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无冕之王
“说吧，校长，为什么这次会帮我。别说你是好心帮忙，我不信！”从濮阳无华那里离开后，方立人再次回到了校长办公室，找到正在等他上门的伊斯特。
“方立人，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可爱！”伊斯特抬起下巴轻哼了声，示意他坐下。
“我是军人。”方立人对那个‘可爱’的形容词做了注释。
“所以才说你是个没趣的男人，濮阳无华那般可爱的美人怎么就看上了你？”
“……”
“切，又给我装深沉。”伊斯特瘪瘪嘴，有些意兴阑珊。不过说完这话他很快便换了种口气，沉声下来，“事情，你都从他嘴里了解了？”
“恩。”方立人点头，锐利地鹰眼直直地盯着眼前让人看不出心绪的男人，“为什么要帮我？”如果没有伊斯特在旁边怂恿，相信濮阳无华今天一定会继续瞒下去，而不是告诉自己。对于这个极可能发生的事实，方立人并不会因为两人是恋人而加以否认。
“虽然你的个性我不是很喜欢，但这还不至于让我否认你的实力，我相信，你能够保护他。你该知道我说的保护是什么意思。”
“掩饰一个人的来历并不难，你要做到这点比我更容易。”方立人听了这话并不买账。
“我的确可以护着他，但……护着他对我有什么好处？”伊斯特的唇角勾了起来，形成一个让人感觉有些邪恶的弧度，“说到底，他不过也只是坎贝拉无数军校生中的一员，我为什么要对他特别优待，就连各个国家的公主王子我都一视同仁，为什么要给濮阳无华特别关照？难道说，就因为他来自其他的时代？方立人，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要特别照顾他？”
“……”这男人！方立人被这话迫得哑口无言，他的确想不出为什么伊斯特要特别照顾濮阳无华的理由，纯粹因为濮阳无华来自唐朝的身份？这话搁在别人身上他都信，独独放在这个男人身上，你绝对不能信！
“怎么？说不出话？”
“咳，无华总归还是坎贝拉的将军。”方立人说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理由。
“坎贝拉的将军？”语音里带着些许迷离的味道，伊斯特把眉轻挑，转到方立人身前勾起他的下巴，凑到他眼前，“呵呵呵，方立人，你自己都说了，他不过是坎贝拉的将军而已，又不是我的将军，这话，站不住脚哦！我的将军！”
那句‘我的将军’在耳边显得格外响亮，方立人僵直了自己的脊梁，硬生生地回道，“如果我知道坎贝拉的将军测评系统最后一个考验是为了你的话，我绝对不会选择通过！”
“可惜，你通过了！”伊斯特喉咙里闷笑着，放开方立人的下巴，“其他人都没有过，你却过了，为什么？告诉我！”
“……”
“因为这是你自己选择的，不管是坎贝拉的将军测评，还是作为我的将军，都是你自己选择的，方立人！”长长的眼睫垂下来半掩住眼里的精光，伊斯特微微偏了头，和方立人靠得极近，那带着凉意地淡色薄唇只需再轻轻动上丝毫便能触上方立人的脸颊。
“我不过是为将来进入军队考虑。”方立人没动，说话间却是冷哼了声，坎贝拉的将军，是三大星河都公认的未来将军，只要在毕业前都一直拥有将军的称号，进入军队的晋升速度是普通军官晋升速度的十倍！不然，他才不会去做什么劳什子将军测评。
“看来，你是无论如何都不情愿啊！”
“……”
“那好，既然你不愿意的话，我让濮阳无华来做我的将军如何？”
“无华……”平静地念出这个名字，方立人眼阖了下去，再睁开时亮得吓人，“单是星战和情报这两个测试他就过不了，如何做得了你的将军。”
“……”伊斯特一顿，转眼便是笑颜如花，“呵呵呵，我就是喜欢你这点，即使是你的恋人，也能这么冷静！所以，在历届的暗将军里，我最欣赏的，还是你！”
“校长，这话偏题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
“你确定你现在就要听？”
“不管过程如何都是相同的结局，所以我总喜欢早一些知道。”
“真是没有神秘感！”伊斯特叹了句，转身走向落地窗沉默了一会儿，再回头时，他的表情变了。看到这个表情，方立人站了起来，他知道伊斯特这次终于是要说真话了。
“我要你做一件事。”伊斯特搭眼看了下方立人面无表情的脸，“成为联邦军队的无冕之王！”
“……”
“怎么？不敢答应？”斜长的眼露出一丝轻蔑，“还是说，你办不到。”
“不管我是否做的到，”方立人抿了抿嘴，“我即使做到了那一步，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校长？还是说……”方立人走了上去，鹰眼一眯，嘴唇靠到伊斯特耳边，“我现在是你的将军，这也不过是利益交换，难道你还想控制我不成？”
“呵呵呵，我怎么敢？”伊斯特轻笑起来，鼻尖擦过方立人坚毅的下巴，把他迫得退了半步，这才眨了眨那流光四溢的眸子，道：“我不过是想看到这个世界和平一点，这样坎贝拉才会有学生。”
“校长难道致力于成为教育家？”
“你非要讽刺我么，方立人？”伊斯特的脸沉了下来，看得出因为这句话他相当不高兴。
“不，我只是怀疑校长你的答案而已。”
“我的答案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与你自身的目的并无冲突，这就够了，不是么？”
“好，我答应你！”
“很好！”伊斯特终于又再次浮出笑意，“你放心，在你进军队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米罗忒你是坎贝拉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将军！”
“伊斯特！！”方立人暴喝出声，这样说，不是明摆了在整他么？！
“哈哈哈哈，终于生气了，我还以为你当真是块木头！要真是这样，我可要告诉濮阳无华，让他别再和你这块朽木呆一块儿，趁早换个更好的。”
“我们的事用不着你操心！”方立人说得有些咬牙切齿，明知道这个男人是在诈他，居然还会上当，看来，自己最近真的是因为恋爱的关系变得不冷静了。居然会在伊斯特面前吼他，这种错误……
“真的不用我插手？方立人，你是不是太过河拆桥了，明明才不久前才帮了你大忙啊！我还记得某人向我承诺说……”
“你不用继续说了。”方立人果断地打断伊斯特地言语，“我说过什么就一定会兑现，你不用提醒。我最后再问你一件事，问完我立刻走。”
“真是没情调！”伊斯特叹息着抱怨了句，露出一种百无聊赖的神情，“说吧。”
“你对无华说你的存在就是为了把这世界上已经存在的错误引导回原来的轨迹，这是谎言？”
“当然不是，我可没撒谎，我的确把他带回了第一星河。”
“那为何……”
“为何我不帮他？”伊斯特没等方立人说完便反问道，“他已经在这里了，所以我的任务已经完成。至于他在第一星河是死是活，与我何干？所以，我为什么要帮他。”
“可你做的事情明明却是在帮他。”
“我不过只是想看戏。”
“那么，你把他带到第一星河，真的没有任何目的？”
“你以为？”伊斯特从鼻腔里哼了一声，颇有些睥睨天下的意味。
“我以为你是想再次光复那些不存在地东西，比如轻功，比如内力，再比如阵法……”方立人的眼色暗沉得没有一丝亮光，那些射入他眼中的光线都被他吞没一般再也显现不出任何影子，刀削般的脸冰冷得如同一尊花岗石雕塑。
“我没那么伟大。”
“那就好。”方立人说罢转了身，刚走上两步便又停下，“谢谢你，今天的事。”
“我收下了。”
“……”
再也没有发出任何言语，方立人走了。听到军靴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地离去声，伊斯特的视线再次落向了窗外，手指滑上玻璃，划出一道看不见的杠，“方立人……”
30.大功告成
方立人的办事效率很高，在第三天下午的时候，濮阳无华就拿到了他的公民号码。具体方立人是怎么办到的他也没问，因为方立人把身份卡递给他的时候告诉他什么都不用操心，他已经办妥帖了。
“立人，我们今天就回函给军事委员会吗？”濮阳无华拿着自己的身份卡反复研究，其实他很想问方立人这是真货还是假证件？但考虑到问出这句话的后果，他又把这个问题憋了回去，既然是校长‘推荐’的，那应该是没有问题吧。
“回吧，到时候可能要签署一些东西，又马上要考核，最好是把时间错开。”
“到时候会不会很麻烦，如果他们问我的过去怎么办？”
“放心好了，那些家伙只会关心技能的细节问题，你不是一直想要那十万信用点吗，快回吧。”方立人督促他快点把唯一没有填写的那项公民号码填写完毕。
“十万信用点！”濮阳无华一下子双眼冒光，拿起笔刷刷刷地把自己的公民号码抄了上去，好了，大功告成！
“对了，回函呢？”
“这里，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方立人把一封措辞完美的信函递给他。
“恩，这样就好了，我们去回复吧！”濮阳无华站起来，把东西慎重地装进信封，封好！十万信用点，我来啦！
“好，不过，”方立人拉住他的胳膊，笑得十分邪恶，“无华，我为你解决了大麻烦，是不是该给一点奖励？”
“耶？奖励？”濮阳无华咦了一声，然后脸蛋刷地烧了起来，看到方立人此刻的表情，他要再不明白那就真的是在装傻了。
“对，奖励。”若有似无的呼气轻轻吹着濮阳无华的耳垂，带起一种令人震颤的酥麻。方立人伸出舌尖轻轻在那耳廓上一舔，立刻收到一声令他满意的抽气声。
自己的抽气声濮阳无华当然也听得很清楚，那种熟悉的悸动感如闪电般迅猛地顺着脊椎酥酥麻麻地爬上来，就像蚂蚁的细足不依不饶挠在心底。眼一抬，方立人那邪肆的笑容又让他没来由地一阵紧张，甚至在这暧昧中微微退了一步。
察觉到他的退却，方立人微眯了眼，下巴稍稍一抬，“怎么，不喜欢？”
问句里带着些鼻音，很有睥睨天下的气势，这让本就不知道如何去回应的濮阳无华彻底软化下来，不过这举动让方立人低低地笑起来，然后勾住他下滑的腰，抬起那细巧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两个年轻的身体碰触到一起，融融暖意几乎可以化却千年寒冰。方立人灵滑地噙吸，舌头打了个转，勾开濮阳无华几乎都要被吻化掉的唇齿，陷探进意中人的温柔中求索，一只有力的手抚过他的背脊，揉搓着他的肩胛骨，试图要把他融入自己的骨血。
“唔……恩，立人。”濮阳无华有些生涩地回应着，每当这种时候他的头脑就有些迷糊。
“呵，喜欢吗？”方立人的声音低沉暗哑，一吻过后将头埋在濮阳无华肩头，贪婪地汲取着那份幽香。
“……”喜欢吗？能不喜欢吗？
可惜濮阳无华向来面薄，在这种欢情事上从来犹如大家闺秀一般，也是他在大唐的家人将他护得太过周全，长到十八从来就没有像其他公子哥儿一般去过诸如怡红院芳翠楼之类的地儿，到了坎贝拉以后也是整日和除了干架就是练习如何干架的武装系壮汉们合在一起，仅有的娱乐活动就是看看光影碟，还是没有什么爱情戏的那种，所以真的一遇上这种事，那简直是比初哥还初哥！
见到濮阳无华光脸红不说话，方立人其实心里明白得很，但他就是忍不住想捉弄捉弄他，每次看到濮阳无华被逗弄得娇羞万分的摸样，方立人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暗爽和爱怜！
“我喜欢你这个样子，无华。”
“啊？”濮阳无华抬了头，看到的是一副邪肆万分的笑，于是连忙又垂了头道了声恩。
“你真可爱！”
说着，方立人又覆上那红唇，温柔缱眷……
军事委员会的回函在当天被濮阳无华递送了出去，按照方立人的说法，他的十万信用点是跑不掉了，于是心情开心得不行地他拉了方立人去格斗室打算舒展下筋骨。不得不说，濮阳无华的相貌和习惯虽然和武装系的人大相径庭，但其性子在某些方面和武装系的壮汉们真是一无二两。
两人去格斗室的时候，许是因为要到年末考核的关系，练习的人非常多，四下环顾了一番，两人几乎找不出空位来。
“最近人好像特别多啊？”濮阳无华看到这场景颇为感慨。
“当然，要年末考核了，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我这般不会操心武技方面的考核，特别是非武装系的人。”坎贝拉百分之十的淘汰率，其中一半左右的人都是因为武技课拖了尾巴。
坎贝拉作为三大星河最富盛名的军事学院，每年报考的人数不知凡几，能考进来几乎都是有两把刷子的人才，除了武装系，几乎没有人头脑会差到哪儿去。但也因为这个缘故，许多非武装系的人身体素质都不是很好，更别说武技。
在坎贝拉，每个系都有武技课，而且历来都是考核的重点，所以现在在格斗室的几乎都是非武装系的家伙，和平常的情况相较完全是调换了一下。至于这些人的武技水准，在濮阳无华和方立人看来真是……糟糕。
“都没位置呀，每个地方人都好多！”濮阳无华四下张望着，试图找到认识的人。
“怎么，在找你们武装系的？”
“恩。”濮阳无华点点头，突然眼睛一亮，但很快又熄下去。
“怎么了？看错人了？”方立人挑眉道，在找场地这件事上，他不是很指望看到自己认识的人，其一是因为自己熟识的那群家伙，大多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类型；其二，在年终考核的这段时间，那些人来格斗室的几率差不多等于零。
“不是，是我们武装系的。”濮阳无华摇摇头，他看是看到了，的确是他们武装系的，和他还算比较熟，就是帕西那群人。
“那就过去吧。”
“不了，他们十几个人才用一个场地，等要轮到我们，不知得排上多久！”
“要不我们今天就回去？”
“也只能这样了。”
濮阳无华叹了口气，本打算就此作罢，没想到却被人叫住了。
“无华，这边！”
“咦？雷纳多，你也在这里啊。”濮阳无华招呼着向他们走过来的栗发青年，青年有一副阳光般的笑容，身形高大结实，背心长裤，非常普通的格斗装扮。