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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从相遇开始Ⅱ 四+番外篇——by藏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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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遥气恼抓起靠垫飞到他脸上,决定不跟地痞蛮缠,转而推了一把叶慈:“小唐都回家了,你还懒着干嘛?”

叶慈翻过一页书,头也不抬:“去你书房,有事。”

林遥一愣,心里琢磨有什么话不好说,偏要单独谈?想必是有关案子的事,要避着少安和子希吧。于是,带着叶慈去了书房,关好门,把廖江雨和左坤的斗嘴声一并关到了外面。

“什么事?”林遥问道。

叶慈还是没有多少表情,不知道的会以为他要找林遥的麻烦。他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这样的举动暗示了这一次谈话需要不少时间。他说:“你知道‘High IQ 少年管教所’吗?”

这个名字不是第一次听到,惊讶地看着叶慈:“你是说,司徒曾经呆过的那个地方?”

“对。那里专门收容不到法定年龄高智商犯罪的少年少女,就在一个月前,也就是医生失踪之后,管教所跑了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几天前,有人给我一张照片。”

说着,他拿出两张照片来。一张里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容貌普通,没什么特点。第二张,是同一个人,只是这个小姑娘站在一栋楼下,与五十多岁的妇人说话。林遥看着第二张照片惊讶不已,尽管多年未见,他仍然认得母亲的容貌。

“你,你怎么会有,不对,这是谁拍的?”

见林遥真的急了,叶慈才说道:“司徒拜托我找人暗中保护你的家,这是我朋友拍的。这女孩就是从少年管教所跑出去的那个。我想,她应该跟医生有点关系。”

为什么这些事司徒只字未提?林遥在慌乱中觉得气愤,但又听叶慈说道:“你的家人现在很安全,当时这个女孩只是跟你母亲问路,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至于司徒不肯告诉你的理由,你应该明白。”

“我不明白!”喊了一句,林遥却又后悔了。他知道不该这么急躁,也不该对着叶慈发火。他平息一下情绪,道歉:“对不起,我有点乱。”

“看得出。”言罢,叶慈起了身走向门口,经过林遥的身边,最后说道:“他需要你。”

当林遥返回客厅的时候,司徒已经回来了。他看到叶慈先一步出来,便知道林遥了解了情况。他没有流露出愧疚和歉意,表情严肃地看着恋人,说:“舞台案子我接手了,委托人是王秀,我在卫生间找到的女一号。”

林遥一言不发,抓住司徒再度返回书房。众人面面相觑,唯有叶慈明白其中缘由。

书房内,林遥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也不知道该从哪件事说起。司徒也不像以往那样黏在他身边,开口道:“我已经跟东明和唐老商量过了,确定一个保护计划,你的家人、习东平、张妮、子希都在保护范围之内。”

“为什么不告诉我?”

司徒难掩心中忧虑,看着面前的人,郑重地问:“你仔细想想,最近成什么样了?干什么事都不专心,隔三差五就熬夜在客厅里傻坐着,你当我”

“行了行了,我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林遥不耐烦的打断司徒的话,抢了话题:“现在不是研究我的时候,为什么你接受委托案不跟我商量一下?”

错乱的问题让林遥难以整理出顺序,他只能想到什么问什么,但这并不代表司徒会给他满意的答案。

“小遥,我的工作不止是针对协会,我是个侦探,不接受委托案还算什么侦探?”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以前你都会跟我商量,为什么这次连声招呼都没有?”

“我这不是告诉你了吗。”

“先斩后奏!”

深深吸了口气,司徒点燃香烟抽了一口,看着林遥的时候突然笑出声来。只是这笑声让人有点火大。他说:“小遥,我什么性格你了解。生活里咱们俩怎么样都行,但案子上我不会股息你。就你现在这个状态,我不会跟你合作。话剧的案子我一个人做,你趁这段时间好好调整一下。”

这他妈的算什么理由?算什么关系?林遥火气冲脑,怒视着司徒:“你的意思是我拖累大家了?”

“不,我是说你现在的状态会让我分心。我知道你会生气,也不会承认我的看法。这样吧,如果你能回到我几个问题,所有的事你来做主。”

“你要问什么?”

司徒熄灭手中才抽了几口的香烟,提出第一个问题:“你接触舞台的案发现场长达十多分钟,现在你告诉我,除了配重铁和尸体之外,最引起你注意的是什么?”

“被死者砸塌的桌子。”

“第二个问题,你让小唐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封锁所有上天棚的路。”

“最后一个问题,我是在舞台哪一侧找到的女演员王秀?”

林遥迟疑了一下,说:“不知道。”

司徒摇着头,从口袋拿出一个小小的纸片放在他手中,说道:“在你到达舞台的时候上面一片漆黑,这是贴在地板上的荧光纸,用来做道具标记的东西,在全黑的情况下只有它们最显眼,我很奇怪你为什么没留意到。你让小唐一个人去封住所有通往天棚的路,你可知道总共有八个地方能上去,小唐一个人怎么做?案发现场最忌混乱,你在匆忙中竟然不知道我极快的速度是朝哪个方向跑的,如果我是凶手早就逃之夭夭了。”言罢,司徒叹息,他走到林遥面前,看着他不甘心的样子:“小遥,我也有过你这种时候,不能急,我等着你。”

司徒离开了,林遥独自留在书房里看着手中的荧光纸,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O3

客厅的人是什么时候走的林遥不知道,他一直坐在书房里想着很多事情。脑子里乱糟糟的,从刚刚与许慎成为恋人想起,胡乱地想到很多不开心的事。时隔多年,被赶出家门的那一刻仍无法释怀,他并不是有多怀念那个家,也不是觉得自己可怜,在他想来,家是人的根,而他的根早早就断了。

家,自己有家,司徒给了他一个家。这个家虽然不会每日升起炊烟,不会时刻保持清洁,对他来说仍是无可取代不可失去的重要存在。只要有司徒,这里就是他们的家。但,人不能时时刻刻都留在家里,外面的世界斑斓多彩,充满了奇妙也充满了危机。他喜欢带着外面的欣喜回到家中与司徒分享,却不愿意把外面的苦楚拿回来与他分担。但是,司徒并不是这样。

是的,同居一来,不,应该说从他们发生关系那晚开始,司徒就把所有的事情放在他的手中,放在这个家里。当年那个梦想做跳脚侦探的少年,为父亲洗冤的少年;走入歧途成了杀人犯的少年;获得新生的少年,司徒的种种全部烙印在心中,成了家的一部分。

记得他曾说过“我骨子里就存在着狡猾”,这话不假,他狡猾的把自己当成了办案手段,将一份真情换成棋子,肆意使唤。然而,在那之后,他便是绞尽脑汁使出浑身解数的改变着,纠正原本该是正邪不分的劣根。

司徒是积极的,至少在面对挫折的时候是这样。他过于桀骜不驯的个性使人着迷,越是接近他便越是喜欢。他像草原上离群的野马,独自燃烧信仰,激荡情怀,在狂荡的生活中留下一份温柔,幸而,是自己抓住了他。本以为,结合后的感情是不会出现岔路的,本以为司徒的温柔是一成不变的。今天一席话证明自己的判断大错特错。那个男人,也有温柔的严厉,体贴的决然。

林遥不会否认低落的情绪来自于许慎,可这不代表他对许慎仍然有情。这,不是谁死的结症,而是谁因他而死的病态。没错,自己这个摸样就是一种病态。对什么事都不上心,颓然无力,索然无趣,好像一直紧绷的弦突然松下来,再也无法拉直。

都说“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自己的这口气憋得太久呼了出去,胸口不是堵得发慌,而是空的难捱。要找些什么来填满呢?这个“什么”等同于汪洋中没有桨的孤舟,想要靠岸却只能望洋兴叹。

沉闷的气叹了又叹,垂首时看到了桌面上的荧光纸,这时,林遥才收回跑远的思绪。拿起荧光纸思索着,这算不算司徒给的桨?引着他回到港湾?下一秒,头疼欲裂,他不想再考虑什么事了,只想洗个澡好好睡上一觉。

卧室里,司徒早早进来靠在床上看电视,见到林遥擦着头发坐在床边也不去跟他说话。而林遥无意地看到自己这边的床头柜上放了一瓶有助睡眠的药物,心猛地沉了下去,自己何时需要药物才能入睡了?拿起药瓶随手扔进垃圾桶,看也不看身边的人钻进被子里,闭上眼睛。

身边许久没有声响,过了一个多小时林遥仍然难以入睡。他越想越生气,起了身一脚踹过去,叱问:“你什么意思?”

司徒懵了,呆呆地看着他:“没头没脑的问什么?”

“你是让我服药自杀?”

哭笑不得地抱着他的肩头,司徒在极大的冤屈中还要劝慰老婆,他说:“我是见不得你像个幽灵似的一坐就是大半夜。你说啊,我翻个身没抱着你,倒看见你直挺挺地坐在我身边,我能不害怕吗?”

“你他妈的,怎么没把你吓死?闲我碍事了是不是?”

“你哪来这么多歪理?”言罢,司徒表情严肃:“小遥,再怎么样还是要注意身体,睡不着也不能坐一夜啊。我都说了,急不来,这段期间有什么事我来处理,你只管调节好心态就行。”

这话怎么听怎么刺耳。即便他说的都是事实,可心里边就是不舒服!回手把枕头抓起来塞过去:“去客房睡。”

“啊?”

“聋了?去客房睡!您老人家什么时候觉得我正常了再回来。”

“不是吧?小遥,你这是何苦啊,我又没说什么”

不等司徒说完,林遥飞过去一脚把人踹到床下,随后扯着被子蒙了头。

一身上下光溜溜的司徒站在床下看着那座小山,无可奈何地笑了。没有像以往那样奋不顾身地爬上去黏在他身边,而是选择了静悄悄地离开,留下一个安静的空间给他。

直到天明,林遥也没能入睡。早上五点多的时候,司徒悄悄推开门,见他又是坐了一夜也没说什么。走过去坐在旁边,说:“我得出去了。昨晚的事跟你说说。”

“什么事?”林遥晃晃昏沉的脑袋,问道。

“就是王秀的事。被砸死的刘毅是她的前夫,看样子俩人感情还挺好,因为很可能是谋杀案,重案组的人着重调查了王秀。王秀很敏感,好像察觉到刘毅的死不简单,知道我是侦探之后才跟我谈委托案的事。早上七点我们约好在茶楼见面,今天估计会很忙,你一个人在家好好休息,能睡就多睡一会。要是睡不着,就帮我调查点事。”

不爽的闷气呼出口,林遥白了司徒一眼,说:“你不是不让我碰这案子吗?”

某人摇摇头,继而正色道:“我也想了,让你在家闲着也不是办法,有点事做也是好的。重案组那边我不方便去,你愿意动动就去帮我问问他们掌握了哪些线索。如果不想去,我另想办法。”

“得了,你还能想什么办法?坑蒙拐骗都是一堆损招,我去吧。”

见他也不是低落到极点,司徒放心许多。扯了盖在腿上的被子掩住他微凉的肩头,温柔地说:“不急,估计下午才能有点消息。你先睡一会吧。”

轻浅的吻落在林遥的额头上,睡意这么轻易地打垮了一夜未睡的人。

七点整。在茶楼司徒见到了一身运动装的王秀。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保养得当,看起来只有二十七八左右,。二人先是相互问候了几句,等到食物上了桌,司徒才说道:“那串项链到底值多少钱?”

王秀夹起一个虾饺放在司徒的盘子里,回答:“我买的时候市价是一百五十万,现在只多不少。”

“投保了吗?”

“不。我没想过给一件首饰投保。”

“为什么你要随身携带那么贵重的物品到剧场呢?”

听闻此话,王秀面露难色。司徒放下筷子,提醒她:“你如果有事隐瞒不说,那我们没法合作。趁你还没给预付款,我现在就退出。”

“别,我,我找不到其他侦探了。”

司徒觉得有点郁闷,好像自己是送货上门,将就给她似的。她以为自己愿意接这破活?还不是为了家里那个提早“更年期”的老婆。这女人要是再婆婆妈妈,就彻底推了她。

司徒不耐烦的表情丝毫没有掩饰,这让王秀一目了然。紧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那串项链,在前天晚上就丢了。”

司徒一愣,问:“怎么回事,说得详细点。”

“前天晚上,我参加一个名流聚会戴上了那串项链。聚会中一个服务生不小心把酒水洒到我身上,主人家为我准备了替换的衣服。因为颜色和款式不搭,我摘下项链收在手提包。可回家之后那项链却没了,当晚我就报了警。”

听过王秀的讲述,司徒哼笑一声。虽然他觉得自己的推测很狗血,但还是不能免俗地问道:“那个聚会,刘毅参加了吗?”

“他也去了。”

果然啊。虽然现在只是怀疑,但其中还有很多疑点。于是,司徒又问道:“那串项链你是什么时候买的?那时候你跟刘毅离婚了吗?”

“是离婚之前买的,就是三年前。”

暂且放下有关刘毅的问题。司徒改变话题,问道:“我想你现在也知道了警方在剧场楼下找到第二名死者,也就是你们的导演,鲁晨。这个人跟你有什么交集吗?”

纤纤素指轻揉了一下嘴唇,这似乎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司徒的问题让她想了一下,随即回答道:“鲁导人很好,我跟他合作过很多次,关系算是很好吧。在工作方面我们吵过架也红过脸,生活当中我们是很不错的朋友。”

“他跟刘毅之间呢?”

王秀苦笑了,她说:“他们俩很久以前就不好,几乎不说话。拍戏的时候经常吵架,私下里谁也不愿意看着谁。”

“知道他们为什么关系不好吗?”

“怎么说呢。鲁导在我们的圈子里算是很有名气了,刘毅以前也是学导演的,他说鲁导的水平很差,能得到好评完全靠好演员撑着。这话不知道怎么就传到鲁导耳朵里了,从那以后,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僵。”

司徒很想说句“贵圈真复杂”。事实上,他对演艺人士一直没多少好感。当然了,那个小妮子除外。

看了看时间,到了八点半。司徒急着要去案发现场看看,提问的速度也快了些:“你最后一次见到刘毅和鲁晨是什么时候?”

“昨晚开演之前,七点二十分,鲁导在后台跟我们讲戏,三五分钟就下台了。刘毅嘛,在第二幕结束的时候我在下场门遇到他。”

听到这里,司徒终于忍不住问:“什么是上场门下场门?”

王秀的嫣然一笑颇有美感,她看着司徒的时候眼神中带着柔媚,只是对面的男人不懂得欣赏。她把最后一个虾饺也给了司徒,话家常似地说:“左手边是上场门,右手边是下场门。从舞台台口往里算,第一道和第二道幕布之间叫做‘第一个侧幕条’依次列推。”

时间不够了。司徒胡乱地喝完一碗粥,起了身把钱放在桌子上,急着说:“还什么时候有时间给我打电话,我们得谈谈关于你被关在厕所的事。我还有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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