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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春秋下——by绾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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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偷天换日杂牌变至尊宝,小施手段声名扬高州城

掌柜的是个身材高大、镶了满口金牙的黑胖子。此刻,他正斜依在柜台边上,笑眯眯地望着向这边走来的黄、韩二人,仿佛望着两个从天而降的送财童子似的。

其实,只要是来这所赌场里赌钱的,都可算作他的送财童子了。毕竟,按赌场的规矩,场中所有的赌桌,只要没有赌场派出之人坐庄的,赌场就得抽头一成,绝对是有赚无赔的买卖;而如果有赌场派出之人下场坐庄的赌桌,则往往赚得更多,因为那些人无一不是擅长各类赌技的高手,寻常赌客根本没机会赢他们。不过,话说回来,倘是没得几个镇得住场子的高手,谁又有胆量敢开赌场呢?

从囊中掏出两锭银子,重重往柜台台面上一放,韩若壁道:“来来来,先换我一百两筹码!”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既不会让人感觉是在故意咋呼,又足以令周围人听得清清楚楚。

被放在台面上的是五十两一锭的大银,一般人怕是一辈子也不见得能摸得到。

周围立时传来一阵嘘声。

赌场之中,有两种人永远最惹人注目,一种是赢钱的人,另一种是有钱的人。

掌柜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张开闪烁着金光的大嘴巴,用甜得发腻的声音笑道:“这位大爷,您是要换多大的筹码呢,一两的还是十两的?”‘嘿嘿’一笑,他又道:“以大爷的出手,定是瞧不上十钱一个的筹码了。”

韩若壁张目看了看,十个钱一个的筹码是竹片做的,看上去很是粗糙,一两一个的筹码则是牛骨制成的,算得精致,但同旁边十两一个的筹码比起来就又差得太多了。十两一个的筹码是拿十足的黄铜制成的,而且表面还进行了特殊的处理,使它看起来光灿灿的,犹如金子。

韩若壁的目光在十两一个的筹码上停留了一会儿。

掌柜的心领神会,当即手脚麻利地换了十个十两一个的筹码给韩若壁。

拿到筹码,韩若壁走在前,黄芩跟在后,二人径直来到最北面的一张赌桌旁。

刚才,他们已经注意到,大厅之中就数这张桌子赌得最大。

这张赌桌上是不能赌散钱的,最小的赌注也得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对于桌上的赌徒而言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相对于寻常百姓家一年一二十两银子的生活开支而言,则是很大的赌注了。而且,如果再考虑到万一手气不佳,连着好几把翻不了身,则只要赌上一个时辰左右,就能输掉上百两银子。

桌上,正在赌牌九,庄家是个瘦瘦小小的光头汉子,看他的穿着应该是赌场里的人。

这也是整个大厅里唯一一桌有赌场派出之人坐庄的赌桌。

此刻,庄家正在洗牌。

他的手法高明极了,只见三十二枚骨牌在他的手里翻来滚去,跳上落下,好似有了灵性的活物,又仿佛士兵在操练阵形般,发出整齐划一的、清脆的碰撞声。

哗哗,哗哗……

没几下,如同变戏法一样,骨牌已被抹得整整齐齐,堆放在了庄家的面前。

赌客们的眼睛全都一眨不眨地盯着骨牌,仿佛只要这么做,就能穿透骨牌的背面直接瞧见正面一样。

这时候,庄家斜对面的一名赌客的脸色明显很不好看,人也显得极其不自在。

韩若壁发现,那名赌客的面前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张牛骨筹码了。

看起来,他已经输了不少钱了。

咬了咬牙,那名赌客把几张筹码合在一起,紧攥在手里,想必是打算做最后一搏了。

周边有人笑他道:“刘老六,差不多就收手吧,好歹留下几两银子,等晚上还能去‘牡丹亭’喝个花酒什么的,别硬挺到输光了屁股才走,那多不吉利呀。”

“去去去!”那名赌客一脸的不高兴,嘴里嘟囔着什么,半点儿要走的意思也没有。

先前那人两手一摊,又笑道:“嘿嘿,真是个‘风吹鸡蛋壳——财散人安落’的主儿,随你随你。”

韩若壁不动声色地来到刘老六身边站定。

赌场里的那点龌蹉事,对于韩若壁这样的资深赌徒而言,是再熟悉不过了。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庄家绝对是玩骨牌的高手,仅是那一手精妙绝伦的洗牌功夫,就足以在洗牌时按需求控制好每张牌摆放的位置,倘若再配合上灌了铅的骰子,那便是想要什么牌,就有什么牌了。

又是一把过去,毫无悬念的,那位赌客输掉了最后的几张筹码,无奈地离开了桌子。

近水楼台先得月,韩若壁当即占据了这个位置,拉着黄芩一起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接着,他甩手把十个沉甸甸的铜筹码往桌子上一扔,引起一阵‘哗啦啦’的响动。赌桌边的赌徒们立刻向他投来无比艳羡的目光,同时发出惊讶的嘈杂声。

韩若壁装作对周围的反应一无所知,又从怀中掏出两副画来。

那是黄芩手绘的李自然和他的那名年轻弟子的画像。

继而,韩若壁把画像展开,往面前的赌桌上一放,又用铜筹码将画像的四角压实。

一时之间,大家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顿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见状,庄家担心要出什么状况,但又因为韩若壁穿着华贵,出手大方,摸不准他的来路,不敢轻易得罪,所以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同时,他狐疑地、来来回回地打量着韩若壁、黄芩以及那两副画,最终还是忍不住发问道:“这是什么物件儿,放在赌桌上,会不会不太合适?”

韩若壁正等着他发问呢。

哈哈一笑,韩若壁道:“这东西放在这儿,是再合适不过的。你可知道画上的两个人是什么人?”

庄家不阴不阳地‘哼’了一声,道:“这谁知道?”说话间,拿眼睛瞟了一下不远处的几个打手。

他的意思很明白,如果韩若壁是故意搅事的,那么他就要向那边的打手使眼色了。

韩若壁目中无人地环视了四周一圈,显然并没有指望从别人那里获得答案。

嘿嘿一笑,他道:“画上的两人和我一样,也是赌徒,就是赌品不太好,欠了大爷我一大笔赌债后,就脚底抹油,跑路了!我一路追着他们到高州,如果有哪位同好见过这两个烂赌棍,不要多的,只要给我个消息,必有重谢。”

赌桌上有人出声道:“重谢?怎么个重谢法?别是‘纸扎下巴——口轻轻’吧。”

韩若壁眼都没眨一眨,道:“如果消息正确,一个人,我给白银五十两!”

“啧啧”了两声,他又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一路追债过来我也没少赌,结果发现只要把他们的画像压在赌桌上,我的手气那叫一个旺啊,真是邪了门了,不服都不行!”

围观的众人不免又是一阵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其中既有对‘一人五十两大银’的悬赏动了心的,也有对这幅能为主人带来神奇赌运的画像心生好奇的。

赌徒嘛,最关心的自然是能赌得赢,所以,没有一个赌徒能不对可以带来赌运的东西产生兴趣的。

韩若壁趁热打铁,一脸盛气凌人的德性,道:“你们要是怕了,就收起筹码,回家抱孩子去。要是有谁不服气的,就来和我赌一赌,看看这两幅画到底有没有我说的那么邪门!”

庄家听言,奸笑了几声,道:“好好好,光是嘴上‘棺材顶烧炮仗——吓死人’是没用的,还是让我们瞧一瞧你的画,在我们这里到底灵验不灵验吧!”

说话间,他抬手就要掷骰子。

韩若壁一伸手拦住他,道:“且慢,你得让我先摸一摸你的骰子。”

庄家脸色一沉,道:“你什么意思?这可不合规矩!难道你信不过我们的赌具,认为它不干净?”

韩若壁做出一副凶狞的模样,啐了一口,恶狠狠道:“少来这一套!大家都是赌钱的,谁不怕灌了铅的骰子?要说什么都信,什么都不怕,根本是扯淡,咱们赌的可是白花花的银子。至于你这骰子干不干净,我也不敢胡说,不过,如果心里没鬼,让我摸一摸又有什么干系?”

说实话,这个庄家的手气着实旺得很,到刚才为止已经连赢了许多把,面前的筹码堆成了一座小山,也因此,桌前的赌客和其他围观的赌徒谁个心里没犯过嘀咕?只不过不敢表露出来而已。当下,眼见这个外乡阔佬挑了头,大家顿时一齐起哄,闹嚷了起来。

因为动静大了,两名巡场的打手走了过来。

庄家冲他们使了个眼色,表示目前没事,那两名打手便又绕开了。

摆出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势,庄家很不情愿地把三枚骰子往韩若壁面前一放,道:“说话小心点儿。我们这个赌场开设多年,历来光明正大,用的骰子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倒是你要当心点儿,别自己出千被捉个现行,那可是要砍手的!”

韩若壁不以为意,将右臂的袖子往上一掳,露出光滑滑的整个小臂,以示绝没有耍手段、出老千的可能。然后,他抓过骰子,在面前的桌上扔了几把。

骰子自由地滚动着。

意识到骰子确实没有问题,绝非那种灌了铅或者水银的、用来作弊的骰子,韩若壁满意地点了点头,咧嘴笑道:“嗯,非常干净,很好,很好。既然这样,你就开牌吧。”

庄家不太高兴地瞪了他几眼,拿过骰子,也谨慎地摸了摸,以确定对方没有趁机在骰子上动手脚。

感觉一切如常后,他把骰子扔入近前的大碗里,又用一只小碗盖上,然后开始摇骰。

“买大赔大,买小赔小,买定离手!”

他以一种特有的节奏,一边高声地吆喝着,一边卖力地摇着骰子。

骰子在瓦瓷碗里滚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这响声,如同银钱落地的声音一般,扯动着桌边赌徒的心,令他们的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赌徒们都能感觉到,在某种程度上,恰恰是滚动着的那几枚小小的骰子,决定了桌上大笔银钱的流向。

也许,正是这种追求紧张、刺激的感觉,令得他们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一上来,韩若壁的手气就很背,接连输了三把,扔出去了三枚筹码,也就是三十两银子没有了。

看来,那种传说中赌场会让新来的赌客先赢上几局,等你上了钩后再杀你个底朝天的规则,在这所赌场里并不适用。

庄家撇着嘴,得意洋洋地拿眼角瞟了瞟韩若壁,又朝他面前的两幅画努了努嘴,就好像是在说:你那个玩意儿,在我们这里不灵的。

虽然韩若壁的脸上还保持着笑眯眯的样子,假装没瞧见,心里却已不停地暗骂起来。

原来,这个庄家的手法,确实高明得很。他的骰子的确是没有问题的,所以摇出来的点数,也完全是随机的。但是,这所赌场里的牌九的玩法和别的地方不太一样。

他们这里玩的是‘大牌九’。

其实,牌九在各地的玩法都或多或少有些不同,但总的来说,可分为‘小牌九’和‘大牌九’。多数地方玩的是‘小牌九’,也就是按摇出的点数选取从第几张开始抓牌,每个人抓取两张牌,掀开来比个大小就算完事了。而‘大牌九’则是每个人抓取四张牌,由牌的主人自行决定如何把这四张牌分成两对,以两对对两对,两对都赢了才算是赢,如果一胜一负,则算平手。

眼前的这个庄家洗牌的手法很是精妙,算路又准确无比,所以每个人手上抓取的四张牌究竟各是什么点数,他都了然于胸。因是之故,他只要巧妙地安排好自己的四张牌,把它们凑成合适的对子,一般情况下,至少可以保证胜出一对,确保立于不败之地,而如果时机合适,结果就是两对全胜了。

显然,刚才接连三把牌,庄家都刻意针对韩若壁,所以在把四张牌分对时,他宁可与参赌的其他两人和牌,也非要赢了韩若壁。在这种情形下,无论韩若壁如何搭配手中的四张牌,都会因为已经被庄家知道了底牌,而落得一败涂地。毕竟,‘天牌对’,‘地牌对’或者‘至尊宝’这类准赢不输的玩意儿,可不是那么容易抓来的。这样的玩法决定了在大多数情况下,如何配对才是赌局胜负的关键。

虽说韩若壁已经知道庄家玩的什么把戏了,却是拿不到他的任何把柄,因此只能是无可奈何。

“哗啦啦……哗啦啦……”,又一把开局了,庄家又开始表演他那神乎其技的洗牌手法了。

这时候的韩若壁面上似笑非笑,还轻轻地眯着双眼。

别人或许很难发现他与刚才有什么不同,但黄芩却知道他正在聚精会神地瞧看庄家是如何洗牌的。

韩若壁一边瞧看着,一边将牌桌下的左手轻轻地拈起了一个符形。

过了一小会儿,也不知他是不是瞧出了一点名堂,就见他扁了扁嘴,轻轻地吹出一口气。

他的这个动作非常小,除了黄芩以外,几乎没有人能感觉到。再者,即便感觉到了,怕也以为只是叹了一口气吧。

对面刚洗好牌,准备把骨牌堆成一摞的庄家只觉得一阵莫名其妙的阴风夹杂着寒气扑面而来,眼皮子激灵灵地打了个哆嗦,心头一惊,但手上的动作却还下意识地继续着,就好像已经不是他的手在洗牌了一般。

等他回过神来,用力地眨了眨眼,又深吸了一口气镇定心神时,那股诡异的阴风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三十二张骨牌也都整整齐齐地垒好了。

庄家心里一阵打鼓,兀自摇了摇头,暗道:那阵风……难道是撞鬼了?或者,那两副画真的有点儿邪门?……

想到这,他的心里一咯噔,情不自禁地把眼睛往韩若壁面前的两副肖像画上瞟了瞟。转而,他又感觉自己的这种想法太过荒唐,于是嘴里咕噜着骂了句什么,决心把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到九霄云外去,同时将注意力集中到股牌上来。

既然骨牌已经垒好,按规矩便是不能再动的了,也因此,每张骨牌的位置也不会再变。一想到这,庄家心下稍安,继续一边吆喝,一边开始摇骰。

盖着小碗的大碗里,三枚骰子滴溜溜地转个不停,随后,渐渐地慢了下来,直到最后没有了声响。

握住小碗的碗底,庄家眼光犀利地环视一圈,高声吆喝道:“离手,离手,我要开了!”

韩若壁微微一笑,道:“我全都押上!”说罢,把面前的七枚筹码全部推了出去。

此前,他连输了三把,因此,在外人看来,这一把显然是孤注一掷了。

四周立刻发出一阵唯恐天下不乱的嘘声。

在场的许多赌徒都已预感到这个外来的阔佬马上就要输得精光了。这一点,令得他们不由自主地开始兴奋起来。

庄家没说什么,而是面带几分凶狞之气地笑了笑,又看了韩若壁一眼,那眼神就仿佛钓鱼的在瞧咬上了鱼钩的鱼儿一样。

陡然间,他揭开了碗盖。

众人往里一瞧,三枚骰子分别是三点,四点和六点。

按规矩,该从第十三张牌开始发牌。

很快,每个参赌之人都拿到了自己的四张牌。

庄家掀开手里的牌一看,登时手心出汗,面色如土。

他手里的,是一对‘杂八’,一个‘板凳’,一张‘杂五’。

按说,这四张牌可以凑成一个对子和一个‘九点’,已算得相当好的牌了。

可是,为什么拿着一手好牌的庄家却会有如此反应呢?

原来,按照他的手法和算路,从第十三张开始抓牌的话,他手上抓的应该是一对‘杂五’,一个‘板凳’,和一张‘杂三’。虽然他现在抓到的牌比计划中还要好一点儿,可这同时也意味着在最后垒牌的时候,因为那阵突如其来的阴风,他的手法上出现了差错。也就是说,现时现刻,其他几个对手的手上抓到的究竟是什么牌,他已是一点儿谱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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