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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从相遇开始Ⅱ 四+番外篇——by藏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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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扁的胃在提醒着他到了吃饭的时间,林遥没什么食欲,随便在冰箱里拿了点面包火腿等东西对付一下,边吃着边看着在剧本上圈起来的一些地方。

「音乐起,第一幕结束。场灯灭,过度第二幕开场台词,更换第二幕道具幕景。王秀以及另外两名演员在黑暗中上场,站在舞台中央,追光起。」

「第四幕结束,刘亦在桌前定位。音乐起,场灯灭,降第五幕幕景,过度第五幕开场音乐」

放下剧本,开始琢磨起来。那张桌子从第三幕开场被摆放到舞台上,应该在第四幕结束时被换下。刘毅作为配角演员,只有在二四幕中出场,他被砸死的时候正是第四幕和第五幕要切换的时间。刘毅结束第四幕的演出,准备切换场景时下场。而就在这时,天棚上的大型道具缓缓下降,绑在上面的配重铁因为铁丝松动而掉落下来。同时,被反锁在卫生间里的钟依秀误触木板导致爆电,舞台上一片漆黑的时候配重铁掉落砸死了严亦。

想到这里,他又拿起剧本看。

忽然传来的门铃声把他脑海中若隐若现的线索吓跑了,有些气恼地看了眼时间是晚上的九点半。琢磨着这时候谁来打扰?无形中本能的警惕性使他拿起配枪,摘下对话机:“谁?”

“小遥啊,你在家就开门。”

一个晴天霹雳啊!林遥把门外那位忘的是一干二净,这边赶紧把枪塞进抽屉里打开门,热情地说:“伯母,快进来。”

这几天不知道一直在干什么的刘文婷推着林遥走进屋内,一眼看到桌子上的面包火腿加白水便是不愿意了。问:“千夜呢?”

“他去外地了。”

“你这孩子。”刘文婷开始教训起来“千夜不在家,也不能这么对付啊。”

“他在家我也时常对付的。”

刘文婷哑然失笑,脱去外衣,喝令:“去卧室休息一会,看看你那眼睛通红通红的。我给你做点吃的,一会叫你。”

林遥有点不好意思,但刘文婷的态度坚决,把他推上楼了。

略一想,自己也有近一天一夜没睡了,这会看见床还真是困了。他脱去袜子上床,脑袋沾了枕头才发觉这床太大了点。好像,每次一个人睡的时候都觉得这床很大,司徒若是在身边便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想他了……

拿起床头的电话把号码拨出去,想听听爷们的声音慰藉一下思念之情。很快,那边有人接听了,只听司徒把声音压得低低的,说:“你可真会挑时候。”

怒!

“那我挂了。”

“哎!别挂啊,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你还生气了?”

听到他紧张的声音,林遥心里舒坦极了。换了一个位置躺着,说:“你又偷鸡摸狗了吧?”

“怎么说话呢?我在查案,忙得都没时间吃饭了,你吃饭没有?”

“你妈给我做呢。”

“啊。我把她忘了。”

不由得笑出来,林遥把司徒的枕头搂进怀里,蹭了蹭:“我也忘了。最近太忙,没时间陪她。不过我倒是奇怪,这阵子她在哪呢?”

“估计在朋友家。先不说这个了,案子有进展吗?”

“有啊。”林遥懒洋洋的“就差一点了,我估计三天之内就能破案。你那边呢?有什么新发现吗?”

这时候的司徒可不像跟林遥说得那么轻松自在。他摸着黑蹲在楼廊的拐角处,手里拿着窃听接收器。怕林遥担心他,口气平和地说:“王良以前是这里的一个见习警员,负责带他的警察当年接触过我爸那案子。你也知道,我爸被判了死缓之后我翻了案,当时光顾着跟鬼头死磕了,没注意其他的。”

“怎么,有问题吗?”

“有点问题。我爸无罪释放之后,负责带王良的那个老警察辞职了,王良被开除警籍永不录用。这事在当年是警察局局长亲自下的命令,但为什么开除王良我查不到。不过,那个警察局局长在几年前被杀,死的不明不白。”

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身,抱着司徒的枕头一边捏着一边琢磨着,问:“你怀疑他的死跟你父亲的案子有关?还是说,王良与你父亲有关?”

“现在都不好说。我正查着呢”说到这里,司徒的话头一转“宝贝,我这几天也琢磨了一下王秀那案子。你得搞清楚协会是从哪里插手的,这是个关键。别等着你破了案,又被医生摆一道。”

“哟,你还记得王秀是你的委托人呢?”

“得了吧。”司徒有点失落“搞不好啊,我这次又是白干了,一分钱拿不到。回头我跟唐老商量商量,让他给我开份薪水。”

他们俩正聊得起劲,刘文婷敲敲房门走了进来,林遥指指电话说了声:“是司徒的。”

闻言,母上大人疾步走过去,一把抢过电话,开始教训儿子:“你说你这孩子,办事没点准头。放着小遥一个人在家忙活自己跑出去了,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给小遥做点吃的好让他睡会,你打什么电话?”

林遥很想解释一下,是自己打给司徒的。但不明司徒那边说了什么,刘文婷的表情从惊讶到惊喜,又从惊喜到欣慰,眼角还有泪花闪烁。

电话在刘文婷手里被挂断,母上大人慢慢坐在床边幽幽叹息。林遥越看越诧异,不等开口询问,刘文婷忽然抱过来。

“伯母?司徒说什么了?”

“家事。”

“家事?”

刘文婷笑着放了手,摸着林遥满是诧异的脸:“这事我全包了,保证是最完美的婚礼。”

某人的脸红的像煮熟的大虾。

一段小插曲过去了,林遥在楼下吃了东西,刘文婷陪着他再看演出录像。反反复复又看了几遍,林遥始终难以找出令他困惑的答案。一旁的刘文婷时不时观察他一会,笑问道:“什么地方不明白?”

“说不清。”林遥放下遥控器“我怀疑有人移动过舞台上的荧光纸,本来想通过录影找点线索,但是看来看去也没发现有谁的动作异常。你看。”林遥将画面倒回去,在第二幕和第三幕切换之间播放,指着昏暗的舞台上那些更换道具的人说“他们的动作很快,几乎没有多余的。我甚至是每一帧每一帧的放过看,始终发现不了什么。特别是第四幕快要结束的时候。”

“案发时间吗?”刘文婷问道。

“是的。”林遥又将画面快进,在第四幕结束场灯熄灭那一刻按下暂停“你看看,这是刚好熄灯的时候,从舞台两侧能隐约发现准备跑上去替换道具的人影。我们从摄影机的角度来看很模糊,但从舞台角度去看,一定会非常清楚明显。我听剧团的人说,演员在幕景切换期间,都会避开上来替换道具的工作人员。换句话说,这个场灯熄灭的时间刘毅应该撤到最安全的地方避开离他最近的那个舞美队员。”

“你说的没错。”刘文婷不解地看着“你好像在纠结一个正确的地方。”

对,他始终想不明白的就是因为舞台上一切都是正确的。再次放下手中的遥控器,他说:“鉴证组的人告诉我,配重铁的着力点是刘毅的脑后部位,也就是位于桌子的十一点方位。而从舞台的情况来看,这个地方正是替换道具的人需要站立的位置。刘毅是个老演员了,他不可能会在黑暗中走错位置妨碍工作人员。换句话说,如果他走对了位置,仅仅一步,也不会被砸中。”

听过林遥的这番分析,刘文婷频频点头。随后说道:“这的确很奇怪。设计配重铁的人必须掌握刘毅移动方位的准确性,但是为什么刘毅的方向走错了反而被砸死呢?小遥,你说荧光纸被移动过,是哪张?”

林遥拿出纸笔画下图形。

C

——D

A——B

刘文婷看后,自语起来:“看来,是C被移动过了。这个C又刚好是在刘毅最后定格的位置斜后方。莫非他脑袋后面还有眼睛,能看到什么才走错的?”

这本是刘文婷想要缓解林遥过于认真的紧绷感而说得一句笑话,可没成想引起了对方格外的注意。他突然起身走到电视机前蹲下身子,一帧一帧地看着案发时间段的所有情况。

画面中,刘毅说完最后一句台词,另外一个人物下场。刘毅所扮演的角色悲痛地手扶着桌子站定。明亮的灯光渐渐转为柔和的橘黄色,音乐渐渐响起,灯光开始转暗,一秒……三秒……配重铁落下。

快退,重看。

依旧是刚才那番影像,又是快退重看。这样反反复复看了七八次,林遥扔下遥控器就要冲出家门。刘文婷赶紧跟上去,死活都要一同前往。林遥可不想大半夜出去查案还带着她。只好说:“我很快就回来,伯母,您先睡吧。”

“一起去,我也想去看看。”刘文婷气势十足,甚至抢过了林遥的车钥匙,半搂着他的肩膀,笑啊笑“小遥,该叫妈了。”

林遥在极不适应和羞涩中被刘文婷绑架出门。

两个人深夜赶到剧场,负责人早就见过林遥自然不会为难他们。亲自打开了通往舞台的门推上电闸,表示他们随便看,千万别客气。

林遥没心情说客套话,直奔舞台。刘文婷从包里掏出两盒好烟塞给负责人,表示由衷的感谢。转回身追着林遥上了舞台,发现他站在配重铁掉落的下方仰头看着,看了一会又瞧着右手边的幕侧发呆。刘文婷忍不住问他:“发现什么了?”

“那时候我们都在观众席上,案发时间舞台上突然黑了,接着是铁块掉下来的声音。从那时候起,我,甚至是司徒和所有人都有了先入为主的错误。”

错误?这一群人凑在一起还能有集体犯错的时候?对于这一点,刘文婷相当的疑惑。但很快,她听林遥又说:“刘毅被砸死前场灯就灭了。从第一幕到第四幕开场,切换期间舞台上都是要先灭场灯的,所以,我们都以为那是第四幕切换到第五幕之间正常的熄灭场灯。但是,我从录像上看到,舞台上所有的演员在灯灭的一瞬间都一动不动。而其他幕间切换时,演员的下场动作几乎没用一秒钟的间隔。”

“小遥,你到底想说什么?”刘文婷越听越糊涂“整理一下,这样太乱了。”

是该整理一下,林遥搓搓脸。说:“其他幕间切换的时候舞台上的演员跑得很快,反应过程不超过一秒钟,就是说他们在心里早就做好了下场的准备。但是第四幕切换第五幕灭场灯的时候,舞台上所有的演员都没动,紧跟着就是配重铁掉下来。换句话说,那不是正常的切换幕间时间,而是一场意外,所以演员们都楞了。”

“你说是意外?”

啊!刘文婷恍然大悟,惊讶地看着坚信不疑的林遥,竖起了大拇指。

老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可刘文婷这是“看儿婿,越看越稀罕!”

28

曾经有句话“给我一个姑娘,我能创造一个民族”放在林遥这就变成了“给我一个中心点,我能破解一起谜案”。

在舞台诡计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的时候,他沿着这一中心点画出很多连锁线,好像记忆树那样,枝干相连,环环相扣。剩下的,便是作案动机和其中与协会纠缠不清的线索了。只要把这些杂乱的东西分离出来,案情的真相几乎完全透明。

黎明时分,林遥把外衣脱下盖在伏案而眠的刘文婷身上。别看这位女士总是风风火火的,到底是年纪大了,熬不得一整夜。转回身,他看着早已摆放在一起的证物,其中有拆下来的电闸盒、水桶、木方以及被司徒踹坏的那扇房门。他把这些东西按照一种顺序排列整齐,随后联络了葛东明,说:“让永斌带人到案发现场来,把我留在王秀休息室的东西带回去。告诉永斌,东西我是排列过顺序的,不能改动。”

这时候,葛东明正趴在谭宁的病床边上听电话,本来迷迷糊糊的脑子顿时清醒过来。坐直了身子小声问:“顺序?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这是破案的关键。我先回家睡一会,这一晚上没合眼了。今天上午我还要查些事情,等有了确切结论我再联系你们。”说着,突然想起了谭宁“组长,医院那边有谭宁的消息吗?”

葛东明看了眼还带着呼吸器的谭宁,深深吸了口气:“刚脱离的危险期,还没醒。”言罢,起了身离开病房,在楼廊里告诉林遥“你查明这案子里协会的关系网了吗?如果没有查清,不要急着结案。”

听过葛东明的疑问,林遥心想:论头脑,他比不上司徒精明,甚至跟自己想比也稍逊一筹;论业绩,他甚至没有杨磊的战功显着,很少听说他受到某种某种嘉奖,但是就这么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人,从重案组到特案组,没一个不服他的。用谭宁的一句话来说——东明的精明是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这不,他的疑惑跟司徒的一样,放眼大局,思量缜密。

和刘文婷回到家之后,林遥洗了澡扑向大床准备补眠。可脑子里的事太多,即便困得要死也睡不着,索性垫高了枕头琢磨案子,想来想去竟是越发的精神了。

这个人啊,本来就是个行动派,觉得自己躺在床上只用脑袋想不是个办法,便拿起电话联络了司徒的长辈,心理学家何敏。

一大早接到林遥的电话,对方似乎不没有觉得不妥。听过他的请求后想都不想点头答应下来,并约好上午九点整见面。

本来呢,林遥是想约刘文婷一起去的,可想起司徒说过刘文婷跟何敏好像不大对付,便悄悄离开家单独去见了何敏。一路上总觉得还缺点什么,想来想去调转方向奔着左坤的别墅去了。

门口,左坤的两个保镖礼貌地为他打开大门,却说那二位还没起呢。林遥也不见外,冲到卧室门口咚咚咚地敲门,到底是把一脸怒气的左坤弄出来了。

“我说谁这么大胆量敢吵我,原来是你。”左坤披上外衣,想请林遥去客厅坐。

“我马上就走。跟少安说一声,我借小妮子用一会。”

这时,里面传来衣少安的声音:“你记得给把她送回来啊,你没时间就给我打电话,我安排人去接。”

听着衣少安懒懒洋洋的声音,林遥笑道:“少安,亮子回来了,我家不方便住,你没事就去找他,接他过来住两天。”说罢,转身朝张妮的房间走去,听闻身后的左坤笑着。

“林遥,你不怕我跟司徒抢徒弟?”

“你们俩掐吧,这事我不管。”

把小妮子吵醒,催着她准备妥当之后二人匆匆离开左坤家中,于九点整,在约好的地点跟何敏会面。接着,三个人直奔王秀的家。

当王秀打开门之后,门口站着张妮跟何敏二人,王秀略微惊讶了一些,便被张妮热情真实的拜访诚意迷惑了,请了二人进去。而林遥则是带着窃听器坐在距离王秀家不远的地方,听着。

首先,他听见了三人相互说的一些客套话,然后是张妮陪着王秀去厨房切水果煮咖啡。小妮子尽量找话题聊天,说:“最近特别想吃西瓜,买了好几次都不甜。”

“现在这西瓜就没甜的,还是等一阵子比较好。”

“秀姐,你知道司徒走了吗?”

“咦?”王秀一愣“走了?怎没跟我说啊,我那案子还等他帮忙呢。”

“别急嘛,这两天就回来了。啊!水晶梨,我最喜欢了,我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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