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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醉流年——by南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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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傲宸没有回话,而是眼神深幽的看向前方。龙子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十岁小童,而他正疑惑的瞅着他们。

“你们是谁?”小童壮起胆问他们。

龙子尘打量起眼神清澈的小童,难掩心中的惊讶,他们不会真的那么巧遇上斩王那边的人吧?

“你们怎么不说话?”小童有点生气了,腮帮子鼓鼓的。

龙子尘缓过神,轻声说:“我们只是碰巧路过,你一个小孩子怎么会独自在这深山中?”

小童歪着头大量了他们一会儿,才指了指背上的小背篓:“我是来采药的,公子药斋中的几味草药告罄,所以就派我出来采点回去。”

“你说的公子是谁?”龙傲宸冷声问。

想不到,小童一点都不畏惧龙傲宸的气势:“公子就是公子,如果你们想见他,我可以带你们回去。”

小童一点都没有想要防备他们,这让龙子尘很纳闷,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山里人家的纯朴“傲,我们去看看吧!”龙子尘确实有点好奇那位公子是何许人也。

龙傲宸看着一派天真的小童,也想弄清小童的出现到底代表什么,“嗯。”

“我家公子的药斋在山腰,所以,要走很长一段路程。你们要跟好了,这里的山路很滑的。”小童大声叮嘱。然后,就开始带着他们走起布满青苔的山路。

第一百四十四章:故人

小童走在前面,龙子尘和龙傲宸领着影卫走在后面。

龙子尘边走边问小童:“你叫什么名字?”

小童人虽小,走在崎岖的山路却步伐奇快,“我叫水岚,是公子给我取的,因为公子说我以前的名字不太吉利。”

“水岚,挺好听的。你家公子有间药斋,这么说,他是大夫?”龙子尘轻松的和水岚搭话。

水岚回头看了他一眼:“公子的医术很厉害,连林老伯的心疾都能治好。如果,你身上有什么疑难杂症,可以请求公子为你医治。”

龙子尘被他的关心弄得哭笑不得:“你看我像是有病的样子吗?”

水岚语重心长的说:“有些病从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这世上有很多隐疾的。”

龙子尘决定不再开口,再和他说下去,龙子尘只怕会被水岚认为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

从简陋的山路盘旋而上,龙子尘发现凌霄山真是一座宝山。路边很多不起眼的杂草都是难得一见的珍贵药材,更不用说,那些时不时出现的奇珍异兽了。

水岚最终在半山腰上的一个草庐前停下,他转生对龙子尘他们说:“你们人太多了,所以,只能在外面等着。公子现在应该在砚药,我进去叫他出来。”

“没事,我们就在此等候。”龙子尘笑着说。

水岚轻轻的推开房门,放下背篓后,就向药房走去。只见一身着白衣的人正在辛苦的研磨药材。“公子今天采药的时候遇上了一些人,他们想见见你。”水岚接过研钵,递给白衣人一条干净的布巾。

白衣人将额头上的热汗擦拭干净后,才缓缓的问:“他们不是村子里的人?”

“不是,以前没见过。不过,其中一个人长得真好看,就跟天上的神仙似的。”水岚夸赞龙傲宸的绝世容颜。

白衣人暗自呢喃:“外面的人怎么进来的?这里不是与世隔绝的吗?”

水岚自然听到了他的疑惑:“我看他们不像是坏人,你就出去见见吧!”

白衣人思虑一会儿后,决定出去会会水岚口中的外来人。

门内的白衣人疑虑重重,门外的龙子尘却是悠闲得很。他闭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对龙傲宸说:“傲,你觉不觉这里真是一个世外桃源?山明水秀,民风淳朴,不失为一个修身养性之所。”

龙傲宸轻轻瞥了一眼好奇的对他张望的鸟儿,不由认同龙子尘的感慨,“是一个很有灵气的地方,仿佛世上的一切污垢都不存在似的。”

龙子尘一手将他揽住:“以后我们白发苍苍的时候,也找这么个地方颐养天年吧!”

龙傲宸轻轻的靠在他身边:“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可不会有白发苍苍的一天。《寒魄决》的一大好处就是可以驻颜,所以,就算到了迟暮之年,我也还是二十多岁的模样。”

龙子尘愣了一下:“那我怎么办?很多年后,你还是韶华如昔,我却年华已逝。到时候,你会不会嫌弃我?”

龙傲宸用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龙子尘的胸膛:“不会,永远不会。要是你不想逐渐衰老,可以请师父帮忙,他们肯定会有办法的。”

龙子尘沉思一会儿后,突然豁达一笑:“现在想那么多干嘛,只要你不在意,我就算马上变成一个老头子,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副皮囊,困不住你我的真心。”

“明白就好,”龙傲宸与他十指紧扣,“上天入地,你我相伴,永世不离。”

没等龙子尘回复他的爱语,就有人从草庐中出来。“请问,是你们要见我吗?”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龙子尘快速转身,只见一个青年坐在一把奇怪的椅子上,惊讶的盯着他们。

“医绝!”龙子尘一眼认出坐着的白衣男子是谁。虽然他的面容已染上风霜,但是,那谦谦君子的气度却依然不改。除了失踪已久的水承涟,谁还有那样的风华。

水承涟怎么也没想到会遇上旧识,好一会儿,他才笑道:“好久不见,宸帝陛下,三殿下。”

龙傲宸盯着水承涟的腿,略带迟疑的问:“你的腿呢?”龙子尘也注意到水承涟现在的情形,他一直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难道?

“瘸了,连站都站不起来了。”水承涟缓缓的坦白。

龙子尘有点为他惋惜:“你自己不能治吗?”

水承涟摇摇头:“耽搁的时间太长,错过了可以治愈的最佳时期。”

龙傲宸不由问:“能告诉我们,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不能说的,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一部分事实。水清寒不是正统的皇位继承人,皇兄选定的下一任帝王是水泓宵。那夜,皇兄交给我一道遗诏,上面说,如果水清寒有不轨之心,我可以将其处死。但是,皇兄驾崩那天却被水清寒抢得先机。混战之中,我被皇兄的影卫送入密道,从而逃过一劫。可是,在我逃离浙水的路上,却不幸掉落悬崖。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只是失去了一双腿。碰巧的是,有个人却认出了我,并救下了我。他说需要我为他救治一位家人,于是就将我待到了这里。后来,我就在这里住下了。”水承涟对他们二人的品格还是信得过的,所以,他选择将真相告知他们。

水承涟的遭遇让龙子尘唏嘘不已,一代名医卷入本和他毫无关系的皇位之争,最后落得双腿残废的下场,这样的故事实在是让人痛心。

“水清寒已经称帝,水泓宵逃往黑昌。你还打算回去和水清寒对抗吗?”龙子尘问水承涟以后的打算。

水承涟只问了一句话:“浙水的老百姓过得怎么样?”

龙子尘诚实的回答:“很好,比宇帝在位的时候还要好些。”

“那么,我就不回去了。”水承涟放下困扰自己多时的心病,“虽然有点对不起皇兄,但是水清寒没有辜负浙水的百姓,那么,我就没必要再多添事端了。”

想起自家弟弟对水承涟的关心,龙子尘不由多嘴:“你要不要和我们回龙渊?”如果把水承涟带了回去,龙永康肯定会开心的。

“为什么这么问?我们只有一面之缘,你们不用对我这么好的。”水承涟有点好奇。

龙子尘选择实话实说:“我的弟弟很喜欢医术,他也很喜欢你。对了,他以前见过你,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所以,我想让他拜你为师。”

在水承涟的记忆深处,确实有这么一个孩子,“是五殿下吗?”

“嗯,五皇子龙永康。你的意思呢?”如果真能拜水承涟为师,对龙永康研习医术是大有益处的,龙子尘希望满足弟弟的一切心愿。

水承涟果断的拒绝:“抱歉,我很喜欢这里的生活,不想离开这里。请三殿下转告五殿下,他是一个聪慧的孩子,只要用心,他以后在医术上的成就一定可以超越我。”

龙子尘也不打算强人所难:“那好吧!我会转告他的。”

经过一番对话,龙子尘知道水承涟已经厌倦尘世的纠纷,也许,也许,留在这里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那个救你的人到底是谁?”龙傲宸突然问。

水承涟没有隐瞒:“他叫展秋人,是下面村子的村长。”此时,山腰原有的浓雾已经散开,龙子尘他们清晰的看到山脚下有一个很大的村落。

龙子尘立刻明白龙傲宸的意思,他怀疑水承涟的救命恩人就是斩王。“水公子,能不能不要把我们的身份告诉其他人,我们只在这里逗留一夜,明日就走。”龙子尘请求道。

水承涟知道他们的身份特殊,是以,他欣然答应:“没有问题。水岚是展村长派来照顾我的人,他不会乱说话的。”

“多谢。”

水承涟算了一下时辰:“快到午时了,你们就在这里用午膳吧!”

他真挚的邀约,让水岚不满的叫嚷开来:“他们这么多人,我们哪能准备这么多吃的?”

水承涟拍拍他的头:“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不能连顿饭都不留人家吃。所以,你就辛苦点吧!”

龙子尘连忙推辞:“还是不用了,我们都带了干粮。再说,你们的粮食应该都要从村子里拿,我们不想惊动其他人。”

水承涟笑着解释:“昨天我们才领了一些粮食,所以不用担心会惊动村子里的人。而且,这里的人们都是自给自足,我们平时吃的青菜都是水岚亲手种的,这孩子很勤快。水岚,我记得前些日子种的一些菜果刚好可以吃了,你就做些好菜款待客人吧!”

拗不过水承涟的好言相劝,水岚只得嘟嘟囔囔的走进厨房。

“你对展秋人了解多少?”龙傲宸希望能从水承涟这里得到一些讯息,从而肯定自己的猜测。

水承涟一五一十的回答:“他三十出头的年纪,长相刚毅,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下面那么大一个村子,他都能管理得井井有条。总的来说,他是一个好人。为什么问他?”

龙子尘由于半刻后说:“这几年,外面出现了一群盗贼,专门抢夺财物。他们每次抢劫完毕,就会在古达山脉附近消失。盗贼的首领外号斩王,我们怀疑你口中的展秋人就是斩王。”

水承涟没有想到是这么一回事,他发了一会儿楞后,才幽幽的说:“我不知道他在外面是什么样子,但是,在这里,他却是所有人的希望。”

“不管他是不是斩王,这次,我们都没打算为难他。我们只是一介路人,不会为你惹麻烦的。”龙傲宸承诺。

“这就好。”水承涟珍惜现在的生活,他不希望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被打破。

第一百四十五章:旧地

水岚忙活了很久,才把这一大群人的午膳给做来出来。影卫们识趣的帮忙将午膳摆好,水岚脸色才好转一些。

“我们一个月的口粮这下都吃光了,公子,接下来的日子你准备餐风饮露吗?”看着自己辛苦半天的劳动成果被五十来号人席卷一空,水岚的抱怨声袭向水承潋。

水承潋淡然的说:“反正山中多的是野菜野果之类的东西,我们饿不死的。”

吃得饱饱的龙子尘有点过意不去,他腆着脸说:“要不,我们帮你们多采点药材?”

水岚大眼一转:“你们会武功吗?”

龙子尘笑道:“当然,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正好,我需要人帮忙采一株草药,不过,是在悬崖上,你们有问题吗?”水岚终于逮到人帮忙。

可是,水承潋却摇起头:“水岚,你怎么还没有死心?皓墨幽兰除了好看点,真的没什么作用。”

水岚嘟起嘴:“我可不相信那条臭蛇守护的东西是俗物,现在只是我们还不明白它的真正用处罢了。”

“皓墨幽兰,名字挺好听的。你想要的就是它吗?只要我们能办到,一定不会借故推脱的。”龙子尘虽然不明白那株皓墨幽兰到底是干嘛用的,但是却不打算吝啬自己的帮助。

水承潋无奈的解释:“皓墨幽兰是一株很奇特的兰花,并蒂双生,一朵花为白色,另一朵为黑色。水岚偶尔看到了,非常喜欢,就像把它带回来。可是皓墨幽兰不仅长在悬崖边,其旁边还有一条巨蟒看守。其实,皓墨幽兰我只是在古书上读到过,书上没有记载它的药用。所以,我认为没有必要将它摘得。

水岚没有听进水承潋的反对,反而一脸期盼的盯着龙子尘,“你答应帮我的。”

龙子尘摸摸鼻子:“水公子,既然小孩子想要,你就答应了吧!我一点都不为难,悬崖、巨蟒什么的只是小事一桩。”

水承潋叹了一口气:“那就劳烦三殿下了。”

听到水承潋的应许,水岚立刻蹦到龙子尘面前:“你们谁跟着我去?”

原本龙子尘打算亲自去的,可是龙傲宸却开口道:“铁影你带几个人随他去。”就算只是小小的危险,龙傲宸也不允许龙子尘以身涉险。

龙子尘明白龙傲宸对自己的关切,所以,他也就打消了原有的念头。铁影恭敬的听命,随后跟在兴高采烈的水岚身后离去。

“宸帝陛下、三殿下,山上的风景不错,你们可以上去转转。”水承潋提议。

龙子尘有点心动:“我们去看看吧!”

龙傲宸没有反对:“嗯,其他人就在这里呆着,不需要随行。”山中并没有什么危险,影卫跟着反而碍事。

龙子尘和龙傲宸携手走在羊肠小道上。凌霄山的精致的确灵气十足,三步一花海,五步一瀑布,比起那些人为的景观美了不止千万倍。

只是一路走来,龙子尘的表情越来越微妙。他越来越肯定,自己一定来过这里。

“尘,有什么不妥吗?”龙傲宸自然瞧见了他的脸色变化,从而担忧的问。

龙子尘摇摇头:“傲,我们去山顶看看。”

越往上走,云雾更盛。龙子尘紧紧的拉着龙傲宸的手,生怕一松手两人就走散了。

“这里的雾气太大,都看不到路了。”龙傲宸小心的挪动步伐。

“小心点!我的直觉告诉我,只要走出这片迷雾,答案就会浮现。”龙子尘肯定的说。

龙傲宸不再说话,只是更加贴近龙子尘,给予他无声的慰藉。龙子尘体会到他的心意,将他的手握的更紧。

渐渐地,云雾散去。这时,二人才发现,不知不觉中,他们已到山顶。

龙子尘瞪大双眼,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里……”赫然就是他觉醒的山头。

龙傲宸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山顶上并不像山上其他的地方般花木葱茏,反而全是石头,没有一点别的颜色加以点缀。

龙子尘走进不远处的山洞,里面的摆设还是维持着他刚走时的模样,除了一张石床就什么都没有了。

“傲,我就是在这里醒来的。那时,我还不是现在的样子。一缕游魂,无处可归。想不到,我还会回到这里。”龙子尘感慨良多。岁月流逝,他以为一切都变了。却不想,最初的地方还是一派旧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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