犯罪现场。拉尔夫定了定心神,他露出最友善的微笑,轻声唤道:“是尼诺吗?我是拉尔夫神父。”方如松的眼神迟滞,他并没有太激烈的表现,只是把枪放到了脚边,微微地叹息,说:“神父,他是坏人。我杀了他,你可以报警。”

晚风摇晃着灯火,拉尔夫往屋里张望,他沉吟了半晌,说:“你应该购买灭音器,否则随时会暴露,会被判处绞刑的。”方如松把脸埋在双膝间,他略有几分疲惫和欣喜,低笑着回道:“嗯,可是不会有人威胁我了。”

他们彼此无言了近半个小时,方如松不在意别人怎么想,他只觉得轻松。杀了一个人已经用尽了他所有勇气,他绝对没有胆量再杀一个神父灭口,更愿意服罪。拉尔夫的脸上闪掠过复杂的情感,他弯腰抚摸了摸方如松的头发,非常平和地告诉他:“别那么绝望,我不会报警的,我会帮助你。”

“帮我?”方如松疑惑地抬起头,拉尔夫神父将他扶了起来,声调轻柔地交代道:“你现在先回去,冷静点,别让人看出不妥。我帮你处理这里。”

方如松迷惘地伫立在原地,他的眉宇紧蹙,语气中透着怀疑:“神父?”拉尔夫缓慢却坚决地推他向前几步,说:“赶紧离开这里,别再想这件事,也别再想起这把枪,你只要想着你在德克镇的老母亲。”

德克镇,母亲……这两个词激起了方如松求生的欲望,虽然自私却还是不自禁地想逃,他咬紧了牙关,深望了拉尔夫几眼后,终于是毅然跑上了一条隐蔽的小路,一直到了很远的地方才又回过头。

方如松愣愣地望见木屋化成了一片火海,他的身体还在颤抖着,双脚发软,甚至有种亢奋过度将要小便失禁的感觉。可是,那红色的火焰真的好美,燃尽了他那段不堪的回忆。

这天晚上,即便总是恍恍惚惚,方如松还是睡得很安稳,甚至遗忘了所有的恐惧。晚上没有人压着他,他一直睡到了早上十一点,才在敲门声中清醒过来:“尼诺,在吗?”

这把嗓音对方如松有很大的影响,他几乎是立即恢复了神智,从床上一跃而起,冲过去打开门,拉尔夫年轻漂亮的容颜出现在他眼前。神父的表情很严肃,他直视着方如松的双眼,说:“我早上知道了一些事,我们得谈谈。”

方如松毫不犹豫地让他进门,随后把门关上,极有礼貌地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拉尔夫拉过他书桌边的椅子坐下,指住床铺,说:“你先坐下。”

“神父,是我暴露了吗?”方如松顺从地坐在床边,还算冷静地苦笑着问。拉尔夫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注视着他,问:“你为什么会认为他就是对你施暴的人呢?”

方如松默然了几分钟,他低下眼帘,盯着自己的手指,“他的眼睛,红色的。”拉尔夫的态度很好,他注意着没有施加任何压力,又问:“红色的眼睛在这里是比较罕见,但不止丹尼尔一个人,还有其他原因吗?”

“他掉了东西,是恶魔的面具,和那个男人一模一样。”方如松平淡地说,他慢慢抠着自己的指甲,而拉尔夫则似乎在他聊天一样,继续说:“还有呢?”

“他有一些药,吃了声音就变成那个男人。”方如松还是回答了,不过他不愿意自己的判断被人质疑,因此不大高兴地盯住了拉尔夫,咕哝着问:“你想说什么?”

拉尔夫缓缓地离开了椅子,他蹲在方如松的面前,郑重地说:“我有事告诉你,但希望你一定要冷静。天主安排你经历任何事情,都有他的道理。”他稍作停顿,强迫自己要压抑住想法,满是惋惜地凝望住方如松涣散的黑色眼瞳,“你可能没有关注娱乐,那款恶魔的面具是一款游戏里的人物,今年最流行的。丹尼尔订购了一些送给朋友,昨天是万圣节,至少有上百号人戴着那款面具。”

“呵,然后呢?”方如松笑了出声,笑声之中有点不自然,“那药呢?”拉尔夫小心照顾着他的情绪,斟酌着选用更为温和的词汇:“那些药,不止是丹尼尔有。医药系的任何学生都能拿得到,甚至是系外的学生都能,可以去偷来,这并不难。”

“然后呢?”方如松的笑容渐渐收敛了,他的眼睛湿漉漉的,流露出沉思的神色。拉尔夫迟疑了一阵子,先是悲伤地摇了摇头,跟着从后口袋中抽出一叠照片放进他的手心,对他说:“他可能只是对你有好感,这些照片都是在你上课时拍的,很普通的照片,没有裸照……尼诺,你也许误会他了,他只想对你表白。”

他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凶手,他没有找到凶手。方如松很费劲地将神父的话语连接起来,他愣了许久才弄明白了,尔后他发现他的手指缝里正在流下了很多的血,如同恶魔一样黑稠的血液,一点一点淹没了照片中自己的笑容。

……

学院最近有点风波,非常优秀的学生丹尼尔离奇失踪了,学院中唯一的中文教师尼诺也因神经衰弱而请辞,善良的拉尔夫神父自愿送他回他母亲身边。阿玛斯校长在尼诺的教室后门捡到一条项链,他拿到阳光下照看,链坠是一个镶钻的十字架。

“尼诺一定是掉了这个十字架,才会被恶魔入体的。”阿玛斯校长伤心地说,他摸了摸油光泛亮的秃顶,将这价值不菲的链坠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拉尔夫来学院只有三四个月的时间,他没有多少行李可以打包的,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收拾好了旅行袋。他十分感叹地站在天主像前喃喃自语,在偌大的教堂中,用谦卑的心态阐述自己的罪过。

尼诺没有发现,他也拥有深红色的眼睛,眼眸之中最深邃的地方隐隐有恶魔的血腥残忍在浮动,还有最深沉的爱恋。

他应该走了,尼诺在等着他,那个可怜男人现在舍不得离开他半步,真让人心疼。拉尔夫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拎起了蓝色的旅行袋朝门外迈步,然后在快要离开时,他忽然又折回来了,快步走向那个不正规的告解厅。

拉尔夫快速地撬开了厅前供人跪坐的踏板,从里面取出了许多恶魔的面具和几瓶偷来的蓝色药丸,还有一支从没装过子弹的手枪。他每次用的绳子都是从尼诺宿舍的杂物房里拿的。

……

其实,还有一个秘密。

此后经过了四年的时间,拉尔夫脱下了他的神父衣袍,带着尼诺和他的母亲在诺拉小镇开了一家小商店。他们的生活安详而平凡,却也相当的甜蜜,尤其是尼诺的母亲于半年前去世之后,尼诺对拉尔夫的依赖完全超过了对氧气的需求。

邻居们很喜欢温柔又能干的拉尔夫,都为他感到愤慨,因为尼诺的任性,一点也不顾拉尔夫比他年幼。拉尔夫总是笑而不答,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对尼诺的需求才是最强烈的,所以他不允许尼诺对他的依赖有半分的减少,不允许尼诺独立,喜欢把尼诺安置在最里边的位子,方便自己随时触碰他。

拉尔夫以为他会在这个天堂里生活一辈子,不过他没有料到,破坏者会在墙上敲一个小洞钻进天堂来。那是某个星期天的下午,他在柜台后面迷恋地爱抚着尼诺的大腿,然而有人无视门口的休息牌走进了他的店里。

拉尔夫抬起头,他眯缝着红色的眼眸,舐了舐嘴唇:“丹尼尔?”

男人的脸庞有被火焰严重舔伤的痕迹,他也眯缝着和拉尔夫极相似的红眼睛,眸底已经失去了从前那种清澈纯粹的光采,“嗨,拉尔夫,好久不见。很抱歉,我没有被火烧死。”他说,总是非常愉快地笑着,亲热地轻唤道:“我的好哥哥,你还记得我吗?”

“我找了你们三年了……我喜欢的人是不是该还给我了?我从没有伤害过他,可你是怎么对他的呢?”

也许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阿玛斯学院里只有两个人拥有深红的眸色。拉尔夫。怀特和丹尼尔。怀特,一对命运完全不同的异母兄弟,总会喜欢上同样的东西,互相嫉恨。

番外:我的自白书

我叫拉尔夫。怀特,是一个私生子。我的父亲在我出生后不久,抛弃我的母亲娶了农场主的女儿,为了她家里的钱。这点我可以理解的,如果是我也会这么做,何况他还拥有一副能让大部分女人喜欢的相貌。

在我三岁那年,他们给我添了一个弟弟。他叫做丹尼尔。怀特。

我和母亲住在农场后面的老屋子里,他们一家住在豪宅中。让我自己不解的是,我竟从来不羡慕他们所拥有的东西,不过在我和母亲离开时,我还是接受了我父亲给我的一大笔钱,然后我永远地走出了那里。

因为不清楚在内心居住的黑色的巨兽是什么,我选择成为了神父,我猜想也许天主能保佑我不被它所吞噬,毕竟它越来越强大了。

这些年来,偶尔我会想起丹尼尔,但是很不愿意想起他那双眼睛,干净得让我有将它们挖出来的欲望。我们的眼睛都是红色的,但为什么我是偏向鲜血的红,他则是玫瑰花的红?真让我费解。

我个人是喜欢深红的血色。

在万圣节的前四个月,我忽然想去探望一下丹尼尔。阿玛斯学院里面有一所教堂,我轻而易举地进去了。我还是用拉尔夫的名字,只是隐藏了并不怎么光荣的姓氏。

我很快发现了丹尼尔,这个受尽呵护的小王子如今长大了,在人群中总是焦点。他也认出我了,我们之间也曾经相处过,他也并不喜欢我,就像我讨厌他那样。我们都很有默契地对彼此的关系避而不谈,没人知道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从小,我们就是两种绝对融合不了的物质,然而我们总会喜欢上了同一样东西,我的父亲偏袒我,所以总是我赢。丹尼尔很不愿意我发现尼诺的存在,可惜他阻止不了我,而且率先引起我注意的就是他对尼诺极其珍爱的态度。

尼诺是中文教师,是一个有点沉闷单调的华人,比我大了七岁,可是外表看起来和我差不多。我开始只是想要恶作剧罢了,出于一种我自己都解释不了的心理,我用暴力占有了尼诺,开始强迫他发生肉体关系。

尼诺恨我,我知道,可这又怎样呢?丹尼尔碰都舍不得碰的男人就躺在我身下,我尽情地享用着他,每次一想到这点我就感到极大的满足,无奈后面的事情不受控制了。

我没想到我真的会爱上了尼诺,这样一个甚至能称之为软弱无能的男人,还有点可笑的神经质。我很后悔,我开始就不应该对尼诺那么狠的,我打过他好几次,所以他很怕我,而且想杀了我。幸好,他对我另一个身份非常信赖。

尼诺是虔诚的天主教徒,他热爱我这个神父。丹尼尔对尼诺很珍惜,我知道尼诺迟早会被他感动的,尤其是他对我在性欲上的需索无度越来越抗拒。我只是做了丹尼尔不敢做的事,他怎么就不懂?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丹尼尔绝对想不到,我拿了他的药是为了占有他的心上人,而药从他这里出去,迟早会被尼诺知道。尼诺的性格很传统含蓄,他绝对不会去质问丹尼尔的,我可以肯定。

丹尼尔在万圣节前的包裹,是我帮他订的,也是我割破了外箱包装,更是我引尼诺过去。他丝毫不怀疑我的用心,我却遗落了自己的十字架,希望拣到它的人能好好保管,毕竟也是跟随我多年的东西。

可能是我的幻觉,没有十字架在身边,我私下好像更难控制住自己了。尼诺理所当然地误会了丹尼尔,他的性格让他只会不断折磨自己,却无法鼓起勇气去求证。我不太高兴,因为尼诺永远不知道他的第一个男人是我。

丹尼尔约了尼诺想表白,我是知道的,所以我也等在树林里。那几只猫很吵,很脏,我不止一次想踩死它们。

在木屋里面,丹尼尔把尼诺的照片在墙壁上贴成一个心形,我觉得难以理解,也许这种就叫做浪漫?他这个行为不是我能左右的,结果意外刺激了尼诺,让他当场开了枪。我原本以为他会给丹尼尔辩解的机会。

尼诺离开后,我放火烧了那间木屋。我当时真心觉得现在丹尼尔眼睛的颜色,也绝对是鲜血的深红。这个想法让我心里的那只野兽安静了,我似乎真的能成为了每个人看得见时的拉尔夫神父。

我要带着尼诺远走高飞,怎样才能让他乖乖跟着我?我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思索这个问题,最后我决定告诉他真相……我为丹尼尔洗刷了冤屈,只希望他会稍微感激感激我,不用太多。

尼诺哭得很厉害,他很害怕,我的心也疼坏了,我告诉他丹尼尔不是他杀的,他的子弹根本没有打中要害,只是让丹尼尔晕过去了。在当时,我很怕尼诺发现我说的是真相,导致丹尼尔死亡的是我放的火。

他的精神状况很不好,他害怕自己会下地狱,于是我神父的身份让他非常安心。他只有在我身边才能得到安宁,即便我一直和他发生性关系。我也只有抱着他,才能得到平静。

四年的时间,他渐渐开朗了,也有了笑容。我倒也无所谓,不管是怎样的他,只要不离开我就好。事实上,他已经离不开我了,从身体到心灵,都愿意被我占有。

我唯一不满的是,他梦里总会见到丹尼尔,一直流泪。尼诺是否爱我,我不确定,但我很想知道他是否爱过丹尼尔。他更可能的是谁都不爱,我和丹尼尔却是两个疯子一样的傻瓜。

我以为我们会这样安静地到老,从未想过我还会见到丹尼尔。他只在乎我放火,却一点也不在意尼诺对他开过枪。我并不心虚,更别提害怕了,所以我抱着尼诺静静地抽烟,靠在皮椅里面想起了我从前说过的一句话。

他的眼睛也已经是染过鲜血之后的红色。

——第二集。凶手。完——

第三集:逃犯

在哈德镇,有一名鳏夫,他叫理查德。波克,人们都称呼他为波克先生。自从他搬到这里来居住,他每天都会在六点半起床,花费十五分钟的时间站在镜子前面打量着自己的赘肉,最后无奈地拍打着手臂堆积着的脂肪,选择穿上一件更显臃肿的达克牌羽绒服。

连续一个月的大雪,让哈德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孤镇,通往外界的公路被厚重的冰雪覆盖,镇里唯独的七辆铲车拼命劳作的结果是彻底报废。他们目前的物质和困境还不足以向上级政府发出求救讯号,毕竟这样的大雪在这里不是什么稀罕事,只是这次比较严重的是全镇所有的通讯塔也出现了棘手的故障。

理查德最后一次和外界有联系,是半个月前。幸好他的人际网非常简单,所以这也没造成多大的影响。也许那些所谓的技术人员正顶着风雪在努力抢修,也许都躲在有供暖的室内,毕竟这种天气要求他们工作也很不人道,很不正义。

正义,理查德是一个正义感很强的人。他觉得这点品性是上帝在制造他时,给他加入的最美好的物质。

早晨七点过三分,理查德给自己做了一份简单的早餐。一个煎鸡蛋和一份炸鸡块,还有一杯牛奶。他没有孩子,死去的妻子留下的保险金足够他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他每天都有充足的时间给自己。他今年六十六岁,是位每个人都喜欢的慈祥的老人。

风雪无情阻挡了报社的送货员,这小餐桌上摊开着的报纸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了。虽然已经连续看了十四次,但是理查德还是改不了早餐读报的习惯,于是他一边吃着油腻的炸鸡块,一边又从头阅读着上面的资讯,红色的头条正是那件闹得沸沸扬扬的连环凶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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